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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姝低下头,她是翻窗子出去的,为什么不敢声张,她自己也不清楚,“因为……那个很晚了呀,我怕打扰到琉毓天君他们……”
“你这丫头。”夜微轻笑一声,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心。
背过身,昕烈大步向殿内走去,却被夜微叫住:“师兄莫不是还没收到消息?”
昕烈既没应声也没回头,仅仅停下步子。
夜微沉声道:“东海龙王,在三个时辰前,神魂寂灭了。”
“什么?”昕烈赫然大惊,蓦地转过身,“如何死的?”
“根据龙宫使者的描述,师父推断出他是死于雪魔功……”夜微顿了一下,又道,“师父还说,凶手下手的方式,像极了前魔尊伽弥罗。”
宝姝忍不住问道:“魔尊不是死了一千多年了?”难道,会是未玖哥?
昕烈赤眸染上一层疾厉之色,直直盯住夜微:“二师弟,三个时辰前,你人在何处?”
“在梦廻殿上与师父下棋。”夜微避过他的目光,拍了拍肩上积雪,气定神闲地道,“五行长老亦在,若是师兄信不过,大可去问。”
昕烈正欲开口,却从天边急速落下一个毛团,重重砸在地上。吓的宝姝立刻藏在夜微身后,好半天才敢探出半个脑袋偷看。
“拜见太子殿下。”那毛团噌的化为人身,双膝跪地。
“何事?”昕烈剑眉深蹙。
“回殿下,天帝有令,命您速速返回天宫!”
“可是为了东海龙王之故?”
“回殿下,非但如此……半个时辰前噩耗传入天宫,天后娘娘哀痛不已,天帝本欲速速赶去东海,却有天兵来报,说……说有人闯入碧霄神殿,杀了殿内十二名守卫,盗走了灭日神弓!”
昕烈面沉如水,握拳道:“偌大天宫无人发觉?”
“回殿下,来人法力极高,莫说天宫无人察觉,便是那十二名守卫,连反抗都不曾有,皆是被一招毙命……许多神君私下说……说……”
“说什么?”昕烈不耐烦的一拂袖。
“他们皆说前魔尊伽弥罗回来了……回来报仇雪耻了……”
像是一块儿大石头砸在心口,宝姝浑身微微颤抖着。等到一阵灼热烧的脸疼,她知道昕烈已经离开了,忙拽着夜微问:“是不是未玖哥做的?”
夜微似在沉思,经她一拽即时回神,忙安慰道:“理应不是,我与未玖交过手,他的修为尚未达到这般境界。更何况,雪魔功乃是魔界王族秘技,不可能外传的。”
听了这话,宝姝心内五味杂陈,说不清什么滋味。
低下头,她眼泪扑簌簌的掉:“不是就好……可是,未玖哥究竟在哪里?他为什么会堕入魔道?他是不是已经被师父杀掉了?”
“小傻瓜。”夜微啼笑皆非的拍拍她的脑袋,又将大氅裹严实些,“他是师父的儿子,师父怎么可能忍心杀他?顶多将他关起来而已。”
“那他现在被关在琅华地牢里吗?”宝姝满怀希冀的抬起泪眼。
“以我之见,怕是不在琅华。”
“那会在哪里?”
夜微牵着她向七宝殿走去,笼着茫茫夜色,影子被拉得颀长,“六界中能比琅华仙山还要密不透风的地方,唯有云海雪域。”
宝姝顿了顿脚步,讷讷道:“四师兄的家么?”
夜微“嗯”了一声,略略压低了些声音:“传闻云海雪域地处天之彼端,虚空幻境,兴许连天帝都不清楚具体位置,凭借冥界与鬼姑娘的交情,我父君也仅仅知道它的入口在桃园仙山附近。”
宝姝不解道:“那你们没有问过四师兄?”
夜微哑然失笑:“云海雪域入口,那可是老四的家族秘密,我们岂能问?”
宝姝颓然的垂下脑袋,拾起袖子抹了把鼻涕,步子渐渐慢下来:“如果未玖哥真被琉毓天君抓进了云海雪域,那他是不是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不会的,很快你就能见到……”
话语戛然而止,夜微紧了紧攥住她的手:“你也莫在挂念他了,心情若是不畅快,日后宝宝生下来说不定会很丑呢。”
话锋倏地一转,转的宝姝怔楞许久。
终于,她几乎又要嚎啕出声:“二师兄,这孩子怎么能要……”
怎么能要?如何能留?夜微不嫌弃自己失身已是万幸,如今还要让他帮别人养孩子不成?这种事情换在哪个男人身上,他能甘之如饴?
夜微像是猜到她心里在思量些什么,伸出小指勾了勾她的鼻尖,唇畔噙笑:“你别忘了,我也不是父君的亲生儿子,他不一样将我养大?”
“……”宝姝知道多说无益,眼下除了哭,还是哭。
抽噎,嚎啕,伏在夜微胸前哀恸至天昏地暗。不过短短半年时光,她的世界从失去色彩再到陷入黑暗,她甚至没有时间去思考,噩梦便一个接一个砸在脑袋上。
于是,她开始害怕夜晚……
是不是只要一直睁着眼睛不闭上,太阳就能永远不落山?
回到七宝殿,琉毓他们都不在,想必一起去了九重天。宝妈一见她,本想破口大骂,但又见夜微悉心照料着,忍下一腔怒气不说,眼眶竟也有些红红的。
母女俩聊到天明,第二日一大早,尹萧提出先回碧水山。
漓鸢和琉毓去了东海龙宫,又找不到夜微,送别的任务便落在容欢脑袋上。看着宝姝病恹恹的模样,容欢本想多留他们几日,可眼下神界出了大事,琅华兴许也不太平了。
思量再三,只能点头应允。
送过一个镇,又送出一座城,再走几步便出了琅华结界。宝姝依依不舍的拽着宝妈,又仰头看着尹萧,眼泪鼻涕抹了一身。
“都快做母亲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尹萧怜爱的将她揽进怀中,“如今看你能有个好归宿,爹也就放心了。记着,今后凡事要听师父的话,莫要忤逆犯上。”
宝姝哽咽着应了一声。
看着他们越走越远,背影变成两颗小黑点,最后消失不见,容欢嘴唇翕动了许久,才道:“小师妹,咱们回去吧。”
宝姝没说话,肚子倒是“咕噜噜”响了几声。
尴尬的偏过头,她怯然开口:“那个……走吧。”
“要不要先吃点儿东西?毕竟……”容欢目光掠过她的小腹,即刻转眸他处,清了清嗓子道,“我知道这附近有家特别好的酒楼,要不过去转转?”
宝姝心道,这琅华周遭,八成只有酒楼你最熟悉。
不过能让容欢盛赞的地方,必定有其过人之处,迟疑片刻,她还是点点头。
果真是个好地方啊……
坐在二楼临杆处,宝姝托着腮听楼下姑娘唱小曲,看那些莺莺燕燕斟酒递茶。堪是琴音绕梁,酒入愁肠,酥胸之上,人间天堂……
“那个,咱们还是换一家吧?这附近还有家酒楼也挺不错的。”容欢暗暗抹了把汗,恨不得一巴掌把自己拍墙上去!
“不用了师兄,这里挺好的。”宝姝微微一笑,再换十家她估摸着也是大同小异。
“咳咳,这里真不是青楼,只是酒楼招待客人的……”
容欢话还没说完,肩膀倏忽一沉,登时一股馥郁芬芳涌入鼻腔,耳后酥酥痒痒,似是有人轻轻吹了口气。
“哎呦,容公子您可是好久没来了哦。”
汗毛根根直竖,这声音容欢熟悉的很,“燕娘,别闹了。”
艳娘?是不是戏文里常常说的艳娘?
宝姝立刻将视线转回来,定睛一看,果然是人如其名啊!
燕娘才不理有人围观,一旋身顺势做在容欢腿上,一条光洁藕臂勾住他的脖子:“怎么,如今有美相伴,便忘了燕娘不成?奴家寻思着,她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啊?”
酥胸半露,时不时的噌着容欢胸口,宝姝一对儿杏眼眯成一条缝,聚光似的,直勾勾的锁在那片酥胸上,根本没在意她言语中的冷嘲热讽。
“别闹了,她是我小师妹。”
容欢早已吓的花容失色,再见宝姝盯着自己看,这辈子从没体会过的羞耻感登时袭上心头,豁然起身,燕娘应声落地,柔荑一抓,将餐桌上的丝绸布整个掀掉。
油渍汤水泼了燕娘一身,宝姝亦不能幸免。
“怎么样?烫到没有?”容欢心急火燎的拍掉宝姝身上的残渍。
宝姝向后退两步:“我没事,既然没得吃了,咱们还是快点儿回山上去吧。”
“外面风雪太,又不能用法力,你这湿嗒嗒的怎么能行?”容欢蹙起眉头,略带厌烦的剜了一眼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女人,眸色忽然一亮。
他从袖中摸出一锭金子,重重朝桌上一震:“一百金,买你一套衣裳。”
燕娘原本怒不可遏的俏脸立刻堆满笑容,忙将金子收起来,娇媚笑道:“哎呦,瞧你说的,哪里是买啊,能为公子分忧,那可是燕娘的福分呢。”
别说她变脸变的比翻书还快,宝姝这张脸也是皱巴巴的。
一百金啊!买衣裳?能把自己买下来了!
还没来得及拒绝,宝姝已经被燕娘拉进了闺房,讷讷地杵在屋子中央,看着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件白色绒衣:“小姑娘,来试试看合不合身?”
宝姝脱去满是污渍的外衫,将那件绒衣穿在身上。
“还挺合身的。”她啧啧称赞。
“那是当然。”燕娘掩唇媚笑,“原本就是为你贴身而制的,怎么能不合身呢?”
宝姝心里一咯噔:“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且看看我是谁?”燕娘笑着笑着,忽然背过脸,只听“刺啦”一声,像是脸皮被撕下来的声响,再回身,一张比之前美艳千倍的瓜子脸庞登时显露。
宝姝脊背发凉,脸上煞白一片,连连后退:“云姜……云姜鬼母!”
不等云姜回答,宝姝慌忙向门外跑去,将将跑了两步,蓦地跌倒在地。身上的白色绒衣如同缩了水似的越缠越紧,勒的她大口大口喘气,仍嫌憋闷。
“别挣了,”云姜好心提醒她,“天蚕羽衣会越挣越紧的。丫头你放心,主人有令,咱们魔界中人谁都不能伤你分毫,眼下我亟需借你办件小事儿,你且先忍忍。”
“你们想对付我四师兄?!”宝姝听话不再乱动,果真舒服许多,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她,“我告诉你,他最讨厌的就是我,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云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