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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若欲言又止。萧邦的这句话,很巧妙地回答了她。她不由得再仔细看了一眼这个男人。还是那样的瘦,那样的沉稳。尤其那双星一般的眼睛,澄澈而明亮。
他究竟知道些什么?这是个令林海若非常头疼的问题。她突然觉得今天想套出他的话的念头是非常愚蠢的。对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直言相告。
“萧先生,我不是想澄清我们苏家与小马的关系。”林海若轻轻地说,“事实上,小马一直很受苏老船长器重。但一个男人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事业,又有几个家长能控制得住羽翼渐丰的孩子?我已经将小马所做的一切向苏老船长汇报了,老船长非常愤怒。要不是小马仍在昏迷之中,恐怕老船长会把他送进监狱。”
“事情都过去了。”萧邦淡淡地说,“再说,小马做这些事情,也许不是他本人的意愿,很可能有人指使。反正我还好好地活着嘛,这件事只能以后再说了。当前,就是完成靳副局长交给我的任务,送你们安全回青岛。”
“我是怕萧先生误解,才直言不讳。”林海若转了一下眼珠,声音像柔风般传来,“其实,我知道萧先生说送我们母子回青岛,并不是由于靳局长的安排,而是本身就想到青岛,见见苏老船长。”
萧邦似乎已经习惯了林海若的开门见山。“既然林女士那么直白,萧某就实话实说。其实我来大港之前,就想拜访苏老船长,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如今,我能随同苏老船长的夫人到青岛去拜访他,真是求之不得啊。”
林海若轻轻地倚在扶栏上,继续说:“萧先生也很坦白嘛。自然,你是需要见到苏老船长的。因为,你有许多疑问,希望在见到苏老船长之后,能够弄清楚。”
萧邦点点头:“我参与调查的这起案子,的确与苏老船长关系重大。首先,苏浚航是苏老船长的儿子;其次,蓝鲸集团董事局主席是老船长;第三,小马是老船长的养子。这起案子,看似复杂,而实际上都围绕苏氏家族展开。说穿了,我在大港虽然遇到了不少麻烦,但集中起来说,只有两点:一是蓝鲸集团权力的角逐,二是有很多阻力阻止我继续调查此案。而这两点之间,似乎有一些关联。我想,在苏老船长那里,可能会有答案。”
林海若眨了眨眼睛,对萧邦的说法未加任何评价,只是说:“萧先生,你是一个精明的人。但我提醒你,任何事情都有个因果。我知道你有些怀疑苏老船长,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当你见到苏老船长后,你的看法会有所改变。”
萧邦本来还有许多疑问,但他见林海若回避了这个话题,便将到了嘴边的话收了回去。他打了个哈欠,做出了准备回房休息的样子。
林海若却连挪动一下的意思都没有。萧邦察觉出她还有话说,便将双手插进衣兜,等她发话。
林海若略微沉吟了一下,终于说:“萧先生,实话实说,此次请你护送我们母子回青岛,其实并不是出于对安全问题的考虑。我将洋洋留在房间里看光碟,是想创造一个我们私下交流的机会,你明白吗?”
萧邦马上严肃起来。“请林女士直说。我拿人格担保,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为之保密。”
林海若幽幽地叹了口气:“萧先生,我要是不相信你,又如何会单独找你谈?唉,此事头绪太多,我也不知从何说起了。”
萧邦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及时捕捉到了它。“那么,我可不可以问一些问题?”
林海若点点头。
“这些天来,我一直在想一些弄不明白的问题,包括临时想到的,大概有八个。”萧邦说,“这八个问题中,恰好有一些问题与你们家族相关,不知该不该问?”
“我想,第一个问题就是苏老船长为什么说来大港,却没有来?”林海若用明澈的眼眸看着萧邦。
萧邦点头。
“其实,苏老船长不是故意不来,而是他来不了大港了。”林海若叹息了一声,“这件事情的原因,连雁痕和锦帆她们都不知道。”
“发生了什么事?”萧邦一惊,他感到事情不妙。
“在我们来大港之前,苏老船长出了车祸……”林海若眼里有雾,“经紧急抢救,命是保住了,不过,他……他的下半身已严重受伤……”
这个消息太令萧邦意外了。“车祸?”他问,“难道是有预谋的车祸么?”
“这也正是苏老船长想请你到青岛的原因之一。”林海若接过萧邦递过来的纸巾,说了声“谢谢”,又继续说,“当时我并没有在他的身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苏老船长通常都不会对我讲这些事情,他只要求我带好洋洋。不过,我仍然感觉到这次车祸很蹊跷。”
她轻轻地将纸巾贴向眼眶,揩去泪水,继续说:“苏老船长是非常守信的人。他不能来大港了,便委托我带着洋洋来,以完成他此次的使命。说得直白些,我这次来,是为了蓝鲸,为了我们家族的利益。”
萧邦点点头。他现在在想的问题是:如果苏老船长所出的意外是一次阴谋,那么是谁在对苏老船长下手?
然而林海若却打断了他的思绪:“我想,萧先生的第二个问题就是洋洋的失踪,是不是我故意安排的?”
萧邦正待开口,林海若却已发话:“如果我说我没有安排这件事,你可能不会相信。现在你已经知道,洋洋是被小马藏起来了,而小马又是老船长的养子,你自然会想到这是我们家族故意安排的。但事实是,这件事情事先我并不知道。再愚蠢的母亲,也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涉险。至于小马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有他自己知道。”
“从目前的情况看,小马似乎有意嫁祸孟中华。”萧邦终于插上了嘴,“但洋洋失踪一事,一开始小马似乎并不清楚,我想,是在洋洋已经被安排好后再接手的。不过,现在要紧的不是这件事。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查出‘12。21’海难的真相,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犯了法的人,总会被制裁的。”
林海若点了点头,似乎也不想在这件事上深谈下去。“萧先生,我说这些,主要是怕你往苏老船长身上想。”她说,“事实上,只要你见到苏老船长,你就不会再怀疑他。”
你怎么会那么肯定?萧邦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但他的冷笑到了脸上,就变得正常了:
“只要苏老船长是清白的,即使我往他身上想,也没有关系。我想,是林女士多虑了,我怎么会往苏老船长身上想呢?老船长是老船长,小马是小马,不能因为小马有了嫌疑,就怀疑到老船长。父子之间、夫妻之间,虽然关系亲密,但在法律上都是独立的,不能因为亲人犯了法,就受到牵连。”
林海若终于露出了微笑:“看来,萧先生是一位通情达理的人,是我多虑了。现在,我想猜猜萧先生的第三个问题。”
“请讲。”萧邦做出倾听的样子。
“第三个问题,大概就是关于雁痕的事。”林海若说,“你与雁痕接触较多,是不是觉得她这个人,似乎没有什么心机,可总让人感觉她在动什么心思?在苏浚航失踪这件事上,她嫌疑最大,可为什么苏老船长还是一直让她执掌蓝鲸?”
萧邦点了点头。这个问题始终缠绕着他,一直没有合理的解释。他在与叶雁痕频繁的接触中,的确觉得这个女人实际上比较单纯,只不过有时装出很厉害的样子罢了。
“或许这样解释,你就会明白。”林海若说,“雁痕属于有大才的人。大凡有大才的人,都显得简单,甚至有些愚钝。做大事的人,考虑的往往不是细节,而是战略。中国13亿人,为什么杰出的人那么少?就是小聪明的人太多了,琢磨人的人太多了。成就大事的人,考虑的是全局而不是局部,用在事上的思考往往比用在人上的思考要多得多。雁痕就是这样的人,她接受的是西方的价值观念。在公司的很多战略上,一开始大家是反对的,最后还是苏老船长支持她,而结果总是出人意料。因此,她虽然是苏家的媳妇,但她做这个CEO是最称职的,甚至比浚航在的时候还要成功。这就是苏老船长用她的全部原因。”
萧邦眼睛一亮。林海若三言两语,便说出了问题的关键,让萧邦心下暗服。仔细一想也是,蓝鲸是一家大企业,是苏老船长心血的凝结,不可能因为感情的因素而让自己缔造的航运帝国衰微下去。况且,叶雁痕与苏浚航本是夫妻,苏浚航伤害过叶雁痕,叶雁痕就算报复苏浚航,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叶总前两天提出辞职,苏老船长好像也同意了嘛。”萧邦仍然有些不解。“雁痕是一个情绪化的人。”林海若似乎已料到萧邦有此一问,“在现代管理中,中国人往往认为一个情绪化的人是搞不好企业的。在蓝鲸的董事局中,就有一些股东提出这一观点,但苏老船长不这么看。苏老船长认为,如果一个人的情绪太过稳定,什么事情都想到很周到,那么这个人往往没有创意,只适合做一些具体工作。而国外的大企业家,很多都具有诗人的浪漫气质。所谓商机,往往一闪即逝,就如同一个诗人的灵感。苏老船长曾在一次董事会上打过一个比方。他说唐诗中有一首著名的七律叫《黄鹤楼》,是崔颢即兴所作,黄鹤楼的老板将这首诗作挂于墙上。后来诗仙李白也途经黄鹤楼,店主知道来了名家,便摆好文房四宝请李白题诗。李白正要动笔,忽见墙上有崔颢的诗,读后叹息一声,搁笔不写,认为就算再写,也无法超越崔颢的诗。这个典故说明,情景与灵感十分重要。平心而论,崔颢的才情无法与李白相比,但崔颢捷足先登,捕捉到了灵感,并结合自己的心境,写出了千古名篇。做企业也是一样,没有无所不能的掌门人,只有最能抓住契机的掌门人。雁痕就是这样的人。”萧邦对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