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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沙奈歌他们的公演似乎也进行得相当顺利。
——直到我们彼此面对的重要课题即将到来的节骨眼上,距离大学入学中心考试还剩三天:换句话说,距离沙奈歌他们公演日期还有四天,这天我们的电话从彼此闷不吭声的沉默中展开。
「……喂?」
「……嗯。」
「怎么了?」
「……我搞砸了。」
「搞砸了?」
「嗯……也许不该这么形容,不过我被痛骂了一顿。大关学长说我的演技没有灵魂,虽然椎名学姊之前也说过类似的话,可是人家还是第一次被大关学长这么说。他说我在演戏时没有把感情放进去,虽然我不是只想着把台词念出来——可是好像还是不行。他说我诠释出来的角色,只需要用三行字就可以交代出来了。他说我的演技看起来就只有那么短短三行字而已,纵使我把这角色当成一般常见的那种沉静可爱的角色来演,不过……人家以前就是这么演戏的,现在听到大关学长这么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提升妳的实力。」
「什么?」
「大关希望妳能够提升自己的实力。」
「真的是这样吗?其实大关学长为了准备公演的事情看起来很累了。就算真如你所推测,那也可能只是大关学长不想搞砸自己的人际关系而已。」
大关累积过多的疲劳也许是事实,不过这种迂回的说话方式,我实在不太喜欢。其实应该说,用这种方法看事情的沙奈歌,让我不太能接受。
「广野好厉害喔。明明快要考试了,可是你还是这么冷静。」
「没这回事。」
对,我没这么冷静。面对这种大场面,就算是我,也会有难以压抑的紧张情绪,甚至连自己的步调都快把持不住了。无论是面对考试或面对沙奈歌,我的承受力几乎已经到了极限。
「我……也许不适合这个剧团。」
「没这回事。」
不要这么轻易地妄下断语。
「广野,人家想见你。」
「什么?」
「我想跟你见面直接跟你说话。」
「……不行。」
我回绝沙奈歌的请求。理应如此不是?我们各自拥有自己的目标,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这样的我跟沙奈歌非得当个孤傲的战士,自己面对眼前的阻碍不可。
「只需要一下下就好,碰个面一起喝个下午茶而已么。」
「不行。」
「无论如何都不行吗?」
「不行。」
然而我的决心却不断因为沙奈歌的言语而动摇。理应如此不是?沙奈歌正表达出她对我的渴望呀!比起她那些同伴,她觉得此刻更需要我。因此,我的决心出现动摇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可是、可是……我还是得要抗拒这种双重诱惑。不对,妳不应该这么做。沙奈歌,妳不是决定要努力向上了吗?妳不是决定要参与这个剧团演出吗?既然如此,就应该好好去做,应该要耐着性子,勇敢越过眼前的障碍才对!
我是孤傲的计算机黑客,总是选择孤军奋战,无论计算机方面或是大学升学考试,都会独自撑过去。
所以妳也应该独自面对妳所面临的挑战。
然而,在这个理所当然的道理背后,我的心灵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我的心里五味杂陈,充满郁闷、沉痛的情绪。
比起沙奈歌,我不但小她一岁,更是个面临升学考试压力的考生,怎么想我都应该比她脆弱。
不过这是我真正的想法吗?是我发自内心的想法吗?这难道不是一个最冠冕堂皇的逃避借口?
握着手机的手渗出汗水,过去在我心里始终无法摆脱的纠葛,此时也浮现在我的外在表现上。
撑不下去的人不是沙奈歌,其实是我。如此带有侵略性的对话内容,非得让它就此打住不可。要是再这么继续下去,我心里压抑的情绪就要整个崩溃宣泄出来了。
「睡吧!」
「嗯,对不起。」
沙奈歌的声音今天也在宁静夜里消失无踪,留在我内心的万般悔恨没有被一并带走。
呼……我深深吐出一口气,然后使出我一贯排解压力的瑜伽呼吸法。OK,没问题了。
我今天算得上是全然走样。不过这也难免,毕竟再过两天就是大学应试资格考试,我只不过是被突如其来的紧张情绪袭击乱了方寸而已。这种趁人之危的紧张情绪,真是可怕的敌人。我必须保持自己的步调、维持一贯处事的节奏。
在我取回往常的自己之后便安然入睡。第二天,经过一整个白天,来到距离大考剩下不到三十六小时的星期四夜晚,我跟沙奈歌之间的电话,回归到平日水平。
「我今天去了剧团。」
「嗯。」
「本来以为又会被骂结果没有,虽然稍微有被叮嘱了一下,不过我很努力。」
「嗯。」
「虽然我很努力,不过可能没什么进步。其实我很清楚,照这样下去,真不知道我能不能胜任公演的演出工作。」
「没问题的。」
「是吗?我看我干脆再到舞台上摔它个一次好了。」
沙奈歌随着一句自我解嘲发出干笑。
「既然今天可以这么努力,明天也要继续下去。」
「是啊,能继续的话当然好了。广野就不一样,你真的很厉害呢!」
「睡吧!」
「嗯。」
当电话挂上的瞬间,那颗黑麻糬猛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它脸上带着一贯的笑容,双眼直直盯着我看。
《唉唉唉,沙奈歌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搞得好像在走钢索一样?我都快看不下去了呢!危险喔、危险喔。这么下去真的行吗?》
「处在这种情况的人不是只有沙奈歌。」
「这样啊……」
我的处境也一样危险。我甚王不知道自己站在什么地方,双脚不断地摇晃颤抖。我才不是什么孤傲的计算机黑客,根本没资格用那种自以为了不起的模样对沙奈歌说教。
再这样下去,我们两个会一起完蛋。
沙奈歌的想法我完全无法理解,我完全不知道她到底想怎么做。
到了这个关头却说想要见面,这么做不就跟普通的情侣没什么两样了吗?
其实我心里清楚,如果按照恋爱常识检定的题目作答,现在当然要跟她碰面;不过就一名孤傲的计算机黑客来说,这时候应该有所取舍才是正确的恋爱观吧?
撰写那种常识检定的家伙,肯定在恋爱方面比我要来得经验丰富。他肯定经历过各种恋爱经验之后,才能写下这样的常识检定。我当然知道,依循这种恋爱常识发展会轻松许多,只是我不认为这种平庸的建议能够带来救赎。
孤傲的计算机黑客绝对不会渴求一般情侣平庸的恋爱关系。
我所期望的,不是那种随处可见的恋人,我要更崇高、更特别的恋爱关系。我所要求的只有这点。
虽然我又重新确立一次自己内心的渴望,却无法止住我心里的迷惘。
我的心灵不断嘶吼,张开手掌衡量黑麻糬时,却发现它又比昨天大了一圈。
「黑麻糬,你变胖了。」
《唉呀呀。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呀。毕竟沙奈歌现在处在那种状况下呀!》
黑麻糬所言甚是。人只要活着便会不断累积各种情绪,人的心理在面对这种人、事、物时总得磨去自己不够圆滑的部分,在这些齿轮嘎嘎作响的过程中,那些被削去的棱角便像是残渣般不断累积,成为污垢囤积在心里。
不过这不会构成问题,因为那些污垢只要整理起来一起丢掉便罢。
我将黑麻糬用力抓住、重重甩了一圈后将它扔出去。它撞在墙上弹了回来,然后在房子里面到处活蹦乱跳。它没有被我摔破,也没有整个爆炸开来,径自带着恼人的笑容,一点一点不断增加它的体积。
话虽如此,它的体积增幅应该也有个限度吧?
面对我的问题,黑麻糬只是笑而不答。
黑麻糬,拜托你将自己里面那些黑色的陈迹翻开让我看看好吗?
我想看看沙奈歌吐出来的这些污垢究竟是怎么回事。
啊啊,等等,我还是更正不要看了。要是现在看了那些东西,我的情绪可能崩溃。
所以如果可以,我得请你先帮我过滤我想要的答案。
不过如果真这么做,我是不是可以更贴近沙奈歌的想法呢?每个疑问随后又衍生出更多的疑问。
黑麻糬,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我的脑袋不断渴求着答案,双手同时不自觉地伸到空中胡乱挥舞,试图抓住无形的物体。这是一个人的独角戏,我一直在做徒劳无功的事情。这样的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个晚上过去,周五白天老爹来了电话。
「广野,姬野今天没来参加预演。」
老爹以负责这次公演剧本工作的血腥莓果代理身分,始终参与着路边小栈剧团的团练工作。若是在练习中发现剧本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就请老爹担任沟通的传声筒。
「我不知道。」
「我有打电话给姬野,可是她没有接,我在想她会不会发生什么事了。」
「据我所知的部分没有。」
「姬野住在家里,所以如果有发生什么意外或生了什么病,会有家人照顾,这点还可以放心。不过我们还是希望她如果需要休息,也事先跟我们联络一下,不然在她忽然病倒的状况下,我们根本无法请她的家人帮忙:加上现在马上就要公演了,这状况让大家很担心。」
「这件事去问她的家人比较快。」
「也对啦。嗯,我知道了。如果她傍晚还是没有跟我们联络,我们这边会打电话到她家里去问问看。你知道她家里的电话号码吗?」
「不知道。」
「这样啊……那我们还是问问看学校这边,有没有办法取得她的资料好了。如果透过大关应该有办法吧?打扰到你了,不好意思。」
「不会。」
虽然我很担心她是不是生病、受伤,或是发生什么其它意外,若真是如此,那还有她的家人会帮忙处理,倒是不用太操心。虽然沙奈歌的家人不会打电话告诉我沙奈歌的状况,却不表示我们之间的交情不够。以现在的时代来说,一对恋人在完全不知道对方家里电话便开始交往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