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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洋心头暗喜,扬鞭疾挥,骡车一过渔洋关,迎面道上忽出现黑旗会会主洪点鳌领着九个手下能人,如飞地掠来。其中一人背着一受伤的奄奄一息的人,两下里正要相错而过,忽听洪点鳖大喝道:“那赶车的给我停下。”
岳洋充耳不闻,仍是扬鞭策马,一转眼就冲出十几丈外,只听车后喝叱之声传来,心知匪徒赶来,怒哼一声,辔头一勒,骡车立时缓了下来。
但见两条人影一晃擦车而过,翻身仰面阻住骡车。
这两人约莫四十上下年纪,轻装打扮,面相栗悍,左边一个浓眉一挑,喝道:“赶车的,你可是耳聋了吗?”
岳洋心知不能善了,冷笑道:“老朽耳并不聋,无奈车内有重病之人,急奔就医,耽误不得,老朽与你们并未相怃之处,拦车则甚。”
两人不禁一怔,看岳洋面目森冷,神光逼射,才知不是赶车把式,竟遇上武林人物。他们却是狂妄之辈,一点不把岳洋放在眼里,那人沉声道:“尊驾既是会家子,事就好办了,掌驾想必听说过黑旗会主洪点螯!”
岳洋冷笑道:“听是听说起,不过洪点鳖关老朽何事?”
此刻洪点鳌等人也已赶到。洪点鳌望了岳洋一眼,哼了一声道:“本座就是洪点鳌,拦车并非为别故,只为手下一人患染重症,背负不起,拟欲权借骡车一用!”
岳洋冷笑道:“阁下说得好轻松。我车内也有一病重就医之人,难道将他弃于路边吗?一会之主,黑道领袖,竟形同劫匪,无怪为武林所不齿了。”
洪点鳖被骂得面色一红,恼羞成怒,狞笑道:“尊驾出口肆无忌惮,想必大有来历,我倒要见识见识尊驾有甚真才实学。”
岳洋冷笑道:“老朽赶路要紧,难于从命。”说时鞭稍一扬,忽见那负伤的人象是肖七,不禁一怔。
这时,一彪形大汉出声大喝,穿空扑来,抡刀就劈,刀光如雪,啸声划空。
岳洋冷笑出声,长鞭如龙蛇一般,往外一引。只听那大汉“啊呀”一声惊呼,手里的刀已被鞭梢点出手外,鞭势迅疾一卷,太汉登时被长鞭卷束。
岳洋拧腕一抖,那大汉庞大的身躯被甩向半空,坠落于十几丈外。
这不过是一霎间的事,匪徒来不及出手救援,洪点鳌大惊,不用说,岳洋不是一般人物。
岳洋哈哈大笑,飘身落地,看着洪点鳌道:“老朽向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眼前之事,若是往日,老夫决不与你干休,无奈车内有重病急待就医之人,不能耽搁……”
说着,望了肖七一眼,文道:“也罢,你那重伤待救之人,老朽一并带去施救,痊愈之后,老朽命他回返。”
洪点鳌冷笑道:“尊驾心意可感,怎奈老朽不领此情。”
岳洋微笑道:“见死不救,你于心何忍?”说着身子一晃,落在背着肖七的匪徒面前。
洪点鳌一见倒吸了口冷气,而岳洋又回到原处,眼里闪出道慑人的寒光,冷笑道:“洪会主,老朽看此受伤之人并非你的手下。”
洪点鳌脸色一变,大喝道:“将他拿下。”
众匪徒纷纷猛扑过去。
岳洋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身子一欺,左手直劈而下,掌势如斧,一匪徒右臂应手被齐肩砍下,血流如注,惨叫倒地。
岳洋左掌如飞,身法奇快,七个匪徒就有六人重伤不起。
洪点鳌大惊,还没反应过来,忽见剩下的一个匪徒,被岳洋一掌打得毙命,岳洋飘风似逼近洪点鳌身边,一招“丹凤朝阳”踏中官,直攻前胸。
洪点鳌看得真切,此招“丹凤朝阳”是峨嵋绝学,不由暗感惊讶,忙斜身一塌,让出五尺,喝道:“且慢……”
喝声未了,岳洋手法一变,又使出三招都是峨嵋镇山绝学,手法奇诡,掌风指向洪点鳌三处重穴。
洪点鳌见他毫不住手,激得面色铁青,双掌迎攻而出,立时掌影漫天,劲风如雷,冷笑道:“原来尊驾竟出身峨嵋,本座与贵派掌门金顶上人交情莫逆,念在彼此大有渊源!……”
突然,岳洋眉目一变,沉声道:“洪点鳌,你有目无珠,认错人了!”手法又是一变,五指微屈,往外一引,又使出“轩辕十八解”。
洪点鳖虽是武林高手,仍被岳洋指锋扫及臂肘,只觉一阵麻木,不由惊出一身冷汗。但是,任他使尽巧妙身法闪避,岳洋的指风如附骨之蛆随风而至。
这样一来,洪点鳌被迫处于挨打局面,岳洋不让他有半点缓手之机,突出一招“天龙伸爪”,出手奇诡,一把扣住了洪点鳌“曲池”穴,未等他哼出声,伸出五指,疾点在他的死穴上,洪点鳌心脉一断,立即气绝毙命。
背着肖七的匪徒,目睹帮中高手及会主先后横死,吓得魂飞魄散,丢下肖七拔腿就跑。他怎能逃出岳洋手心。
岳洋忙跃到肖七身旁,检视之后知道肖七中了极重的内家掌力,内脏已坏。肖七睁开暗淡无神的双眼,缓缓地转了两转,欲语未语,岳洋忙道:“不要说话……”伸手入怀取出小瓶,倒出三颗长春丹,喂入他的口中,并伸指点了十九处穴道后,捧起肖七跃上车辕,横搁在辕后,扬鞭策马疾奔而去。
时值七月,秋风未动。而峨嵋半山已是红枫夺锦,绚烂无比,在满山苍松翠柏掩映之中,分外显得艳丽悦目。
在石阶蹬道上飞驰着花起、申首等人,迳向金顶奔去。山崖后突转出皓眉银须的老僧,高喊了一声佛号,含笑迎着花起等人。
花起等人一见老僧,立即肃立躬身道:“紫竹师叔,禅驾安好!”
紫竹大师捋须微笑道:“老衲躯体顽健,长安惮悦,并无不好,倒是你等此行辛苦了。”
说着,望了花起一眼,又道:“风闻你们得了‘灵兔’、‘太阿’双剑,引动黑白两道高手,纷纷阻劫,掌门人放心不下,派遣多人下山,相助于你等,怎么未曾相遇么?”
花起一怔道:“弟子避道而行,错过未遇,只遇上葛师兄,葛师兄受伤甚重,现在本下院田养。弟子等途中几乎险遭不测!”
紫竹大师露出诧容道:“途中遇上何等或手人物?双剑呢?”
花起脸上一红,面有愧色,将途中经过简略说出,最后遇上天蝎宫主,险些丧命。
紫竹大师惊道:“这魔头也出世了么?后来如何?”
花起道:“幸遇邱老前辈及时赶来,才免遭蝎毒入体之害,不过邱道岭老师与天蝎宫主吴峰中途双双出夺,约莫两个时辰后同返寺内,始得一一施治,两柄宝剑二人各持一柄,似已握手言和!”
紫竹大师道:“这就令人费解了,他们两人为何离去,你知道吗?”
花起答道:“因邱老前辈向吴峰说,来寺之前,已制住其爱女,迫使他就范,吴峰闻言面色大变,扬言须亲见其爱女之后,方能取下弟子等附身天蝎,所以两人匆匆离去,不过同返时也未见吴峰之女!”
紫竹大师垂目沉吟,良久叹息道:“两人如携手合作,居心叵测,尤其双剑被邱道岭、吴峰掠为己有……唉!此事不容老相置喙,须禀明掌门人再说,不过栖云师权及掌门人均已坐关,开关之期尚在二十一天之后!”
花起道:“怎么掌门人竟坐关了?”
紫竹大师低眉道:“如今武林大乱之象已萌,掌门人正在潜心修练一种绝学,不然无以应付……”说时倏然改口道:“这话暂且不谈,倒是你等天蝎附身余毒未尽,久而久之,心灵均为吴峰控制,是为终身之害,必须向掌门人禀明,设法才好!”
花起等人面面相觑,申首急道:“师叔,天蝎之毒有此厉害么?您老人家为何知道吴峰并未将全部蝎毒清除?”
紫竹大师看了申首一眼,叹息了一声,飘然走入林中。
众人不禁一怔,花起低声道:“紫竹大师与掌门人近来意见格格不入,遇事推诿袖手,实大有苦衷,乃一伸手出错,恐掌门人误认有通敌之嫌,不可怪他老人家!”语声一顿,又道:“无论掌门人开关与否,我等终须上得金顶,其他师长必在,崇明此行经过详情,免落罪戾!”
申首点头附和,一行如流云奔电般,上山而去。
片刻,皓眉银须的紫竹大师又转出林外,面色凝重,走向曼因师太所居的神水阁而去。
神水阁外,秀是丽色,丹枫翠柏中隐隐传来梵呗禅唱,青磬木鱼之声,与满山风涛之音相互吟和。
紫竹大师驻足于陶外大峨石旁,注目阁中,暗暗叹了一声道:“峨嵋胜地,灵虚洞天,数百年来清誉不坠,不想掌门为一朝之根,倒行逆施,为我佛蒙垢,如不及早设法,峨嵋即将陷于万劫不复之地矣,曼因师妹持重自谨,足智多谋,与她商量,看她心意如何?”他走到阁门口,朗声道:“曼因师妹。”
阁内的青磬木鱼和梵呗禅唱之声嘎然而止,传出语声道:“是紫竹师兄么?为何这般多礼,只管请进。”
紫竹大师飘然而入,只见霜鬓黑发的曼因师太站在案旁,遂打一稽首,道:“有扰师妹禅课,愚兄致歉。”
曼因师太含笑道:“岂敢,请师兄坐。”
两人双双落座后,曼因师太含笑道:“看师兄面有隐忧,到此必然有因。”
紫竹大师长叹一声:“浩劫即将应在峨嵋,师妹怎如此坐视不顾?”
曼因一听凤眼吐威,冷笑道:“大塌下来自有掌门人承担,关小妹何事?”
紫竹大师含笑道:“愚兄知师妹是气话。如坐视峨嵋惨遭沉沦,你我撒手西归时,以何面目见上代掌门恩师之灵,再说师妹能忍心令苏大侠拯救武林苍生之念付诸东流?”
曼因师太一听,目里露出惊喜之色,道:“师兄可曾见过苏大侠么?”
紫竹大师摇头道:“虽然未见,有他高足在,足可消弥祸劫。”
“师兄是说在武当所见之岳洋么?”
紫竹大师微笑道:“看来苏大侠必有安排,令岳洋依计行事,如今迹象渐明,机不我予,何况也该早点定策相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