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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eus)曾于1736年远赴英伦。
这些收藏室很少是专项化的,不光陈列自然物(矿物、石头、化石、植物、水果、动植物标本),也可能有非自然的人造物(艺术品和民族物品)。它们被设想为一个微观宇宙,是可感知、可理解的大千世界的缩影。它们所汇集的各类迥异珍品最好地表达了人、神和自然创造物的多样性和力量。因此,或许可以认为合理的分级或分类法是不存在的,因为自然和超自然无从区分,上帝和自然都是无所不能的;而超凡物体的积累象征着创造性力量的无穷潜力,可以使这些力量得到最好的认识和理解。
在16世纪,收藏室中的自然物比重因地区的不同而千差万别。在威尼斯,世纪末之前的收藏室几乎没有任何自然物。意大利半岛的其他地区和法国南部地区似乎更为青睐古代遗物,这与北欧截然不同。在16世纪,这种地域差别开始模糊,但人造物尤其是徽章和古遗物在1730~50年前依然占据首位。此后,随着博物学在贵族和文化精英中的流行(法国博物学家布冯的成功和瑞典植物学家林奈的盛名就是证据),贝壳、矿物、植物和动物的收集越来越受重视。收藏自然物为朝廷所接受,大多是精通医药学的学者们所为。这成了上层社会的时兴爱好,与此同时,展品本身也变得更加专项化了——这个过程起始于16世纪末的意大利,最终促成了博物收藏室的诞生。每一路达官显贵都乐此不疲:皇室、朝廷、法律界和行省诸侯等等。瑞典的情况与威尼斯并无两样,林奈的鼎鼎大名促使国王阿道弗斯·弗雷德里克(AdolphusFrederick)、提契诺伯爵(CountofTicino)和其他贵族开始收藏自然物。
31页插图:意大利的一个珍品收藏室,公元17世纪
从16世纪一直到18世纪,有两种动物标本是最令收藏者们垂涎欲滴的自然物:一类是畸形动物(18世纪的收藏者们对这些动物的胚胎也饶有兴趣)——大自然创造力的表现;另一类是外来、奇异或珍稀生物,因为这些特征既是自然多样性和收藏意义的体现,也证明了收藏者的工作价值。土生土长的动物并没有受到重视。
在17和18世纪的法国收藏室,最常见的物种都是因小尺寸或易维护性而易于收藏的物种,它们看似普通,却是想象力的源泉。参观者们可能会看到鱼(锯鳐、太阳鱼和鮣鱼——据说鮣鱼有让船只搁浅的能力),海豚、鲸、鼠海豚的骨架或骨头(这些动物体积太大,无法完整保存),龟或犰狳的壳,不会腐烂的干鳄鱼皮或蜥蜴皮,以及大量的甲壳类动物、昆虫、蝴蝶和鸟类——主要是鸵鸟、鹦鹉和巨嘴鸟。四足动物寥寥无几,有的是小填充标本,像大象、犀牛和瞪羚这样的大型动物则以它们的牙齿、角或骨头聊作代表。
在法国国王或托斯卡纳大公爵这类大贵族的收藏品中,以各种方式精心保存(存在广口瓶中或以骨头、骨架或填充标本的形式保存)的哺乳动物标本往往远多于其他物品,是主人社会地位的标志。但也并非必然。如林奈所写,瑞典国王在乌尔里克斯达尔城堡(UlriksdalCastle)的私人收藏品表明他更喜欢易于展示的物种:“保存在酒精中的动物,数不胜数的填充鸟类标本,不计其数固定在针头上的昆虫和摆放在小盒子中的贝类。”林奈之所以有如此记述,是因为国王要求他用他新发明的分类系统给这些收藏品细致归类。
旅行家和后来的学者们常常被委以管理贵族收藏室的重任,如16世纪之后的意大利王侯和法国君主的收藏室。在科学革命的影响下,他们开始重新解读自然,研究常见(所以不太有趣)而不是超常的现象,探索一般规律而不是自然奇迹。然而,对奇异动物的迷恋并未消退,尽管人们继续喜爱和觊觎它们是出于求知欲望,不再将它们视为世间奇迹。
第一篇 收藏热(16至18世纪)第二章 贵族阶级的新爱好:珍稀动物热(1)
就是这样的背景孕育了对活动物的兴趣和收藏它们的新热潮。在鲁道夫二世时期的布拉格,人们可以在三种地方看到珍稀野兽:动物园、收藏室以及为纪念动物而编制的动物画册。在17世纪的德累斯顿,萨克森选侯的城堡中不仅有矿物收藏品、油画、纪念章、自动机器、一个药剂师和他保存的木乃伊,还有动物骨骼展和在户外活动的非洲动物。
珍稀动物在16世纪就已成为民间至宝,就像食糖、顶级香料和最美的宝石或毛皮一样受人喜爱。在意大利半岛,贵族们可能会肩扛鹦鹉或猴子外出散步。反改革运动(Counter…Reformation)之前的罗马教皇和红衣主教们、葡萄牙君主、皇帝查尔斯五世、奥地利的玛格丽特(MargaretofAustria)和凯瑟琳•;梅第奇(Catherinede’Medici)都喜欢让这样的动物陪伴左右。通过社会模仿,这样的风尚在旧贵族阶级和富裕的中产阶级中传播开来,他们的财富积累和进口增长所带来的相对低价也促进了这一趋势。18世纪的回忆录和日志经常提及过去的动物和某些养主所遭受的折磨。比如在1768年,瑞典女王决意要把她的一只猴子送给林奈,因为大臣们已经对这只顽劣的猴子忍无可忍了——它居然会扯断他们鞋子上的带扣。
但由于成本上的原因,只有君王和贵族阶级才算得上真正的动物收藏者——不理想的饲养条件导致了动物的高死亡率,收藏者只得不断补充新动物。包括许多小贵族在内的普通收藏者往往只能用填充标本和易存活的廉价物种聊以自慰。于是,王公贵族的力量和财富得到了进一步强调。另一方面,收藏室虽然变得越来越普及,但它们的内在私人性质(动物经常被养在橱柜里)决定了它们不足以充分展示收藏者的声望。即使在享誉欧洲的一流收藏室向参观者敞开大门之后,这种情况也未改变。
学者们特别关注活收藏品正是因为它们有独特的象征意义。大贵族们痴迷于他们的动物,有时候还会亲自向商人们订购或派人寻找珍稀野兽。1682年,为了给格朗·孔戴伯爵(teduGrandCondé)寻找动物,阿博特·贝尔纳·勒内特(AbbotBernardLenet)逛遍了巴黎的动物商店:
那个鸟商告诉我他有一只刚从因德斯弄来的珍奇小鸟,我去看了一下,发现这只鸟的外形和羽毛都非同寻常。它比大百灵鸟稍大一点,通体火红,头顶有冠,巨大的鸟啄为微红色。它体格强壮,昂首挺胸,非常快乐,非常活泼,胃口也很好。据鸟商所说,它的歌声就像夜莺,但我没机会欣赏,尽管我也偶然听到了它的一声非常美妙动听的鸣叫。如果我们确信这只鸟能活很长时间,我们不应该放弃它。它看起来确实很健康,很喜欢吃一种叫做alpiste的鸟食。如果尊贵的殿下喜欢它,我会为您买下它。
鸟类的至尊地位在18世纪之前一直未遇挑战。在16和17世纪,它们有时候是唯一可与大型猫科动物相媲美的动物。在佛罗伦萨,普拉托利诺(Pratolino)的大鸟舍与城里的旧狮馆交相辉映。亨利四世也在枫丹白露的大猫搏斗场旁建造了一个鸟舍。随着大型猫科动物的光彩逐渐消退,16世纪晚期和17世纪的一些动物园里只剩下了鸟类,因为它们价格较低,饲养和保护方法也更加简单。鸟舍主大多是行省领主,但也并非绝对。波特兰伯爵(EarlofPortland)在海牙附近拥有一个鸟舍和许多百鸟云集的池塘。孔戴(Condé)贵族们的维讷伊(Vineuil)动物园在1677~1709年间几乎只养鸟类动物。
在16世纪,葡萄牙人从南美洲进口的鹦鹉和金刚鹦鹉都是最受喜爱的鸟类之一。未来的皇帝马克西米利安二世于1552年在埃伯斯多夫(Ebersdorf)兴建了一个专养奇异动物的动物园主要就是为了这两种鹦鹉。在梵蒂冈或罗马红衣主教的住处也能看到这样的鸟。当时的大多数鸟舍中都有葡萄牙人和荷兰人从亚洲和南美带到欧洲的小型奇异鸟类(极乐鸟、蜂鸟、金丝雀)。但更大的鸟也有,而且在16和17世纪,除大型猫科动物之外,这些鸟似乎是动物探索和进口的主流:除了黎凡特,南美大陆、印度和海岛也是探险和贸易热土,而这些地方均富产鸟类动物。鸵鸟、各种鹤和苍鹭、凤冠鸟、鹈鹕和鸬鹚妇孺皆知,更珍稀也更受欢迎的大型鸟则包括塘鹅、渡渡鸟、企鹅(发现于1598和1599年)、秃鹰和食火鸡。于1547年亮相阿姆斯特丹的第一只食火鸡引起了轰动,科隆大主教买下了它并把它献给了皇帝。在17和18世纪,尽管鸟类动物的已知种类似乎有所增多,但它们不再像以前那样新奇而又珍贵。我们必须强调一点:研究它们的分布是极其困难的。尽管出现在欧洲的奇异动物越来越多,鸟类的数量却一直较少,而且往往是时隐时现的:也就是说,某一代欧洲人可能会看到某种鸟类,但或许下一代欧洲人才能再次幸睹这样的鸟。
视体形大小的不同,鸟类可能被养在鸟舍、配有水池的笼子、池塘甚至住宅等不同地方。在15和16世纪的英格兰,贵族阶级的豪华鸟笼用木头和玻璃制成,常常有宝石装饰,结构设计(城堡、修道院、教堂和宫殿)和艺术风格(多利斯、爱奥尼亚和哥特式)五花八门。在17和18世纪,有关鸟类问题的论文层出不穷,主旨是指导养主们如何避免常见的鸟类“猝死”和巨大的投资损失。作者们提出了对养殖方法及鸟笼和鸟舍样式的建议:某些鸟适合养在木笼中——笼子应该八面通透以便鸟儿熟悉周边环境,有足够的高度以利鸟儿飞翔、成长并远离致命的忧郁症;其他一些鸟则应养在户外的铁丝网鸟笼中。
鸟类对王公贵族的吸引力主要在于它们的多样性,这使鸟类收藏成为一种冠冕堂皇的事业:收藏鸟类不仅使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