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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打了个寒颤,气恼啐道:“别胡说,医院里很邪的,不许再提‘鬼’字,万一真把他们招来,看你怎么办?”
我“噗哧”失笑:“迷信,世上根本就没有鬼,你怕什么?”
美美白了我一眼道:“你懂什么?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等到事情发生就晚了。”
我彻底无语,想不到这丫头这么迷信。
美美忽然良心发现问道:“邹杳,你是不是很累?刚才看你睡得好熟,好像几天没睡似的。对不起,我不该吵醒你,可我真的好开心哦,除了小时候妈妈帮我梳过辫子,再没人帮我梳过了。我只是好想把自己的开心拿给你分享,你不要生气哦,要不你再睡会?我保证不吵你。”说完还内疚地扁了扁嘴。
我走过去坐在她床沿,轻轻拧拧她的鼻子道:“傻丫头,没关系的。白天睡得太多,到夜里睡不着就麻烦了。”
美美灿然而笑,紧盯着我的眼睛问道:“夜里你真的会在这里陪我吗?”
我点点头道:“假都请了,不陪你干什么?”
美美俯过上身将下巴挂在我肩上,甜蜜蜜说道:“邹杳,你对我真好,我觉得自己好幸福哦!”
我随口开玩笑道:“谁叫你只有我一个亲人呢?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不如你干脆认我做哥吧,世上真正长久可靠的只有亲情哟!”
美美猛然坐直,狠狠剜了我一眼道:“想得美!”
我晕,臭丫头变脸真快。
美美敛下眼帘往被子内缩,怏怏道:“我要看电视!”
我起身将电视打开。
美美拿遥控器胡乱调台,最后选了个动漫频道。
我瞟了她一眼,拿起床头柜上的书翻看,不知不觉看到天黑。美还在看动画片,不明白这小孩子的玩意有什么好看的,让她看得这么投入。
放下书随口问道:“美美,晚上想吃什么?”
美美无精打采回道:“没胃口,随便给我买点粥吧!”
医院里的饭菜确实没什么味道,我也懒得吃,跑到对面饭店吃了点东西,给美美买了一碗粥。
夜里躺在床上。
美美忽然问道:“邹杳,医生说我摔伤脑袋造成脑震荡,你说会不会变白痴?万一我变成白痴你会嫌弃吗?”
我哭笑不得道:“巴不得你变成白痴呢,这样就不会把我吃死了。”
美美气得狠狠瞪我,“邹杳,你怎么可以咒人?”
我大笑。
美美气呼呼扭过脸装睡。
我道了声晚安,盖上被子睡觉。
美美的伤好得挺快,我的休假结束,她也再熬两天便可以出院了。当然,她能好得这么快,多亏主任媳妇,骨科医院的院长正好是她娘家兄长,她来探望美美时,特意拜托她哥多关照。
有院长大人亲自光临,这丫头算是得到了最好的照顾,就连开始很少来的主治医生也一天跑好几趟,嘘寒问暖无微不至。护士长就更不用说了,一副恨不得自己替美美打石膏的亲热相,让我不得不感叹这个关系横行的社会。
这段时间单位事比较多,下班后随便在食堂吃了点东西,接着回办公室加班,熬到九点多钟才把活干完。刚走出办公大楼便接到美美的电话,“邹杳,你今晚会过来陪我吗?”
我沉吟问道:“你那些同学没在医院?”记得早上离开时,好像听说杨晓贞会给她陪夜,难道被放了鸽子?
美美可怜兮兮道:“本来晓贞说留下来陪我的,可临时有事又走了。一个人好孤单哦,你要是没空就不用过来了。”
我暗笑,挂掉电话走出单位大门,招了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美美靠着床沿看电视,见我进门立即惊喜叫道:“邹杳,你真的来了?”
我躺到对面床铺,将棉被塞在背后靠着,斜睨她打趣:“哟,还装的挺意外呢,你不是应该能算准我会来吗?”
美美俏脸一红,悻悻啐道:“谁算准你了?哼,讨厌!”
我哈哈大笑。
美美气呼呼瞪着我,手上的摇控器对着电视机一顿乱按,嘴唇蠕动不知道说什么,估计正在无声诅咒。
“美美,晚餐吃了什么?”我没话找话问。
美美皱皱眉道:“排骨,医院的饭菜真的好难吃,什么味道都没有。”
我坐起身道:“要不现在出去给你买点宵夜?”
美美摇摇头,“不想吃。”
我安慰道:“别郁闷,后天就可以出院了,到时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美美轻轻抬起她的伤胳膊道:“带着这笨石膏上饭店?”
我笑道:“不可以吗?你是去吃饭,又不是参加选美大赛,怕什么?”
美美转移话题道:“邹杳,能不能在出院时把石膏拆掉?带着这个回学校很不方便耶,我睡在上铺,到时怎么爬上去?”
我啐道:“别做梦,石膏能乱拆的吗?出院后跟同学换一下床位,别再爬了。”
美美嘟起嘴,一脸不高兴。
我假装看不见,故意将视线移到电视机上,这丫头鬼点子多,我还是避着点好,要是她非赖着跟我回单位住就麻烦了。
我未卜先知的能力一向非常强,果然,美美谄媚地探起头问道:“邹杳,要不我跟你住?”
我断然拒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单位干什么的,能随随便便带女孩子进去住吗?”
美美嘴巴翘得能挂十二只油桶,颇为委屈道:“我是你未来的媳妇耶,为什么不能到你那里住?你忍心让我打着石膏独自折腾?”
我白了美美一眼,“我们单位一向只准转正的媳妇住,没听说未来的也能,你这不是想害我被开除嘛!”脑筋一转,嘿嘿笑道:“要不,你去住主任家?反正他们家儿子特喜欢你,应该会好好照顾你的。”
美美气得对我咆哮,要不是胳膊不方便,肯定扑过来掐人。
我暗暗偷笑,翻过身睡觉……
第45章 晴天霹雳
秋意渐浓,我的心境也跟着多了一丝苍凉,莫名的惴惴不安,或许是这个季节总会给我留下一些刻骨铭心的东西吧,今年又会是什么呢?
昨天带美美上医院拆了石膏,医生说恢复得不错,但仍嘱咐她要小心。
刚走出医院大门,美美便兴奋地高举双臂欢呼:“噢,自由喽,终于可以不用被那个该死的石膏困住喽!”
我连忙抓住她的胳膊,板起脸啐道:“臭丫头,你犯得着这么用力举手吗?要是把它弄伤,我让你哭都没有眼泪流。”
美美冲着我嘻嘻笑道:“不会啦,人家的胳膊又不是豆腐做的,哪那么容易弄伤?你不知道我有多难受,打着那个该死的石膏,不仅笨重,还痒的要命,仿佛千万只蚂蚁在里面啃,偏又挠不着。早就恨不得把它给抠下来,太痛苦了。”说完还打了个心有余悸的寒颤。
我笑道:“这不是拆了嘛,说吧,中午想吃什么?我请你!”
美美高兴地挽住我的胳膊,叽叽喳喳说了大堆菜名,听的头都晕了。见她这么开心,决定陪她出去玩半天,满足她想跟我逛街的愿望。忽然有点怀念刚认识的时候,被她拉着到处瞎逛,买大堆幼稚的玩具。现在的她,已经长成婷婷玉立的大姑娘,应该不会再缠着我买玩具了吧!。
带着美美瞎逛到天黑,请她吃完饭,再把她送回学校。
次日正好是周末,想着可以睡个懒觉,谁知还没睡到七点便接到秦湘的电话。摁下接听键,传来的是他父亲的声音。我曾去过他家几次,秦爸爸秦妈妈非常热情,几乎快要将我当成半子。过年与秦湘通电话时,都会专门给两位老人拜年,因此对他的嗓音特别熟悉。
秦爸爸在电话那头声泪泣下,“小杳,秦湘昨天走了。你是他最好的朋友,秦爸爸想问问你要不要过来见他最后一面?”
我仿佛遭遇晴天霹雳,整个人傻掉,脑子瞬间变成一片空白,心口却好像被锐器猛地刺了一下。
秦湘走了?怎么可能?
匆匆挂断电话直奔机场,正好一小时后有趟班机飞往秦湘所在的城市,而我也很幸运的买到了票。
坐在飞机上,我的脑袋还处在迷糊的短路状态,早就知道秋季是我的煞季,每年的这个季节总会发生点什么,可老天爷为何要给我一个这么大的噩耗?
胸口的疼意无限扩大,仿佛有人拿着生锈的刀片缓缓切割,无休无止,疼到让人痉挛,偏偏又没有任何办法能将疼痛止住。一只手下意识抬起,紧紧捂住心口,一遍遍回忆着秦爸爸的话,两行清泪毫无预兆涌出眼眶,顺着脸颊簌簌坠下。
我不清楚秦湘为何要走,只知道他父母就这么一个孩子。老年丧子的痛,要如何去承受?这个自私的混蛋,为什么要抛下我们离开?为什么要让我承受这种锥心刺骨的痛?
飞机平稳地飞着,我的心始终无法平静,如同涨潮的水,汹涌起伏,快要将意志击垮。恨不得立即长双翅膀飞到秦湘身边,抓着他的胳膊狠狠询问,为什么要这样?
终于走出机场,坐进出租车直奔秦爸爸所说的医院,在车上给秦爸爸打了个电话,他说会在医院门口等我。
当医院大门跃入眼帘,我却突然产生说不清道不明的怯意,很害怕面对接下来的现实,无法想象此时的秦湘会是什么样子,那张俊美迷人的古典美人脸,还能有往日的活力吗?
出租车司机见我迟迟不下车,转头好奇问道:“你不下了吗?”
我回过神,歉意地冲他笑笑,抬起胳膊推开车门,一眼望见秦爸爸正佝着腰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子似乎缩小了不少。那张与秦湘一样帅气的脸,更是被憔悴布满。眼眸里充塞着浓浓的悲伤,那是一种失去爱子的绝望沉痛。
我的心再次疼痛不已,迈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走了过去。
秦爸爸含泪道:“小杳,你来了?进去吧!”
我点点头跟在秦爸爸后面,穿过人迹稀少的长廊,穿过阴森冷清的后院,一直走到太平间。每走一步,我的心就往下沉落一分。走得非常艰难,仿佛赤脚踩在铺满荆棘的路上。抬眸望着“太平间”那三个冷冰冰的黑字,我的脑子一声轰响,再也没有任何借口,安慰自己一切只是玩笑。
秦湘,真的走了吗?
我脚步踉跄跑进太平间,那个趴在灵床边哭泣的女人正是秦妈妈,披头散发,憔悴的令人不忍多看。
秦湘就那样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苍白如死灰一样的脸色,并没有影响他的俊美,什么时候都是这么漂亮,既使没有了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