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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2年,亨利六世登基的时候还不到1 岁。长大以后,他为人善良并笃信宗教,只是头脑过于简单了些。他作风朴素,不好张扬,宁愿穿刚毛衬衣(宗教禁欲者苦修时直接穿的一种粗糙的粗毛衣服)也不想头戴王冠,而且他痛恨战争和流血牺牲。时至今日,作为伊顿公学和剑桥大学的创始人,他仍然受到世人的景仰和尊敬。亨利六世是个好人没错,但他绝对算不上是位合格的君主。
在中世纪,强大的统治者们必须有能力战胜来势汹汹的强敌,而在这样一个野蛮的世界里,亨利六世偏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好好先生。教皇庇护二世{ 教皇庇护二世(1405~1464 ):意大利籍教皇(1458—1464),人文主义者、诗人、历史学家,曾力图组织十宇军东征土耳其,但未能成功} 曾经把他形容为“比女人还胆小的男人,完全无勇无谋”。关于男女之事,哪怕只是听到别人的谈论,亨利六世都会羞得面红耳赤,而且他坚信自己的儿子是圣灵播下的种子。这样的家伙的确不太可能在血腥的食物链里高居统治地位。
亨利六世的身边全是贪婪和愚蠢的官员,他们把国库席卷一空,英国就这样陷入了混乱状态,债台高筑、江河日下。作为同时期法国的统治者,亨利六世眼看着曾经属于英国的领土一点儿一点儿地被圣女贞德领导的法国军队夺走而无动于衷,直到最后几乎什么也没剩下。持续削弱着他统治能力的,还有他长久以来的疯癫症。
在亨利六世畏手畏脚的统治下,英国日渐衰落,而法国却异军突起。亨利强悍的堂兄约克公爵理查在一旁越看越着急。约克公爵的父母双方都是爱德华三世的后裔,因此他声明自己比亨利六世更有权继承王位。当然,这个理由颇具争议性。但理查力排众议,坚持自己的主张,一场丑恶的家族冲突即将拉开序幕。
在亨利六世早期疯癫症发作的时候,约克公爵曾代掌朝政,但是当国王恢复理智的时候,他的势力就被削弱了。约克公爵想得到更多的统治权,更重要的是他想把亨利六世的宠臣(同时也是他们俩共同的堂弟),贪婪的萨默塞特公爵赶下台,于是他在圣奥尔本斯向亨利六世宣战。萨默塞特公爵战死,亨利六世被飞箭刺伤了脖颈。这就是玫瑰战争的第一场战役。虽然目前约克家族暂时领先,但是把国王亨利六世赶下台并非他们的战略部署。这件事用不着他们动手,总有一天会水到渠成的。
一向温和的亨利六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实现和平,并且调和战争带来的矛盾,但是他的法国王后——来自安茹(法国卢瓦河谷的一个历史故地,曾是法国西北的一个省。中世纪早期由掌权的安茹伯爵统治,15世纪80年代被路易十一并入法国王室领地)家族的玛格丽特性情刚烈,渴望一劳永逸地平息约克家族的叛乱。由于玛格丽特在这个婚姻里拥有全部的勇气,她经常打定主意我行我素。
那个时候的伦敦城里云集着分别支持约克公爵和兰开斯特王朝的两派人马,而英国政府则忙不迭地在两派之间调停斡旋。亨利六世这个一诺千金的笨蛋举办了一场“爱心日”庆典,用以鼓励和显示家族成员之间的团结友爱。虽然玛格丽特王后接受了这个创意,甚至还在游行队伍中与宿敌约克公爵手挽手地向圣·保罗大教堂前进,但她始终咬紧牙关,怀恨在心。mpanel(1);
玛格丽特王后本来就认为约克公爵企图窃取丈夫的王位,圣奥尔本斯一役更加坚定了她的怀疑。当亨利六世的疯癫症再一次发作的时候,约克公爵也再次执掌朝纲。1459年,愤怒的王后发兵并在拉德洛战役中打败了丈夫的堂兄约克公爵,把他撵到了爱尔兰。然后,她颁布法案,宣布约克公爵为叛国者。该法案一针见血地谴责约克公爵“残忍至极,心怀嫉妒”,同时还抨击了他在圣奥尔本斯战役中“可恨可耻”的行径。通过这个法案的那群英格兰贵族们后来被人们称为“魔鬼议员”。
管它有没有法案呢,逍遥法外的约克公爵可不会就此销声匿迹。他从爱尔兰打回来了,他的军队在诺桑伯兰把亨利六世的军队打得溃不成军,然后把亨利六世作为囚徒押回了伦敦。当约克公爵步人伦敦城的时候,他正式承认了自己先前关于王位继承权的声明。这一次,亨利六世终于挺身而出了,他开始向约克公爵的声明发起挑战。他对一群贵族们发表演说:“我的父亲曾是一位国王(亨利五世),他的父亲也曾是国王(亨利四世),而我从睡在摇篮里开始到现在已经戴了40多年的王冠。你们都曾对我宣誓效忠,你们的父辈也曾经对我的父辈俯首称臣。既然如此,你们凭什么要怀疑我的权利呢?”
虽然谁也不想罢免真正具有资格的国王,但现在执牛耳的是约克公爵。议会作出了某种程度上的让步,勉强宣布约克公爵将取代亨利六世的独生子——兰开斯特家族的爱德华成为王位的第一继承人。这下玛格丽特王后可气炸了肺。1460年,在韦克菲尔德战役中她举兵击败了约克军队,约克公爵也在这次战役中送了命。他的头被割下来高悬在约克城的城门上,头顶上还粘着一顶纸做的王冠——这是一种中世纪的取乐方法,用以嘲笑他在追求王位方面的自命不凡。
旗开得胜的兰开斯特军队大举南下,在第二次圣奥尔本斯战役中击败了约克军队的残余力量。亨利六世与家人再次团聚了,据说在整个冲突中他始终自顾自地嬉笑歌唱。这个时候,玛格丽特王后则让儿子享受了不少战后的余兴节目。她允许时年7 岁的威尔士亲王对约克派首脑人物宣判死刑,并观看他们被处决的情形。
不过王后能够幸灾乐祸的时间也不多了。虽然约克家族的首脑已经死了,但是约克那17岁的儿子爱德华孔武有力,他正在聚集力量,而且他当然不会觉得自己父亲的头颅受到捉弄有多好笑。
伦敦的居民们也对亨利六世的军队南下时一路的烧杀抢掠十分不满。他们关起城门把王室成员和兰开斯特军队晾在城外,反而把约克公爵的儿子迎进了城。公爵的儿子立刻宣布自己为爱德华四世,同时签发了一份长篇累牍的声明。他感叹说:“在我们的敌人——那个自称亨利六世的人当政时期,人民生活并不富足,也根本不存在和平、公正、良好的统治,开明的政策以及善意的对话,只有连绵不断的内战长期困扰着人民。无辜的人们受到冤枉,血流成河。法律遭到了践踏,到处都是不公正的待遇和暴乱,敲诈勒索和谋杀强暴等罪行屡见不鲜。邪恶的人们领导着高贵的英格兰王国。”这是一个世纪之内同一个家庭的成员第二次为了篡位作出的辩解。当然,这绝不是最后一次。
爱德华四世现在登上了国王宝座,但亨利六世还活着呢。英·格兰的新君主把旧国王赶到了北方,并在陶顿地区把旧势力打得落花流水。在这场经久不息的家族内讧中,陶顿战役称得上是最野蛮、最血腥的战斗。一位编年史官记载下那次寒冬中的激战:“那场战役十分惨烈,因为交战的双方都没有给对方留下生存的希望,谁杀的战俘多谁就是好军官。”在雪花的覆盖下,从战士们被刀劈斧砍或是乱箭穿身的遗体中汩汩流淌出来的鲜血,反射出微微的光芒,其中有42名兰开斯特骑士是在战场上刚刚被俘就被爱德华四世下令当场处死的。
陶顿一战使新国王成为了代表胜利的勇士。在交锋当中,爱德华四世经常身穿镶有自己画像的铠甲,头戴装饰着宝石桂冠的头盔,亲临战场,鼓舞士气。另一方面,他的堂叔亨利六世则彻夜不眠地祈祷,这可是他的典型动作。在他的军队惨败之后,昔日的国王一家挟箱裹箧地趁着夜色逃到了苏格兰。
此后好几年里,前国王亨利六世在失去的国土周围四处徘徊,却总是从追捕中逃脱。1465年,经过一次又一次的逃亡之后,由于藏匿他的一个僧侣的出卖,他最终被抓获。当时人们都说:“这下他落入了死敌和从前的官员们那沾满鲜血的手里。”为了增加对他的侮辱,前英格兰国王的双脚被捆在马蹬上靠近马肚子的地方,头顶草帽,就这样穿过好几个城镇后被押进伦敦塔坐牢。议会一面宣布“该亨利”为叛徒,一面在爱德华四世正式举行加冕仪式以后点头哈腰地承认爱德华四世的继承权。
尽管代表兰开斯特王朝的玛格丽特王后还会孜孜不倦地发动小型的反抗,但是约克王朝的爱德华四世还算江山稳固。然而玫瑰战争离真正偃旗息鼓还早着呢。爱德华是得到了王冠,但他还有个近亲沃里克伯爵等着和他算账。沃里克伯爵是历史上著名的“保王者”(沃里克伯爵在玫瑰战争中先支持约克家族,拥立爱德华四世于1461年登基,后又改变初衷,辅佐兰开斯特家族的亨利六世于1470年重登王位,故得名“保王者”),在英格兰他的实力排名第二——问题是他想成为第一。后来爱德华四世和功高震主的沃里克伯爵之间的对抗将使亨利六世再次登基,而拥有这样家族史的爱德华四世不该对这个变故感到过分的惊讶。
沃里克伯爵和国王之间的关系逐渐恶化了,因为他企图以完全控制住爱德华四世的方式,捞回他之前协助爱德华四世上台时付出的成本。然而爱德华四世娶了前王后玛格丽特的侍女伊丽莎白·伍德维尔(Elizabeth Woodville )为妻,这下他们两个彻底决裂了。
沃里克伯爵非常厌恶这个新王后,因为她那群一步登天的亲戚们靠着她的提携得到了不少好处。在爱德华四世的支持下,他们个个都得到了美满的婚姻、丰厚的经济回报以及显赫的政治地位。位极人臣的沃里克伯爵感到了他们的威胁,并开始了猛烈的反攻。
1469年,沃里克伯爵首先鼓动肯特郡人民发动起义,广泛煽动人民对王后伊丽莎白·伍德维尔的不满情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