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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是说在武当所见之岳洋么?”
紫竹大师微笑道:“看来苏大侠必有安排,令岳洋依计行事,如今迹象渐明,机不我予,何况也该早点定策相助他才是。”
曼因师太望了望紫竹大师一眼,道:“师兄怎知迹象渐明?”
紫竹大师道:“方才愚兄相遇花起、申首师侄等人转返……”便将花起所说,和盘托出。
曼因师太略一沉吟,道:“环宇二绝携手,武林祸乱更深,与岳洋截然是两回事,怎可说……”
紫竹大师挥手相阻道:“师妹别心急,你只忖思花起所遇,以师妹睿智,不难思得其中许多可疑关键。”
曼因师太道:“师兄请勿故弄玄虚,乞道其详。”
紫竹大师道:“此事可谓天衣无缝,了无痕迹,任谁均不曾心疑,如非愚兄听完花起所说后,避至静处细加推敲,难以找出真象……”
曼因师太侧耳倾听,只听紫竹大师继续说下去:“赫连燕侯虽屈居梁邱居士之下,其徒也是不同凡俗,花起纠众寻仇,双方各有伤之,然而双剑脱手飞向屋面,立即追捉,发现双剑已是化龙无踪。”
曼因师太笑道:“师兄不是说过花起等从窃贼手中偷获双剑,想必这两个窃贼藏在屋面,双剑飞落时,恰好他们截获,匆促逃离……”
紫竹大师附掌呵呵大笑道:“这两鼠窃能在一千高手眼皮下逃去,身手定然高明得很,却中了邱元的暗算,岂不显得有点矛盾了吗?”
曼因师太恍然大悟,展眉笑道:“莫非这一双鼠窃有意使花起上当,而这两个鼠窃八成是岳洋等人乔装改容扮成?”
紫竹大师接着道:“其次是花起所遇的面挂刀痕的老人武功卓绝,也必是岳洋所为。昔年苏大侠所制人皮面具甚多,留与苏少侠使用,岳洋用的当是苏少使所与……”
曼因师太点头赞同紫竹大师所说。
“岳洋借此人皮面具,显露身手,又与花起说他与金顶掌门有旧,此中必有深意在,如所料无错,岳洋在短短时日内必来峨嵋。”紫竹大师咯略一顿,又道:“最后,邱道岭以制住吴峰爱女相要挟,吴峰与邱道岭商量勉强应允解开诸人用身的天蝎之苦,不过须见过其爱女再说,但二次回来后仍未见爱女,吴峰又分得一柄太阿剑,此中疑结,委实难解,恐非待岳洋来时,无法察知真相。”
曼因师太面露疑容道:“此又关岳洋什么事?”
紫竹大师道:“愚兄料岳洋必隐身在侧……”
曼因师太道:“师兄的话大有道理。”
紫竹大师紧接着又道:“双剑乃掌门急需之物,与栖云师叔共同参研‘天道二十四剑’,更具威力,不想邱道岭竟霸为己有,居心不可测,你我从中挑明,或可使掌门人醒悟。”
曼因师大笑道:“掌门人陷溺已深,已不可拔,你我只能釜底抽薪,免使本门玉石俱焚……”
忽听随风飘来一声深沉的冷笑,道:“密谋叛逆,该当何罪?”
曼因师太面色一变,紫竹大师端坐不动,笑道:“是白象师兄……”
语音未落,白象师兄神色安详走了进来,目光注于曼因师太,道:“壁缝有耳,你等也忒大意了。”
曼因师太冷笑道:“就是金顶师兄亲耳听到,他又敢把小妹怎么样?”
白象师兄含笑道:“愚兄说笑,师妹请勿见怪,方才在接引殿内,花起等人向二师兄弘明说明经过,就知邱道岭居心不可测。”
曼因师太鼻中哼了一声道:“护法四长老,就数二师兄不明大义,与金顶师兄一鼻孔出气。”
紫竹大师忙道:“此非说气话之时,本派目前壁垒分明,暗中各不相容,各自为政,如今消息已传扬开去,本派已得‘灵兔’、‘太阿’双剑,我料日内非但庐山高手必来侵犯,而且大批妖邪也将前来,峨嵋已成是非之地,你我须商定两全之策,不趟这场浊水。”
峨嵋号称天下秀,景色幽绝,最引人入胜的是峨嵋群峰高低悬殊,景色各有不同,气候悬殊。
二十天后,日落之际,万年寺外一条骄健身影掠出古木翁郁之中,是一俊美少年手持乌骨折扇。万年寺外已是秋色染林。他四顾了一眼,门入寺内。
紫竹大师在云房静坐,忽觉门窗有动,一条人影疾闯而人,不禁一怔,抬眼望去,见是一个丰神俊逸的少年,问道:“施主驾至荒寺所为何事?”
少年躬身长施礼,答道:“晚辈岳洋,意欲向老前辈求教。”
紫竹大师闻言白眉一挑,清癯的脸上泛出喜色,长长哦了一声,站了起来,道:“老衲算准你会来。你来寺途中可被人发现?”
岳洋微笑道:“晚辈形踪异常隐秘,该未曾被人发现,但老前辈从何知晚辈定会前来?”
紫竹大师道:“一双假剑内藏无比巧计,非你莫属。此计需逐步施行才能收效,不然功亏一篑,你焉能不来。”
岳样面色微变,道:“老前辈神目如电,洞察秋毫,晚辈衷心拜服。”暗中却是心惊不已。
紫竹大师含笑道:“你别怕,若非老衲潜心推究花起所遇,无法察觉是一安排周详的智计,使花起等人坠入其中而不自觉,如今即使察破也已太迟。”说着,手指一间隐室道:“老纳须通知白象师兄、曼因师太说你来此,你可在此隐室中休息。”
岳洋称谢,迈入隐室中。
紫竹大师正欲出静室,忽见一个小沙弥形色仓惶而入,禀道:“方才接引传下话来,连日来千佛顶下可疑人物频频现踪,请方丈万万留意……”
紫竹大师不等小沙弥说完,即沉声道:“知道了。”
小沙弥紧接着又道:“法身殿内现有三个神秘人物,形踪异常可疑。”
紫竹大师不禁一怔,急步走出,向法身殿走去。
殿前的枫树下,站着三个面色深沉,身着黑衣长衫人,紫竹大师走了过去,合掌稽首道:“三位施主光临,为了何事?”
中立一个瘦长汉子冷冷答道:“明人不做暗事,我实话实说,此来是为了‘灵兔’、‘太阿’两剑。”
紫竹大师惧恐地道:“老衲并未得手双剑,三位施主如此……”
中立那人冷笑道:“我知道非你取得,相烦接引面见掌门。”
紫竹大师道:“三位施主是何宗派?”
那人傲然一笑,截然答道:“庐山。”
紫竹大师面色安详,微笑道:“老衲方外之人,从不打诳语,双剑并非敝派所得,乃是十方阎罗邱道岭取去。”
那人面色如罩一层浓霜,冷森森答道:“谁不知道峨嵋与邱道岭串通一气。推在邱道岭身上,依然脱不了干系。”
这时,突从寺外纷纷窜来十数僧俗,内有一名俗装老者大喝道:“狂徒,竟敢在本山生事。”拐扬手腕掣出肩头上两柄佛手,抡起千重劲风,向中立那人攻击,一面喝道:“老夫平剑豪向来不让任何人登门生事。”
中立那人冷笑一声,身于右闪,让过来势,左手疾探而去,一把抓住右拐,左掌同时飞去。
“叭,的一声大响,掌力朝平剑豪肩头猛击。
平剑豪肩骨全碎,禁不住大叫一声,踉跄倒出几步,才把身子稳住。
紫竹大师高喊一声佛号,道:“三位施主纵然武功盖世,也难挡敝派数千名弟子之力,万望三思而行。”
那人冷笑道:“眼前来犯峨嵋之人,非仅我庐山,尚更有三山五岳黑白两道高手,和尚还在做梦,交出双剑,万事于休,不然思将悔之莫及。”
紫竹大师道:“施主真是专为双剑而来吗?”
那人一呆,怒光逼射,沉声道:“当然不止。”
峨嵋一僧朗声道:“紫竹师兄与他空耗唇舌则甚?”说着一扫同来之人,大喝道:“还不将三狂徒擒下。”
峨嵋诸人立时猛攻出手,将三人围在当中,杖影如山,掌风似雷。
那三个庐山高手毫不畏怯,六手同发,施展“风云八爪”奇招,将围攻诸人逼得团团乱转。
一盏茶时间过去,在那颗大枫树之上,响起一声阴冷的笑声……”
峨嵋诸人不禁一怔,只见三庐山高手忽翻仆倒地。他们的背上各有一花斑恐怖的巨蝎。
树顶泻落一个穿一宽大黑袍,背插一柄形式苍古“太阿”剑,阴沉说道:“老夫天蝎宫主吴峰,来……”还没说完,三只钉在庐山高手背上的巨蝎自动飞离,飞梭穿电般向峨嵋诸人噬了一口,连袖手旁观的紫竹大师也不例外。
峨嵋诸人面色大变,望后就倒,三只巨蝎皆穿空飞去。
吴峰不禁大惊,一鹤冲天而起,向巨蝎飞去的地方追去,瞬间无踪。
这情形被万年寺小沙弥看见,一个小沙弥立时撞起紧急的钟声,钟声震传山谷云空。
月已东升,清冷银辉下,只见大殿外倒着十数具躯体,一动不动。
不久峨嵋高手相继赶来,曼因师太、白象大师等也已先后到来,目睹情状,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白象大师向紫竹大师身前走去,见紫竹大师面显痛苦之色,两眼仍然睁开,强运真气,封闭要穴,免蝎毒入侵,忙伸捐助紫竹大师飞点十数指,问道:“师弟,你遭了何人毒手。”
紫竹大师痛苦之色略平,低声道:“师兄与曼因师妹暂且留下,小弟还有话说。”继而高声道:“师兄请先扶起小弟。”
白象将他两手挽起,只见紫竹大师冷汗如雨,顺颊而下,苦笑一声,将经过详情说出,道:“速将众人送往金顶接引殿中,请金顶师兄施治,迟恐不及,并代陈明经过,老衲要留在此调息静养。”
峨嵋高手中大乘禅师道:“紫竹师兄何不也去金顶?”
紫竹大师苦笑道:“你等速护送受伤同门赶往金顶,他们蝎毒较愚兄为重。”
大乘禅师叹息一声,领着同门扶起受伤之人如飞而去。
白象大师向曼因师太示一眼色,扶着紫竹大师转入云房而去。
曼因师太会意,独留不离,紧随着白象、紫竹两人,低声道:“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