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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晴天霹雳般的打击令女孩目瞪口呆,女王玉手一挥,将她轰了出去。
想得到伊丽莎白一世的准婚的确很难,然而对于任何胆敢瞒天过海的侍女来说,要面对的就不是困难而是灾难了。当侍女玛丽·谢尔顿同詹姆斯·斯丘达摩尔秘密结婚的消息传到伊丽莎白一世耳朵里的时候,女王龙颜大怒地将新娘扼死,还掰断了她的小指。埃莉诺·布里奇(Eleanor Bridge)认为“玛丽为结婚付出的代价无人能及”,但是和伊丽莎白的表亲——苦命的“九日女王”简·格雷(Jane Grey )的妹妹凯瑟琳·格雷(Katherine Grey)相比,这也许还不算真正的惨痛。
在几年前的那场宫廷政变之中,凯瑟琳·格雷不但毫发无伤地逃过了与父亲和姐姐一同被处决的厄运,而且除了家产被罚没之外名誉依然清白,同时还幸运地在人称“血腥玛丽”的玛丽一世的宫廷里得到了十分显著的地位,而她亲人的头颅正是这位女王斩下的。但是1558年玛丽一世的妹妹伊丽莎白一世即位以后,凯瑟琳在宫中的地位就有所下降。新女王就是不喜欢她的表亲,觉得她傲慢可憎。因此,伊丽莎白一世很少允许凯瑟琳接近自己,却对她的一举一动都密切关注。根据先王亨利八世的遗诏,凯瑟琳处于第二继承顺位,如果伊丽莎白一世没有子嗣的话,王位就要由凯瑟琳继承,所以伊丽莎白一世必须对她严加监视。
凯瑟琳·格雷对自己的都铎王朝血统颇为自豪,但她未能继承这个家族的智慧。
在服侍女王期间,她爱上了前摄政王的儿子爱德华·塞穆(Edward Seymour)。
那位前摄政王在自己的侄子爱德华五世(伊丽莎白的弟弟)执政时期因犯叛国罪被斩首。凯瑟琳和爱德华·塞穆这两个罪臣的后代极不明智地开始暗中幽会,并逐步筹划秘密结婚。在计划举行婚礼的那一天,凯瑟琳和她未来的小姑子简·塞穆一同告病,于是她俩被准许不必在那天的游猎中伴驾。mpanel(1);
女王一行才走远,凯瑟琳和简就溜出王宫,乔装赶到泰晤士河畔爱德华·塞穆的住所。凯瑟琳和爱德华就在那里秘密地举行了婚礼,证人只有简和主持婚礼的牧师,他是从威斯敏斯特大教堂临时借来的。他们两个急于成婚,连牧师的姓名也忘了问。简单的仪式之后,高度紧张的凯瑟琳就和她的同谋简一起溜回王宫,同样无人察觉。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个婚姻的秘密居然保持了数月之久。但是后来简·塞穆突然染病身亡,又过了一个月,一纸调令把爱德华·塞穆派往法国进行外交工作。
没过多久,凯瑟琳发现自己怀孕了。秘密丈夫远在法国,婚礼的证人一个已死,另一个不知姓名,这几重打击令这位可怜的女士陷入无边的恐慌。况且她已经遗失了证明婚姻合法化的丈夫财产继承契约,这不啻于雪上加霜。方寸大乱的凯瑟琳将秘密告诉了另一位宫廷侍女圣罗夫人。圣罗夫人同样熟知女王心狠手辣的脾性,于是她严厉地斥责了凯瑟琳的愚蠢行为,不光是秘密结婚的事情,还有这次向自己的坦白,因为这也会给她带来灾祸。
又惧又怒的圣罗夫人把凯瑟琳赶了出去。被恐惧折磨得几乎歇斯底里的凯瑟琳投奔到伊丽莎白一世的宠臣罗伯特·达德利的居所,哀求他为自己说情。由于伊丽莎白一世随时会驾临此处,达德利不得不尽快安抚如惊弓之鸟一般的凯瑟琳,并保证会尽其所能地帮她说情,接着便派人把她送出宅邸。
最后,伊丽莎白一世从她亲爱的达德利那里得知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但这丝毫没能使她温和行事。相反,她完全被激怒了。
那厚颜无耻的表亲对自己的蔑视和欺骗已经够严重的了,更重要的是凯瑟琳同王位的关系非同一般,而任何王室成员的婚姻都必须经过女王和议会的一致首肯。
因此凯瑟琳同爱德华·塞穆的结合又顶上一条叛国之罪。与其说伊丽莎白一世嫉妒婚姻的幸福,倒不如说她更珍爱自己手中的王权。
凯瑟琳·格雷被立即关进伦敦塔,圣罗夫人因为没有及时汇报情况而遭受一样的厄运。接着,爱德华·塞穆被从法国召回,一同打人伦敦塔,与妻子分别关押,不得相见。其后,一个王室调查团就其“与凯瑟琳·格雷女土之间不道德的事件”
对爱德华进行了一连串的审问。但是在一没证人,二没财产继承契约的不利条件下,爱德华实在无法支持自己关于该婚姻合法的大胆言论。
凯瑟琳同样受到了审讯,但是在1561年9 月21日,调查团暂时停止了审问,因为那一天她生下了一个儿子。8 个月以后,调查团继续审问并宣布:“在爱德华·塞穆和凯瑟琳·格雷女士之间不存在合法婚姻。”就这样,他们的儿子被贬为私生子。按照女王的意愿,这一家人由于“草率非法的性交”的罪名被继续关押在伦敦塔,不过一位好心的狱卒经常安排夫妻俩见面,结果没过多久凯瑟琳又怀上了一个孩子,这下凯瑟琳失去了所有被赦免的希望。
虽然后来她被放出伦敦塔,交由她叔叔约翰·格雷勋爵进行监管,但是她再也没有与丈夫团聚。1568年,始终未被原谅的凯瑟琳痛苦地死于肺炎。
凯瑟琳的悲惨命运似乎根本没有让她的侏儒妹妹玛丽引以为戒。1565年,玛丽同高出自己一大截的王宫卫队长托马斯·凯斯(Thomas keyes)秘密成婚。当时的女王首席顾问威廉·塞西尔(William Cecil )这样写道:“这真是最不幸、最荒谬的偶然事件。卫队长堪称王宫里最体面的绅士,然而他却秘密迎娶了宫中身份最为低贱的玛丽·格雷女士。”
两位表亲的连续背叛,使得伊丽莎白一世怒不可遏·她把凯斯关人弗立特监狱,并把玛丽流放到农村,然后冷酷地宣布她“决不允许姓凯斯的私生子”出现在她的国家里。寡居之后的玛丽后来再度被恩准回到王宫,她仍然我行我素地把自己的名字签成“玛丽·凯斯”。玛丽·凯斯死于1578年,终身未嫁的伊丽莎白一世对此毫无哀悼之意。
第二章 骄阳似我
对于王室成员来说,那种俯视众生的霸气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气质,还没有几个君主缺乏过霸气。然而在法国国王路易十四面前,即便是最自傲的君主也会相形见绌。有史为证,路易十四拒绝与其他的国王共享“国王陛下”这个称号,因为照他的解释,这样的称呼会让人望文生义地推断出“君王之间的地位平等,而这种平等是绝对不存在的”。
在长达72年的统治期里(路易十四是欧洲历史上统治期最长的君主,从1643年到1715年一直在位),路易十四有条不紊地使自己成为了法兰西荣誉和威望的化身。尽管路易十四不得不靠15厘米高的高跟鞋来增加威严,他仍然自豪地向世人宣布:“朕即国家!”作为一位说一不二的君主,路易十四的统治范围深入法国人民生活的方方面面,一切都要按照他的意愿进行,不管他的目光是多么短浅。大到国教,小到园艺,每件事情他都亲自过问,他甚至给所有到访凡尔赛御花园的人制定了总共25站的游览路线。
这就是路易十四。
作为路易十四的臣民,谁都没有一点反驳的余地,因为他自己制定了一切的规章制度。他曾说过:“对于贵族来说,君主依法对人民的镇压是绝对不会降临到他们头上的。”为了显示自己的荣耀,路易十四主持制定法律,发动战争,并大力发展文学艺术的创作,以便给自己歌功颂德。“对荣誉的热爱,是我统治欲的根源。”
他如此承认道。
路易十四挑选太阳图案作为王室徽章。在他的回忆录里,他写下这样的话:“太阳周围环绕着独一无二的光芒,在所有的宇宙星体中,正是这样的光芒才为它引来一群追随者在其左右;世界万物都受到阳光的恩典,一切生命、欢乐和活动都离不开阳光永不停歇的照耀;太阳貌似平和,但无人能够阻止它的运动,它那始终如一的轨迹永远不会改变——这一切恰好塑造了一位伟大君主那美好而生动的形象。”
“太阳国王”路易十四于1682年把政府和王宫迁移到凡尔赛城。从此,那里就成了他华丽的舞台。熠熠生辉的凡尔赛宫到处都显示着王者气派,任何人都可以进去参观路易十四每天雷打不动的日常起居。起床、更衣、洗漱,国王的一举一动都被参观者尽收眼底。在餐桌上,路易十四娴熟地用勺子轻快地敲击蛋壳,只一下就达到了目的,令参观者赞叹不已。一些身份特别高贵的来访者甚至有机会参观他出恭如厕的场面。一位来自意大利的贵客看过这番超乎寻常的景象之后,感到无比震惊:“在法国,国王展示如此让人反感的一面究竟有什么价值呢?”
作家让·德·拉布吕耶尔(Jean deLa Bruyere )记载了路易十四在臣民崇拜的目光中做弥撒的场面:“每天,贵族们都齐聚教堂……他们在圣坛之下端立,围成一个圈,背对神父和圣灵,仰视着在主教席上跪着的国王……此番用意路人皆知——国王在膜拜上帝,而人民在膜拜国王。”
路易十四不惜工本地把贵族云集的凡尔赛城引领到威信和荣耀的顶峰,而他自己正是太阳般光芒四射的中心,在这方面他的确是天才。路易十四人为地制造出很多虚假的利益,并用它们来吊贵族们的胃口。就这样,他完全废除了千百年以来贵族手中所沿袭的权力。那些曾经地位显赫的贵族们开始争先恐后地为了获取在王宫中狭窄的房间的居住权,为了得到清晨能亲手给国王递衬衫的资格,为了享受为国王举烛的荣誉,以及获得陪伴国王打猎的机会等打得不可开交。
路易十四凭空创造出数以百计毫无实权的官职,而贵族们则不惜重金地往上爬,有时候连路易十四自己都为这空前的成功感到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