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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经济不景气,找工作不容易。而我今年41了,不想从头干起。另外,菲尔一直在说,他们要将技术部脱离公司,一年后独立。到那时,即便我不当头,也会在新公司弄个一官半职。”
“他还说了什么细节问题吗?”
他点点头。“他们将赠给我们每人两万股,我们还可优先购买5万股,然后接下来的每一年可以再购买5万股。”
“每股多少钱?”
“一般来说,两角五分一股。”
“股票以什么价格抛售呢?5美元吗?”
“至少这个数。我们新产品的市场越来越大,说不定会达到10美元一股,如果产品热销,也许会达到20美元。”
沉默了片刻,他知道她对这些价钱是满意的。“是的,”她终于说道,“你不能辞职。”
他已盘算过多次了。桑德斯十分清楚,他购买的股票至少能一次归还抵押的借款。不过,如果股票猛涨,也许真的能涨到令人震惊的程度——他的股票将值500万至1400万美元左右。这就是为什么让公司股票面市是任何一个在技术公司工作的人梦寐以求的原因所在。
他说:“我所关心的只是,他们即使调来戈齐拉管理这个部门,我也将在现有岗位上再呆两年。”
“他们会这么做吗?会调来戈齐拉吗?”
他耸了耸肩。“不知道。”
“你和她相处融洽吗?”
他犹豫了一下。“我也不清楚。我要去洗澡了。”
“好的。”她说。他回头瞥了她一眼:她又看起那些文件来。
冲完淋浴后,他将移动式电话插进洗脸盆上方的插座里充电,然后穿起T恤衫和运动服。他在镜中瞧着自己,衫衣将抓痕遮住了,但他仍担心梅雷迪思的化妆品味道,所以,刮过脸后,他又拿了些剃须霜在脸上搽了搽。
接着,他走进儿子的房间查看了一下儿子。马特打着很响的鼻鼾,拇指放在嘴里,床罩被蹬掉在地上。桑德斯轻轻地将床罩拉上盖好,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然后,他走进伊莱扎的房问。开始他看不见她,女儿近来睡觉时都喜欢把头藏在被单和枕头下面。他踮起脚走进去,忽然看见一只小手抬起来向他招着。他走向前去。
“为什么还没睡,伊莱扎?”他小声问道。
“我刚才在做梦。”她说,可她说话的神情丝毫没有受到惊吓的样子。
他坐在床边,抚弄着她的头发。“什么样的梦?”
“关于那头野兽的。”
“呣……”
“那头野兽原来是一个王子,但他被一个女巫婆施了咒语。”
“说得对……”他抚弄着她的头发。
“是她把他变成一头可怕的野兽的。”
她几乎一字不落地重复着电影里的话。
“说得对。”他说。
“为什么呀?”
“不知道,伊莱扎,这是编造的故事。”
“因为他不给她提供避寒的住所吗?”她又背起电影中的台词来。“为什么他这样呢,爸爸?”
“不知道。”他回答。
“因为他心中没有爱。”她说。
“伊莱扎,是睡觉的时候了。”
“先给我讲个梦,爸爸。”
“好的。一阵美丽的银白色的风刮到了你床的上方,接着——”
“这个梦不好,爸爸。”她皱着眉头看着他。
“好吧,那么你想听什么梦呢?”
“要有克米特的。”
“好的。克米特就坐在你的床头这儿,他要整夜地监护着你。”
“还有你。”
“是的,还有我。”他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她翻过身子面对着墙。他离开屋子时,听见她用力吮吸着拇指的声音。
他回到寝室,推开妻子的律师辩护状,上了床。
“她还没睡吗?”苏珊问。
“我想她马上就会入睡的,她想做个梦,和克米特在一起的梦。”
妻子点点头。“现在克米特可是个大人物。”
她并未评论他的T恤衫。他迅速钻进被单,立刻感到全身筋疲力竭。他倒在枕头上,闭上了双眼。他感觉到苏珊拿起了床上的那些辩护状,很快就关了灯。
“呣,”她说,“你的体味真棒。”
她偎依在他怀里,脸紧贴在他的颈处,一只腿压在他身上。她总是做出这种主动的姿态,而他对此很反感。她那条沉重的腿压得他动弹不得。
她抚摸着他的脸。“是因为我而搽剃须霜的吗?”
“哦,苏珊……”他叹了口气,故意显出十分疲倦的样子。
“因为这样做很奏效。”她边说边咯咯地笑了起来。被单下,她将手放在了他胸脯上,他感到她的手向下滑去,伸到了T恤衫里。
他的内心突然涌起一阵愤怒。她怎么啦?她从未有过如此动作的念头,虽然她总是在不恰当的时间和地点向他提出这种要求。他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怎么啦?”
“我真的累了,苏珊。”
她停住了手。“今天不愉快,嗯?”她娇柔地问。
“是的,很不愉快。”
她用一只肘支着上身,向他倾过身去,一只手指抚弄着他的下唇。“不要我让你高兴高兴?”
“我真的不想。”
“哪怕是一点点温柔?”
他又叹了口气。
“真的不想?”她以挑逗的语气问道,“真的,真的不想吗?”接着她又向被单里钻去。
他伸出手,用双手抱住她的头。“苏珊,求求你,睡吧。”
她格格地笑起来。“才8点半,你不会那么累的。”
“我是很累。”
“我发誓你不累。”
“苏珊,别扯了,我情绪不好。”
“我们几乎已不再做爱了。”
“那是因为你总在旅行。”他脱口说道。
“我没有总在旅行。”
“一星期你要在外过几个晚上。”
“那也谈不上‘总在旅行’呀。况且,这是我的工作,我本来以为你会积极支持我工作的。”
“我是支持的。”
“发牢骚就不是支持。”
“瞧,上帝可以作证,”他说,“每次你出城时,我总是早早地回家,喂孩子,照料所有事情,不让你担心——”
“有时,”她说,“有时你很晚才从公司回家,孩子们一直是和康休拉呆在一起的——”
“是的,我也要工作——”
“所以不要对我说‘照料所有事情’这种废话,”她说,“你在家时不像我什么事都干,我是个有两份工作的人。多半时间你可以随心所欲地干事情,就像世界上每个混帐男人一样。”
“苏珊……”
“天哪,你偶尔一次早早地回来,就这样折磨人。”她坐起来,拧亮了床边的灯。“我认识的每个女人都比任何一个男人勤劳得多。”
“苏珊,我不想吵架。”
“好呀,把错误全推到我身上,我是制造事端的人。混帐男人。”
他累了,但气愤使他突然感到有了活力,顷刻间他感到浑身是劲,于是跳下床,在屋里踱起步来。“一个男人究竟该怎样做好呢?现在是要我再听一遍你是怎样受压迫的吗?”
“听着,”她说这话时身子坐得更直了,“妇女是受压迫的,这是事实。”
“是吗?你是怎么受压迫的?你从未洗过一大堆衣服,从未烧过饭,从未扫过地,有人替你干了所有这些事情,你让这个人替你干了所有的事,你叫这个人送孩子上学,又叫这个人接他们回来。说实话,你是一家律师事务所里的合伙人,你所受的压迫和那个唠叨鬼利昂娜·赫尔姆斯利差不多。”
她吃惊地盯着他,他清楚其中之原因:以前苏珊说过多少次自己如何受压迫,而他从未反驳过,如此重复多遍,这话就成了他们生活中公认的事实。现在他提出了反对意见,他要改变这种习惯说法。
“我简直不相信你说的话,我想你是变了。”她眯眼看着他,一副审慎的神情。“这是因为一个女人替你干了这些事,就是这样。”
“现在我们在谈什么,在谈不堪一击的大男子主义吗?”
“难道不是这样吗?你很危险了。”
“不,不是这样,一派胡言。这儿谁自私?你的自私到了可怕的地步,就连做爱遭到拒绝也非寻找机会吵架不可。”
这话说得她目瞪口呆,他立刻见到了效果:她无话可回。她坐在那儿皱着眉头看着他,脸色铁青。
“天哪。”他边说边转身离去。
“你在寻找机会吵架。”她说。
他转过身子,“我没有。”
“不,你是在寻找机会吵架,是你开始用旅行的话题挑起矛盾的。”
“不对,你在抱怨我不愿做爱。”
“我在评论。”
“天哪,男人绝不能娶律师作妻子。”
“你的自私自利不言自明。”
“苏珊,你想谈自私自利的话题?那我要说,你是如此的自私,今天早晨撒谎说你要急着去见那个儿科医师。”
“哦,我是去那儿了,而且千真万确。因为我使你迟到了,你就这样胡言乱语。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你认为你没得到那个位子是因为你去晚了吗?”
“不,”他说,“我并不——”
“你没得到那个职位,”她说,“是因为加文没有把那个职位给你,你的把戏玩得不够高明,有人比你玩得更加巧妙,这就是原因所在:一个女人演了一场更成功的戏。”
他愤怒,身体在发抖,说不出话来。他抬起脚,走出了房问。
“做的对,走开了,”她说,“走开了,这就是你的一贯做法。走开吧。不要为自己辩解,你也不想听别人的话,汤姆,但这是事实,如果你没得到那个职位,就不要怨别人,只能怨你自己。”
他“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他坐在黑暗的厨房中,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冰箱发出轻轻的嗡嗡声。透过厨房的窗户,他可以看见海湾上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