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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吧!”
容欢哭笑不得的想要抽出手,却惊觉被她牢牢攥在手心中,怎么抽都抽不掉。心头登时一暖,身体的疼痛蓦地消弭殆尽,他借力将她揽入怀里,吻了吻她的额头:“好,我娶你。”
至少,她肯努力留在他身边了,不是么?
那他这么做,会不会太自私?
可是,要怎么办才好呢?他舍不得放手了,除非有人砍断他的手……否则,他这一辈子,再不打算放手了……
对,他不放手了!
*****
十日后。
“我不同意。”琉毓面无表情,凝声道,“天下的女人谁都可以,唯有她不行。难道你至今还不肯清醒,她的心根本不在你身上,和你在一起根本就是别有居心!”
容欢跪在殿下,攥紧双拳:“爹,先前她是被二师兄骗了,现在不会。”
琉毓冷道:“你究竟明不明白,你选择她,等于选择了一块儿墓地!”
容欢耸耸肩:“无所谓,反正没有她,我躺在哪儿都是墓地。”
“你这混账东西!爹的一世修为损了大半,能保的住你一次,绝对保不住你第二次!到时候,便是整座云海雪域为你陪葬!你可承担的住?!”
琉毓拂袖而起,气的颤颤发抖,真是他的好儿子啊,吃一堑不知道长一智的东西!
容欢抬眸,目色清明地道:“爹,我们从此不会再踏出云海半步,怎么会有危险呢?若是您担心再受牵连,我带着宝姝离开云海便是了。”
琉毓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像是从来不曾认识他一般,久久,讷讷无语。
这算不算一报还一报?这话,他是不是曾经也对自己的父亲说过?
一直没说话的鬼姑娘发觉事态不对,放下茶盅,轻咳两声道:“欢儿,你先回去陪着宝丫头吧,剩下的事儿,娘来和你爹说。”
容欢垂眸思忖片刻,点点头,踉跄着站起身:“那孩儿先告退了。”
待他走出殿门,鬼姑娘正想开口,琉毓突然望着她厉声道:“自古慈母多败儿,看看你养出来的好儿子!”
从琅华山回来,鬼姑娘憋了一肚子疑问和怒气,见他和儿子伤重才一直忍着没问没发泄。今天为了儿子的幸福,原想与他好好沟通沟通,结果他竟恶人先告状!
冷哼一声,她重新一屁股坐下:“选择了我,等于选择了墓地……因为欢儿戳到你的脊梁骨了是不是?他让你想起当年的自己,想起你爹了是不是?依我看,你儿子比你更像个男人!”
琉毓脸色铁青,深吸一口气道:“你明明知道,我本意不是如此。”
“可还记得当年小伽的父亲对你说过些什么?”鬼姑娘调侃的看着他,“爱情这玩意,不是谁想玩儿都玩儿的起的,害怕的话,可以立刻走人。现下,宝丫头的心的确不全在他身上,可是,你怎么知道咱们儿子赌不赢呢?当年全天下都说我赌不赢,我不一样赢了?如今欢儿所付出的,所坚持的,不正是破釜沉舟放手一搏?”
琉毓讪讪无语,缓缓落座。
“我知道,你是在怪我私自将宝丫头放进来,可我只想给儿子一个机会,错了吗?这个结果,是欢儿必须要去承受的,路是他自己选的,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要咬紧牙关给我撑下去!”
“我懂,可是那女人不值得!”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别做封建老家长行不行?当年在你爹娘眼中,我怕是连粪坑里的石头都不如,那你说说看,我值不值得?”
“这能比?她别有居心……”
“咱们俩活多久了?除了儿子,还有什么抛不开的?况且,别总说儿子会害了云海,他被魔界盯上,反倒是你害的,扪心自问,不是么?”
琉毓楞了楞,垂眸黯然道:“伽弥罗的事……”
鬼姑娘慢条斯理的呷了口茶,讥诮的牵起唇角:“七千年,师父大人,整整七千年,我始终觉得你很可笑……很抱歉,是我将你卷进这场漩涡中来,因为我有血性,可我忘了你并没有。性格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你这人清高自负几近病态,俗称,自以为是!
事情发生了,总想置身事外,可能么?比如云海百姓,单靠一道屏障保护他们,反而会令他们怠于修行,麻痹大意。再比如儿子,你以为废了他一身修为,在诸王面前认下来便能相安无事了?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该夸你智者多虑,还是骂你愚不可及,总而言之一句话,可笑!很可笑!非常之可笑!”
琉毓静默无语,不知过了多久,他怅然道:“是,欢儿很像你,勇敢果断。兴许,局势已如燎原火种,任我千般算计也灭不掉了。罢了罢了,且由他去吧。”
鬼姑娘冷冷瞥他一眼,回神安静喝茶,不再多言。
******
云海地牢。
未玖猜到他会来,早已摆上棋局等着他。
“未玖,本君输了。”琉毓在他对面坐下,捻起一颗黑子,却无落脚之处。
未玖眯起凤目:“还没开局,天君何以认输?”
琉毓苦笑:“当初,内子哀求本君救下你妹妹和伽弥罗,你可知道为何?”
“知道。”未玖盘膝而坐,淡淡道,“当年尊夫人犯下大错,将天君您一脚踹下轮回池,搅乱了人间时局,伽弥罗的父亲为了救她,亦去人间轮回一遭……两人之间,曾有过一段情缘,不可不报,不可不偿。”
琉毓落下一子,轻叹:“是,当年在人间,本君曾对他恨之入骨。归天之后,却也念着他这一份大恩,可惜,因着那次转世,本君对人间,亦有了一丝怜悯之心。”
“所以,您在救下舍妹时连带骗了魔尊,令他毁神弓,分魔元。”未玖挑了挑眉,续道,“本意便是置他于死地,又怎么肯在他寂灭之后赠命给他,另他重生呢?”
琉毓素手微颤,再落一子:“你猜到了。”
“当初在魑魅城我就已然知道,夜微和容欢之间,没有一人是魔尊转世。那时候,我甚至开始怀疑昕烈,因为他……尔后我将他排除,只余下一种可能——您当年根本没救魔尊,而是任由他魂魄散尽,灰飞烟灭。可是后来,魔尊转世的消息却不胫而走……”
“是有人蓄意为之。”
“不是我。”
“本君知道,而且已知是谁,只是想不通他这么做的原因。”
未玖轻轻一笑:“您想不通的是,您分明没有救下伽弥罗,为什么魔尊竟会再次现世。那您有没有想过,他与伽弥罗曾是八拜之交,习得雪魔功十分正常。”
琉毓摇头:“他分明知道本君体内尚有一命,才设下这一局,逼着本君将最后一条性命渡给龙王。当时,他分明可以在琅华动手,置我于死
39、求婚 。。。
地,可他没有。因此我猜……他想进云海,救你。”
未玖睫毛轻颤,苦笑:“谁布的局,谁下的棋,全乱了。”
琉毓重重落下最后一子:“本君只想弄明白,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
发生了什么,还重要么?未玖望着满盘黑白交错的棋子,黯然神伤。
有时候人很可笑,布下一个陷阱,没捕获猎物自己却跳了进去。有时候人很可怜,好不容易悲悯一次苍生,却要付出家破人亡的代价。
何其荒谬。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小欢儿的童鞋们,俺家小欢正在茁壮成长,很快就会变成一棵参天大树……
40
40、幸福番外篇 。。。
云海与世隔绝,喜帖单单印了一张送去琅华山。
便是如此,整座雪域依旧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因为宝宝的缘故,筹备婚礼的时间十分紧迫,莫修连连叹气,直说太过仓促了事。宝姝倒不怎么在意,如今宝宝都有了,拜堂成亲不过一个形式而已,可是待到出嫁前两日,她还是紧张的彻底难眠。
关于新娘子该从哪里出门这个棘手问题,鬼姑娘和莫修讨论了许久,最终决定将宝姝送到莫修家里住小住几日,成亲那天从他府上迎门。
容欢坚决反对,不过很明显,他说了不算。
婚礼前一晚,正当宝姝紧张的坐立难安时,漓鸢到了。
宝姝以为师父正在闭关养伤,万万不会赶来的,甫一见他,又惊又喜。漓鸢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却是笑意吟吟,此生能亲自送女儿出嫁,他也算再无遗憾了。
漓鸢在喜娘的指点下帮宝姝梳头,喜娘在旁念道,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没等念完,许是漓鸢封筋之刑未愈,手一颤,玉梳摔在地上,断成两截。
喜娘面上惶然,不敢多言,立即躬身呈上一柄新的玉梳。漓鸢眉头拧成一团麻花,倒是宝姝哈哈大笑,直道容欢天生白头发,她和他,永远都是白发齐眉。
漓鸢也只能一笑了之,拿过喜娘手中的玉梳重新开始。
梳妆打扮了整整一夜,加上前几日没睡好,后半夜,宝姝早已困的哈欠连天。可当晨曦微薄,门外喧哗声骤然响起时,她的睡意立刻跑到九霄云外。
漓鸢牵着她,缓缓走出寝房。
鸳鸯喜帕遮住了大半视线,一路上,只能望见一双双红绣鞋黑皂靴,直到一袭红彤彤的衣衫下摆入了眼,方才停住脚步。
耳边四处贺喜声,却听见漓鸢沉沉的嘱咐道:“欢儿,你虽已不是琅华弟子,但你永远是我漓鸢的好徒儿,如今,为师便把此生最珍视的宝物交在你手中,你莫令师父失望。”
其实宝姝十分疑惑,因为她至今猜不透师父疼爱自己的真正原因。然而此情此情,听到师父这番话,不由鼻翼微酸,感动的眼眶红红。
容欢更是敛袍而跪,镇声道:“师父……请您放心,徒儿发誓,有生之年会用整个生命去爱护小师妹,不让她再受半点委屈!”
漓鸢欣慰颔首,当他明白故事始末,自然相信他此言非虚。
容欢从漓鸢手中接过宝姝的小手,攥在手心中,皆是汗。
许久,不动亦不说话。
喜娘“咯咯”笑起来:“哎呦,我说少主,咱们还是快上轿吧,误了吉时可不好啦,春宵一刻值千金,两位有什么悄悄话,留在洞房花烛夜再谈不迟呢。”
隔着喜帕,宝姝脸皮儿燥红,被同样红着脸的容欢扶上那顶旒金镶玉八抬鸾轿。
煞那间,喜乐喧天,一路鸣锣开道,兵马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