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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中华和孟欣心里都清楚,这纯属胡扯!之前,他俩根本没见过这个孩子。
小马哼了一声,对孟中华说:“孟总,谁都知道,在本城,要论搞地下活动,你是无人能比啊!怎么样,孩子不会说谎吧?你还说没绑架洋洋,现在,你怎么辩解?”
孟中华也哼了一声:“我用得着辩解吗?随便你怎么认为吧,我无话可说!”
小马突然摘下墨镜,那双蛇眼里,射出一道寒芒,直逼孟中华。“孟总,事已至此,你难逃干系!咱们都是道上混的人,你也用不着跟我装蒜。洋洋是找到了,你没有伤害他,我可以放你一马。但是,我的哥哥苏浚航死于海难,是由你一手造成的,我绝不能饶恕你!”
“你想怎样?”孟中华傲然道,“马先生,别以为你拿话来恫吓我,我就怕你了!你刚才说的这些,无凭无据,往我身上泼粪,谁会相信?”
“哈哈,心虚了不是?”小马说,“你刚才说没绑架洋洋,可洋洋就在你亲侄女的衣柜里呆着。请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孟中华回答不出。他此时的心情,就像一个经常设陷的猎人,一不小心掉进了深坑,丢盔弃甲后突然发现一条狼坐在坑口,不慌不忙地看着他挣扎。
“马先生,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孟中华沉默了一下,终于开口。“你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只要老孟能够做到。”
“这才是个态度嘛!”小马又将墨镜戴上,“孟总,兄弟请你做的事,对你而言,非常简单。”
孟中华在听。
“既然洋洋是被你带走的,你肯定有什么目的。以孟总严密的口风,也不会告诉我。因此,为安全起见,我想劳孟总大驾,亲自护送洋洋回青岛。“
“让我当保镖?”孟中华一怔,“马先生,如果时间允许,老孟愿意效劳。但是,想必马先生也知道,孟某人毕竟是一个集团的负责人,杂务繁多,离不开啊。”
“孟总,我是很认真的。”小马很有耐心地说,“说实话,洋洋自从失踪以后,苏老船长非常着急。或许你并不知道,在苏老船长的心中,洋洋的价值,要比蓝鲸集团大得多。苏老船长曾教导于我:一个企业,死了可以重生;一个人,死了不可复活。洋洋是苏老船长的命根子,这次来大港出了意外,苏老船长十分愤怒,要我们不惜一切代价找到洋洋,并将他安全送回青岛。”
“据我所知,马先生曾是海军陆战队的比武尖子,又是洋洋的哥哥,这个光荣的任务,恐怕没有谁比你更合适了吧?”可能是由于长久站立,孟中华扭动了一下脖子。“况且,你的酒吧和洗浴中心并不需要你时刻盯着,你是幕后老板,有人替你管;不像我,还要事必躬亲。”
“孟总误解了。”小马又摘了墨镜,看了孟欣一眼,继续说道:“事实上,如果仅仅是送洋洋回去,买张机票,半天就可以完成任务。然而事实上,却有不少人想打苏老船长的主意。苏老船长本来决定于昨日抵达大港,因为临时有事未能成行。可是,这件连我这个当儿子的都不知道的事,却有很多人不知从哪里得到了这个消息。接着,发生了一系列事件。别的我就不提了,单说洋洋失踪这件事,就很奇怪。因此,苏老船长的意思,既然有人想绑架洋洋作要挟,那么就乘船走水路,从大港直达青岛。自然,别有用心的人仍然会从洋洋身上着手,因此,必须有得力的人护送才行。”
“马先生的意思是,护送洋洋不过是一个幌子,意在引蛇出洞?”孟中华问。“那为什么要找我送?是苏老船长的意思吗?”
“是的。”小马说,“孟总果然是精明人!当然,这是苏老船长的安排,我只是执行他老人家的命令而已。至于人选,他本来考虑请两位神通广大的人中的其中一位,一个人你,还有一个是萧邦。”
孟欣头皮一麻。萧邦?这个萧邦来大港没几天,似乎已经很有名了。
“萧邦?”孟中华不解,“苏老船长也知道萧邦?承蒙苏老船长不弃,在下曾与苏老船长有过数面之缘。但这个萧邦,苏老船长怎么能对他放心?”
小马哈哈大笑起来:“苏老船长虽然足不出户,但在掌握信息方面,恐怕仅次于孟总了。萧邦来大港是没有几天,但此人的智慧武功,决不在你我之下,我就吃过他的亏。这个人,虽然毛病很多,但至少是个好人。实话实说,苏老船长在考虑人选时,首先想到的是他,其次才是孟总。”
孟中华眼里闪过一丝不快,但瞬间隐去。“看来,苏老船长是对的。我建议,马先生还是去请萧邦吧。”
“可是,萧邦让你一枪致命,掉进了海里,我总不能找一个死人送我弟弟回家吧?”小马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你刚才说要让一个活着的萧邦见我,可萧邦在哪儿呢?”
孟中华正要回话。突然,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我就在这里,只是你们没有发现而已。”
正是萧邦。
萧邦正懒懒地靠在卧室外的门框上,脸色虽然有些发白,但眼睛仍然很亮。
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住。
叶雁痕敲开了苏锦帆的办公室。
苏锦帆的办公室没有叶雁痕的大,但也有80平方米。已是午后,明亮的阳光从落地玻璃窗照射进来,映红了苏锦帆的半张脸。
见嫂子进门,苏锦帆起身相迎。二人便在真皮沙发上落座。
自苏锦帆担任蓝鲸财务总监以来,叶雁痕亲自到她的办公室来,只有两次。一次是苏锦帆搬迁办公室,一次是会计师事务所来查对账目。今天,嫂子突然登门,肯定是有极重要的事。苏锦帆从余光里看见,嫂子的脸色很不好,几丝鱼尾纹顽强地趴在她的眼角,再加上眼球上网状的血丝,将她的疲态暴露无遗。
“锦帆啊,忙什么呢?”叶雁痕微笑了一下。苏锦帆发现,这个十分疲惫的女人笑起来,简直有点像老太婆。
“没忙。还是那些事。”苏锦帆回答,“嫂子,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我有件大事,要找你商量。”叶雁痕叹了口气,“你也看见了,我是累得筋疲力尽了,想找你说会话。这么大个公司,除了你,还真找不到知心人啊。”
“承蒙嫂子看得起!”苏锦帆将手伸过去,握住了叶雁痕的手,“说吧,嫂子,什么事能难倒你啊?”
“我想辞职。”叶雁痕淡淡地说。
“什么?”苏锦帆大吃一惊,“嫂子,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开这种玩笑干嘛?”叶雁痕说,“其实,我早就不想干了。一个女人,成天在商场里经风历浪,还招人嫉恨,没有必要。现在的这些股东,私下里议论我,好像我占了蓝鲸什么便宜似的。你是管钱的,你心里最清楚,我每签的一份文件,都没有私心。蓝鲸给了我这么高的薪水,我用不着贪。你哥哥走了,我又没孩子,每月我和徐妈的花消,五千块就够了,要更多的钱没有用。当初,是爸爸将这付担子交给我,要我挑起来。这两年,我实在太累了。所以,我决定辞职!”
苏锦帆张大了嘴巴。嫂子这个决定,实在太出她的意外了。在她的心里,嫂子十分看重权位,曾专门对蓝鲸集团所有与苏氏家族有关系的人开过会,并明确宣布,凡是在公开场合,一律称她作“总裁”,严格按公司的规章制度执行;特别是这段时间,公司传闻叶雁痕有可能下课的谣言一直不断,而自己的丈夫王啸岩又对总裁位置虎视眈眈,嫂子也表现出顽强的抗争姿态,说明嫂子是不甘认输的。然而,事物的变化总是很快。在这个风平浪静的午后,嫂子居然说要辞职!
“能不能再深思熟虑一下?”苏锦帆扶了扶眼镜,“嫂子,你也是公司董事局成员,按照章程,就算你要辞职,也需要董事局批准。爸爸是董事局主席,至少需要他同意才行。可是,公司现在的情况你最清楚,是离不开你的。你要辞职,有你的原因,我也不便问。但请你以大局为重!”
“以大局为重?”叶雁痕拨开了苏锦帆的手,面露愠色,“锦帆,你怎么像个共产党的干部?动不动就跟我讲大道理!我以大局为重,大局以我为重了吗?什么批准不批准,说穿了,还不是爸爸一句话。而爸爸非常爱你,会听你的建议,因此只要你同意,基本上就可以定了。”
“嫂子,你别生气。”苏锦帆歉意地笑了一下,“刚才我说的话,可能没讲究分寸。但是嫂子,你要理解我。你也知道,两年前你上任时,阻力重重,而我是一直支持你的。”
叶雁痕这才意识到自己暴躁的毛病又犯了,赶紧挤出了一丝笑意:“妹子,我哪能生你的气?说真的,在家族里,也就是爸爸和你,没拿我当外人。但你也知道,这段时间,出了这么多事情,爸爸也开始怀疑我了,没有以前的那种信任了。趁着蓝鲸还运转良好,我还是离开吧。今天来找你,就是请妹子向爸爸讲清楚,做做他的工作,我也好交班。”
“交班?”苏锦帆从叶雁痕的眼神里读到了一种坚定,“交给谁?”
“那我就无权过问了。”叶雁痕说,“这得看爸爸的意思。爸爸是董事局主席,他指定谁就是谁。”
苏锦帆没有说话。她了解叶雁痕。这个女人的确脾气暴躁,但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强劝她没有用。她沉思了一下,终于说:“嫂子,你愿意听听我的意见吗?”
“我来,就是要听你的意见嘛,这还用问?”叶雁痕勉强笑了一下。
“那好。”苏锦帆坐直了身子,“我想,嫂子是太累了,应该休息一下,也可以趁休息期间办一下自己的私事。小妹的建议是:嫂子也别真辞职,可以向董事局提交一份休假报告,时间你自己定。这段时间,由你推荐人暂时代理总裁的职务。”
叶雁痕想了一下,说:“妹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并没有真正辞职,可以考验一下接任代理总裁,如果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