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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洋叫道:“唐老师且慢!”脚一抬,身躯突平飞而出,迅疾掠过后南,落在唐南身前阻住去路。
唐南睑色一变,喝道:“岳少侠相阻唐某,是何用意?”
岳洋微笑道:“唐老师,你在作欺人之谈,在下闻得雪莲教主金臂人卫飞龙昨日已赶至桂林,陆丘明大侠来此多日,他为何来此,唐武师,你太把在下看作无知易欺之辈了。”他见唐南对自己避如蛇蝎,心中愈狐疑。
这时,妙手昆仑秦红已早赶至,立在三丈远处旁观。
只见唐南两眉上剔,勃然变色怒道:“此乃我等私事,局外之人无权过问,你未免太多事了。”
岳洋冷冷笑道:“当然在下不便多问,在下只问佟飞虹可在陆丘明身旁?”
唐南闻言面色突变,看了岳洋一眼,叹了一口气道:“你既然知道,唐某也无须再瞒你。卫乘燕是死于佟飞虹手中,佟飞虹惟恐隐私被卫乘燕看到,遂杀人灭口,佟飞虹现已随陆丘明远去千里之外。”
岳洋立时怔住,想不到卫乘燕千里迢迢寻兄,反为盟弟所害,这佟飞虹真是豺狼。想到此,不禁一腔热血沸腾,抬目望去,只见唐南也是面如死灰,身形摇摇欲倒,大惊道:“唐武师你怎么了?”两手急扶住唐南。
唐南苦笑道:“陆丘明知道难以对抗卫飞龙,所以秘谋撤出桂林,欲瞒过卫飞龙耳目,留下唐某等三十人,撤尽能手远去三日。唐某等人周旋卫飞龙雪莲教高手,经殊死拼搏,唐某身负重伤……”接着又道:“我唐某乃昆仑叛徒,但也非己愿。方才见到本门师第高天爽等五人在追赶另三人,唐某急于在临死之际追上师弟,解释叛门原因,不料……”说到此,声音嘶哑,口中喷出一股鲜血,身躯倒在岳洋怀中气绝而死。
泰红一走近前,忙道:“高天爽既在面前,你我赶紧去吧。”
岳洋道:“这尸体如何处置?”
秦红正色道:“少不更事,无亲无故,管他做什么!”
岳洋一怔,忙将唐南尸体弃掷江中,与秦红飞奔而去。
山海关不远处,玄阳洞景色优美。这里地势险峻,万山环抱,群峰壁立,更有奇花怪石,古木送涛,真是游览胜地。
这年,因为玄阳洞附近林中横尸十八,更使该洞闻名遐迩了。
这十八人均是关内外卓著盛名的江湖能手,有人亲眼看到十八人丧命在一柄春秋神剑之下,又把持剑的一中年人剑术渲染得超凡入圣。江湖传闻本快,不久,大江南北武林中无人不知,去玄阳洞的人亦络绎不绝。玄阳洞中绝壁阁楼上,立被当地一名土著开了一个茶座,做起买卖,还着实赚了不少钱。
阁楼一面倚绝壁而建,三面廊柱承顶,视野异常开阔,万山起伏在望,山风清冷,满耳涛韵,阁楼前两株参天古柏之外,还有多株不知名的树,树上缀满星形黄色小花,清香扑鼻,随风飘来。
这日正是盛暑中伏首日午正,天空飘浮着缕缕白云,阳光不十分炽烈,玄阳洞更是清冷,阁楼上十数张茶座,仅有七八人占了三四张桌面,其中有江湖人物,也有寻常百姓。
忽然有一面色淡黄、略带病容的中年文士,走近阁楼,傍着一张空座坐下,右肘支住桌面,手中一柄泥金绢面檀骨折扇摇了几摇,目光时而落向阁外,时而缓缓扫视阁中游客。
一个五旬老头,腰系围裙,走了过来,“客官要用点什么?”
那中年文士淡淡一笑道:“有什么好吃的,就随便送上点来吧!”
老头称诺躬身而退。
此刻,又有一双少年走入阁楼,神态傲慢,剑眉虎目,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在中年文士邻近一张座位相对坐下。其中一人年约二十八九,身着宝蓝色长衫,另一人在二十三四岁上下,一件长衫雪也似的白,腰中鼓囊囊地暗藏着武器。待店主老头走了过来,身穿雪白长衫少年目注老头毗牙一笑道:“喂!店主,那喧腾武林之剑劈十八家黑白两道能手出事地点,真在这片阁楼下不远吗?”说着,手指一伸,指向东面一片怪石杉林中。
店主闻言不禁一怔,忙哈腰笑道:“您老神明,这还有假的不成,那面尚遗留下断剑血衣残迹可寻咧!”
白衣少年一笑道:“那用到的主儿你一定知道他的住处了?”
店主老头忙不迭连摇双手道:“您老真会说笑,老汉怎会知道?”
白衣少年两眼一瞪,冷笑道:“你受那主儿资助,在这处开这片店,还能不知道么?”
店主一闻此言,如受雷击,面色变得煞白,木立不能出声。
宝蓝色长衫少年只微微笑着,不置一词地端坐。
突然,楼内传来一阵冷笑声,道:“有本事自去找用剑的主儿,与无知的店主逞什么横?”
白衣少年剑眉一剔,循声望去,只见是一个黑衣短装汉子,背倚着廊柱张着嘴直是阴阴冷笑,遂右掌一拍桌面,霍地立起,眼内杀机毕现,缓缓走了过去。
顿时,这座阁楼笼罩着一片浓重肃杀气氛,白衣少年每走一步,直觉震人心弦,压得令人透不过气来。
那黑衣短装汉子望也不望那白衣少年一眼,双目仰视,冷冷说道:“你不知道,大爷不妨明告于你,自十八位黑白两道高手毙命于此后,死者亲友都来此寻用剑的主儿,要他偿还血债,但都有去无回,赔上了性命,你能有多大道行,敢向他寻仇?”
话才落音,白衣少年已逼至近前,出手如电,两指“毒龙出谷”点向黑衣汉子“心俞”穴,口中喝道:“这是你说的么?”
黑衣汉子蓦地身形平平飞起,掉首一翻,迅疾落在白衣少年之后,嘿嘿冷笑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有种的,敢随大爷来?”两肩一振,跃出阁楼外,往那崎岖谷中落去,身形闪得两间,便无踪影。
蓝衫少年始终端坐不动,冷眼旁观,这时才开口道:“兄弟也忒心急了些,我等既来此地,不把太阿剑得到手,哪会甘心转回?”
中年文士一闻太阿剑之名,眉梢一阵飞动,紧紧注视着这双少年。
白衣少年悻悻然走回座中,冷冷说道:“兄长就是为着太阿剑而来么?”
蓝衫少年一笑道:“当然不止于此。”又压低嗓子道:“他们也该到了地头啦,我等只在此静候讯息,伸手机会还怕没有么?”
突然,山谷中传来一声声尖锐啸音,这双少年精神一振,目光落向楼外。
阁楼外忽然走人十数人,为首的是个胖子,目光逼射,大笑道:“如今中原武林形势已变,峨嵋焦心问鼎,连一双峨嵋小辈也自视不凡,大言欺人了。”
一双少年心神一震,猛然别面回头,蓝衣少年也变色大喝道:“你怎知道少爷我出身峨嵋呢?”
胖子两颊肥肉抖动了两下,纵声大笑道:“我知道的还多着咧!峨嵋如今暗中分作两派,一派潜隐社门不出,不问武林是非,另一派就是由金项上人为首,昔年遭怪手书生苏雨山屈辱,又深为各大门派所不耻,受冷落敌视,遂倒行逆施,欲乘此示武林一点颜色瞧瞧……”
蓝衣少年勃然大怒,霍地立起,那胖子依旧笑嘻嘻地说道:“其实你们远在五百里外,一举一动我等耳目都报于我知。”说着,由怀中取出一十大信封,在一对少年眼前晃了晃。
一双少年面色大变,白衣少年当先抢攻出手,五指迅疾如风向胖子手中信封抓了过去。
胖子哈哈大笑,左手一弧,五指弹出,眨眼间已弹出三招,表面看平淡无奇,其实诡奥无穷。
白衣少年只觉胖子攻来手法玄妙无穷,指风竟罩住自己攻去的路子,无能破解,这样一来,顿失先机,不禁大惊。
胖子见好就收,哈哈笑喝了声:“走!”
十几条人影纷纷翻出阁楼之外,休看胖子身躯粗笨,竟是异常利落。
白衣少年激动气愤地道:“花起,怎么我们囊中之物会到他们手中?”
蓝衣少年喝道:“稍时再说,我们追去!”
此时,阁楼上还有两三江湖人物也匆匆立起,然后走去。阁楼内只留下两个平常游客及那个中年文土。
这中年文士表面上表现冷漠,但心内十分激动,想道:“武林沧桑变化无穷,五年来人事日非。想不到峨嵋栖云老禅师金顶上人心胸狭隘如此,不知己非,反变本加厉。”又想:“不知那用太阿剑的是谁?定是玉钟岛劫后余生之人,说不定传言属实,她们并没有死。”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一双少年身形又现身,跃上楼中,只是个个满面懊丧之色。
他们尚未落座,阁楼下突传来哈哈大笑声道:“峨嵋小辈,依我之劝,不如速返峨嵋,寄语栖云金顶两个老秃驴,勿生妄念,闭门参禅,今日武林仍不是他们可以涉足……”语声未了,一双少年大喝一声,疾翻下楼而去。
中年文士亦自身形一晃不见。
一双少年落足一块巨石之上,只见两三丈开外一株凌云挺秀古松下正立着那个胖子,咧着大口,眼中凶光四射。
蓝衣少年冷笑道:“还少爷书信来,不然,绝不与你们干休。”
胖子笑道:“那书信并无用处,牺云老秃驴命你们面交七指头陀投在我方,书信他已过目,用火烧了。我已将书信代交本人,你不谢我,还张牙舞爪做什么?”
蓝衣少年不禁一怔,继又道:“书信之外还有两只峨嵋令符,你偷去又有何用?”
胖子大笑道:“自己随身紧藏之物,被人取去还不察觉,那时取你等性命易如反掌,所以饶恕你等,为的是留下性命好带口信归报峨嵋。我罗胖子待知你们,你们此来之人无一幸免。”
白衣少年大怒,右手向腰间一伸,抽出一条银亮长鞭,厉声喝道:“胖鬼,少爷并不是什么好欺的,你要不交还书信令符,此处将是你毙命之处。”
胖子面目一沉,似罩上一层浓霜,冷冷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这小鬼也太不知天高地厚,纵然你得了栖云金顶老秃驴传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