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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被中了一掌,所幸诸衡撤离罗浮事急,竟放过老朽,然而,老朽难免一死!”那人一口气说完,气喘不已,脸上现出极端苦痛之色。
岳洋大惊道:“诸衡撤离罗浮!他撤至何处去了?他那一夫挡关,万夫莫敌,又极为隐秘的基业怎舍得丢弃?”
那人一阵喘息,好久才答道:“原来尊驾也知他巢穴所在,既是人皆尽知,有何隐秘可言。不过尊驾有一件意料不到之事,尊驾由岭巅下来,当已看到一片湖潭,这就是诸衡巢穴所在,至于他撤于何处,老朽不知。”
岳洋意想不到竟有这等隐秘所在,也不再问,一指点在那人死穴上,然后起身,去到峰顶,冷目巡视那片湖水,忖道:“昨日昏暮自己进人诸衡总坛,隐隐闻得哗哗水声,想必瀑泉原已存在,另有出口漏泻,诸衡撤离将出口堵塞,短短几个时辰即被淹没,水量之大却是罕见!”
岳洋自知罗浮之行已成空,怀着一腔惆怅之心离去。
他特地弯至昨日进入诸衡总坛的那片石壁上,峭壁上那株横生的奇松,依然如旧,然而松下石隙中进出一道飞瀑,下曳千丈,匹练悬空,谷鸣雷动。他不胜有沧海桑田之感,快快下得罗浮山,到增城用过饭食,再由新塘官道来奔省城。
一路上,岳洋不停地思忖竹林中那二女的声音,奇怪那梅儿与诸衡有什么渊源,远来天南,不得其解。
在他的记忆中,贺束兰从江中救起自己到途中所见声闻,只觉贺柬兰是谜一样的人物,一举一动,莫测高深,“莫非贺束兰是一女中霸杰……”心里一生疑,遂肯定猿公剑诸衡必被贺束兰所网罗。
这时,身后起了一阵奔马之声,蹄声如雷,往后面一瞧,只见来路上扬尘蔽空,滚滚黄雾中现出十数骑,风驰电掣奔来。
马上的人。老少不一,启后兵刃丝穗飘扬,骑术精湛,悍栗无比,转眼即奔到近前。为首一骑见岳洋回视,目光有敌对之色,不禁怒哼一声,一圈马鞭叭一声脆响,鞭梢带着劲风直指面门而来。
岳洋见此人无端寻茬儿,不禁怒火中升,鞭梢刚刚临近面门,身子迅速往右一闪,左手五指迅若电光,向鞭鞘抓去。
他那手法何等奇快,一把将鞭梢抓住,使出巧劲一抖,马上的人哎了半句,身子离鞍,坠下地。其他骑马的人都不由大怒,纷纷离鞍,扬刀劈向岳洋。
岳洋自离了罗浮,一腔怒火抑在胸,见这般人分明不是善类,也做得喝问,右手折扇卷挥而出,身子宛如穿花蝴蝶,扇招都是辛辣招数,把一腔怒气尽皆泄在这十数人身上了。
转瞬间,岳洋已伤倒两人。这一场混殴的,好没来由,双方都不知为何而战?
蓦地,一声娇叱传来,两个白影从空而降下,现出两个白衣娇丽的少女。
岳洋听声,急翻身子,飘出四五支外,见其中一少女正是贺束兰的侍女梅儿。
梅儿先不与诸人打话,只睁着一双秋水无尘的杏眼凝视着岳洋,好似在寻求什么答案似的。
岳洋的人皮面具井未褪下,一张死人面庞显得阴沉严肃,虽然不为梅地认出,但岳洋仍心虚胆怵,手心发热。
梅儿只觉岳洋热眼得很,但被那人皮面具所惑,苦苦思索,想他不出,凝视了岳洋~阵,转面回顾十数人道:“你等为何在此与人群斗,是谁惹事在先,这人来历是谁?实话实说,你想谎言欺骗于我,我为人行事你们都知,答话如有一字虚假,莫怪我惩处狠毒。”
那十几人都胀红着脸,噤若寒蝉,一声不响地呆着。
岳洋见状,暗道:“看他们畏惧之状,梅儿必握有生杀予夺的莫大权柄!”欲待自认是岳洋,询问梅儿河故远来天南,嘴唇—动,忽又忍住,恐梅儿纠缠不舍,逼他返回贺束兰所居之处。
此刻,梅儿脸上象罩了一层寒霜,道:“虽然你们无事生非,我途中不愿惩治,回去禀明姑娘,有你们罪受。”转着眼珠看岳洋。两伤者这时两肩头血浇浸渍,柳眉一皱,问道:“你们受何物所伤?”
两人无地自容,还未答话,另一紫脸膛中年大汉道:“启禀姑娘,是那厮乌骨折扇所伤,目前不论谁是谁非,那厮来历可疑,否则我等也不致于与他生事?”
梅儿一听乌骨折扇,杏目中两道神上突谒岳洋,才道了一声:“岳……”岳洋已穿空斜飞而过,落向道右丘陵上,疾奔而去。
梅儿忙喝命十数人登骑离去,即与另一少女追岳洋而去。
岳洋仗着林深树密,隐藏在一隐蔽之处,向外窥视,只见梅儿与另一少女先后赶到,巡视一阵,不见岳洋影踪,气得一跺莲脚,道:“他竟然误会如此之深,避而不见!”
“梅姐姐,他是谁?你似乎与他相识?”另一少女惊诧道。
梅儿慢叹一声道:“不止相识,还朝夕相共多时,贺姑娘为他离去,性情大变,动辄杀人,不料相差仅三日,就从此形同陌路。”
另一少女一听大感困惑,她分明不知贺束兰、岳洋暗恋之事,不信道:“这人如此奇丑,怎获姑娘垂青?”
梅儿摇头道:“你不知,我差点也被他蒙住。他是易了容才变得如此奇丑,他原气度轩昂,人品奇佳,如非被乌骨折扇点破,我也难以猜破真相!”
另一少女冷笑道:“如此负心,还说什么人品奇佳,将来遇上干脆把他杀掉,薄心男子小妹素来厌恶已极。”
梅儿道:这不怪他,只以姑娘与我被事缠住,无法脱身,何况他又急于探寻仇人,自然不等,即先行离去。”
说着一顿,略略望了四下一眼,又道:“我等还有急事在先,无法寻觅于他,只有回禀姑娘让她作一决定。”说着,翩翩若惊鸿疾驰而去。
片刻,岳洋走来,怅们之念油然而生,那风华绝俗,清丽绝代的贺柬兰,倩影美貌,一直环绕脑中,怎奈还有更紧要之事不容他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岳洋自离开玉钟山后,尽量不思念贺束兰,岂料见到梅儿后,又不禁勾起往事,只觉思难酬,情难还,不由长叹一声,快步走去。
镇海楼位居省城之北的越秀山上,金壁辉煌,楼高五层,占地甚广,初为明洪武十三年永嘉侯朱亮祖所建,为岭南的胜景。每当春秋佳日,游人登临,凭栏眺望,全城一览无遗。入夜,俯瞰珠江两岸,灯火辉煌,倒映成趣。
岭南风俗多喜欢饮茶,不论士农工商,贩夫走卒,应酬交易,懒散养成了都喜上茶楼泡上半天一日,所以,岭南茶楼林立,镇海楼为游览胜地,更不例外。
我国流传的谚语云:“生在苏州,穿在杭州,死在柳州,食在广州。”故广州人对吃素有嗜好,制之精为天下之冠,点心一道尤为著名,茶楼不过是一概称,楼内山珍海味,大小吃食,一应俱全。
镇海楼第五层楼的右厢房的一角,两道矮矮的屏风栏成一角雅座,矮伽蓝曹玄、两仪剑客席栋平、丧门剑客灵飞,还有五六个不知名的武林人物,围坐一桌,愁眉莫展,默默无言地在进食。
灵飞忽瞥见岳洋在楼里,忙起立招呼,岳洋走过来,躬身施礼道:“小侄有辱使命,夏侯婉珍已不知所去。”
曹玄一摇手道:“贤侄不必愧疚,老朽也是扑了个空,不但如此,尚几乎死在洪流之中。”
岳洋诧道:“曹师伯,诸衡巢穴已瀑注成湖,师伯们是指此而言么?”
曹玄点点头,忧郁地一声长叹道:“猿公剑诸衡当年本是无名之辈,五年后再出,心计之高大异于往昔,武功高卓精湛。”说着望了席栋平一眼,又道:“你席师伯尊称江南四剑之首,剑术之精称雄武林,但与猿公剑诸衡拼搏之下,被诸衡一招“飞花扬絮”挑伤四处,还被在‘神封’穴点了一指,这奇门手法无法解开。”
岳洋向席栋平望去,但见席栋平面色似纸一样苍白,心中大惊,道:“难道除了诸衡外,天下竟无一人能解么?”
灵飞摇头苦笑道:“这很难说,老朽只知一人能解这独门手法。”
“是谁?”岳洋忙问:“此人必是一武林奇才,何不登门求治?”
席栋平发出一声苦笑道:“贤侄,此人就是令师,生死两茫茫,你到何处去寻,何处去找?”
岳洋黯然道:“师伯总不能束手待毙,小侄就不信天下之大,无人可解诸衡这独门手法。”
席栋平双眉一耸,豪笑道:“三两年内老朽还不至于死,老朽深信生死操于天命之说,未必如诸衡所愿,贤侄,你此时才来,定有缘故,你把此行经过详细说出,看看有无蛛丝马迹可寻。”
岳洋迟疑了一下,说出经过,只隐瞒梅儿来历及由乌骨折扇认出自己之事,他不想贺束兰卷入这个是非的漩涡中。
矮伽蓝曹玄一听,惊疑道:“那么夏侯婉珍失踪显然不是诸衡暗中加害而移于别处。而夏俟鑫父子也是谜一般,如非另有能人解救,这谜的确无法解开。”
岳洋道:“那全是弘一贼秃所为。”
灵飞望了岳洋一眼,摇头道:“弘一贼秃被诸衡剜去双目,他有再大本领也无法施展。”
群雄都为此事困惑,面色严肃,懊恼不已。
这时,忽有一四十上下,商贾模样的中年人,面含微笑走了过来,低声道:“不知哪位姓灵啊?”
丧门剑客灵飞不禁一怔,忙站起道:“不敢,兄弟姓灵,不知阁下找兄弟有何见教?”
那人面色异常恭顺,含笑道:“敝人姓邹,贱字还萌,是受人之托而来,托交一封书函面呈台端。”
灵飞更是惊讶不已,忙道:“有劳阁下,但不知托交之人是谁?”
邹还萌由怀中取出一信,递给灵飞,笑道:“台端读后便知是谁?敝人尚有琐事待办,告辞了。”抱拳一拱转身便待走去。灵飞一见信上字迹,不禁大惊,高声道:“阁下先请留步,兄弟还有话要说。”
曹玄、席栋平、岳洋等人见灵飞神色异于寻常,料必有事故,不禁纷纷站起。
邹还萌缓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