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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君茹暗道:“如任他们生擒,宁可一死,免受凌辱之苦。”银牙一咬,振腕嗖嗖疾出三招,剑光立时大盛,一个瘦小老者未及撤招,只觉胸口一凉,剑锋穿胸而过,惨叫一声,仰面倒地,一股鲜血随着剑光喷出。
哪知菊君茹用力太过,三招出手,娇躯一震,喉中发甜,忍不住也喷出一口鲜血。
卫英香见状大惊,她虽是精疲力尽,自身难保,仍强提一口气,连进三招,护住菊君茹。
唐山叠狞笑道:“女娃儿,别再逞强了,束手就缚尚可留得命在。”说着身形进前一步,左掌徐徐逼出一股强劲内家真罡。
卫英香已感前身压力如山,七股兵刃闪电迭至,暗道:“我命休矣!”
这时,墓冢之后,突然转出女黑衣蒙面人,娇喝道:“唐山叠,不可伤害她们。”
唐山叠闻言,掌力略撤。
蓦地——
一条黑影从空而降,双袖拂出一片强风。唐山叠等人只觉被一股移山撼岳罡力撞出三步,气血狂逆,不禁大惊失色。
那黑影两臂疾探,将卫英香、菊君茹挟在肋下,双足齐踹,一个潜龙升天拔起七八丈高下,凌空一翻,落入松柏林郁丛中。
这人来得突然,去得又快,挟着二女身法仍去势如电,唐山叠等群邪不由大喝一声,疾追而去。
女黑衣蒙面人双眸一转,心生一计,身形凌空而起。
宛若御风飞燕般追去。
夕阳沉山,晚霞烧天,烟树凄迷,万户炊烟。咸阳渭水官渡口,片帆如云,舟楫不绝,江心一艘乌木大船,顺流缓缓而下。只听那乌木大船中檀板轻击,萧声呜咽。须臾,一个铿锵悦耳歌声与萧应和,随风飘出,只听得是:
“十年磨剑,五陵结客,把平生涕泪都飘尽……”
铿锵中满含悲枪,意味甚浓。
萧韵过腔一了,歌声又起:
“老去填词,一半是——空中传恨,几曾恨,燕钗蝉鬓……”
暮霭四起,江边长柳依依中,突现出一个黑衣蒙面女郎,缓缓拉开面目乌巾,只露出一方绝色面庞。
这少女约莫双十年华,眉似春柳,双瞳如水,艳而不冶,幽娴端丽。她双眸凝视在那大船上,目泛迷惘之色,喃喃自语道:“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渭水广阔,江水迂缓,那乌木大船虽是放舟逐流,却驶行极缓。
篷窗中映出灯光,依稀可见舱中人影。
伫立江滨的黑衣少女,凝眸遥送乌木大船渐远,悠悠暗叹一声,缓缓拉上面幕,跟着大船走去。
舟中一男一女,人间美眷,浅颦轻笑,檀口低吟。
岳洋哪有这种闲情逸致?但小不忍则乱大谋。他不愿重蹈其师覆辙,乃笑语中费尽心机,转弯抹角,劝使她们返回螺旋谷,好让自己一无牵挂放手施为。
好不容易,才劝得菊君茹、卫英香回心转意,答应回去。梅儿专为她们两人而来,当然义不容辞,伴随两女同行。
三女掠出舱外,渡水登岸,如飞而去。
岳洋卓立船头,如释重负。细想五陵之事,只觉江湖委实云诡波谲,竟是如此复杂难测。
文武陵那一对神秘人物,无疑是葛氏兄妹,葛氏兄妹是何来历?到目前为止,还是个不解之谜。他们行事难测,是正是邪,也不得其解。
文武陵内蕴有多大秘密?平儿等人是生是死?葛氏兄妹究竟为了什么?这些都令岳洋百思不得其解,心情变得铅石般沉重。
碧波涵月,江风悠悠,岳洋衣袂飘扬,凝目出神。
蓦地舱中传来一声极轻微的脆笑。
岳洋不禁一怔,转身入舱,抬目望去,顿时愣住。
原来舱中背立着一个黑衣少女。这少女慢慢转过身来,现出一副明眸皓齿,展齿一笑,道:“岳少侠,你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么?”
岳洋本来戴着人皮面具,心中不免大惊,答道:“姑娘为何知道在下姓岳?”
少女柳眉微微往上一扬,笑容仍自未敛,道:“我们不是有过两面之缘?算上今晚,已是三次了。”
骤然之间,岳洋不知所指,诧道:“在下从未与姑娘谋面。”
少女又嫣然一笑,道:“彭泽江滨,神女庙前,不是两次么?”
岳洋暗暗心惊,知她窥破自身来历,再隐瞒已属无用,遂点点头道:“姑娘诚是神目如电,心细如发,令人佩服。姑娘驾临不知有何指教?”随即请少女坐下。
少女如水双眸冷冷望了岳洋一眼,道:“我来非是与少侠为敌,愚兄妹与十方阎罗邱道岭老贼及峨嵋金顶秃驴结有深仇,多年处心积虑,暗中安排,无非想将他们一网捉擒,不意少侠误会,伸手梗阻……”
岳洋心说:“我何曾与你们作梗?”口中却应道:“在下并无如此存心,不过神女庙前为令兄擒去之人,乃是在下自幼相处,不啻同胞骨肉,为此在下不能不救。”
少女愕然道:“这就大出愚兄想象之外了,不过那位少年极受我兄妹礼遇,请岳少侠宽心,愚兄妹如此作法,乃不得已,此中原由,非一言可尽……”说着盈盈起来,面上泛出诚挚笑容道:“敌友分明,我尚有一事待办,明晚当再来拜谒,说明其中原委。”裣衽一福。
岳洋道:“姑娘莫非欲往灞桥?在下亦要赶去一窥究竟,何妨结伴同行?”
少女明眸一转,笑道:“那是求之不得。”
岳洋立命舱尾舟子傍岸。两人飘身岸上,并肩而去。
长柳依依,石桥卧波,灞桥已然在望,月色朦朦之下,景色甚是凄迷。
岳洋与黑衣少女隐在远处一株大树上,凝目一望,竟是阒无一人。岳洋不禁一怔,低声道:“为何不见一人?”
黑衣少女抿嘴一笑道:“我想他们是早就到了,只因天色未至三更。江湖中人最重诺言,约了什么时分,准按时而至。”
岳洋嗯了一声,不再谈话,锐利目光专注在灞水之滨一片延伸无涯的沙滩上。
两人靠着很近,岳洋只觉黑衣少女体内散发出一阵幽香扑鼻袭来,神志一荡,几乎不克自制。
他赶紧收敛心神,低声道:“在下几乎忘怀了,姑娘尊姓芳名烦清赐告。”
黑衣少女道:“我名叫葛淑英。”说着星眸平视岳洋道:
“今晚少侠要伸手么?”
岳洋答道:“非至万不得已,在下不愿伸手。”
葛淑英微笑道:“在什么情形之下?”
岳洋笑而不答,却道:“今晚是雪山人魔与天蝎宫主吴峰在灞桥约斗,令兄妹难道也要伸手么?”
葛淑英见岳洋反问自己,不禁暗赞岳洋老练机智,嫣然一笑道:“少侠,怎么避而不答?”
岳洋笑了一笑道:“在下记得在神女庙遣人通知雪山人魔约斗地点是咸阳古渡,为何突然改变在灞桥?”
葛淑英道:“咸阳古渡人烟稠密,怎比得上灞桥清静?
江湖凶杀,岂可不避人眼目?”
岳洋这是明知故问。因为吴峰手下暗随雪山人魔,中途通知在改在灞桥。丐帮黄雀在后,早已把这一消息播传江湖,三两日后,中原武林无人不知。
这时,只听岳洋长叹了一声。
葛淑英见状不禁一怔,问道:“少侠为何出声叹息?”
岳洋道:“今晚最好令兄妹与在下均不要出手,他们双方无论谁败,都与我无碍,否则与事无益。且在下一番心意,全都付之东流。”
葛淑英听出此中话意,面色微变,道:“少侠是说愚兄妹如要出手,少侠一定要出面作梗么?”
岳洋正色道:“姑娘不可误会。令兄妹意在报仇,在下却是为了消弭武林一场弥天浩劫。权衡轻重,姑娘当了然在下话意。”
葛淑英芙蓉双靥陡地蒙上一层寒霜,冰冷铁青。
岳洋微笑道:“在下自知这话有伤姑娘芳心,可又不能不说,所以在下宁愿把话说在前面。令兄妹大仇乃为邱道岭及金顶秃驴,在下实在想不出雪山人魔、吴峰与令兄妹有何关连?”
葛淑英面色微弄,抬头问道:“少侠真是不知?”
岳洋正色道:“在下无意欺骗姑娘。”
葛淑英长叹一声道:“家兄欲将吴峰等人一网成擒,诱得邱道岭自投罗网。”
岳洋道:“只怕心意落空,令兄徒费心机。”
葛淑英一怔道:“何以见得?”
岳洋道:“邱道岭何等老奸巨滑?他在大凉布下阿修罗大阵,为的就是一网打尽天下异己,他岂能自投罗网。”
葛淑英似乎不信,说道:“吴峰与邱道岭结盟,共图大事,情若手足,吴峰被擒,岂可坐视不救?何况吴峰同来之人不仅是天蝎宫党徒,还有大凉高手。”
岳洋叹道:“姑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何以见得?”葛淑英一对星眸睁得又回又大,露出茫然不解之色。
岳洋道:“在下也用姑娘一句话,此中情由非一言可尽。请姑娘相信在下。”
葛淑英长长叹了一声,睫毛动了两下道:“纵然我能相信,家兄未必信过少侠,须知家兄高傲自负,胸罗珠玑,武学已臻神化,几句空话恐说不动他。”
岳洋道:“难道令兄也不听姑娘之劝么?既然言辞说不动今兄,请姑娘有以教我?”
眼见三鼓已近,岳洋语声似带有焦燥与不宁。
葛淑英见岳洋语气诚挚,点头笑道:“我去找家兄说说看,成与不成,可不能担保。”
说时,一转身,似飞燕穿枝,急奔而去。
冷月迷朦,柳丝飘摇。灞水之滨沙丘上,突现出两条修长黑影,屹立如山。
大象已是二鼓二刻。
两条人影一现,灞桥这时平添了几许恐怖气氛。
但两人究竟是谁?
是雪山人魔本人?抑或他手下?
是天蝎宫吴峰?抑或其同党?
以岳洋目光之锐利,竟瞧不出两人来历。但从两人矫捷身法,可知均是江湖一流好手无疑。
只见这两条长长人影在沙滩上乱转了一圈,看似漫无章法,其实步孕璇玑,藏有无穷奥妙。
岳洋看得心中大奇,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