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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离去了。会场空了;只有秘书长仍站在主席台上;她那娇小的身影在将倾的悬崖下与他遥遥相对。
〃罗辑博士;我想您有问题要问。〃萨伊那轻柔的女声在空旷的会场里回荡;像来自天空般空灵。
〃是不是弄错了?〃罗辑说;声音同样空灵;感觉不是他自己发出的。
萨伊在主席台上远远地笑笑;意思很明白:您认为这可能吗?〃为什么是我?〃罗辑又问。
〃这需要您自己找出答案。〃萨伊回答。
〃我只是个普通人。〃〃在这场危机面前;我们都是普通人;但都有自己的责任。〃〃没有人预先征求过我的意见;我对这事一无所知。〃萨伊又笑了笑:〃您的名字叫LocIC ? 〃〃是的。〃〃那您就应该能想到;这种使命在被交付前;是不可能向要承担它的人征求意见的。〃〃我拒绝。〃罗辑断然地说;并没有细想萨伊上面那句话。〃可以。〃这回答来得如此快;几乎与罗辑的话无缝连接;一时间反倒令他不知所措起来。他发呆了儿秒钟后说:〃我放弃面壁者的身份;放弃被授予的所有权力;也不承担你们强加给我的任何责任。〃〃可以。〃简洁的回答仍然紧接着罗辑的话;像蜻蜓点水般轻盈迅捷;令罗辑刚刚能够思考的大脑又陷入一片空白。
〃那我可以走了吗?〃罗辑只能问出这几个字。
〃可以;罗辑博士;您可以做任何事情。〃罗辑转身走去。穿过一排排的空椅子。刚才异常轻松地推掉面壁者的身份和责任;并没有令他感到丝毫的解脱和安慰;现在充斥着他的意识的;只有一种荒诞的不真实感;这一切;像一出没有任何逻辑的后现代戏剧。
走到会场出口时;罗辑回头看看;萨伊仍站在主席台上看着他;她的身影在那面大悬崖下显得很小很无助;看到他回头;她对他点头微笑。
罗辑转身继续走去;在那个挂在会场出口处的能显示地球自转的傅立叶单摆旁;他遇到了史强和坎特;还有一群身着黑西装的安全保卫人员。他们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但那目光中更多的是罗辑以前从未感受过的敬畏和崇敬;即使之前对他保持着较为自然姿态的史强和坎特;此时也毫无掩饰地把这种表情显露出来。罗辑一言不发;从他们中间径直穿过。他走过空旷的前厅;这里和来时一样;只有黑衣誉卫们;同样的;他每走过他们中的一个;那人就在步话机上低声说一句。当罗辑来到会议中心的大门口时;史强和坎特拦住了他。〃外面可能有危险;需要安全保卫吗?〃史强问。
〃不需要;走开。〃罗辑两眼看着前方回答。
〃好的;我们只能照你说的做。〃史强说着;和坎特让开了路;罗辑出了门。
清凉的空气扑面而来;天仍黑着;但灯光很亮;把外面的一切都照得很清晰。特别联大的代表们都已乘车离去;这时广场上稀疏的人们大多是游客和普通市民;这次历史性会议的新闻还没有发布;所以他们都不认识罗辑;他的出现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面壁者罗辑就这样梦游般地走在荒诞的现实中;恍惚中丧失了一切理智的思维能力;不知自己从哪里来;更不知要到哪里去。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草坪上;来到一尊雕塑前;无意中扫了一眼;他看到那是一个男人正在用铁锤砸一柄剑;这是前苏联政府送给联合国的礼物;名叫〃铸剑为犁〃。但在罗辑现在的印象中;铁锤、强壮的男人和他下面被压弯的剑;形成了一个极其有力的构图;使得这个作品充满着暴力的暗示。
果然;罗辑的胸口像被那个男人猛砸了一锤;巨大的冲击力使他仰面倒地;甚至在身体接触草地之前;他已经失去了知觉。但休克的时间并不长;他的意识很快在剧痛和眩晕中部分恢复了;他的眼前全是刺眼的手电光;只得把眼睛闭上。后来光圈从他的眼前移开了;他模糊地看到了上方的一圈人脸;在眩晕和剧痛产生的黑雾中;他认出了其中一个是史强的脸;同时也听到了他的声音。
〃你需要安全保护吗?我们只能照你说的做!〃罗辑无力地点点头。然后一切都是闪电般迅速;他感到自己被抬起;好像是放到了担架上;然后担架被抬起来。他的周围一直紧紧地围着一圈人;他感到自己是处于一个由人的身体构成四壁的窄坑中;由于〃坑〃口上方能看到的只有黑色的夜空;他只能从围着他的人们腿部的动作上判断自己是在被抬着走。很快;〃坑〃消失了;上方的夜空也消失了;代之以亮着灯的救护车顶板。罗辑感到自己的嘴里有血腥味;他一阵恶心翻身吐了出来;旁边的人很专业地用一个塑料袋接住他的呕吐物;吐出来的除了血还有在飞机上吃进去的东西。吐过之后;有人把氧气面罩扣在他的脸上;呼吸顺畅后他感觉舒服了一些;但胸部的疼痛依旧;他感觉胸前的衣服被撕开了;惊恐地想象着那里的伤口涌出的鲜血;但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他们没有进行包扎之类的处理;只是把毯子盖到他身上。时间不长;车停了;罗辑被从车里抬出来;向上看到夜空和医院走廊的顶部依次移去;然后看到的是急救室的天花板;CT 扫描仪那道发着红光的长缝从他的上方缓缓移过;这期间医生和护士的脸不时在上方出现;他们在检查和处理他的胸部时弄得他很疼。最后;当他的上方是病房的天花板时;一切都安定下来。〃有一根肋骨断了;有轻微的内出血;但不严重;总之你伤得不重;但因为内出血;你现在需要休息。〃一位戴眼镜的医生低头看着他说。
这次;罗辑没有拒绝安眠药;在护士的帮助下吃过药后;他很快睡着了。梦中;联合国会场主席台上面那前倾的悬崖一次次向他倒下来;〃铸剑为犁〃的那个男人抡着铁锤一次次向他砸来;这两个场景交替出现。后来;他来到心灵最深处的那片宁静的雪原上;走进了那间古朴精致的小木屋;他创造的夏娃从壁炉前站起身;那双美丽的眼睛含泪看着他… … 罗辑在这时醒来了一次;感觉自己的眼泪也在流着;把枕头浸湿了一小片;病房里的光线已为他调得很暗;她没有在他醒着的时候出现;于是他又睡着了;想回到那间小木屋;但以后的睡眠无梦了。
再次醒来时;罗辑知道自己已经睡了很长时间;感到情力恢复了一些;虽然胸部的疼痛时隐时现;但他在感觉t 几已经确信自己确实伤得不重。他努力想坐起来;那个金发碧眼的护士并没有阻止他;而是把枕头垫高帮他半躺着靠在上面。过了一会儿;史强走进了病房;在他的床前坐下。
〃感觉怎么样?穿防弹衣中枪我有过二次;应该没有太大的事。〃史强说。
〃大史;你救了我的命。〃罗辑无力地说口史强摆了下手:〃出了这事;应该算是我们的失职吧;当时;我们没有采取最有效的保卫措施;我们只能听你的;现在没事了。〃〃他们三个呢?〃罗辑向。
大史马上就明白他指的是谁;〃都很好。他们没有你这么轻率;一个人走到外面。〃〃是ETO要杀我们吗?〃〃应该是吧;凶手已经被捕了;幸亏我们在你后面布置了蛇眼。〃什么?〃〃一种很精密的雷达系统;能根据子弹的弹道迅速确定射手的位置。那个凶手的身份已经确定;是ETO军事组织的游击战专家。我们没想到他居然敢在那样的中心地带下手;所以他这次行动几乎是自杀性质的。〃〃我想见他:〃〃谁;凶手?〃罗辑点点头。
〃好的;不过这不在我的权限内;我只负责安全保卫;我去请示一下。〃史强说完;起身出去了;他现在显得谨慎而认真;与以前那个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人很不同;一时让罗辑有些不适应。
史强很快回来了;对罗辑说:〃可以了;就在这儿见呢;还是换个地方?医生说你起来走路没问题的。〃罗辑本想说换个地方;并起身下床;但转念一想;这副病快快的样子更合自己的意;就又在床上躺了下来:〃就在这儿吧。〃〃他们正在过来;还要等一会儿;你先吃点儿东西吧;离飞机上吃饭已经过去一整天了。我先去安排一下。〃史强说完;起身又出去了。罗辑刚吃完饭;凶手就被带了进来;他是一个年轻人;有着一副英俊的欧洲面孔;但最大的特征是他那淡淡的微笑;那笑容像是长在他脸上似的;从不消退几他没有戴手铐什么的;但一进来就被两个看上去很专业的押送者按着坐在椅子上;同时病房门口也站了两个人;罗辑看到他们佩着的胸卡上有三个字母的部门简写;但既不是FBI 也不是CIA 。
罗辑尽可能做出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但凶手立刻揭穿了他:〃博士;好像没有这么严重吧。〃凶手说这话的时候笑了笑;这是另一种笑;叠加在他那永远存在的微笑上;像浮在水上的油渍;转瞬即逝;〃我很抱歉。〃〃抱歉杀我?〃罗辑从枕头上转头看着凶手说。
〃抱歉没杀了您;本来我认为在这样的会议上您是不会穿防弹衣的;没想到您是个为了保命不拘小节的人;否则;我就会用穿甲弹;或干脆朝您的头部射击;那样的话;我完成了使命;您也从这个变态的、1 卜正常人所能承担的使命中解脱了。〃〃我已经解脱了;我向联合国秘书长拒绝了面壁者使命;放弃了所有的权力和责任;她也代表联合国答应了。当然;这些你在杀我的时候一定还不知道;ETO 白白浪费了一个优秀杀手。〃凶手脸上的微笑变得鲜明了;就像调高了一个显示屏的亮度:〃您真幽默。〃〃什么意思?我说的都是绝对真实的;不信… … 〃〃我信;不过;您真的很幽默。〃凶手说;仍保持着那鲜明的微笑;这微笑罗辑现在只是无意中浅浅地记下了;但很快它将像灼热的铁水一般在他的意识中烙下印记;让他疼痛一生。
罗辑摇摇头;长出一口气仰面躺着;不再说话。
凶手说:〃博士;我们的时间好像不多;我想您叫我来不仅仅是要开这种幼稚的玩笑吧。〃〃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要是这样;对于一个面壁者而言;您的智力是不合格的;罗辑博士;您太不LO ( ; IC 了;看来我的生命真的是浪费了。〃凶手说完抬头看看站在他身后充满戒备的两个人;〃先生们;我想我们可以走了。〃那两人用询问的目光看着罗辑;罗辑冲他们摆摆手;凶手便被带了出去。
罗辑从床上坐起来;回味着凶手的话;有一种诡异的感觉;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但他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他下了床;走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