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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任性、刚愎,喜欢怎么做就怎么做的人。”
“可是,你不是曾经为了顾虑到太太而拒绝赴非洲工作吗?”
“是的,不过那纯粹是为了经济上的原因。我曾经向巴巴拉保证过,能使她过着生活习
惯的水准。可是,假如我赴非洲,她是非节俭度日不可。但这一次……”他的脸上泛了露骨
而稚气未除的微笑。“这一次却得到使我占尽便宜的结果。”
我感到厌恶。不错,有很多男人未必因失去了老婆而悲悲叹叹地以泪洗脸过日子,虽有
程度之差,这一点任何人都知道的。但是,像他这种态度,未免率直得太过份了。
我望望他的脸,他似乎无动于衷。
“真实往往得不到正确的评价的,可是,由于说了一句真实,却可以节省许多时间和不
正确的言论。”
我不客气地说:“太太自杀了,你也无动于衷吗?”
他想了又想,说:“我不能相信内人是自杀的。完全无法相信。”
“那么,你认为有什么蹊跷,是吗?”
“不知道,我不想知道。你能了解吗?”
我注视着他。他的眼睛,严肃里带了冷漠。
他再说了一遍:“我不想知道,没有兴趣。你能了解吗?”
我不明白,可是,我看不顺眼。
Ⅲ
我已记不清楚不知什么时候起,发觉到诺顿有什么心事。在死因陪审庭之后,他变得沈
默寡言,富兰克林太太出殡之后,也老是皱着眉头,眼睛看着地面,四处徘徊。他有用手指
梳理半灰色的头发的习惯,每当他有这个动作时,头发就像鸟窝一样松松地竖起来。看来很
是滑稽,但他却是完全无意识的举动,显示他心事重重。跟他打招呼说话,也心不在焉地回
答你几句而已,所以,我终于感觉到他必有心事。我曾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坏消息,但他立刻
加以否定了。于是这个问题也就暂时搁置下来。
可是,不久以后,诺顿却以不高明而拐弯抹角的方法,有意试探我对某一问题的意见。
诺顿每次对某件事认真起来,总是有点口吃。现在,他也是结结巴巴地以伦理问题为中
心,开始提出有点复杂的问题。
“海斯亭,要辨别某事之是,或非,应该是很容易才对,可是,一旦真的有所需要判断
时,倒不能那样斩钉截铁地加以处理的。假设某甲偶然碰到某事,然而却不是某甲之目的,
而可以说是偶然吧,某甲人虽然不能从这里得到利益,然而却具非常重大的意义。你能了解
我的意思吗?”
“有点不懂。”
诺顿又皱起眉来。然后,用手指搔搔头发,所以,像平常一样,头发也就倒竖起来,变
成怪模怪样。
“这个问题很难解事。我想说的是,假定你无意中拆开了寄给某一个人的信,你念完了
信才发觉原来不是你的信,但这时候你已经知道那封信的内容了。可能会有这样的事吧。”
“当然,时常有的。”
“那么,这个人该怎么办呢?”
“这个……”我研究这个问题。“应该向那个人道歉说“对不起,我一时没有注意,拆
开你的信。”才合理。”
诺顿叹了一口气。然后说,可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他所念的那封信的内容,可能很重要嘛,海斯亭。”
“所谓很重要,指的是对方那个人而言的意思吗?如果这样,佯装没有念不就得了吗?
也就是说向对方解释说是才拆开来还没看以前就发现拆错了。”
“这个,可能是。”诺顿停顿了一下。这个应付之策,可能无法使他满意。
“我很想知道应该怎么办。”
我告诉他除了这样做以外,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
诺顿前额的挖空心思仍不得要领的皱纹依然没有消失,他说:“可是,海斯亭,其实事
情更复杂呢。我的意思是说,假如那个人所念的内容,对于别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事情的
话……”
我不耐烦了。“不,诺顿,我完全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第一,怎么可以随便念私人
的信。”
“是啊,当然不能这样。我也不是说故意看别人的信。况且,其实本来就不是信。只是
为了要说明这种事情,才拿信来譬喻的。当然啦,偶然所看、所听、所念的事,你会把它秘
而不宣的,除非……”
“除非什么?”
诺顿慢慢地说:“除非那是应该公开出来的性质时,又另当别论。”
我忽然兴致勃勃,注视着诺顿。他继续说他的话。
“你就这样假想吧,假定你看见--假定从钥匙洞看见……”
一听到钥匙孔,使我想起白罗来!诺顿继续说下去。
“我想说的是,这样的,有个正当的理由看钥匙洞,这个理由是钥匙塞不进去,所以为
了要查其究竟而窥视了一下,要不然,就是有名正言顺的理由。但是却看见了完全意想不到
的光景……”
在很短的时间内,我摸不着诺顿慢慢吞吞的大论,但渐渐地有点头绪了。我想起在有草
丛的小岗上,诺顿拿起望远镜要看褐斑啄木鸟那一天来。也想起了他以尴尬的表情,不把望
远镜借我看的一幕情景。当时我认为他所看到的一定跟我有关,也就是说我认为他看到的一
定是阿拉顿与茱蒂丝两个人。但是,如果不是的话呢?如果他所看的完全是别的事呢?那时
候的我,整个心都放在阿拉顿与茱蒂丝身上,没有想到还有其他,所以,终于咬定必和他俩
有关。
我唐突地说:“你说的是前些日子,用望远镜所看的事,是吗?”
诺顿先是吃了一惊,继而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喝,海斯亭,你怎么猜到的呢?”
“就是,你、我和伊丽莎白·柯露三人在小岗上那时候的事吧?”
“正是。”
“然而,你竟不让我看吧?”
“是的。因为那是任何人都不应该看的。”
“到底是什么呢?”
诺顿的皱纹又变深了。
“问题就在这里。是不是非说不可呢?反正那是间谍行为,看到了无意看的事。我不是
想看而看到的,无意间中真的看到漂亮的褐斑啄木鸟。可是,也看到其他的东西。”
他把话中断。我越发被好奇心所驱使,但也颇能了解他有难言之隐情。
“那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他犹豫了一下,慢慢地说:“说不定很重要,问题就在这里。连我自己也无从知道。”
我又问:“是否跟富兰克林太太之死有关?”
他愕然一怔。“奇怪,你为什么问起这个来了!”
“那么,就是肯定了?”
“不能说无关,但也没有直接关系。”他从容地说:“可能因而会改变某件事的意义。
或许……啊--啊,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进退维谷。虽然由于好奇心而痒痒地想要一显身手,但一方面诺顿之不愿意说出他到
底看到什么这一点,我也能体谅他。我非常了解他的心情。设身处地,我一定和他的心情一
样。不用说是我,无论任何人,经常都会感到心事重重的。
这时候,我想到了好主意。
“何不去找白罗商量商量?”
“找白罗?”诺顿好像没有把握的样子。
“是的,问问白罗的意见啊。”
“这样也好,”诺顿无精打采地说:““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他是外国人,而
且……”
我了解他说这句话的意思。白罗对问题“公明正大”的见解,我已经听腻了。只是,白
罗从来没有想到要用望远镜看鸟的事吧!如果他能想到这一点,他一定会使用的。
“白罗会替你保密的,而且你不喜欢的话,可以不采用他的意见。”
“那也好。”诺顿开始明朗起来了。“嗯,海斯亭,我就这么做。”
Ⅳ
白罗听完了我的话后立刻有了反应,这倒使我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海斯亭?”
他把正要拿到嘴里的一块薄土司给掉了,探个身过来。
“快说给我听。”
我告诉他诺顿的事。
“原来如此,那一天诺顿一定从望远镜看到了一些东西。”白罗沈思片刻,然后说:
“他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竟不告诉你。”他伸过手来抓住我的手臂。“这件事诺顿还没告诉
任何人吧?”
“我想是的。绝对没有说。”
“要当心,海斯亭。现在最要紧的是诺顿不可以告诉任何人--甚至连一点暗示也不可
以。如果他告诉别人,必有危险!”
“危险?”
“不错,非常危险!”
白罗脸色显得颇不寻常。“老友,希望你安排诺顿今晚来我房间看我。就像不拘束的拜
访似的。而且不可以让别人疑心诺顿是有特别理由来看我的。要多留心,海斯亭,要非常小
心。你刚才说那时候和谁在一起?”
“伊丽莎白·柯露也在场。”
“她有没有注意到诺顿的态度异乎寻常?”
我试着回忆当时的情形。“这个……或许注意到也说不定。如果你想知道的话,要不要
问问她?”
“什么也不要说!海斯亭,绝对什么也……”
第十六章
Ⅰ
我向诺顿转达白罗所吩咐的事。
“是的,我一定上楼去请教他,因为我很想见他。可是,说实在的,我已只因把那件事
向你吐露而感到很后悔哪。海斯亭。”
“可是,那件事你还没告诉任何人吧?”
“是的,没有,至少……没有,当然没有。”
“的确没有讲?”
“是的,绝对没有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