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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以前,对你说过他晚上不回家吗?”
容颜摇摇头:“不,他从来不说的。”
“晚上他没有回家,你没打他手机问问吗?”
“不用问,你知道象他这样的人经常在外面应酬,晚上不回家是常有的事。”她轻描淡写的回答。
“那么说,你并没有担心他会出事?”
“应该说直到今天上午,我仍然不用对他担心。可是,当罗新城的电话来的时候,我就预感到不对了,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行踪的,而手机也打不通,他们公司派人到许多他可能去的地方都去找过了,但都没有找到,他们认为必须要及早的报警。”
“那你的认为呢?你认为你丈夫是自己出走的,还是遇到了某种外力强加给他的意外?”叶萧一边说,一边还在仔细地观察着容颜。
容颜嘴角微微一呡:“你是警官,你应该比我更能够判断案情,假如确实有案情的话。”
“我倒希望这纯粹只是你丈夫闹的一个小小的把戏,一个调皮的小玩笑。”
“也许十分钟以后他就会出现在这栋房子里?”容颜忽然微笑了起来,“叶警官,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叶萧也笑了:“你很聪明,你难道不希望你丈夫平平安安吗?”
“当然--”她拖了一个长长的音,“希望。”
“还有一个问题,我听说你丈夫最近一直在感冒,连车都不开了,能谈一谈吗?”
“是的,他一直在感冒,我不会开车,最近我们的车一直都锁在小区的公共车库里,他说他去过好几次医院了,但医生都束手无策,所以,最近他和我说话也很少。”
“当然,这是出于丈夫对妻子的关系,以免你被传染上。”叶萧向前欠了欠身,低声说:“我想你没有被传上吧?”
容颜摇了摇头:“没有。”
“请允许我再问一些私人问题,你们有孩子吗?”
“没有,我们结婚只有一年,再过六天,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纪念。”
“嗯,原来还是新婚,想必夫妻关系一定非常美满。”
容颜却不回答。
叶萧静静地看着她,然后把手放到自己的嘴边说:“当然,你不必所有的问题都要回答。”
她笑了,淡淡地说:“你是一个很不错的警官。”
“多谢夸奖了。”叶萧忽然站了起来,“容颜,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昨天晚上你整晚都在家里吗?”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缓缓地回答:“是的,整晚都在家里,有什么问题吗?”
就在这个瞬间,叶萧忽然发现,容颜短袖上衣露出来的一条手臂上似乎有一道擦伤,伤处还抹着淡淡的红药水。叶萧的目光又立刻从那里移开了,他若无其事地说:“不,随便问问而已,请别多心。”
然后,叶萧把名片交给了她,“有什么事情就打电话给我,今天麻烦你了,但愿你的丈夫很快就会回来。我走了。”
“不用再喝杯咖啡吗?”容颜的语气变得非常柔和。
叶萧径直走到了门口,回头笑着说:“咖啡还是留给你丈夫喝吧。”
容颜也笑了:“再见。”
叶萧走出了这栋房子,向他的车子走去,刚走出去几步,他的脑子里又出现了容颜的名字,这个名字总是挥之不去地盘据在他的脑子里。这名字为什么那么熟?
突然,他终于想起来了。对,就是这个名字,叶萧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笑着对自己说:“这破脑子,怎么刚刚想起来啊。”
他立刻转回身,再度按响了容颜的门铃。
房门打开以后,容颜淡淡地问:“叶警官,你是来喝咖啡的吧。”
叶萧摇摇头:“不,刚才我忽然想起来了。现在我想向你证实一下,去年出版的长篇小说《新月街谋杀案》的作者容颜就是你吧?”
容颜冷冷地看着他,突然笑了出来,她点了点头。
“我是你的书迷,非常喜欢你写的书。”
她低下头,微笑着沉默了片刻,然后说:“谢谢你,叶警官,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
“那就再见吧。”
房门关上了。叶萧转过身,轻快地走到他的车前,钻进车里。他从包里取出他的记事本,在记事本的一页中写下这么一行字--她是一个非常难对付的女人。
夜幕又降临在了这座城市。
马达从一家生意清冷的中式快餐店里走了出来,他用手抹了抹嘴上的油,刚才那份炒猪肝饭让他有些反胃,于是,他暗暗告诫自己今后再也不能吃动物内脏了。他缓缓走到车子边上,在打开车门前抬起了手腕,表上的指针指向了19点55分,这是昨天傍晚他出门的时间。
那是一个错误。他对自己说。
他钻进了车里,扭开杯口,大口的喝着水,竭力要把胃里的油腻冲淡。他打开了电台,一边调着频率,一边转动了车钥匙。很快,他来到了一条大马路上,路边的树影婆挲,在晚风中摇晃着,一些淡淡的树影覆盖在路面上,不断地颤抖着。已经整整二十四个小时了,马达还没有回过家,在这二十四小时里,他总共只做了四笔生意,营业额连一百块钱都没到,下午去加油站却花了不少钱。同样也在这二十四小时里,他目击了一场可怕的凶杀案,紧接着又在同一地点撞倒了一个女人,结果又在那个陌生女人的家里稀里糊涂地过了一夜。
他可不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
马达点了点头,加快了车速,连穿过好几个路口,根本就不关心路边是否有生意可做。当他拐进一条僻静的马路的时候,他忽然下意识地又放慢了速度,两边还是那黑乎乎的绿化带,里面栽满了青翠的人工竹林,一到黑夜就没有了人踪,只能听到竹叶在风中摆动的声音。
这里一切都没有变。是的,马达的眼前又出现了那张脸,一切都没有变,仿佛两年的时光只是一瞬间,永远凝固在了那个坐标上,不再流动。就在这条路上,就在这个位置,在两年前的一个秋风肆虐的夜晚,还是现在这辆车子,马达撞倒了一个女人。当马达把那个女人送到医院里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上帝饶恕我。这就是两年来,一直纠缠着马达的恶梦,她死了,死在他的轮下。马达还清楚地记得那个女人的脸。
一个年轻的女人,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她那张迷人的脸上没有受伤,她的表情是那样安详,没有一丝痛苦,只有嘴角溢出了一些血泡。当马达看清这张脸的时候,她还非常清醒,马达甚至还以为她还有救。然而,死神已经趴在她的身上,将把她的灵魂带走。
马达永远忘不了她那张脸。而昨天晚上,他又一次见到了那张脸。在昨晚的那一瞬间,他甚至还以为是幽灵来找他了。他确信这不是做梦,而是事实,他见到了一张酷似她的脸,一个生者,一个死者,她们分别处于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而她们的脸又如此相象。
马达转动方向盘,迅速地离开了那条被竹林围拢的马路,死者已经和他永别了,而生者也许还在等着他。而昨晚的她又是谁呢?他决定要再次见到她。
二十分钟以后,马达来到了那条幽静的小马路,找到了那栋小楼。借着路灯,他才看清了那栋建筑的全貌,四周有许多这样的楼,一点都不显眼。从外面看不到多少窗户,就象一个封闭着的罐头。
马达走进了小楼,没有看到别人,只是小心地走上了楼梯。脚下陡峭的楼板那让人心颤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几乎他一脚踩空摔了下去。他紧紧地抓着扶手,来到了三楼的那扇门前。他先深呼吸了一口,想了想应该对她说的话,然后敲响了房门。
可是,他等了许久都没人开门,看起来她不在。忽然,马达想到了什么,他把手伸进口袋里摸了摸,然后掏出了一把钥匙。这不是他的钥匙。
几个小时前,他才发现在自己的口袋里有一把别人的钥匙,这把钥匙又是如何到他的口袋里的呢?他实在记不起来了,正如他记不起来昨晚睡着以后发生的所有的事情。
于是,他决定试一试。马达小心翼翼地把钥匙塞进了锁眼,钥匙和锁眼彼此熟悉地摩擦了一下,然后房门就被打开了。
果然是她的房门钥匙,他猜的没错。马达走进了空无一人的房间,然后打开了灯。房间里依旧保留着他离开时的样子,他看到自己甚至连床单都没有整理过。他有些羞愧,立刻就把房间整理了以下,他并不擅长这个,只是让自己安心而已。忽然,马达感到自己浑身乏力,他几乎难以抗拒地坐在了床上。现在他很困,哪儿也不想去了,决定留在这里等她回来,至少,他还想知道她的名字。
然而,马达就这样坐等了很久,却始终等不到她的踪影。看了看表,现在已经是21点45分了。
肚子里越来越难过了,那顿糟糕的晚餐使他的胃里充满了动物内脏的油水,他现在非常想吃点什么东西,以填平他倒霉的胃。于是,马达打开了冰箱,他没有想到,冰箱里居然空空荡荡的,除了几瓶饮料。马达管不了这么多了,他从冰箱里拿出一听可口可乐,全部灌进了自己的喉咙里。
很快,他有些头晕了,这奇妙的饮料似乎有某种催眠力,让他浑身绵软地倒在了床上。马达大口喘着气,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他竭尽全力地要把眼睛睁大,但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就象是沉入了水底一样,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六
22点50分,休闲街上的人流已经渐渐地开始稀少下来,各家店面依然在紧张地做着生意,对他们来说,夜晚还很漫长。
螺蛳上来了,暗青色的螺蛳壳微微冒着热气,一双筷子夹起了其中的一个,放到了一张男人的嘴唇里吮吸了起来。
“很久没有在外面吃过螺蛳了。”郑重满意地说着,又夹了一个,“过去我读书的时候,晚上经常从学校里跑出来,在大排挡上吸螺蛳喝汽水,在那时候这真是一种享受。”
叶萧看着他,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