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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着急的声音爆发似的变成愤怒。“不行,乔治。你打算怎么样?请各位喝酒,这
个生意到底怎么做下去?如果要在这里喝酒,须规规矩矩地付钱。你虽然不是做生意的料
子,但是我可不同哪。要是没有我在,这个家可能明天就会破产了。你这个人真是像个小孩
子似的,老是找麻烦嘛。真的像个小孩,连一丁点辨别力都没有。把那个瓶子给我,说给我
就给我!”
又听到正在拼命抗议的低沈的声音。
赖特雷尔太太咆哮似的回答。“他们要怎么样想,我都不管,这个瓶子我要放回橱柜,
从这里上锁。”
听到钥匙在钥匙洞转动的声音。
“这样就行了。”
这一次可以听到上校比刚才清晰的声音。“不必这样绝吧,狄姬。不准你这样做。”
“不准?我到想知道你算是老几?你认为是谁在掌管这个生意的?是我呀!你怎么可以
忘了。”
听到小小的衣服摩擦声,赖特雷尔太太似乎走出房间。
片刻,赖特雷尔上校再回到凉台来。在这片刻之间,好像更老,气力也更衰弱的模样。
这时候没有一个不对他寄予深厚的同情,索性把赖特雷尔太太给杀掉的念头。
“非常抱歉,”上校以生硬、不自然的声音说:“威士忌好像已经没有了。”
他一定发觉刚才的一段话应该被我们听到才对的。即使没有发觉,可能已从我们的态度
立刻觉察到了。我们都有无以自容的心情。诺顿已失去风度,首先很快地说,其实并不想喝
的,因为晚饭时间很快就到,然后努力地改变话题,谈起毫无相干的事来。我从来没有这么
难堪过,使得我感到头昏沈沈的。这时候唯一能够收拾残局的人物波德·卡林顿,因为诺顿
喋喋讲个不休,没有机会插上一嘴。
我在眼角看到戴好院子工作用手套,手持除草机的类特雷尔太太向小路那边走过去。虽
然很能干,但那时候的我,已对她感到讨厌了。无论谁,应该都没有侮辱他人的权利啊。
诺顿依然说得很热心。从鸽子开始,话题转移到小学生那时候,看到兔子被杀的情形而
感到心情不好,被大家所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话题转到雷鸟的猎场的事,以及追赶野兽
的人中了流弹等发生于苏格兰的事故,说了些不得要领的冗长的故事。然后话题又转到打猎
时的各种意外事故,但终于被波德·卡林顿清清嗓门,开口说话。
“从前,我有一个勤务兵,曾经干了很有趣的事。他是爱尔兰人。有一天他请假回到爱
尔兰去。他回来时我问他假期是否愉快。他说:
“是的,阁下,我从来没有这样快乐的假期!”
“那很好。”我这样说,但是看到他很激动,使我有点意外。
“是非常惬意的假期!因为,我开枪射杀哥哥。”
“什么?你射杀了你哥哥!”
“正是。我在数年前就想把他干掉。那一天我登上都柏林的家里的屋顶,正巧我哥哥从
道路向这边走过来,而且我手里拿着来福枪。不是我自夸,我很准。像打小鸟一样,一枪就
给打中了。啊--那时候真是心荡神驰。我是一辈子忘不了的!””
波德·卡林顿非常健谈,添油加酱尽情畅谈,所以大家都捧腹大笑,心情也轻松了。他
站起来,说要在晚饭之前冲凉便走出去,诺顿很像受了感动似的,开口道破了我们的心情。
“真是好男儿。”
我一点头,赖特雷尔也随声附和说:“嗯,是好人。”
“听说他做什么事,到处一帆风顺。诺顿说:“他所经手的事,没有一样是不成功的。
脑筋好,也有判断力……知行合一。像那种人,才是真正的成功。”
赖特雷尔慢慢地说:“的确有这种人,无论做什么事都会成功。从来没有失败过。有些
人,总是独占着幸运。”
诺顿急忙地摇头。
“不,不是这样,上校。那不是运气。”然后引用有意义的一句:““若是,则罪恶不
在于吾人之命运,乃是在于吾人本身矣!布鲁达斯。””
“大概这样。”赖特雷尔说。
“总而言之,既然已继承了拿顿的豪华公馆了,应该可以说是幸运才对。可是,他非结
婚不可,孑然一身住在那样大的公馆,可能寂寞了一点吧。”我急忙插上了一嘴。
诺顿笑了。“结婚,成家立业,然后,受妻欺压……”
只好可以说全然说得不是时候。这是任何人都会说的。可是因时、地之不同,有时候成
为不必说的,这一点,诺顿在开口时已经觉察到了。他结结巴巴,牛头不对马嘴地想以其他
的话瞒过去。但是,结果还是生硬地把话给中断。因而使事态更加严重。
他和我同时开始这样说。我就黄昏的阳光,陈述愚蠢的感想。诺顿则提议晚饭后玩玩桥
牌。
赖特雷尔上校一点都不理会我们说些什么。他以奇妙、无表情的话说:“不,波德·卡
林顿绝不会被老婆欺压的。他不是受了欺压仍然忍气吞声的人。那种男人不会的,他是个堂
堂男子汉!”
真是多么尴尬啊。诺顿又开始谈起桥牌来。就在说话的时候,一只很大的鸽子飞过头顶
上,停在离这里不远的树枝上。
赖特雷尔上校拿起了枪。
“我也把这个干掉!”
可是,他还未及瞄准,那只鸽子已飞到很不好打到的树丛里面去。
就在这一刹那,上校的注意力集中于在离这里远一点的斜面蠕动的物体。
“他妈的,兔子正在啃着果树的树皮。我本来想用铁丝把那里围起来的。”
他端起枪瞄准,扣了扳机。于是,一看……
听到女人哀叫的一声。那声音渐渐便系,变成怕人的声音。
枪从上校的手滑下来,全身瘫痪无力,他咬紧了嘴唇。
“这是怎么一回事?那是狄姬呀!”
就在这个时候,我已经跑到草坪上。诺顿也跟在后面赶来。我到了现场,蹲下来。那是
赖特雷尔太太。她正蹲在那里,把支撑用的棒子系在果树的小树苗。那里长了相等身高的
草,使上校无法很清晰地看到她的身子,可能只知道有什么在草丛里面移动而已。想必黄昏
的阳光也成为错失的原因。赖特雷尔太太被打中了肩部,鲜血从那里流出来。
我弯下身验伤,抬头望了诺顿。诺顿靠在树干,脸上呈土色,像快呕吐似的样子。他辩
解似地说:“我不能正面看着血。”
我尖声高叫:“替我叫富兰克林来,赶快。他不在,护士也好。”
诺顿点头跑过去。
第一个赶来的是顾蕾丝护士。她很快地跑过来,立即很敏捷地替她止血。富兰克林也很
快地从后面赶来。然后由他们两人把赖特雷尔太太抬进屋子里让她躺下来。然后医治伤口,
包扎,请来主治医师,由顾蕾丝护士照料她。
我和刚挂了电话的富兰克林照个正面。
“赖特雷尔太太她怎么样呢?”
“不要紧!没什么大碍。子弹没打中要害,为什么发生那种事?”
我把来龙去脉告诉他。
“原来如此。上校在哪里呢?一定受到严重的打击,这也难怪。我们要比太太更照料
他。他的心脏平常就不很强。”
赖特雷尔上校在抽烟室。嘴巴周围已变成土色,宛如处于恍惚状态。他以快要哭出来的
声音说:“狄姬呢?内人……她怎么样了?”
富兰克林急忙地说:“不要紧,上校,不必担心。”
“我以为兔子在啃着树皮呢,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犯了那种错误,可能是光线刺进眼
睛。”
“常有的事。”富兰克林满不在乎地说:“在我开业执医那时候,曾经见过一、二相同
之例。来吧上校,喝一杯振作振作。”
“我不打紧,能见到内人吗?”
“现在不能马上去看她。有顾蕾丝护士看护她。但是,不用担心。太太是不要紧的,奥
利维大夫快要来了,大夫想必也会这样说。”
我把二人留下来,跑到傍晚霞光灿烂的外面去。这时候茱蒂丝与阿拉顿从小路那边走过
来。阿拉顿低下头打量着茱蒂丝的脸。他俩都笑出了声。
因为刚才发生那种意外,看到这个情景,使我无名火起。我提高嗓门叫她,茱蒂丝惊愕
地抬起头来。我告诉他们刚才所发生的意外。
“有这样奇怪的事。”这就是我女儿的感想。
她当然会惊讶才对,但是却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至于阿拉顿的态度,像是把这件意外当作最佳的闹剧看待似的。
“活该。那位残忍的老太婆,我认为是上校故意的。”
“胡说,”我疾言厉色地说:“这是意外。”
“也许是吧。不过,我知道这种意外。有时候是很方便的。如果这是故意开枪,那么,
我得脱帽向上校致敬。”
“不是这一回事。”我大喝一声。
“怎么可以这样肯定?我认识两个曾经开枪杀死自己老婆的人。一个正在整理手枪,另
一个,据他本人说是开玩笑从正面开枪的。他说不知道里面有子弹。后来幸运地逃出了法律
的制裁,而这两人都巧妙地摆脱了老婆的束缚哪。”
“赖特雷尔上校不是那种男人。”我冷淡地说。
“不,摆脱了束缚这件事,不一定老是一种目的吧。”阿拉顿还是执拗地说:“我们可
以设想,在这以前他们伉俪可能吵过架。”
我勃然大怒,但是同时为了要隐瞒某种动摇而把身子转过去。阿拉顿的想法并非全无理
由。于是疑云开始笼罩了我的心头。
即使遇到波德·卡林顿,此疑云也没有淡薄。他说刚从湖边散步回来。我把刚才发生的
意外告诉他知道,他立即说:“你大概不会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