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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着这样那样的不同,他却从未和阿曼达发生过口角。他们喜欢同样的家具,有着同样的口味,迷恋同样的音乐,对房子的要求和对大家庭的渴望也出奇的一致。从在山坡上看到阿曼达背影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荒唐地认定他与梅根婚姻结束的惟一的、最合理的解释就是:阿曼达在等着他。
今天,其他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他的眼里只有她。她迈着轻盈的步子,踏着柔软的草地,向他走来。那一刻,他感到自己的内心发生了变化,这变化将是永远的,他愿意。
最后,阿曼达的第一伴娘向格雷厄姆示意道:“我这位朋友可是个宝贝,你可要好好照顾她。”她说着举起酒杯,“祝福你们俩,让这漫长的等待充分体现它的价值吧。”
“说到等待……”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大家的叹息和赞同声中响起,格雷厄姆的大哥麦克姆走到了话筒前。他与二弟詹姆斯继承了他们父亲遗留下来的五金店,现在已经是五个孩子的父亲了。他举起了酒杯,“有一条忠告给我英俊的弟弟和他漂亮的新娘,你们已经起步晚了,那就加倍努力地去爱吧。”
第一个结婚纪念日,他们一起去看了一处房子。他们看过很多房子,都没有这个宽敞雅致,社区也不及这里理想,更没能像这处房子这样令他们心潮澎湃。房价不成问题。格雷厄姆的园林设计进展顺利,还雇了一个专职助手;而阿曼达也被任命为那座小镇的学校心理咨询师。
那座小镇便是繁华但又古风不失的伍德里。它坐落于康涅狄格州的西部,四面环山,距纽约只有一个半小时的路程。而在该镇一万四千人口中,就隐居着六七个《财富》五百强的总裁,还有数不过来的律师和医生,更有越来越多的网络大腕。全镇居民年龄趋向年轻化。随着宽敞的新宅雨后春笋般地在林地中冒出,加上退休的老人搬往南方安度晚年,小镇的大街小巷逐渐呈现出一派新气象。
四座构筑巨大、装饰精美的维多利亚式房子形成了一个半环形,只留一条宽阔的林阴胡同进出。他们的房子是其中的第一座,才建成十年。黄砖白檐,围廊四绕,配上古朴的尖板条栅栏和路灯,如诗如画。推开房门,便是宽敞明亮的门厅,两侧的起居室和餐厅都有着镂雕的线脚、红木的壁橱、高大的窗子。房子后部的大厨房中铺着木地板,摆着花岗岩餐台,还有个镶玻璃的早餐间。旋转楼梯的两个平台上装有宽裕的窗座。拾级而上,便是二楼的四个卧室,其中主卧室还是个豪华套间。似乎这些还嫌不够,房产经纪人又带他们去看了车库上面的两间房。
“办公室。”阿曼达在经纪人转身去接电话时兴奋地悄声说道。
格雷厄姆小声回答着:“你可以在这里提供心理咨询吗?”
“马上就可以。你可以在这里进行园林设计吗?”
“那当然。林阴茂密,花香袭人,不在这里,又在哪里?你感觉卧室怎么样?”
邻家女人(4)
“大极了。”
“只有我们卧室右边那间小了一点,不过可以作为幼儿室。”
“不,不,”阿曼达心中早已有了其他安排,“我想把孩子的小床放到我们的卧室,那间房子就做书房用。睡觉前在那里读几个故事再好不过了。”
“那么,我们就让佐伊和爱玛住我们对面,泰勒和哈尔住最里面的那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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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别让哈尔住最里面。”阿曼达表示抗议,他们已就此争论过多次,“儿子们要是带上了你们家族的血统,肯定会是一群捣蛋鬼,所以最好让他们离我们近一点。”
格雷厄姆仍坚持己见。“可我还是想让他们住远一点。男孩子就爱打打闹闹,相信我。”说着,他手伸到阿曼达腰间,轻轻把她揽入怀中,目光变得凝重起来,脸色也更加红润。他贴着阿曼达的耳朵深沉地问:“避孕膜摘了吗?”
阿曼达几乎喘不过气来,时机太成熟了。“摘了。”
“我们要个孩子吧?”
“就今晚。”他们有意等了一年再要孩子,这样他们就有一段彼此拥有而不受打扰的两人生活。
“这要是我们的房子——”他的声音更低了,“你打算在哪里……”
“厨房的早餐间。”她低声地回答,“那样,不出几年,我们就能在宝宝们埋头吃饭的时候彼此相视,分享着我们的小秘密。你呢?”
“我想在后院。就在小林子里,远离我们的邻居,将和我们的第一次一模一样。”
他们再也不可能回到第一次了。毕竟已经结婚一年了,他们有了新的梦想。“这房子棒极了,格雷,周围的环境也好。你看到树上那些小屋和秋千了吗?邻居们都有可爱的孩子。我们住得起这里吗?”
“暂时还不行,但我们会住得起的。”
第二个结婚纪念日他们去看了阿曼达的妇科医生。这一年里,他们没采取任何节育措施,却仍然没有孩子。开始,他们还彼此安慰对方,这只不过是个时间问题,而现在他们开始怀疑是不是身体有问题。
医生做完检查后告诉阿曼达,身体没问题。接着又对在外面等候的格雷厄姆重复了他的诊断结果。直到格雷厄姆冲着阿曼达摆出他特有的微笑并把她搂在身边,她才真正舒了口气。“我吓怕了。”在最坏的情况被否定之后,她红着脸告诉医生,“人们老是说些吓人的事。”
“别听他们的。”
“有时真的是说着容易做着难。”最厉害的是格雷厄姆的姐姐和嫂子们,她能怎样?当她们说话的时候,自己又不能转身离开,而且她们也没有这种切肤之痛,谈来谈去都是朋友,甚至朋友的朋友。欧里瑞家族从未在生儿育女上出过问题,阿曼达和格雷厄姆是个例外。
医生靠在椅子上,十指交叉放在腰间,慈父般劝说他们:“我干这一行有三十多年了,知道不孕是什么样子。你们惟一的问题就是缺少耐心。”
“你还训我们?”格雷厄姆说道,“阿曼达三十二岁了,我都三十八了。”
“你不是说你们结婚两年了,第二年才开始打算要孩子?这时间可不算长。”他目光扫了一下刚才的诊断记录,“我怀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但你们看上去工作却很顺利,是吗?”
“是的。”两人异口同声。他们今年在事业上如日中天。
“你们喜欢住在伍德里吗?”
“喜欢极了,”格雷厄姆说道,“我们的房子简直就是仙境。”
“邻居们也很好,”阿曼达接着说,“他们共有六个小孩。还有一对老伉俪……”她一下子打住了,惊恐地望着格雷厄姆。
格雷厄姆搂紧了她,对医生说道:“琼刚刚去世。她被诊断出癌症,六个星期后去世了,只有六十岁。”
阿曼达仍然惊悸不已。“我和琼交往还不到一年,但我很喜欢她。大家都喜欢她。她就像自己的母亲一样——比母亲还亲。什么都可以跟她说,她总是耐心地听着,再棘手的问题她都能化解。她这一走,本简直活不下去了。”
“你没有怀孕的事,琼怎么看?”医生问道。
阿曼达没有隐瞒她和琼谈论过这件事。“她说要有耐心,会有孩子的。”
医生点了点头。“会的。相信我,你气色很好。一切正常。你的月经周期很正常,排卵没问题。”
“但都一年多了。书上说——”
“合上书,”医生命令道,“带你丈夫回家,尽情享受人生吧。”
邻家女人(5)
第三个结婚纪念日,他们开车去曼哈顿看一位妇科专家。这实际上是他们看的第三个医生。第一位医生总是说他们身体是正常的,所以他们便不再去找他了。倒不是因为确信自己有问题,而是觉得做些检验还是有必要的。这样,他们便看了第二位医生。这位当地的不孕症专家埋怨他们年龄太大了。
“那么,”格雷厄姆语气中透出了他和阿曼达的失望,“我们该怎么办呢?”
医生耸了耸肩。“怎么办?又不能让时间倒流。”
阿曼达更正了格雷厄姆的提问:“对于那些想要孩子的大龄夫妇,您是怎样……”
格雷厄姆瞪了她一眼。“大龄夫妇?我们平均才三十六岁,还不老。”
她抬起手,示意他让医生回答。
“像你们这种情况,也有办法,比如人授、宫授、胞注等等。要还不行,就用外授。”
“说清楚点。”格雷厄姆要求。
“对,请您讲详细点。”阿曼达附和着。
“你们没读过这方面的书吗?”医生问道,“多数像你们这样的夫妇都读过。”
阿曼达吓了一跳。“我们上次去看的那位医生一直说没事,他让我们正常地生活,不要操心那些授精知识。”
“你们是想要还是不想要孩子?”这句话听起来更像是陈述而不是质疑,语气也并不粗暴,却达到了质疑的效果。
格雷厄姆站起身来。“我想我们找错了大夫。”
阿曼达也有同感。他们需要医生的理解,而不是审讯。
医生又耸了耸肩。“你们就是再看十个医生,也是这些内容。这些选择方法分别是人工授精、宫内授精、细胞内精子注射、体外授精。如果从头做起,花费依次增多,当然你们的年龄也越来越大,受孕机会也就越小。”
格雷厄姆看了阿曼达一眼,朝门口努了努嘴,阿曼达马上会意地走到他身边,出了诊所。就这样,他们在第三个结婚纪念日来到了纽约。这位新医生看上去经验丰富,很有同情心,他给阿曼达做了一系列的化验,还首次对格雷厄姆做了检查。立刻能拿到的化验结果显示一切正常,他便给了他们一堆阅读材料和一个印满了说明和图表的硬纸本,并很肯定地告诉他们剩下的化验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意外。最后医生给了他们一份生活制度表,要阿曼达通过在表中记录的体温辨识她的受孕期,要格雷厄姆性生活的间隔至少在两天以上,以便尽量增加精子的数量。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