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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口,我立刻感到懊悔。她的脸绷紧了。我感到这下完了,我砧污了一个真正的女
人的名声。她一句话也没说,迅速地转身径自上楼去了,我却象个白痴似的站在那儿,目瞪
口呆地凝视着她的背影。
楼下的一阵大声的喧嚷声使我惊醒过来,想到了别的事情。我听到波洛在嚷嚷,大声地
解释什么。我懊恼地想着自己交际手段的拙劣。这小个子看来对这一家人都非常信任,可
是,至少我个人对他这种做法是否明智表示怀疑。对于我的朋友在激动起来时就如此容易失
去头脑,不能不使我又一次感到懊恼。我急忙匆匆地跑下楼去。我一出现几乎立刻使波洛镇
静了下来。我把他拉到一旁。
“老朋友,”我说,“这样明智么?你谅必不会让全家人都了解这情况吧?你这样干实
际上是对罪犯有利。”
“你是这样想的么,哈斯丁?”
“我确实认为是这样。”
“好啦,好啦,我的朋友,我就听你的吧。”
“好。尽管,不幸的是现在已经太迟一点了。”
“是呀。”
他看上去如此垂头丧气,羞愧难当,使我也感到非常难过,虽然我仍然认为我的指责是
恰当的,也是英明的。
“喂,”他终于说,“我们走吧,朋友。”
“你这儿的事结束了吗?”
“是的,暂时告一段落。你陪我回村子去好吗?”
“非常乐意。”
他捡起自己的小公文箱,于是我们就穿过开着的落地长窗,走进了客厅。这时,辛西
娅·穆多契恰巧进来,波洛站在一边让她过去。
“请原谅,小姐,请待一会儿!”
“怎么啦?”她回过头来询问地说。
“你为英格里桑太太配过药吗?”
她的脸上飞起两朵淡淡的红晕,她颇为局促地回答说:
“没有。”
“药粉呢?”
辛西娅的脸更红了,她答道:
“嗯,配过。我为她配过一点安眠药粉。”
“是这个?”
他拿出那只装过药粉的空盒子。
她点点头。
“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索佛那?佛罗那?”
“都不是,是溴化剂药粉。”
“啊!谢谢你,小姐,再见。”
当我们踏着轻快的步子离开这幢房子时,我朝他看了不止一次。以前,我经常发现,要
是有什么事情使他激动了,他的眼睛就变得象猫眼一样绿莹莹的。现在它们就是这祥,象两
颗绿宝石似地在闪闪发光。
“我的朋友,”他终于打破了沉默,“我有一个小小的想法,一个非常古怪,也许是完
全不可能的想法。然而——它很适合。”
我耸了耸自己的肩膀。我暗自思忖,波洛脑子里这类异想天开的想法稍微多了一点了。
无疑,在这桩案子里,真目实在是一清二楚的了。
“这么一来,盒子上的空白标签就有了解释了,”我说。“象你说的一样,很简单。我
实在觉得奇怪,我自己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波洛看来好象没有在听我说话。
“在那儿,他们又有了一项发现,”他伸出个大拇指,猛地举到肩上,往后朝斯泰尔斯
的方向指了指,说。“我们上楼的时候,韦尔斯先生告诉我的。”
“发现了什么?”
“他们把东西锁进闺房写字台的时候,发现了一份英格里桑太大的遗嘱,注明签字日期
是在她这次结婚之前,上面写明把她的财产遗赠给阿弗雷德·英格里桑。这一定是在他们刚
订婚那阵子立的。这真使韦尔斯大为谅诧——对约翰·卡文迪什也是如此。它写在一份印就
的遗嘱格式纸上,由两名仆人连署——没有多卡斯。”
“英格里桑先生知道这个吗?”
“他说不知道。”
“对这不能完全相信,”我怀疑地说。“所有这些遗嘱全都乱七八糟。告诉我,信封上
那几个乱涂的字怎么帮助你发现昨天下午立过一份遗嘱的?”
波洛笑了起来。
“我的朋友,在你写东西的时候,你有过笔头呆的情况吗?忘掉了某个字的正确写
法?”
“有过,经常这样。我想,人人都有这种情况。”
“确实如此。而且,在这种情况下,你会在吸墨水纸的边上,或者是一张空白的废张
上,把这个词试写一两次,看看写对了没有,是吗?那么,英格里桑太太就是这样做的。你
会发觉‘possessed’(拥有),起初少写了一个‘s’,后来加了一个——才写对。为了要
弄清楚,她又进一步试写了一个句子,即‘Iampossessed’(我拥有),那末,这告诉了我
什么呢?它告诉了我,英格里桑太太昨天下午写过‘possessed’这个词,加之,由于我脑
子里对壁炉里找到的那一小片纸记忆犹新,所以我马上就联想到可能有一份遗嘱——一份几
乎肯定要包含这个词的文件。这一可能性被有关的事实所进一步证实。在这种全面的混乱情
况下,今天早上闺房没有打扫。在写字台附近有几个褐色泥土的足迹。这几天天气都很好,
因此,留下这么多的泥,一定不是普通的靴子。
“我走到窗口旁边,马上就看到秋海棠是新栽的。花坛上的泥土和闺房地板上的完全一
样。而且,我从你那儿获悉那些花是昨天下午新栽的。这时我就确信,有一个、或者也许是
两个花匠——因为花坛上有两种脚印——走进闺房来过。而如果英格里桑太太仅仅想要和他
们谈几句话的话,她多半只要站在窗子旁边就行了,他们根本不需要走进房间。因此,我就
十分肯定,她新立了一份遗嘱,并且叫这两个花匠进来,在她的签字旁连署。结果证明我的
推测完全正确。”
“这真是巧妙极了,”我不得不承认。“我必须承认,我从那几个乱涂的字所得出的结
论是完全错误的。”
他笑了起来。
“你对你的想象力太放任了。想象力是个好奴仆,但也是个坏主人。最简单的解释总是
最可靠的。”
“还有一点——你怎么知道公文箱的钥匙丢了?”
“这我原来并不知道。这是个推测,结果证明是正确的。你看到的,钥匙捏手处穿着一
小段拧在一起的金属线,这马上使我想到,它有可能是从一只易于损坏的钥匙圈上扭落下来
的。而假如钥匙是丢失后重又找到的话,英格里桑太太一定会马上把它套回到她的钥匙串
上;但是在她那串钥匙上,我发现的显然是只备用钥匙,很新,很亮,这就使我作出这样的
假设:另外有个什么人把原来那把钥匙插在公文箱的锁眼里了。”
“对了,”我说,“毫无疑问,一定是阿弗雷德·英格里桑。”
波洛严肃地着看我。
“你非常肯定是他犯的罪吗?”
“嗯,当然,每一个新的情况似乎都愈来愈清楚地证实了这一点。”
“恰恰相反,”波洛平静他说,“有好几点对他有利。”
“嗨,得啦!
“是真的。”
“我看只有一点。”
“哪一点?”
“昨天晚上他不在家里。”
“这就象你们英国人说得一样:‘打偏了!’你选的这一点我认为恰恰说明对他是不利
的。”
“这怎么说?”
“因为,要是英格里桑先生事先知道他的妻子昨天晚上会被毒死,他当然可以有意地计
划好离家不回来。他的借口显然是伪造的。这就给我们留下了两种可能性:或者是他知道将
要发生的事,或者是有他自己的不在场的理由。”
“什么理由呢?”我怀疑地问道。
波洛耸耸肩膀。
“我怎么知道?毫无疑问是怕受怀疑。我得说,这位英格里桑先生多少是个坏蛋——可
是不能说他必然是个杀人凶手。”
我不相信地摇摇头。
“我们的意见不一致,呢?”波洛说。“好,让它先搁着吧。时间会证明我们俩谁是对
的。现在让我们来看看本案的另一些方面。卧室的所有门都在里面闩上,对这件事你是怎么
看的?”
“唔——”我考虑了一下,“这得从逻辑上来看。”
“正确。”
“我得这样来阐述。门都是闩的——这是我们的眼睛告诉我们的——一可是,地板上的
焰烛油,烧毁的遗嘱,都说明昨天晚上有人进过房间。你同意这样看吗?”
“完全同意。阐述得很清楚。继续说下去吧。”
“好的,”我说,受到了鼓励,“由于进入房间的人不可能通过窗口,也不可能有什么
神奇的方法,由此得出结论,门一定是英格里桑太太亲自从里面打开的。这更加使人确信,
此人就是她的丈夫。她当然会打开通向她丈夫房间的门的。”
波洛摇摇头。
“为什么她一定会呢?她已经闩上通向他房间的门了——就她而言,是个极不平常的举
动——昨天下午她和他刚有过一场很激烈的争吵,不,她决不会允许他进她的房间的。”
“不过你同意我的看法,门一定是英格里桑太太亲自开的吧?”
“有另一种可能。也许她上床睡时,忘了闩上通向过道的门,而到后来,天快亮时,她
才起来闩上门。”
“波洛,你的说法不时开玩笑吧?”
“不,我没有说一定是这样,可是,也许是这样,好了,换一个问题吧。对你偶然听到
的卡文迪什太太和她婆婆之间的谈话的片断,怎么理解?”
“我已经把这给忘了,”我若有所思地说。“完全象个谜。象卡文迪什太太这样一个极
度高傲、谨慎的女人,会如此粗暴地去干涉完全不属于她自己的事情。这似乎是难以置信
的。”
“确实如此。一个有教养的女人这样做,实在是件令人惊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