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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陆寄风见司马贞怒气冲天地奔了出去,知道她是去找因自己而被抓的人出气,只要跟着她就可以找到迦罗了。所以陆寄风反缩身骨,钻出了牢房,不出声地紧跟在后,司马贞大队人马竟都无从发现被跟踪了。
当陆寄风看见牢里之人,竟不是迦罗,而是千绿,也吓了一跳。他万万想不到不顾一切追下来找他的,会是柔弱的千绿。而司马贞竟要烫瞎她的眼睛,陆寄风自然不能坐视。
司马贞从没见陆寄风的神情这么阴沉过,吓得不敢乱动,只要陆寄风的手一捏,她的颈子要折断是轻而易举之事。
司马贞颤声道:“你……你……想怎样?”
陆寄风沉声道:“你也知道怕死?”
司马贞咬着唇望着陆寄风,她一时的惊恐过后,惧色已去,反倒抬头挺胸,道:“你杀了我可就罪加一等,终生别想再在朝廷里享受荣华富贵了!”
陆寄风听了,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司马贞不过是依附于刘义贞的一个降臣,比当初晋朝被篡了之后,带兵投奔魏国的司马楚之、司马爱之等皇族地位更低,更何况只不过是个女子,拓跋焘想到的话或许还会利用她的晋族皇女身份去与远国通亲,除此之外,司马贞可以说是半点利用价值也没有,就算杀了她,拓跋焘也不会当一回事。
但正因为知道这一点,陆寄风对司马贞不无几分同情可怜,反倒放下了手,饶她不死。
司马贞得意地说道:“哼!我就不信你有那么大的拘胆!”
陆寄风拉着千绿便要离去,司马贞道:“站着!你真打算为了这奴婢,越狱潜逃?”
陆寄风冷冷地说道:“我会回牢里去的。”
他抱着千绿,便往外奔去。大牢的围墙上方都以木棍铁条交缠成网,以轻功也飞不出去,陆寄风排开飞奔,极快地穿越过数重窄门,不要说是普通的守卫,就连司马贞带来的高手们也都只见到一道黑影窜了出去。
司马贞追了出来,叫道:“有人劫狱!你们快追啊!”
牢狱幽深,女监更是少有武装看守,她的叫声一时竟无人听见。司马贞气得奔出去,侍卫们还立在外头,不敢乱动。
司马贞喝道:“你们都聋了?瞎了?没见到有人逃出来?”
张业连忙道:“启禀公主,卑职的职责只是保护公主你的安全,所以……”
司马贞听得更火,翻身上马,道:“他往哪里去了?”
张业道:“往西边……”
司马贞大力一踢马腹,策马就往西追赶,侍从们自然是紧跟着她。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追不追得上,若是追上了,又该如何?
马匹狂奔,风声在耳边呼呼地吹着,司马贞脑中思绪也飞腾不已。自从嵩山一别后,她偶尔会想起陆寄风,想起他故意拿生的鹿肉吓她,就不禁生出几分怒火,但想起被他抱在怀里时,那安稳的感觉竟让她又有点儿开心。从来没有人抱着她时,会让她感到这么放心,好像就算天塌下来都有他保护着一般。她认为已经跟定了的刘义真,却只会让她觉得不安和惶然……
司马贞勒住了马,停了下来,四面的北地荒野只有冷风,一波一波地侵袭着她的肌骨。
司马贞突然想到自己的一生从来没有开心过,从来没有被爱过,国破家亡,依附着当年救她的刘义贞而活,自以为深爱着他,现在却感到恍如一梦,梦醒了又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她不由得胸口阵阵酸痛,激动地啜泣了起来,一阵阵酸苦的抽泣声,和滴在枯草上的泪水,都被冷寂的夜给吞噬了。
陆寄风带着千绿,飞奔至城外,才停了下来。
千绿定了定神,一见到陆寄风安然无恙,忍不住扑到他身上,抱着他放声大哭。
陆寄风拍了拍她,道:“好了,没事了。”
千绿仍抽抽噎噎,泣不成声,道:“公子……我还以为……以为你真的……被下了死牢……”
陆寄风本想说:“我确实被下了死牢。”但是为了避免让千绿多了不必要的忧虑,便没说出口。
他抚了抚千绿的乱发,道:“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怎么会离开剑仙崖?我不是叫你们别下来吗?”
以千绿一介弱女的能耐,根本不可能下得了剑仙崖,这一点让陆寄风不得不疑心。千绿抬手擦着眼泪,道:“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下崖的……”说着又哭了出来,似乎有什么重大的隐情。
“什么?”陆寄风一愣。
千绿那惊魂未定的样子,或许也说不出条理。陆寄风便拉着她在道边坐下,千绿突然投入他怀中,陆寄风略一迟疑,感觉到千绿的身子不断地颤抖着,眼泪还默默地掉,陆寄风心生不忍,便伸臂紧紧地抱住了她。两人只是紧拥着,默然不语。
千绿终于不再发抖,眼泪也止住了,仰起脸来望着陆寄风,眼中柔情缱绻,整个人就像要化入他怀中一般。陆寄风狠下心装作不解,始终带着像以往那样温柔但有分寸的微笑,放开了她,道:“不怕了吧?”
千绿有些失落,但还是坐正了身子,轻轻点了点头。
陆寄风握着千绿的手,让她心下更加安定,千绿才说道:“公子您不辞而别之后,崖上倒是平静无事……”
陆寄风问道:“迦罗可有为难你们?可有吵闹?”
千绿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小夫人并没说什么,时常与冷前辈在梅谷待上一整天,有时也认真地练起功夫了。”
陆寄风放下了心,道:“那就好。”
千绿道:“可是小夫人又穿回了男装。”
陆寄风笑道:“她爱穿什么就让她穿什么。”
千绿道:“可是……可是……”
她突然吞吞吐吐了起来,让陆寄风有点奇怪,道:“可是什么?”
千绿叹了口气,道:“那天夜里,大家都睡了,我睡不着,便走到公子炼功的丹房去待着……突然间我背后被人拍了一下,便昏了过去。”
陆寄风一惊,千绿道:“等我醒来时,已经在别处,我听见远处有歌谶和吟经的声音,那声音我再熟不过,就是城里行醮的声音,我才发现自己竟然已被带离了剑仙崖,回到城里了……”
陆寄风惊道:“你可看清楚是谁捉了你?”
千绿摇了摇头,道:“我浑身动弹不得,眼睛也被蒙上,我只听见有人在说话,是两名男子。他们其中一个说:‘你怎知她一定是……陆寄风的……妻室……’”
她这句话说得声音极低,陆寄风却一想便明白,看来是有人潜上剑仙崖,要抓他的妻子迦罗对付于他。可是他们找了半天,蕊仙年龄不符,迦罗既穿男装,又太过幼小,只剩下年纪和相貌都比较吻合的千绿。再加上千绿深夜在陆寄风的练功之处徘徊,谁都会把她误以为是陆寄风的妻子。
千绿道:“另一人说:‘崖上也没有别人像的。’那人便道:‘现在陆寄风还不知他的妻子落入我们手中,等过了几天,剑仙崖的人下来通知他,那就来不及了,我们得趁这两天把事给处理完!’原先之人说道:‘怎么处理?你敢与他单打独斗吗?’另一人笑了几声,说道:‘你我空负道门武功,却也对付不了他半招,能杀他的不是我们,而是另一个人。’”
陆寄风问道:“哦?他说是谁?”
千绿道:“那人说:‘能杀陆寄风的,只有皇帝。’”
陆寄风沉默不语,虽然听起来他大可一笑置之,可是这句话的背后,却有更多更深刻的意思,意味着朝廷里暗藏的斗争。
千绿道:“我不仅他们说这些话的意思,但心中很急,怕公子真的被皇上降什么罪,公子,您没有吧?”
陆寄风没说出实话,问道:“他们还说了什么?”
千绿道:“那个出主意的人说:‘皇帝因地面陷落之兆,要拿索陆寄风,现在陆寄风藏身在观里,只要让他知道他的妻子被抓,他就会自投罗网,出面投案了。’公子,为什么皇上因地面陷落,而要捉拿你?”
陆寄风道:“那没什么,然后呢?你还听见了什么?”
千绿道:“当时我心中一急,拚命想张口叫喊,他们其中一人突然道:‘这丫头醒了!’接着我身上又被一点,便又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再醒来时,已经被丢在路边……”
“什么?”陆寄风奇道,“他们把你放了?”
千绿道:“我也不知道,我发现自己身上好好的,只是有点儿疲倦,我想起他们说的话,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我在作梦,可是我竟然被带下了剑仙崖,那么一定是真的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连忙往府里奔去,想找公子,告诉你有人要对你不利,想不到我才赶到领军府,就看见大门被封着,还有好多官兵走来走去,静肃无声,一看就是出了事儿的样子……”
陆寄风叹了口气,千绿道:“我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有守门的士兵要赶我走时,长史他看见了我,就叫道:‘抓她!她是陆寄风的同伙!’我还没弄清楚,已经被抓到牢里去了。
公子,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千绿到现在还不明白怎么一回事,陆寄风心里却十分清楚:能在剑仙崖来去自如的外人,只有弱水道长,弱水道长诈死之后,化明为暗,谁也防不了他。可是弱水道长未必会亲自上崖犯险,极有可能是他的爪牙上了剑仙崖,却抓错了人。
也只有弱水道长的爪牙会清楚陆寄风那时藏身在平城观,透过他人之口让陆寄风知道千绿被抓,这个他人,当然就是寇谦之。
陆寄风越想,越心中不安。自己早就知道被弱水道长倚重的寇谦之,很有可能是被布在魏国对付舞玄姬的一颗活棋,竟然还把吉迦夜安置在平城观中!
弱水道长利用自己去带来吉迦夜,译出狼文的内容之后,吉迦夜很可能就要面临杀身之祸!虽然吉迦夜的武功极为高强,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知道暗中的弱水道长会有什么手段对付他!一切端看那张拓文的内容,是否真的足以动摇魏的国本,甚至从根本上毁去舞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