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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象面具一般,停留在每个人的脸上。
“你们忘了那件衣服吗?”一直沉默的粟诚忽然道。
衣服?
正文 (12)
不错,他们共同订制的旅行装,一共十件,每人一件,现在应该老老实实地被锁在杂物间里,但是白笑笑和冯小乐他们却都曾经一个神秘人物,穿着他们特制的衣服,带领他们兜圈子。
那件衣服,会不会也是他们这十件衣服中的一件?
当初订制的时候,为了区分,所有的衣服口袋内面,都用细小的红线缝上了各人的名字,也就是说,现在只要上楼看看少了哪件衣服,就可以确定那个神秘人物究竟是谁了。
“也许那个人,就在我们中间。”江欢雅幽幽道,特别盯了冯小乐一眼,让她往后缩了缩身子,细小的手指紧紧捏住手中的挎包。
“那我们上去吧。”鲁刚忽然开口道,不等别人响应,他便朝楼梯走去,走得非常快。其他人怔了怔,也跟在他身后上去了。
鲁刚仿佛是急切地想要知道是怎么回事,在楼梯上迈步如飞,将别人甩开了几步远,当他进入杂物间的时候,其他人还刚刚上到二楼。只听见杂物间里传来一阵响动,同时传来鲁刚惊讶的叫声。
当所有的人都赶到杂物间,只见鲁刚怔怔地站在屋子中央,脚下零散地落着满地的衣服,原本装衣服的箱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开。
“这是怎么回事?”江欢雅厉声道,眼神锐利地看了看鲁刚。
鲁刚显得有些束手无策:“不知道,我一进门就是这个样子,这口箱子还绊了我一跤。”江欢雅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其他人,慢慢蹲下身,将那些散落的衣服捡拾起来,数了数,一共九件。
也就是说,少了一件。
大家都心中一紧——难道那个神秘人物,果然就在他们中间?
江欢雅拿起其中一件衣服,翻开它的口袋,其他人紧张地望着。
口袋是空的。
江欢雅将手伸进原本是口袋的地方,却发现口袋的衬里不见了,那里只剩下一个空洞。
所有的衣服,口袋衬里都消失了。
他们的名字,就是用线绣在口袋衬里上,现在既然不见了,也就无从分辨是谁的衣服丢失了。
不知为什么,大家仿佛都松了一口气,连林霖雨,也觉得这样更好。
仿佛每个人的潜意识里,都盼望不要知道答案。
是不是因为答案是他们所不能承受的?
口袋衬里消失,事情仿佛更加神秘而复杂了。
“其实,也不是完全查不出来。”粟诚缓缓道,他很少开口,一说话,都会引起大家注意。
“还有什么办法?”江欢雅蹲在地上望着他。
“号码,”粟诚说,“从衣服的号码,可以分辨出丢失的衣服是男人穿的,还是女人穿的。”他这话让大家心中一颤。
不错,当初订制这些服装时,所有的男生都是用的特大码,而女生全是中号。
江欢雅在地上查看一阵,抬起头来,每个人都紧盯着她,等待她的答案。
“是男的。”江欢雅说。
白笑笑松了一口气——她的嫌疑,总算被洗脱一部分。
但是新的疑问又来了:那个神秘人物,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有那些拖鞋,为什么会被沉在水潭里?
“这说明不了什么。”杨飞说道,“那个人,不一定要穿合适号码的衣服,无论男女,都可以穿那件衣服。”他说得没错。如果是蓄意要扰乱人们的视线,那么那人的确没必要非穿和自己号码一致的衣服才行。
衣服口袋衬里全被剪掉,这一点,已经让大部分人都想到一个问题,只是谁也不愿意说出来。
沉默了半晌,白笑笑才幽幽地说出了谁也不愿意说的话:“那个人,一定知道口袋衬里中绣着我们的名字。”她没有继续说下去,每个人都知道她没有说出来的那一部分是什么意思。
一个对他们的情况如此熟悉的人,有一大半可能,就是他们十人之一。
如果是他们中间的一个人,情况很可怕;如果不是他们中的人,那就更加可怕了。
每个人都感觉到强烈的威胁感,这威胁就在身边。
而林霖雨,除了那种威胁感,还有一种刻骨的孤独。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他产生了这种感觉,这种气氛从他第一天迈进别墅时,已经深深感受到了。
他忽然觉得有点窒息,看着一双双充满怀疑的眼光,一股厌倦油然而生。
这次旅行,忽然变得毫无趣味了。
“我不明白,”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也没想到自己的语调会这样冷漠,甚至有点讽刺的意味,“你们为什么总是在我们自己人中间寻找答案?”回答他的是一阵惶恐的沉默。他等了一阵,没有人说话。
他不再说什么,扭头下楼。身后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他们跟来了。
林霖雨不想回头,他不愿意看见他们此时的表情,自顾自地出门朝东边的菜地走去,朝身后扔下一句话:“我去弄点蔬菜来。”走出别墅,屋内的压抑和沉闷被外面的清风吹散了一些,天空依然是阴沉的,但是这种阴沉不能掩盖树林葱翠的绿色,被雨水润湿的泥土发出亲切的香味,踩上去,一步一个绿色的脚印。他的心情开朗了很多。
东边的菜地里,种着一些白菜、土豆之类的东西,一片青青绿色。他深呼吸一口,朝那些菜地微笑一下,慢慢走过去。
白菜长得非常茂盛,绿油油的叶片在空中恣意舒展,等候人们来摘取。他拿起菜地边放着的一把小菜刀,小心地对着白菜根部剁下去。
一只蓝色的蝴蝶飞过来,象一片彩色的云,在他周围飘荡,他隐隐闻到一阵说不出来的味道,或许是菜地,或许是蝴蝶,也有可能是长在菜畦边那朵叫不出名字的野花。他没打算深究,仍旧专心剁着白菜。
蝴蝶飞舞着,忽然不小心撞到他的肩膀上,一头栽了下来,落在他脚边,一动也不动了。
他怔住了,用手轻轻碰了碰那对蓝丝绸般的透明翅膀。
蝴蝶没有反映,任他怎么拨弄,这个蓝色的精灵始终一动不动。
看来蝴蝶是死了。他有点遗憾,这是一只非常漂亮的蝴蝶——是不是越是美丽的生命,就越是脆弱?
他的肩膀上仍旧残留着一点蓝色的粉末,那是蝴蝶翅膀的痕迹。他轻轻一吹,那些粉末就全都消失了。
正文 (13)
他的脚边已经堆了三棵白菜,大致估计一下,十个人,每两人一棵,他还需要再剁两棵白菜下来。
林霖雨的外婆住在乡下,暑假的时候,他经常回去住一段时间,对收拾菜地很有心得。剁白菜是他喜欢的活计——因为他知道一刀剁下去,只是收获一点绿色的叶子,不会要了白菜的命,过一段时间,在刀剁过的地方,又会长出新的叶子来。
第四棵白菜在他的刀下发出清脆的断裂声,菜汁溅到他手背上,微微的绿色,发出独特的清香。
这棵白菜很肥胖,一刀无法解决,他再挥一刀。
那种清脆的断裂声再次响起,一些浓稠的液体溅到他的手背上,带着些微温度。他注意到这些液体,竟然是红色的。
他不由呆了一呆。
他这么一呆,手里的刀便停止运动,嵌在白菜兜上。
那菜兜上,被刀砍出来的缺口里,正源源不断地流出浓稠的血液,整个空气中充满厚重的腥味,那些血液喷溅到他的身体之上,散开成艳丽的红色斑点。
林霖雨张大嘴,咬紧两鳃的牙齿,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白菜忽然发出尖叫,就象一个婴儿半夜发出的凄厉叫声,突然朝林霖雨的耳膜冲击过来。
他猛然捂住耳朵坐倒在地。
他听见另一个叫声,叫了许久,他才知道,那个声音,竟然是他自己传出来的。他感到背后冰凉一片,汗水冰冷地从脊背上流下来。
脚下的土地开始翻腾起来,一波又一波地冒出一个个突起,仿佛地下有个什么生物,正要从那里钻出来。
一个土堆在他的脚前突然冒出来。
他发出更大的叫声,连连后退,但是更多的土堆在四面八方冒了出来,新翻出来的泥土潮湿而松软,带着一股热乎乎的腥味。
他猛然站起来,想要赶紧离开这块地方,但是一个土坑象花朵开放在他的脚下,将他的脚牢牢陷住。
带着雨水的泥土,具有不可思义的粘力,他无论怎么用力,那只脚始终拔不出来。
他看着土堆小小的、尖尖的,象花苞般不断突起在菜地里,偶然一个土堆绽开来,仿佛一个变形的笑脸。
整个菜地的白菜都在凄厉的尖叫,血液四处飞溅,他的衣服班驳陆离,仿佛一只红色的斑点狗。
他的心跳已经快到了极限,头脑因为血液的冲击,有点眩晕。
他不敢再低头,一边努力拔他的腿,一边抬头朝天上望去。
整个天空一片血红。
没有一点别的颜色,除了血红,还是血红,红色在天空中凝聚,仿佛正在酝酿一场血雨。
林霖雨凝视天空半晌,忽然大叫一声,跌跌撞撞朝别墅跑去。
他冲进别墅的大门,便再也没有力气,膝盖一软,跪倒在柔软的地毯上,两手撑着地面,大口大口地喘气。急剧的心跳耗费了他大量的氧气,面对众人惊讶的目光,他露出一个苦笑,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怎么了?”陈若望疾步走过来,将他扶到沙发上坐好。
他摇摇头,疲倦地指指自己的脚——那里溅满了大量的血迹。
“怎么了?”其他人纷纷朝他的脚看去,“扭到脚了?”“血。”他喘着气吐出一个字。
“什么血?”大家疑惑地看着他,“在哪里?”他惊讶莫名,低头朝自己的脚看去,立时怔住了。
他的脚上,沾满雨后的湿泥和草叶,但是一点血迹也没有。
他再看看自己全身,包括溅了许多血液的手背,发现所有的血迹都消失了,一点痕迹也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