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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好事,”陈可汗顿了顿,“恭喜你。”
“谢谢。”
谈话戛然而止。
停了停,陈可汗问,“你现在在哪儿呢?”
“……办公室里。”
“兴奋地不停地看资料?”
“……嗯!”李时珍突然笑出声,她憋了一整天,尽管这也是充满了冷嘲热讽的一整天,然而,她就是控制不住地兴奋不已!
陈可汗在电话里轻轻笑了两声,“也没有吃饭?”
“节食期。”李时珍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他道:“陈可汗,你在街道办事处是个什么级别?”
“副科级吧,问这做什么?”
“我觉得我好像走了狗屎运了,自从遇见你之后,我的事业好像变得顺风顺水了,我想我可能遇到了贵人……那贵人会不会是你?”
“我?一个副科级的小人物?”
“我想也不太可能。”李时珍点点头,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极了。
“李时珍小姐,你说话注意点。”
“反正我是遇到大贵人了……不然被人排挤了一年的我怎么忽然就接到案子了呢,还一连接了两个?”
“别胡思乱想了,你会接到更多的。”陈可汗幽幽地说。
“是吗?”
“李时珍?”
“嗯?”她忽然觉得气氛不对。
“昨天晚上……你还记得吗?”
“……昨天晚上怎么了?”他怎么这样唐突!李时珍心里骂道,昨晚?她当然记得,不就是失意的时候借他的肩膀靠了靠嘛,至于这样认真计较嘛!
“我的沙发上到处都是你的口水。”他竟感到难以启齿,最后不好意思道。
呃?李时珍真想立刻挂了电话,剧情真是逆转啊,她咬了咬嘴唇,哭丧着脸道:“对不起,真是对不住。”
“来我家打扫吧!”
“什么?”
“过来我家打扫吧,你不是觉得抱歉吗?”陈可汗兴奋起来。
“现在?”
“对,”陈可汗高兴地说,“昨天你不是也这个时候过来的嘛。”
“话是这么说,”她婉拒邀请,“可是,我今天很忙也,加班看资料呢。”
“好吧,”他话锋一转,“那只好我去你家里了。”
她忽然不说话了,良久,才从她紧闭的双唇里迸出一句话,“你是太无聊了吧?”
“你怎么知道?”
“我挂电话了。”
“等等……”
“再见,晚安。”李时珍说罢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挂了电话,接着她像变魔术一样瞬间卸掉了手机的电池。
李时珍一度怀疑陈可汗的真实身份,他这样的人真的是国家的公务员吗?她收拾收拾思绪,想要集中到资料的最后几页时,她试了几次,却以失败告终,脑中来来回回盘旋着她在陈可汗家的沙发上睡觉的样子。口水竟然流到沙发上了吗?她实在难以想象自己这样乖巧秀气的人竟敢在别人家里随便地流口水,恐怕……那口水上还有浓烈的啤酒味吧?怪不得他那么着急叫她过去打扫了。
想起昨天晚上,她忽然心中一暖。她尽管醉了,然而,那靠在他胸膛上的踏实的感觉却迟迟不肯离去。她清楚地记得自己靠在他的胸膛,听见他缓而不急的心跳,心上的重负渐渐卸下,她觉得自己像是一片羽毛,轻轻地、轻轻地落在他的胸膛,渐渐地被他的体温暖热了。
李时珍想,她总会遇见一个让她安心的人,那么,陈可汗算不算呢?
她想着想着,眼前登时冒出一张白皙的圆脸,冲她扮了个鬼脸,露出一口不规整的牙齿,这人不是陈可汗还能是谁?她任凭他在自己眼前扮了会儿小丑,自己则解压似的看着卓别林一样的他唱了半晌的独角戏。
终于,秋夜阑珊,她拿了手提包,哼着歌回家去,临回家,她还在自语着:“陈可汗,你别那样笑,真不好看!”
林蓬
流言蜚语总是人们无聊的消遣物,李时珍没能力制止,只好任由它们流通,本已被人们谣传得神乎其神的她背后的贵人,在Lydia的现身说法下显得更加神秘。拥有那样一位招摇的贵人,李时珍免不了要受人嫌的,可是她没料到的是,嫌她的人远远少于示好的。早晨她刚到办公室,平日里铁青的几张面孔都凑上来主动冲她打招呼了,她自然还以微笑,叫人知道她是个识货的人,只要你肯对我笑,我必不让你哭。
上午,她瞅着徐超人开门送客人的时候,将他抓到一旁,道:“有一件事情,不,两件事情,恐怕要请你帮忙。”
“你怎么知道我会帮你?”徐超人笑得很有深意,李时珍却来不及细细品味,她可不想让人看到她跟徐总监如此亲密,再惹来流言蜚语可是不好,她还想低调地过着如从前那般洒脱的日子,受不得别人的指指点点和背后难听的污言秽语。
“你是陈可汗的朋友,我也是陈可汗的朋友,那么你也是我的朋友。”她嘴硬。
“谁说在办公室还是叫我‘徐总监’比较好,怎么这会儿又成‘朋友’了。”
“我的‘朋友’是‘徐总监’,这没什么不对。”
徐超人忽然笑了,他伸出右手食指点了点李时珍的额头,道:“你啊,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陈可汗叫我照顾你,”徐超人钻回自己办公室,李时珍小心翼翼地紧随其后,她听见他继续说:“你真是涉世未深,看来他可不是白担心……说吧,什么事?”
“林淼,也就是我上个案子的搭档,她具备一个独立设计师的能力……”
“想当独立设计师,是吧?”
“她绝对有这个资格。”李时珍一口咬定。
“好。”徐超人点点头,“还有什么?”
“我还想向人事处要个人,她叫王京,是个视频剪辑的好手……可以把她调到策划部吗?”
“王京?”徐超人考虑了片刻,慎重地点了点头。
“真的?!”
徐超人点了点头,然而他的眼睛却像钉子一样钉在李时珍身上,末地,他才张口,一声感慨,“不赖,这么快就组建了团队。”
李时珍腼腆一笑,道:“谢谢你,徐总监,改天请你吃饭。”
徐超人听到“徐总监”三个字的时候禁不住眉头一紧,接着听下去,听到“请你吃饭”时,他来了精神,从靠背上挺直脊梁,一阵兴奋,“请我吃饭?什么时候?”
“呃,”李时珍搓着手,举手无措地望着地面,说:“就请,就请。”说罢,她退出了玻璃屋子,默默地走回自己办公桌前坐下。她刚坐下片刻,忽然直挺挺地站起身,她走到安全梯,关上楼梯的门,她慢慢地蹲下,直至坐到水泥楼梯上。
“Yes!”她大叫一声,攥紧了拳头。
再回到办公桌前,李时珍早恢复了正常,这是第一场胜利的战役,往后还有更多的胜利等待着她。她给林淼和Joe各发一条短信,大致意思是今天晚上穿戴整齐一起吃饭,很快,她们回信息,问:“吃什么饭?”
“难道还是散伙饭不成?!当然是庆祝你们成功调任。”李时珍的手指一动,短信即时发了出去,就在同时,她仿佛听见了策划部某个角落里某人兴奋的尖叫声,她手指又是一动,编辑短信:“低调,谨慎。”
临下班的时候,李时珍在办公室里绕在绕去,最终在徐超人的玻璃屋子前停下了,她往里瞧了瞧,徐超人正在认真地批示文件,她叩响了他的门。
“又有什么事?”徐超人防备地问她。
李时珍一脸受伤的表情,说:“这么快就翻脸啦……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有空。”徐超人看来真的在忙,他飞快低下头去,仿佛桌上的文件是掌控他这个铁脑袋的磁铁似的。李时珍嘟了嘟嘴,尴尬地点点头,说:“那下班后一起吃饭。”
“噢。”
李时珍关上玻璃房子的门,心里怨愤地想,领导真是领导,翻脸跟翻书一样。不过,说实话,徐超人认真工作的时候,真有领导的架子,连说话也官腔官调的,她居然联想到了陈可汗,他这个街道办事处的副科级公务员工作的时候是不是也如此——啊,这个问题嘛,不是我们负责的,你去派出所问问;啊,你要在社区开过证明我们街道办事处才给你盖章,这是规定嘛,规定就得遵守……陈可汗肯定会这么对待人民群众!
眼看着同事都走得差不多了,玻璃房子里的徐超人却丝毫没有动静,等待片刻就能跟徐总监一起吃饭,林淼和Joe自是乐意。等了又等,差不多七点的时候,徐超人却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除了手在翻着文件,甚至他的头都没有丝毫地挪动。
Joe望着他在玻璃房子里的小小身影,问道:“徐总监的脖子不累吗?”
“怎么?想给他揉揉啊。”林淼调侃道,Joe瞪了她一眼,作状要打她。
李时珍笑了笑,这时,她的手机响了,低头一看,居然是好久不见的林蓬,她盯着屏幕看了半晌,摁断。
明明是相恋已久的人,明明是刚刚遗弃的感情,然而,林蓬这个名字对李时珍来说仿佛是遥远歌谣中负心汉的代名词,甚至现在每每想到他的名字,她的胸腔里还会激荡着一股一股的愤怒,所谓有爱才有恨,但李时珍发现她对林蓬仅存的爱早已磨损殆尽,她的愤怒,大概是源于对跟林蓬在一起时的自己的厌弃吧,那三年尽管有爱情的滋润,她却觉得不堪回首,那爱情里,她早已失去了自我。
手机又在响了,屏幕上是林蓬的电话号码,那串数字至今都烂熟于心。她摁掉电话,抬头时,徐超人正在玻璃屋里穿起外套,推门而出。
“徐总监!”林淼和Joe齐齐喊道,清脆的嗓音让徐超人不自觉精神一振,“林淼和Joe?”他恍惚记得李时珍提过她俩的名字,现如今看这仗势,也就明白了她们的身份。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他咧嘴笑笑,抱歉地看了李时珍一眼。
她显得心神不宁,匆匆冲他笑了笑,随口问道:“今天事情特别多吗?”
“全集中在下班这一会儿了。”徐超人一边笑一边走进电梯,四个人在宽阔的电梯里仍然有些局促,于是没有人再说话,林淼回头递了个眼色给李时珍,李时珍挑了挑眉毛当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