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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简直要吐。他感到那骑士呼出一股热烘烘的臭气。他挣扎着,用脚踩在骑士的脸上,站了起来,用力挣脱了骑士的控制。就在这时,剑也拔出来了。他举剑往下砍。
那骑士眼珠上翻,下巴松开,已经死了。苍蝇开始绕着他的脸嗡嗡飞。
克里斯身体软瘫,一屁股坐在潮湿的地上,喘起粗气来。他感到阵阵恶心像潮水般向他袭来,不住地打颤。他抱紧自己的身体,想止住颤抖。他的牙齿叩得嗒嗒响。
凯特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我的英雄。”他几乎没听见她在说什么。他什么也没说。等到终于不打颤之后,他站了起来。
“我当时见到你真高兴。”她说道。
他点点头,微笑着说:“我找了条近道下来。”
当时,克里斯在泥浆中停止了下滑。他花了好大劲才回到斜坡上,然后找了另一条路向下走。结果从那条路很轻松地下到了瀑布底部,正好看见凯特快要被砍头了。
“接下来的你都知道了。”他说着站起身,倚在剑上。他抬头看了看,天快黑了,“你觉得还剩下多少时间?”
“我不知道。四五个小时吧。”
“那我们最好开始行动。”
绿色教堂的天花板有几处塌陷,里面一派衰微破败的景象:一座小祭坛,哥特式的窗户破烂不堪,地上有几摊死水。很难看出这座教堂曾经是一颗明珠,它的走廊和拱顶曾精细地雕刻过。现在,细长的霉迹从烂得无法辨认的雕刻上垂挂下来。
克里斯顺着螺旋式楼梯向地下室走去,一条黑蛇游开了。跟在后面的凯特走得更慢。
地下室里更黑,只有上面的地板裂缝里透进来的一点亮光。室内滴水声不断。
他们看见房间中央有一口黑石雕刻的完整的石棺,以及其他几口石棺的碎片。那完整石棺的盖子上刻着一位穿盔甲的骑士。凯特看了那石骑士的脸一眼,但石像受到无处不在的霉菌腐蚀,面部特征已经看不出来了。
“密钥是怎么说的?巨人的大脚往什么?”克里斯说。
“对,从巨人的大脚往下走几步。或者几大步。”
“从巨人的大脚。”克里斯重复了一句,然后指着石棺,石刻骑士的两只脚是两只圆桩,“你认为说的是这双脚吗?”
凯特皱着眉,“不能算巨大。”
“是的……”
“我们试试看。”凯特说着站到石棺下面,向右走了五步,接着向左走了四步,然后向右转,才走了三步就被一堵墙挡住了。
“大概不是。”克里斯说道。
两人都转过身,开始急切地搜索起来。几乎就在同时,凯特有了一个令人鼓舞的发现:角落里堆着半打火把,应该是干的。火把做工粗糙,但绝对能用。
“通道应该就在这附近什么地方,”她说道,“肯定是这样。”
克里斯没有答话。他们默默地找了半个小时,擦掉墙上和地上霉迹,仔细查看朽烂的雕刻,想判断是否这个或那个代表巨人的脚。
最后,克里斯问道:“有没有说脚在教堂里面,还是在教堂这个地方?”
“我不知道。”凯特说,“是安德烈读给我听的,也是他翻译的。”
“也许我们应当到外面看看。”
“可火把在里面。”
“对啊。”
克里斯转过身,有些泄气地张望着。
“如果马塞尔的密钥是以某个地物标志为起点,他是不会用棺材或石棺的,因为那些东西能够移动。他会用固定的东西。墙上的某个东西。”凯特说道。
“或者地上的。”
“对,或者地上的。”
此刻她站在远处那面墙的前面,墙上有个在石头上刻出的小龛。她起初以为这类东西是小祭坛,但实在是太小了。她看见了几滴蜡,显然是用来放蜡烛的。她看见地下室墙上这样的烛龛有好几个。她注意到,眼前这个烛龛里面雕刻得很漂亮。两边都是鸟翅的对称图案。这里的雕刻完好无损,也许是因为蜡烛的热量抑制了霉菌的生长。
她思忖着:对称的。
她兴奋地走到下一个烛龛前。里面的雕刻是两株茂盛的藤蔓。接下来的一个烛龛是握在一起祷告的两只手。就这样,她绕着房间走了一圈,仔细看了每个烛龛。
里面没有刻着脚的图案。
克里斯正来回摆动着腿,用脚趾擦去地面石头上的霉。嘴里一个劲儿地嘟囔着:“大脚,大脚。”
她望着克里斯说:“我觉得自己真蠢。”
“怎么啦?”
她指着他身后的门——他们刚才从楼梯上下来时通过的门。那门曾经被精心地雕刻过,但现在也被腐蚀了。
但是,即使是现在,也还能看出原先的雕刻是什么样子。门的左右两侧都刻有一串块状结构。五块,顶端的最大,底端的最小。大块的表面有扁平的凹陷,这些块状代表着什么已经显而易见了。
门的两边各有五个脚趾。
“哦,上帝啊,”克里斯说,“是整扇该死的门。”
她点了点头,“大脚。”
“他们为什么那么做?”
她耸耸肩膀,“他们有时候在进口和出口处放上一些丑陋的恶魔形象,象征着恶魔的逃跑和对恶魔的驱赶。”
他们疾步走到门口。凯特按照五步、四步、九步的要求走了。她现在面对着墙上一只生锈的铁环。
这一发现使他们两个人都兴奋起来;但是他们伸手一拉,铁环被他们拉掉了。在手上断成一块块红色的碎片。
“我们肯定做错了什么。”
“再走一遍。”
她回过身,用较小的步子先右,后左,再右地又走了一遍。她现在面对的是这堵墙的不同部位。但只是墙而已,石头上没有任何特征。她叹了口气。
“克里斯,我不知道。我们一定做错了什么,但我不知道是什么。”她很泄气,伸出一只手撑在墙上。
“也许步子还是太大了。”克里斯说道。
“或者太小了。”
克里斯走过来,和她一起站在墙边。“来吧,我们会算出来的。”
“你这么想吗?”
“是的。”
他们离开那面墙,回到门边。这时,他们听见身后一阵低沉的隆隆声。就在他们刚才站的地方,一块大石头现在已经移开。他们看见了通向下面的石头台阶,还听见远处哗哗的流水声。进口处黑乎乎的,前景吉凶难卜。
“妙哇!”他说道。
■第四十三章
03:10:12
在运送垫上方那间没有窗户的控制室里,戈登和斯特恩盯着显示器屏幕。上面显示出六块玻璃板的图像,代表被蚀的五只玻璃容器。他们看见玻璃板上出现了小白点。
“那是蚀点的位置。”戈登说。
每个点旁边都有一串数字,但小得看不清。
“那是蚀点的大小和深度。”戈登说道。
斯特恩什么也没说。模拟在继续进行。
开始往玻璃容器里注水,水面高度由一根上升的蓝线表示。每块板上都有两个大的数字:水的总重量和每块板底部玻璃每平方英寸上所受到的压力。底部压力最大。
尽管模拟相当程式化,斯特恩仍然屏住了呼吸。水平面越来越高。
一只水箱开始漏水:一个红点在闪烁。
“一只水箱漏水了。”戈登说。
又一只水箱开始漏水。随着水线继续升高,一道参差不齐的闪电状条纹划过玻璃板,玻璃板从屏幕上消失了。
“有一只全碎了。”
斯特恩摇着头,“你认为这种模拟怎么样?”
“相当快,但是不准。”
屏幕上,第三只水箱碎裂了。最后两只水箱加满了水,没有出现问题。
“如此看来,”戈登说道,“电脑告诉我们,五个当中有三个不能注水。”
“如果你相信,就是这样。你相信吗?”
“我是不相信的,”戈登说,“输入的数据不够准确,电脑做出的各种压力判断全是假设的,但我认为最好到最后时刻再向那些水箱里注水。”
“没办法来加固水箱,这就太糟了。”斯特恩说道。
戈登迅速抬起头,“怎么加固?”他问道,“你有办法吗?”
“我不知道。也许我们能用塑料或者油灰盖住那些蚀点。也许我们能……”
戈登摇摇头,“不管你怎么做,必须统一。整个水箱表面都必须涂匀。要非常匀。”
“我看那是没有办法做到的。”斯特恩说。
“三个小时里是做不到的,”戈登说,“可是我们只有那么多时间。”
斯特恩在一张椅子坐下,眉头紧锁。不知为了什么,他想到了赛车。一连串画面从他脑海中闪过:法拉利。史蒂夫·麦奎恩。一级方程式赛车。身体插着橡胶管的米什林·曼恩。黄色壳牌标志。
在雨中嘶嘶作响的大卡车轮胎。B·F·古德 里奇。
他想到自己根本不喜欢汽车。在纽黑文的时候,他拥有一辆旧大众“甲虫”式小车。显然,他纷乱的脑子正在极力避免一个令人不快的现实——某些他不想面对的东西。
风险。
“所以我们只好等到最后时刻再注水,然后就祈祷?”斯特恩说。
“正是这样,”戈登说,“我们就是要这么做。有点令人不安。但我认为是可行的。”
“除此之外呢?”斯特恩问道。
戈登摇摇头。“阻住他们的归路,不让你的朋友们回来。把全新的玻璃板运到这儿来,没有缺陷的玻璃板,然后再安装。”
“那要花多长时间?”
“两个星期。”
“不,”斯特恩说,“我们不能那么做。我们必须全力以赴。”
“说得对,”戈登说道,“全力以赴。”
■第四十四章
02:55:14
马雷克和约翰斯顿爬上螺旋式楼梯,在顶部遇到洋洋自得的德凯尔。他们又一次站在拉罗克堡宽大的城垛上。奥利弗正在那儿踱来踱去,满脸通红,怒气冲冲。
“你们闻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