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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忖之际,已探身而下,矮身蹑足走进舱门,忽闻邻舟中间哑的语声道:“打车!”继而传出一阵嘻笑声,但音量甚微。
常柏呈不禁一怔,继而恍然道:“帮主离此,他们无事,安逸得在下棋观战,似此疏忽懒散,怎成得什么大事。”
他认为机不可失,轻轻拉开舱门,首舱中燃着一盏油灯,昏黄灯光下,只见何凤儿云鬓蓬乱,憔悴苍白,圆睁一对失神的眸子瞪着常柏呈,露出仇恨怨毒之色。
一个胖妇倒在何凤儿脚下沉睡,口张涎流,两颊胖肉随着鼻息上下跳动不止。
显然何凤儿受了无尽折磨,并被制住穴道,无法动弹。常柏呈从何凤儿眼中察知她认为自己也是三元帮匪党中人。
他无暇解释,两指飞点在胖妇胸前死穴上,单手一抄何凤儿柳腰,一把挟住,激射出舱,双足飞起,落在原先的小艇上。
常柏呈将何凤儿平卧艇中,双臂轮浆一送,如矢离弦般穿出三丈开外。
他抡桨如飞,舟行似箭,不到片刻,已抵河汊出口处。
何凤儿忽出声道:“尊驾是何人所遣?”
常柏呈微微一笑道:“老朽受你家小姐之托,待老朽解开姑娘穴道、”
何风儿神色惨变道:“解不得,此是独门阴毒手法,穴道一解,必会五官喷血而死,只求见上我家小姐一面,死也甘心。”
常柏呈微微叹息一声,道:“何姑娘无须气短。虽然老朽功力不够,似这独门点穴手法未必天下无人解得,现急须离此,恕老朽放肆了。”双手一托何凤儿娇腰,电掣般离去。
途中远眺对江远处,只见红光烛天,夜空乌云狂奔,金蛇电闪,雷声隆隆。心料江胥卒赶至巨宅之前,已是焦尸遍野,贺束兰等人早已逃离无疑。想到此,常柏呈脚下愈发加疾。瞬间,豆大雨点倾盆而下。
常柏呈脱下身上长衫,披盖在何凤儿身上,托着她往蛇山奔去。
云开天晴,空际泛出一丝鱼白。夏口对江现出贺束兰、岳洋一双身影。
贺束兰已改了男装,与岳洋俱带人皮面具,冰冷面孔,使人生畏。
两人并肩眺望对江天际,江水浩荡,远山若有若无。
忽地,岸柳之下走出一个汉子,笑道:“两位可要过江么?”
贺束兰仔细打量了那汉子一眼,见这汉子虽威武壮健,却不似练家子模样,定不是三元帮手下,遂点点头。
岳洋道:“渡资多少?”
那汉子答道:“小的不敢多要,客官随意打发!”
岳洋掏出一块碎银子约值五钱,递与那汉子。
汉子接过,忙道:“太多了,太多了,谢谢,两位客官请随小的上船!”
两人随着汉子上舟,往夏口驶去。
舟至江心、旭日升起,江面金霞万道,泛出异采。
这时,江心又出现一条小舟,也是渡向对江夏口,舟中端坐一老者,鹞目鹰鼻,目光凶狠,不时瞥注岳洋舟上。
两舟并行,相距不过四五丈左右,岳洋与老者目光相接,不禁一怔,鼻中低哼了一声!
贺束兰发觉岳洋目光不对,遂也望了舟中老者一眼,低声问道:“此人是谁?你认得他么?”
岳洋摇首未予置答。贺束兰冰雪聪明,知岳洋必认得此人,说不定还结有前仇,怎肯就此作罢。岳洋经不住贺束兰逼问,苦笑一声道:“此人名栾丁鬼!”
贺束兰哦了一声,玉婉轻抬,理了理为江风吹乱的青丝云鬓,嫣然娇笑道:“他就是在勒竹镇上,为凤儿无知阻拦,致被其逃去的栾丁鬼么?由你目光中看出,你必与栾丁鬼结有不可解的宿怨,是吗?”
岳洋摇摇头,答道:“兰姐,你猜得不对。小弟与栾丁鬼在勒竹镇上初次见面,怎能说是宿怨,不过他与小弟仇人王声平曾在岷江共事过!”
贺束兰笑道:“原来如此,现在就令舟子靠近栾丁鬼的船,不怕栾丁克飞上了天!”
岳洋略一沉吟,摇首道:“不,此时我们不宜暴露形迹,引人注目,救何姑娘要紧,栾丁鬼既在夏日露面,必还有几天逗留。”
贺束兰斜睨了岳洋一眼,笑道:“看来,你对凤儿不无耿耿。”
岳洋微笑不答,目光不再掠向栾丁克舟上,转而凝向蛇山重檐叠角,金碧辉煌之黄鹤楼。因为岳洋与贺束兰均带了人皮面具,栾丁鬼只觉两人面色冰冷,别无可疑之处,心无警惕遂种下日后杀身之祸。
舟行甚远,驶抵夏口江岸,栾丁鬼已驶向下游江岸,岳洋与贺束兰双双登岸,岳洋忽见常柏呈身影一闪不见,下由暗中一怔,突由人丛中钻出一个白发衰迈老头,拉着岳洋道:“你才回来,你姑母病已垂危,想在临终之前见面,快随我来。”
说时眼皮眨了几眨,转过身去。
岳洋当即会意,知是常柏呈遣来的,与贺束兰打一眼色,低声道:“我们随着他走。”
岳洋,贺束兰默默随着那老汉走去,穿过江边大街,绕至蛇山之后登山,行人已渐行稀落。
老汉突然止步转身,迅快地递与岳洋一个纸卷,即向路侧穿林拂叶而去。
岳洋不禁一惊,心知必有原因,四顾一望,见附近无人,遂打开纸卷。
贺束兰也把头伸了过来,四目同注,观看纸上字迹。
大意谓何姑娘业已救出,寄居于蛇山之上一个姓张的樵夫家里。何姑娘被辣毒的独门手法点注穴道,因功力不够,不敢妄解,恐淤血逆冲喷血而死,又因恐三元帮主起疑,却难留此,所以急急返回,天黑之后必来陈明详情。
落款“知名不具”,不言而知,是智狐常柏呈所书。
贺束兰眸中显露惊喜,道:“这人是谁嘛!怎么不具名字?”
岳洋笑道:“此人才智非常,我等能逃出重围,也是仗他援策!”
贺束兰嗔道:“这个我知道,我是问他真实姓名嘛!”
岳洋故作神秘道:“法不传六耳。兰姐,我们去看过凤儿再说吧。”说时,已领先登山如飞而去。
贺束兰望着岳祥后影白了一眼道:“死人。”柳腰一提,莲步如飞尾随岳洋之后。
一间简陋石屋,深处于山后密林悬崖之上,外人不知者甚难找到。岳洋循常柏呈信上指示走去,犹如轻车熟路。只见这间石屋筑在一块突出的断崖上,屋外是一间六七丈方圆土坪,坪下峭壁如堑,屋后亦是数十丈高陡石壁,流泉飞溅,幽静无比。
坪上植有数株柿树,青柿累累压枝,门外堆置着一束束山柴,几只鸡在坪下游走寻食,静悄悄地一无人声。
两人尚未到达门首,突然一小女孩由门内探出脑袋来,一头黑发束成两条小辫,一见二人沉冷的面庞,脸上露出惊喜之色,跃了出来道:“哪位是岳大叔?”
岳洋笑道:“就是我,小姑娘是在等着我,是吗?”
那女孩天真无邪地瞪着双眸,望了望岳洋、贺束兰面孔,问道:“岳大叔,是一位胡叔叔叫我等你,他说岳大叔面孔是冷冰冰的,使人可怕,其实心肠十分善良,怎么这位大叔面孔也是冷冰冰的呢?”
岳洋不禁一笑,知道小姑娘所说胡叔叔就是智狐常柏呈化名,伸手摸了摸小姑娘面颊,问道:“你爹在吗?”
小女孩睁着一双大眼,点头道:“我爹我妈都在,还有一位姓何的姑娘真可怜,病得都快死啦!”
贺束兰闻言大为焦急,道:“小妹妹,这位何姑娘能说话吗?”
女孩摇摇头:“她不说话,也不饮食,躺在我家楼上,只与胡叔叔说过两句话,一直闭着眼睛呻吟……”
石屋内又走出一男一女,男的年在四旬开外,一身粗布短裤褂,壮健异常,面象透出相豪爽直,女的也是农妇装束。
那壮汉向女孩喝道:“丽儿,不准向客人无礼。”
小女孩小嘴一撅,道:“爹,我没无礼嘛!”
岳洋跨前一步,抱拳笑道:“阁下可是姓张吗?”
壮汉拱手相答,笑道:“不敢,小的张福,胡先生叮嘱小的,请二位先去救何姑娘要紧!”
岳洋道:“就请阁下带路。”
壮汉道:“二位随小的来。”转身向门内走去,岳洋与贺束兰紧随身后。
穿过厅堂之后,顺着扶梯登楼。其实这楼根本算不上楼,仅有三尺来高,上下均须曲腰而行,平常为堆置杂物粮食之用。
何凤儿平卧在稻草垫上,身旁点着一盏油灯,昏黄暗淡。
壮汉道:“阁下请自使吧!”
壮汉深明武林中人行事诡秘,不容人窥见,便说:“客官如有急需之处,只管呼唤,小的命小女送来。请恕简慢。”说罢,转身下得楼去。
何凤儿睁着双眸注视着岳洋,贺束兰,似不识他两人是谁。
贺束兰揭下人皮面具:“凤儿,你怎么样了?”
何凤儿一见是贺束兰,悲呼道:“小姐,凤儿是不行了,能与小姐见上一面,死也瞑目安心了。”说时,珠泪夺眶而出。
贺束兰蹲下身来:“凤儿,快别说这些丧气话,我就不信不能解开你被点的穴道。”
何凤儿摇摇头道:“小姐,你无能为力,江胥卒手法极为阴毒,正反逆用,解开此一穴,另一穴道必起变化,凤儿只想说出所见所闻,求小姐点上死穴,免得多受痛苦。”
贺束兰道:“胡说,你告诉我被封穴道,让我设法解开!”
何凤儿叹了一口气,说出被点穴道。
贺束兰面色通红,眸中杀机吐露。原来所点的却是女儿家隐秘之处,阴辣歹毒不可解救。贺束兰银牙猛挫,咯咯咯作响,骂道:“江胥卒,有朝一日作落在姑娘手中,端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见岳洋垂面沉思,不声不语,犹如痴呆,用纤手推了岳洋一把,嗔道:“喂,你倒是想想法儿呀!怎么尽在旁装聋作哑。”
岳洋如梦方醒,尴尬地笑了笑道:“何姑娘被点穴道阴毒已极,小弟是在想如何解穴才不致丧命或致残。”说时长叹一声道:“纵然思出解救之道,小弟又怎能出手,何况兰姐更不能代劳,因分寸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