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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庆祝他夫妇破镜重圆,又闹了一阵,每人都开怀畅饮,祇有李小环心中闷闷不乐。
她自背叛“八卦门”便流落江湖!
在老河口无意间遇到长孙骥,芳情一缕,早已系向对方。
哪知人家竟有三房太太,自己却是愿意给人家做第四房,人家若是愿意,尚有三个如夫人肯答应吗?
她再放眼一看,别人皆吃得兴高采烈,自己却是孤零零的无人答理。
不由一阵淒然,但在这热闹的场合中,谁也不曾注意她的表情。
长孙骥这一阵猛酒,怕不饮了百数十杯,完全给他用无上心法,逼向左手臂,此际突然立起,朗声道:“难得今日各位有兴,在下表演个戏法助一助兴!”
讲完左手一捏剑诀,从食、中两指顶端,飞出一条匹练,直贯庭心的一块青石之上。
霎时间酒香四溢,酒练落在青石上迸出万点飞珠,蔚为奇观!
长孙骥就在酒练一完之际,左手随跟着缓缓向前一推,庭中那块数尺高的青石,竟变成一堆碎粉,随风散去!
童堂主猛喝了声:“护法好功力!”
匡超夫妇面现得意之色。
“仙枴姥姥”吃惊的道:“少侠这手酒锋推石,功力已达上乘境界,恐怕以当今武林三老之功力,也难跟你一分轩轾了!”
长孙骥惶恐道:“姥姥过奖了!”
“无影女”秦素娥,面色一开,徒又黛眉深锁,显然也有无穷心思!
耳际有人一阵大笑道:“好功力!好功力,姥姥之言,不为过份!”
语声未了,门外已闪进一人。
却是那“大同一怪”湛无尘。
孔二先生笑道:“你这老怪物,多年不见,在何处冒了出来?”
湛无尘笑道:“当年华山之巅,我们还没打得够么,是否,再印证印证!”
“老侠乞”站起来叫道:“罢了!罢了!我老化子一生怕打架,坐下吃酒是正经。”
讲完为各人介绍一下,湛无尘名满武林,论地位仅次於武林三老。
此际门外闪进一人禀道:“堡主,那苗疆“百花门”与崆峒派、点苍派,皆与“八卦门”联手,准备血洗武林!”
匡超微微一惊,一挥手说:“再探!”
那探子去了。
“仙枴姥姥”一声道:“如今武林,算是多事之秋,看来我们也闲不着了!”
孔二先生笑道:“闲久了骨节会生锈,活动、活动也好,只怕那些魔崽子经不起打!”
“神偷”正色道:“如果光以“八卦门”与崆峒、点苍两派而言,我们足可应付,只是今日大势不同了?”
“痲疯道长”吃惊的道:“难道老偷有甚么发现么?”
“神偷”何六半晌不语,从怀中掏出两个金钱。
“老侠乞”猛然大悟道:“你是说那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两个怪人,他们武功并不比你老偷儿高多少?”
“神偷”正色道:“老化子你错了,你知道这两块金牌的来历么?”
孔二先生喝了口酒,接过金牌翻看一阵,见正面祇划了圆圈,反面交叉划着五道深槽,他眉头一皱问道:“是何来历?”
“神偷”缓缓吐出三字!
“拆骨会!”
此语一出,在坐的人齐是一惊!
第四十二章 分兵西下
“神偷”又缓缓的道:“以他所带的金牌看来,祇是“拆骨会”的四、五等脚色,以人家四、五等脚色的武功而言,竟凌驾我们之上,其可想而知!”
“大同一怪”湛无尘道:““拆骨会”虽然恶名满佈,但正主儿始终未在江湖中露过面,不知他们弄的甚么玄虚“八卦门”又势在必去,眼前祇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仙枴姥姥道:“湛老爷子说得是,难不成我们这老一辈子人做事,反而畏首畏尾起来了!”
“铁笔生死判”匡超立起身形道:“承各位看得起,匡超来世结草含环,也得报各位今日之德!”
“老侠乞”正色道:“匡堡主你错了,如今那“八卦门”不仅是你匡家堡之敌,而是正道武林共同之敌,何以言谢?”
匡超连声言谢,遂与“仙枴姥姥”孔二先生、湛无尘三人一同商量,决定第二天一早起程!
这一席酒,直吃到初更方罢。
“铁笔生死判”匡超随给各人按下住处。
长孙骥是睡在临近花园的一所厢房。
他想起兄仇未报,如今连仇人的下落尚未探出,再加上燕玲的身世,一时间柔肠百结,耳际闻有人轻叫道:“长孙老弟!”
长孙骥一翻身至窗外,见一人贴窗而立,竟是“千毒人魔”徐引。
长孙骥道:“徐老哥,我们动身之时,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你?”
徐引轻声道:“人太多了,大家都在明处,遇事矇矓不觉,有一个在暗处,遇事就好办得多!”
“徐老哥顾虑得是!”
“我此来目的,就是告诉你一声,明日大夥儿起程,我仍暗暗随后,你可别跟任何人提起!”
长孙骥听他这么一说,情知对方一直未离开自己左右,不由一阵感动。
徐引轻轻一笑,飞身而去!
长孙骥一阵感慨,正欲回房,忽听到一阵哭泣之声!
他微微一愕,深更半夜,是谁还不睡觉,却作此无谓之哭泣,不由循声走去。
他穿过一道花丛,亭角之旁,正有一人斜斜的倚着,竟是个身态轻盈的少女。
那女孩身着白色罗衣,素色香带,随风飘逸,神姿飞扬,宛如月宫仙姬!
长孙骥心想:“这少女是谁?难道是匡堡主的亲眷,怎未听说有这么个少女?”
他疑心大起,缓缓向前走去,接近少女身边,低声问道:“姑娘因何事伤心,可否见告?在下或可为姑娘一解愁怀?”
白衣少女身形微微一震,缓缓转首,猛然惊叫一声:“是你!”
长孙骥奇道:“姑娘认识在下?”
“唉!你再仔细看看?”
少女一声轻轻一叹,将头微微仰起。
长孙骥借着月色看去,却是“八卦门”教主之女,李小环。
不由一怔道:“姑娘恢复本来面目,越发俊秀脱俗,在下眼拙,差点认不出来了!”
李小环眼眶一眩,盈盈欲泪道:“难解丹心一点愁,空留姿色对黄昏,少侠不问也罢!”
“姑娘离弃家园,天涯浪迹,此情可悯,在下岂能不管,既有愁意,何妨说出?”
李小环道:“少侠一定要问么?”
“疾病相扶,患难与共,以全江湖道义!”
“恐怕这点道义,你是无法全了!”
长孙骥微微一震说:“姑娘莫不是笑在下贪生怕死?”
李小环目光一扫,现出一股幽怨色彩道:“小奴知少侠是个汉子,虽披肝沥胆,亦在所不辞,只是……。”
“姑娘请说!”
“只是此事比生死尚难决定。”
长孙骥身形一震道:“姑娘但说不妨!”
李小环道:“你不懂么?”
长孙骥茫然摇摇头。
李小环又道:“莫非你是装聋作哑如痴?”
“姑娘请说得明白的……”
“再不然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长孙骥身形又是一震。
他今日已是情孽缠绕,不知如何脱去,现在又增上一个,更加茫然不知所措……
李小环幽怨的一叹道:“普柳之姿,岂能作凤林之想?”
“可是我已有三房妻室,岂敢再负姑娘青春!”
“你以为这样对不起我么,其实在我却是一种荣耀?”
“姑娘又何必作茧自缚?”
李小环又飘过一道幽怨色彩道:“岂但作茧自缚,而且不到老尽之时,将无以自了?”
“姑娘!这可苦了你了?”
“你能知道就行,我们后会有期!”
讲完转身作势,便欲离去。
长孙骥微微一惊,运用六爻掠云步,身形方动,已拦在李小环面前道:“姑娘欲去何处?”
“你们大批人马,去和我爹娘作对,我怎能与你们同行!”
“姑娘可否告知今后行踪 ?”
李小环眼睛一红道:“我孤身只影,无亲无故,哪有一定去向?”
长孙骥冷静一下道:“现今倒有个两全之策,不知故娘可肯屈就?”
“少侠请说!”
长孙骥道:“在下老母与原配妻子俱在安庆乡间居住,乏人照顾,姑娘何不到舍下暂住,待我大事了后,再到乡间,为姑娘研究个万全之策!”
李小环道:“既有少侠安排,奴家岂有不愿!”
“如此姑娘稍待,我去写封信。”
讲完撩衣入里,顷又出来道:“姑娘可携此函去安庆镖局找火眼猴子侯广候二叔,他与我兄是吻颈之交,自会为你安排,引到舍下。”
李小环飘过一道幽幽的眼光,双手接过云笺道:“谢谢少侠安排,我们后会有期!”
白影微闪,已失去踪 迹,她那轻功,确是不可轻视。
李小环一去,长孙骥心头上,突然感到一阵空虚,这是他从前所未有过的!
他眼光怔怔看着对方去向,默然无语,也说不出自己感受是一种甚么滋味?
长孙骥闭目沉思,情绪陷入一种极为混乱的状态之中。
他受不了忧郁情感侵袭,突然翻嘘气啃声,一阵长啸,这全是以他充沛的内功发出,啸声未了,霎时间,全堡中人影翻闪,齐向他立身处围来!
他不由一惊,也深叹匡家堡防守之严!
长孙骥虽是加入匡家堡已近一年,但这一年中,他却东奔西跑,到处飘荡,对堡中内部情形,并不十分了解。
此际屋面上,翻身跃下两个人来,竟是银鹤堂堂主童湘与飞豹堂主“鬼牙掌”姜虚。
两人一躬身道:“参见护法,不知有何甚么发现?”
长孙骥一笑道:“一时气闷,伸展一下劲力,却不想惊动了两位堂主。”
姜虚一笑道:“既然无事,我们先行告退了!”
两人一躬身间,又同时离去。
长孙骥正欲转身入房,忽听暗影里有人噗哧一笑!
他一惊间,已心手并用,足踏六爻掠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