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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以沫点点头,目光紧紧追随着他。他一手挽着苑玲珑的腰,一手自然地抓住了她的胳膊。她只觉得一阵灼热,从被他抓住的地方迅速蔓延到全身。
她忽然清醒地意识到,她,是真的回来了。那份沉寂多年的隐秘,也腾地旺盛燃烧,鞭挞着她瘦弱的脊背,驱使她一步步走向无法回头的深渊。
第一次的挑战
“谢司茗,取消婚礼吧。”
梁以沫穿着洁白的纱质礼服微笑莞尔,秀发乌黑盘成花苞,细腻幼滑的手臂上缠着白色羽状的丝带。最美不过的是她的双唇,小小一张饱满柔软,一张一阖间吐气如兰,朋友们一提起樱桃小嘴,她总是当仁不让的要排上第一。
拥有一副好身材,总是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衣服穿得很有型,而谢司茗就是这其中的一个幸运儿。白色的西服套装穿在他的身上,显得格外有板有眼,一举一动都贵气非凡。
“你说什么?”谢司茗眯起眼睛,手指摩挲着下巴,似是没听清她的话一般,“取消婚礼?”
梁以沫点点头,笑容未消,“取消婚礼,我来当你的新娘,你可以得到我的公司——以及我。”
“那玲珑怎么办?这场婚礼的主角该是她才对。”谢司茗的笑容里有些嘲弄,距离他和梁以沫正式认识的时间,不过才一周而已,“梁小姐,你没事吧?”
“我很好,谢谢。”
梁以沫倔强的仰起头,虽然她知道此刻的自己一定非常滑稽可笑。虽然听到苑玲珑的名字时,她有片刻的失神,然而她根本顾及不了这么多。话已经说出口,再想回头也都没有办法了。
谢司茗重新打量了一下她,眼底浮起一丝兴味,但随即便隐匿进深深的眼波。他回过神来,转身而去,不想再浪费一点时间,“对不起,梁小姐,婚礼要开始了,我得走了。”
“谢司茗,你一定会爱上我的!”
他垂下眼帘,冷冷地抛出一句,“对不起,我有洁癖。”
离去的背影显得毅然决然,仿佛这一点点小插曲丝毫没有打搅到他的心神。“啪!”梁以沫赏了自己一耳光,打得并不重,却将心底的那份厌恶扇得愈加旺盛。她长长的叹一口气,这样的自己她一点也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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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的一边,梁以沫落寞而坐,伴着喜逐颜开的众人,静静等待着新娘的出现。彩带飞舞,众人的脸上出现祝福的微笑,而新郎迫不及待的向前走了几步。梁以沫将头转向后方,她知道新娘终于到了。
新娘是梁以沫最要好的朋友——苑玲珑,从进入小学的第一天起,这个穿着碎花小短裙的女孩子便成为了她最好的朋友。苑玲珑开朗活泼,带着梁以沫一起没心没肺的欢笑捣乱。她常常指着嘴边小巧的梨涡嘲笑梁以沫浅到难以察觉的酒窝,厚脸皮的说自己一笑有着倾倒众生的魅力。一旦受了委屈嚎啕大哭,哭声也和笑声一般惊天动地,每当这时她总是爱腻在梁以沫的身边,眼泪鼻涕一并揩上她的衣服。问她怎么了,她总是指指右边下眼睑的一颗痣,高傲地说,有哭痣的人会哭是最不能自已的事情。
梁以沫总是记得初三毕业后的那个暑假,在她即将去往英国之前,两个人一道出去逛街,作为分手前的最后一次相聚。坐在凳子上休息的时候,两人用同一支吸管共喝一杯可乐,原本自然而然的一件事,苑玲珑却抬头突然看了她一眼,眼底氤氲着浓重的雾气,苦苦的笑着说道:“谁有我们这么好?”
只这一句话,梁以沫的眼泪立刻刷的落满整张脸,苑玲珑一边帮她擦着泪一边不停的流泪,最后,两个人索性就坐在路边旁若无人的嚎啕大哭。来来往往的行人侧目而视,她们俩却依旧我行我素。哭到最后眼泪都被吹干,两个人又放声大笑,直到肚子都一抽抽的疼,两个人才慢慢安静了下来。
从那一刻起,梁以沫知道了一件事,苑玲珑就是她这一辈子最好的朋友,无可替代、独一无二。
现在,那个爱穿碎花小短裙的小女孩出落成一个美丽大方的成熟女人,穿着名家精心设计的白色婚纱,一步步向着她的幸福稳步迈进。
一切华丽的美满,更像是对她最大的讽刺。
梁以沫看着一身白色的谢司茗,心跳动的很快。迎着教堂外射进的阳光,他的四周散发着柔和的光影,镀上一圈乳色光晕的他,看上去梦幻的像是童话中才有的英俊王子——只是,那个王子身边的公主并不是她。
苑玲珑浅浅的笑着,眼睛却微微的湿润起来。有过片刻的犹豫,她还是最终说服了自己,将手轻轻放在谢司茗的手中,然后低垂着眼睛随同着他的步伐向着牧师的位置前行。
“我——愿意。”
随着新娘的这一声赞同,全场都爆发着热烈的掌声,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如此美妙如此感人。新郎的笑容像是温润的牛乳,透着沁人的清香,让人陶醉难以自拔。他低头认真慎重的帮她戴上戒指,打开她的头纱,两人先是相视一笑,继而缠绵的吻着。
梁以沫看着四周飘下的彩带、花瓣,眼睛干涩的直想落泪。谢司茗的眼睛有意无意地瞥向她,带着一种戏谑,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她将头一偏,不再看向那副画面。
******
大家和新人在教堂外的草坪上交谈说笑,苑玲珑拉过梁以沫,两个人亲密无间的合照留念。
苑玲珑在梁以沫的耳边窃窃私语,两人笑得前仰后合、忘乎所以,仿佛时光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些日子,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不必去管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只做最真实的两个人。
“我要扔花束咯,大家要接好哦!”
苑玲珑上下挥舞着花束,后面的一群女眷紧紧盯着她的动作,终于花束被抛到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急速向下落去。
“啊!”苑玲珑捧着脸兴奋的大喊着:“以沫,你接到花了!”
“接到新娘捧花就预示着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呢!”
“梁小姐你好幸运,结婚要请我们吃糖哦!”
新娘捧花像是长了眼睛般,梁以沫只是一张手,它便轻轻巧巧落在了怀中,她笑着看向苑玲珑充满红晕的脸颊,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真不知道我们家以沫会嫁给什么样的好男人。”苑玲珑走到她的身边,轻轻刮她一下鼻子,
“千万要治得住你才行,臭丫头!”
梁以沫低头想了片刻,“可能也姓谢哦!”
梁以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俏皮一些。苑玲珑只当她是说笑话,搂着她的腰一个劲地挠她痒痒。
“小姐,你果然回来了。”
一个熟悉的男声响在耳边,梁以沫挥挥手和苑玲珑暂时停战,转过头来一脸惊喜地说了句,“周管家,你怎么来了!”
周管家是梁家的旧仆,看着梁以沫一点点地长大,他们之间的感情自然不同于一般。
“小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周管家喜逐颜开地说着,“夫人也来参加婚礼了,让我来接小姐过去。”
一听到她的母亲,梁以沫的脸立刻沉了下来,轻声抱怨了一句,“我差点忘了,谢家的事情,她向来都很关心。”
“以沫,你跟着周管家过去吧。回来这么多天,也不想着看看妈妈,真是没良心的死东西!”苑玲珑没多想,将她向身前推着。
谢司茗踏着茵茵绿草向他们走来,看见苑玲珑的时候温柔地笑着,手臂自然揽着她的腰,亲昵地告诉她:“我们可以走了。”
苑玲珑不自然地退了退,他的手却猛地收紧,她睁着错愕的眼睛轻轻叹了口气,“好。”
梁以沫小泽向她挥挥手,等他们越走越远,才将粉色玫瑰扎成的花束远远地放去了一边。她抱着手臂傻傻看着四周的风景,或熟悉或陌生,都日复一日地静立。心里蓦地袭来一阵忧伤,像寒风穿刺过肌骨,抚弄着那些过得去、过不去的斑驳记忆。
“小姐,我们也过去吧。”
她点了点头,淡淡地笑了笑,嘴里还兀自喃喃念叨着一句话,“玲珑,对不起。”
******
梁以沫站在家门口,迟疑着要不要进入。
“怎么,还不想回来?”
母亲的声音响在耳边,梁以沫呆滞地点了点头,带着一种复杂的心情又一次踏进了这个她曾经生活了十六年的牢笼。
“小姐好。”
佣人们早就排成两队等着迎接她,梁以沫一边点头示意,一边打量着他们,除了几个还有印象之外,大多数都是她走后才录用来的新人。
“你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在英国呆了十年都不肯回来,连通电话都一概没有,要不是我让人盯得紧,你早就失踪了吧。”
梁以沫有些失神地看向她,这么多年了,她从来感觉不出自己是和母亲一同生活。更多的时候,她只能仰视着母亲,在她的光环下一阵阵的孤独着。
梁以沫知道,母亲是不喜欢她的,因为不管她如何努力,都与母亲设定的优秀隔着厚重的一道墙。然而母亲的脸上还是出现了岁月的痕迹,那些细微的鱼尾纹还是勾勒在眼边,即使她再如何要求完美,即使她再如何努力修护,时间总是不会骗人的。
梁以沫不理会她的念叨,径直坐到一边的沙发上,却惊奇地发现家里还有一个,而且,是一个故人。
“你好,陈叔叔,好久不见。”这个人是爸爸生前的私人律师,和梁家交往密切,现在她只记得他姓陈,至于名字早就忘了。
“真是好久不见了,以沫,上一次看见你你还只有这么高呢。”
陈律师用手比划了一下,显得比任何人都要和她熟络。然而瞥见一边的齐玉媛充满敌意的眼睛,他识时务的坐到了梁以沫的身边。他们上一次见面还要追溯到她十岁生日那一年了,果真是时不我待,原本乖乖巧巧的小女孩竟然出落成了一个温婉恬静的女人了。
“陈叔叔,你来有什么事吗?”
佣人端上来一杯绿茶,放在梁以沫的面前。周管家皱了皱眉,让她赶紧去换一杯不加砂糖的奶咖,梁以沫笑着朝他点点头。
“还不是你那个好爸爸,”齐玉媛毫不客气地说了一句,连敷衍的笑容都一并消失,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