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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此,骆毓奇举杯饮了一口香茗後,道:“此中原由,说来话长,一言难尽,小弟长话短说,扼要说明数点,李兄不难明白。第一,紫府奇书分为四册,相传首册落在金天观中,因紫虚居士出身金天观。”
李崇宇恍然大悟,道:“怪道近日风闻金天观外江湖能手频频窥伺,而金天观道众杜门不出,原来是这个缘故。”
骆毓奇微微一笑道:“次册风闻落在昆仑手中,而昆仑掌门坚决否认,江湖谣诼,本难置信,未必不是空穴来风之词。第三册散失江湖,不知落在谁人之手。所以令郎所救蒙面少女,难说不是无故失踪的洪步云未亡人柳凤薇……”
李庆嵩愕然张目,心神大震。
李崇宇目露惊容道:“骆兄是说她身怀第四册紫府奇书,致遭天河鬼叟‘白骨针’之难。”
“很难说。”骆毓奇道:“主要的是泾河北岸老君观主不知在何处获有第三册紫府奇书内七页,蒙面少女乘隙劫去,天河鬼叟一步之差失手,大怒之下发出白骨针,蒙面少女伤重落荒奔逃,幸为令郎发现救走,不想带来一场无边危难。看来,天河鬼叟与乾坤钓客均要光临府上,李兄得提防一二,不可大意,此中原委小弟偷听石中玉之言才知。”
铁指韦陀李崇宇不禁忧形於色,喃喃自语道:“这怎么是好。”
变生即将进迫眉睫,李崇宇心急如焚,狠狠的瞪了其子一眼。
李庆嵩嗫嚅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河鬼叟乾坤钓客又不是三头六臂人物,有何可惧。”
铁指韦陀不禁厉声叱道:“畜生,真不知天高地厚。”
骆毓奇道:“李兄不可斥责令郎,道义上李兄亦不能置身事外。”
李崇宇不禁一呆,道:“这却是为何?”
骆毓奇长叹了一声,黯然神伤道:“李兄八拜之交擒龙手陈鸿秋惨死在天河鬼叟掌下,不意漕河一别竟成人天永隔。”
李崇宇闻言虎目一红,泪光欲滴,急抓住骆毓奇手臂,厉声道:“此话是真?”
骆毓奇道:“小弟也是闻风而知……”
说此,忽见一条人影在厅门外一闪而过,不禁一怔,忙道:“李兄府中有多少人手,及早安排,免得到时措手不及。”
李崇宇道:“兄弟久已不过问江湖是非,纳福家居,得力人手齐散往外地,各就其业……”
语尚未了,骆毓奇不禁面色大变,急啊一声道:“不好,有人侵入府中。”
扭身垫步,身形如离弦之弩,激射出厅外而去。
李崇宇父子闻言大惊,如影随形掠出厅外。
…………
天色晦暗如暮,风吼雪涌,酷寒难耐。
秋镜楼下门前负手卓立著诸葛文,凝目投向远处,心绪如麻,惆怅之感无由自生。
他心头怀念著那瑶鼻樱唇,星眸剪水,绝世风华的柳凤薇,几次生心欲去窥视蒙面少女是否为她,又恐弄巧成拙,强行抑制住,但心情一直不得安宁,只觉百无聊耐,郁结难伸。
蓦地——
园中一株参天古柏之後闪出一个面目森冷黑衣老者。
诸葛文不禁骇然变色,身形一闪隐匿门後,暗道:“天河鬼叟,他怎麽知道找来此处。”
戎云虎竟未发现诸葛文,只见他目光如电,抬面望了秋镜楼一眼,突然两臂一振,穿空飞起,扑向秋镜楼上。
诸葛文心说:“不妙!”
急步窜出园中,仰面一瞧,只见天河鬼叟已一掌震开蒙面少女所居长窗掠入房中。
诸葛文急一鹤冲天拔起,掠上楼廊,正要扑入房中,忽闻戎云虎冷哼一声,忙贴向窗侧,只见戎云虎风也似地掠出窗外飘落楼下而去。
戎云虎来得突然,去得也快,并未见他掳走蒙面少女,诸葛文不禁心中猛凛,只道蒙面少女及老安人,均遭了毒手,急掠入室中查视。
但事情又变,不由把诸葛文惊得呆了,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只见老安人安详睡在榻上,锦被半掩,蒙面少女则不见,显已鸿飞杳杳。
他恐蒙面少女手辣心黑,将老安人点了死穴,急忙查视,伸手一抚鼻息均匀,才知点了普通睡穴,紧张心情立时松弛了下来,身形一晃穿窗而出,在楼下厅内端坐一把交椅上,一卷在手,装模作样吟哦出声。
此刻,李崇宇父子及骆毓奇三人迅疾如风,神色紧张,扑入秋镜楼中,只望了诸葛文一眼,窜上楼去。
但听李庆嵩惊呼一声:“娘!”
诸葛文一跃而起,快步登上楼去。
只见老安人已被李崇宇拍开睡穴,睁目醒来,李崇宇忙问蒙面少女何去。
老安人叹息一声道:“药力如神,果然霍然而愈,这位姑娘立时要走,强留不允,她说女人祸水,留下反与尊府带来一场大难,恩将仇报,於心何忍,临行之际,除去面纱,现出一副娇艳如花明眸皓齿绝世姿容,银齿一笑即伸手点了妾身睡穴,之後……”
铁指韦陀李崇宇如释重负道:“她走了也好………”
李庆嵩面上油然泛起一片惋惜之色。
骆毓奇忙道:“那侵入尊府那人究竟是谁呢?”
突然楼外起了一声惨嗥,接著一个重物坠地巨响。
三人不禁一震,急穿窗掠出。
只见园内雪地中倒著一个中年汉子,已然气绝,双目内溢出两行血丝。
李崇宇仔细察视之下,死者瞳仁中赫然露出两支白骨针尖,不禁心神猛凛。
骆毓奇李庆嵩二人也发现了白骨针,心头更是骇然。
寒风吼涌中,突传来数声厉啸,尖锐刺耳,入耳心惊战栗。
啸声未绝,十数条人影曳空电飞掠入园中。
铁指韦陀李崇宇认出为首身背双剑,方面大耳气宇威严老者,正是那明珠投暗浮罗名宿四海游龙石中玉。
石中玉之後却是在蔡家老店为风尘三侠白骨针下漏网逃去虎面修髯老者,少林叛门弟子圆镜大师。
李崇宇定了定神,含笑抱拳道:“石大侠别来无恙?”
石中玉一眼瞥见雪地尸体,两道剑眉猛然上剔,眼中泛出森森杀机,冷笑道:“李庄主,石某为侦查一宗武林疑案,特遣手下先行拜庄,说明石某随後就到,怎李庄主不分青红皂白,将石某手下戳害为何?”
李崇宇冷冷一笑道:“兄弟半辈子江湖厮混,也不至於如此不讲情义,石大侠请不要血口喷人,先去瞧瞧死者是否为兄弟所害。”
石中玉闻言怔得一怔,知必有蹊跷,即与虎面修髯老者疾逾飘风般掠至死者之前察视,两人顿时骇然色变,面面相觑。
虎面修髯老者身中白骨针伤,虽经治愈,似乎尚未复元,面色苍白,如今更似死灰般,惨淡无神,痛定思痛,前创犹悸。
石中玉低声道:“戎令主果然来了,温令主所疑显然为事实,铁证如山,无可辩驳。”
虎面修髯老者道:“诚如石大侠之言,戎令主私心自用,残杀异己,如今昭然若揭,但不过尚有一点存疑,戎令主七页紫府奇书显然到手,无须重来此处,如此做法,岂非画蛇添足掩耳盗铃自露马足。”
石中玉略一沉吟,冷笑道:“他重来天水,无疑杀人灭口。”
“杀谁?”
“蒙面少女。”石中玉答时,面色严肃,转身向李崇宇三人走去,冷冷问道:“李庄主,请问是否有一蒙面少女为少庄主所救?”
铁指韦陀李崇宇早想好答词,毫不犹豫朗声答道:“不错,诚有其事。”
“如今蒙面少女何在?”
李崇宇放声豪笑道:“石大侠,蒙面少女为天河鬼叟劫走,你这是明知故问,可是有意来此寻事生非?”
石中玉一脸胀得通红,目中怒芒逼射,沉声道:“石某不信真有其事。”
李崇宇一声大喝道:“你那手下因瞥见戎云虎劫走蒙面少女致死,否则死者致命暗器白骨针系何人所为,石中玉,你无须藉故生非,我这庄中可不容擅自出入撒野之辈。”
石中玉冷笑道:“你待如何?”
李庆嵩纵身一跃,厉声喝道:“每人留下一条胳膊,才可网开一面。”伸手撤出一柄短戟,接道:“石中玉,小爷欲领教你一身罗浮绝学,是否浪得虚名之辈。”
四海游龙石中玉虽然气得身躯狂震,但却碍难出手与李庆嵩为敌,要知他在武林中辈份极尊,自视甚高,此次受龙虎十二盟拢络,礼遇隆崇,客宾之位不受统属,如今李庆嵩叫阵,自己如果出手,胜之不武,反落以强凌弱,以大凌小骂名,是以为难得紧。
石中玉身後突掠出一个持刀彪形大汉,道:“杀鸡焉用牛刀,石大侠,容我钱豹一会这小子。”
钱豹话声方落,刀光电奔,一式“三星追月”,洒出三朵寒星猛袭李庆嵩胸前。
李庆嵩才不过廿四五,业已扬名西北,武林公称之“玉面孟尝小温侯”,武学造诣不凡,唯其如此才心高气傲,敢指名挑斗。
钱豹一招放来,李庆嵩斜身外闪,短戟疾抡,风骤雨狂地攻出七招。
出手之快,招式之奇,身法之捷,无一不恰到好处,戟影漫空,星飞电闪。
钱豹料不到李庆嵩有如此高绝身手,被凌厉的戟法逼得一连避开三步,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一著受制,满盘皆输,守多攻少。
叮的一声金铁交鸣,李庆嵩戟猛力沉,点在钱豹钢刀之上,钱豹只觉虎口欲裂,把持不住,钢刀脱手坠落地面。
钱豹大惊,欲纵身跃出圈外,李庆嵩冷笑一声,身形电欺,左臂“叶底偷桃”穿出,掌吐真力,叭的一声击实在钱豹小腹之上。
一声凄厉惨嗥出自钱豹口中,身形撞飞五六丈外,嘴喷一股血箭,气绝废命。
李庆嵩面现得意之色,忽感一片冷风袭向肩头,不禁心神一凛,忙塌身箭步跃出。
只听耳後石中玉笑道:“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心辣手黑,饶你不得。”冷风有若附骨之蛆般袭去,但感曲池穴突然一麻,被石中玉五指扣住动弹不得。
铁指韦陀李崇宇见爱子被制,不禁勃然大怒道:“石中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