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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执性格,趁此良机,也可消除一下他暴戾的性情,使他成为一代奇才。”遂叹息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你也不必过于悲苦,往事已逝,来者可追,今后还望善体天心,行事取乎恕道,则心境空前,塞翁失马,安知非福?”
苏雨山哽咽道:“徒儿已看破红尘,请恩师为徒儿剃度,愿在这插天崖终生不出。”
明亮大师面色一沉,喝道:“胡说,你父托孤与为师时,念念不忘嘱为师让你娶妻生子,不绝苏门香火,你受此一小小打击,就安念为增,自成苏门千古罪人,休说为师难以允你,就是你双亲在九泉之下亦不能瞑目。”
苏雨山间言不啻当头棒喝,栗然一惊,连打两个寒噤,忙道:“徒儿知道,但徒儿年事尚轻,娶妻之事能从缓计议。再说徒儿也不能再入江湖,徒增罪孽。”
明亮大师道:“为师岂会叫你出手伤人,前次你离开插天崖时,亲口应允师叔祖代他修十万功德,何况师叔祖也说过功德不满时切不可伤人。你一一应允,现师叔祖闭关禅修,只等你十万功德积修圆满时,师叔祖才能正果,人无信不立,你难道忘了么?”
苏雨山惶恐道:“徒儿怎敢忘怀?”
明亮大师道:“你所得为师一身医学真传,正好用此积修功德,为师也要闭关参禅,你留在这儿,徒扰为师禅心,九年之后当可相见,你去吧!”
苏雨山目露依恋之色,道:“恩师,你不能让徒儿在此小住两三日么?”
明亮大师道:“大丈夫岂可轻作儿女之态,九年之期,弹指光阴,转瞬即逝,师徒相见有期,何必如此?”
苏雨山见恩师意坚语决,无可奈何,只得拜了九拜,哽咽唤道:“恩师,徒儿去了。”一顿足,往洞外窜去。
自此之后,苏雨山仗着人皮面具掩去本来面目,足迹所至尽是穷乡僻壤,以精湛医术救疴拯危,叮嘱不能外泄,不受任何报酬飘然离去。
除此以外,因他心灰意冷,隔绝人世交往,名山大川为他栖宿之处,悬崖绝壁,幽谷深渊,常见他采药踪迹。
五年来,每年去宝华山对峰父母合葬之处一次,祭扫哭奠,留连半月后才离开弥勒峰而去。
这次,他向往罗浮山水灵奇瑰秀,并觅采数项药草,途中偶晤邹还萌共宿一客栈,因邹还萌并无市侩庸俗之气,酌酒倾谈之下,邹还萌不禁说起其子染有宿疾,久治不愈,遂同至邹还萌寓处,将其子治愈后便赶往罗浮方向而去了。
罗浮久为罗浮仙灵洞宅,润泉如玉,飞瀑溅珠,翠柳含烟,景胜佳绝。山中有都虚观,晋葛洪在此炼丹,留有丹灶一座,苏东坡书有“稚川丹灶”四大字在其上。
考葛洪字稚川,自称抱扑子,世称葛仙翁,又称太极仙翁,好神仙道养之法,携子侄往罗浮去炼丹。丹成而去。
苏雨山来此,即是采数本稀有之药草,葛洪独选罗浮炼丹,亦即是这数本药草唯罗浮仅有,别处缺无之故。
他在罗浮勾留九日,数味药草已是采齐到手,尚有三味需往勾漏觅采,正待离去之时,突发现一武林人物手提一具食盒,迅疾通电地奔至林丛中而去。
时在子夜二更,月华迷朦,虽然这人身形绝快,一晃而逝,仍然瞒不过苏雨山锐利的目光,他不禁生了好奇之念,随后轻蹑而去。
前行之人掠向形势绝险人迹难至之处,有一矮矮石屋,铁门严锁,门左上首有一小圆洞,小圆洞上有两只空碗。
那人揭开食盒取出一大碗米饭及一小碗菜蔬,放在圆洞中,将空碗收下,也不出声探视,盖上食盒后又向另处走去。
苏雨山掩在一侧,见那碗中还有米饭菜蔬,心念一动,暗道:“这必是囚居之室,看来尚不止一处,罗浮山中竟有黑道人物在此潜这组帮么?”想着身形已跟着那人身后蹑去。
五年之中,他与江湖绝缘,听耳无闻,避而远之,今日却不知怎的,冥冥中又驱使他身不由己的想看个究竟?
果然如他所料,尚有两个被国之处。等那人离去后,略一踌躇,即扑向石屋之后,将弥勒神功蓄聚右掌五指,往石壁切下。
他那“弥勒神功”何等强猛,如刃切腐般齐指而没,石粉在指旁飞流而落。不到一盏茶时分,石墙为他凿成一框形,苏雨山五指深插框形之中,聚力向外一拉,一方长宽四尺石板离位而出,他立即跨步进人那石屋之中。
室内虽昏暗无光,但苏雨山目光见物,其明晰无异于白日,只见室内一隅坐着一老人,形容枯槁,惊愕地瞪视着苏雨山。
苏雨山只觉这人曾相识,一时之间却忆不起是谁?打量了两眼后,乃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老者答道:“在下夏侯鑫!”
苏两山不禁心神大震,猛然愣住。
只听夏侯鑫又道:“蒙兄援救,感铭五内,但在下被猿公剑诸衡点了穴道,未能叩谢为歉,敢请赐告名讳。”
苏雨山一听诸衡之名,不禁忆起云雾山庄相救顾嫣文之母,猿公剑诸衡辱败在自己手下之事,不想诸衡竟这等无耻,出气竟出在夏侯鑫等人身上,不禁杀机涌起。忽又转念自己在插天崖承诺,十万功德未修完满之前不得杀人,目前尚有小半未满,决不能违背承诺。于是怒气渐减,忙施展“轩辕十八解”打通穴道。
夏侯鑫只觉一股热流由“命门”穴透入后,即扇形散开分注主要经穴,四肢百骸舒泰已极,真力立即恢复,不禁暗暗惊奇此老是哪位武林高手?他想出声探问来历,但见苏雨山面孔肃冷,有种慑人威严,便又忍住。
殊不知苏雨山一副人皮面具,竟瞒过了夏侯鑫。
苏雨山收手道:“内伤已愈五成,谅无大碍,时不宜迟,急需救出令郎今媛。”
夏侯鑫惊喜万分道:“怎么?兄台敢是知道在下一对儿女四处么?”
苏雨山点点头,忽瞥见门侧小圆孔上饭菜犹留,略一沉吟,问道:“诸衡手下来此送饭每天几次?”
夏侯鑫答道:“每晚子夜二更按时送一次,同是一人送来,因诸衡不让人知道在下三人囚处。”
苏雨山哼得一声,飞身一跃将那圆洞口饭菜取下,倾倒室内,再将碗放回圆洞上。
夏侯鑫心说,“这人行事如此慎密,面面周到,一丝都不让对方起疑,真正难得。”
苏雨山用手一招夏候鑫,两人疾掠出室外,苏雨山又将石墙封死,如飞而去。
有个时辰后,罗浮山麓,月色迷膝下,苏雨山,夏侯鑫及一双子女电闪般地往省垣奔去。
苏雨山找上邹还萌,托他觅一秘不为人知之处让夏候鑫三人养伤,邹还萌将他们领至珠江沙面童代舟中。
当晚在舟中,苏雨山取出三颗长春丹分赐三人服下,郑重其词说,诸衡点穴手法异常阴毒,若不调息半月,日后将偏废丧命,慎勿外出。又说自己尚须赴罗浮,嘱三人等他返回。
夏侯鑫异常激动:“兄台此次援救在下三人,恩重如山,但兄台不示名讳,令在下终生难安,故……”
苏雨山微笑道:“山野之人,久忘姓名,既同属武林,拯危援弱,乃我辈中所应负之责,夏侯老师切勿挂在心上。”
夏候婉珍甜笑道:“老前辈行事就象晚辈苏老师一般,讳言自身来历姓名,武功超绝,行事如天际神龙,见首不见尾,世上哪有这么相同之人?”
苏雨山心神大震,目视夏候婉珍笑道:“你苏老师叫什么名字?现在他在哪里呢?”
夏候婉珍道:“晚辈老师名唤苏雨山,五年前威震华夏,名负一时的怪手书生就是他,可惜渡海前去玉钟岛时,逢王钟岛火山爆发击沉,现已不知生死下落。”说时目中泪珠流动,夺眶而出。
夏侯鑫在旁亦是双眼微红,极力抑住不让眼泪流出。
苏雨山见状心中不禁激动,叹息道:“令师老朽久闻其名及其神勇业绩,只是蔬懒成性,不常在江湖走动,以致缘吝一面,但彼此神交已久,不想令师……”说至此似碍于出口,道:“令师天生奇才,必有其用,谅尚不致夭折,他日师徒有相逢日。”
夏侯婉珍道:“但五年来消息如石沉大海,他老人家既然未死,为何却不见现身?”语声哀怨无比。
苏雨山在南昌振泰镖局时,夏候婉珍九岁不到,冰雪聪明,深为苏雨山钟爱,谊虽师徒,但情若手足,不禁心头一酸,差点自称就是苏雨山,无奈伤心不可一误再误,遂低叹一声道:“令师生平事迹老朽亦略知二三,在他之前先赴玉钟岛之人,不是知友,就是未婚爱妻,同遭此奇祸丧生,令师心灵上定必遭受过重的打击,遂灰心人世,绝意江湖,遁迹山林,忏悔既往。”
夏侯婉珍摇首道:“晚辈不信我那恩师如此绝情,天文奇祸,岂可自怨自责,世上还有许多人极想念他,何况他老人家胸襟开阔,提得起放得下,何致绝意江湖,灰心人世?”
苏雨山突放声大笑道:“你那令师至性真诚,唯其如此,心灵上的创伤愈重,俗语有云三十三恨,离恨为最,四百四病,相思病最苦,千古伤心事,莫过于死别与生离,老朽断言令师再出之比,就是玉钟岛上知友与未婚爱妻生还之时。”音犹未落,人已离舟,掠上江岸向罗浮而去。
月华似水,凉风习习,苏雨山怀着一腔怅惆万种心事重上罗浮山。
数日之中,他发现诸衡潜迹所在,同时侦知灵飞席栋平等人也来罗浮山营救夏侯鑫三人,以他一身已臻化境武功,将双方一举一动无不了如指掌。
他瞥见岳洋独身前往诸衡巢穴,暗赞岳洋胆智过人,不禁暗中跟至总坛中,见诸衡无加害岳洋之心,遂即离去,正好碰上弘一大师,暗中点了弘一三处大穴,弘一贼秃不觉,与诸衡单独晤对时,诸衡变脸动手,弘一猛感真气已然阻滞,不及数合,便为诸衡所害。
苏雨山赶去探知席栋平等人举动,侦知席栋平在日出之前与诸衡匪党搏战索人,深恐席栋平等人遇险,又赶返诸衡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