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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兴奋地在地上转了两圈。转身吩咐朱安,“选几个人去梧桐镇保护好甄氏,莫让人砖了空子。”非常时期,若她真被人一刀杀了,他还得立即花心思给沈钟磬找个安分可心的老婆。
匆忙间赐婚。哪能找出一个可心的?
若再赐一门不如意的,沈钟磬非吐血不可。
朱安趁机说道,“万岁不说,臣还正要回呢,昨夜臣宿在梧桐镇,正碰上有人去刺杀甄氏,还好遇到了臣。臣怕再有意外,已令纪怀锋带了侍卫留在梧桐镇保护她。”
“刺杀甄氏?”万岁一惊,他这面刚想到,对方早已行动了!
可见。那安庆侯是真等不急了,若不是他昨夜刺杀未成,知道自己这面已有了警觉,怕是今日也不会上书妥协。同意六公主和亲吧?
不是自己了解沈钟磬的为人,坚信他的忠心。稍一猜忌,这江山今日便易主了!念头闪过,万岁后背出了一层细汗,他脸色青黑,“有没有查出是什么人?”
朱安摇摇头,“抓到一个活口,不等臣拷问便吞毒了。”又补充道,“臣立即遣人继续追查。”
“不用了……”万岁摆摆手,“你下去吧。”
朱安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万岁皱眉问道,“还有什么事儿?”
“这……”朱安略一犹豫,道,“臣这次去,甄氏身边还养了两个孩子,听梧桐镇的人说是她亲生儿子,臣看面相和沈将军一模一样……不知是不是……”万岁面前,这事儿不能乱猜,朱安没说下去。
“两个孩子?”万岁怔住
“是双胞胎,大约四五岁儿……”
“沈爱卿知不知道?”甄十娘是五年前被遗弃的,孩子正好四五岁,又和沈钟磬长的一模一样,不是他的是谁的?
念头闪过,万岁目光闪闪地亮起来,隐隐带着股恶作剧的意味。
若被沈钟磬看道,一定会头皮发麻。
“大概是不知道……”朱安摇摇头。
若是知道早抱回将军府了,还能任他们流落在外面弄得跟个小乞丐似的?
“好,好,好!”万岁连说了三个好,“朕正担心硬把他和甄氏栓在一起委屈了他,令得他这些年一直无子。”这下好了,他不用担心了。
忽然又皱皱眉,“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明明知道沈钟磬不喜欢她却执拗地嫁给他,都被遗弃了,还心甘情愿地为他生儿育女?一个人任劳任怨地抚养长大?
这样的女人,真会像传说中那样乖戾吗?
是自己当初的离间计用的太成功了吧,令世人都以为她乖戾。回忆起往昔峥嵘岁月中自己走过的那条血淋淋的夺鼎路,万岁一阵唏嘘,不管怎么,即便不能为妻,单凭她对沈钟磬这一腔无欲无求的真情,也值的沈钟磬在以后的岁月里善待她!
只这一瞬间,万岁便自作主张地下了结论。
若是被甄十娘知道万岁竟这么看她,一定会跳脚骂娘。
这都什么跟什么,
简武简文哪是她愿意生的?
可是,她来时都种在肚子里了,不生怎么办?
当初想给沈钟磬送回去的,是他不要。她不养着,难道要掐死?
见万岁神色变幻,朱安小心翼翼地问,“要不要臣暗示沈将军一声。”
毕竟是大将军的后代,放在民间总是不好。
第七十九章添人
“不用。”万岁笑呵呵地摇摇头,“夫妻的事儿,让沈爱卿慢慢磨去吧。”
这么早就让沈钟磬知道他还有一对嫡子,自己岂不是没热闹看了。
从没发现万岁竟还有这样看热闹不怕烂子大的恶趣,朱安犹豫一下,“……那孩子该启蒙了。”
该启蒙了,孩子留在梧桐镇会误了一生。
回到将军府不但能雇上好的武师,而且还能和皇子们一起听太傅讲课,且不说学的好坏,单单能和这些皇子结下光屁股的交情,就是一生用之不尽的资源。沈钟磬本就子嗣困难,好容易有一对宝贝儿子,真被耽误了,怕是他做鬼也会咬牙切齿地恨自己了。
这倒真是个问题。
万岁当真拧眉沉思起来。
……
万岁这面殚精竭虑地捉弄沈钟磬,甄十娘却是不知,她只安分守己地在家里坐着,那祸事便从天上掉了下来。
而切,当真是从九重天上飞下来的!
她不知道,昨夜她已在刀尖上走了几个来回,若不是万岁心血来潮让朱安来调查她,她们主仆几人早已成为末路亡魂,和阴间小鬼喝茶去了。
此时她正疑惑不解地看着院里倒塌的晾晒架子,“……我怎么一点声音也没听到?”除累极了,她睡眠一向很轻。
“奴婢也没听到动静。”秋菊清点完财物,匆匆跑出来。
“都丢了什么?”甄十娘伸手去扶晾晒架。
“什么也没丢。”秋菊过去扶另一头,“奴婢早晨出来时,大门栓也插的好好的,不像是贼。”若是贼,怎么会什么都没偷就空手走了?“兴许是被大风刮倒的?”
院儿里这么多东西。怎么独独刮倒了墙角的架子?
扶起架子,甄十娘又细细地扫视了一圈,凌晨时分下了一场雪,地上,屋顶,墙头都铺了一层厚厚的白,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即便来过人,脚印也被掩盖了。根本看不出一丝睨端。
“把雪扫了吧。”甄十娘手指从铁架上一处不太明显的割痕上轻轻滑下,转身进了屋。
喜鹊领着简武简文风风火火地走进来,“……听说昨夜招了贼?”一进门,喜鹊就迫不及待地问。
正盘坐在炕上沉思的甄十娘唬了一跳,“……你怎么又跑来了。快上炕暖和。”下雪天路不好走,这些日子甄十娘一直让喜鹊呆在家里养胎。
“是我把喜鹊姑姑找来的。”简武邀功道,“喜鹊姑父正在外面检查呢。”早晨一听秋菊在院里大喊遭贼了,简武简文撒腿就去找喜鹊。
在他们眼中,这个家里只有喜鹊姑父才是一个强大的存在,也只有他才能打跑贼人。
“……是大风把架子刮倒了,不是贼。”甄十娘哭笑不得。捏了捏简武冻的红扑扑的小脸,“武哥真聪明,知道家里遭贼了要去找喜鹊姑父帮忙,只是下次记得要先把事情搞清楚了。再去找救援。”
简武就嘻嘻地笑,“我去给喜鹊姑姑拿水晶糕。”
李长河推门进来,正听见甄十娘的话,就插嘴道。“我刚刚前后都转了一圈,那架子立在墙角又是铁的。风吹不倒的,再说……”瞧见甄十娘凛然的目光看过来,声音戛然而止。
“小姐!”喜鹊扭头看甄十娘。
“秋菊清点了,家里什么都没丢。”甄十娘声音淡淡的。
简文忽闪着大眼睛看着娘亲。
“往年家里穷,晚上不插门也没人偷,今年将军和萧大人都送了年货,一定是被人惦记上了……”喜鹊一边嘟囔,忽然抬起头,“奴婢和长河搬来住吧。”他总是个男人,遇事儿强过这一院子的妇孺,“让秋菊带长河把耳房收拾出来,烧上火,我们晚上就搬过来。”
沈钟磬发达前家境还算殷富,这套祖宅虽不如一般望族大户那样又是游廊又是花园地修的雕梁画柱,可也盖了不少房子,不说后院,单前院甄十娘住得这趟正房就是五大间外带两个耳房,东西两面还各有三间厢房。
因家里人少,房间大都闲着。
甄十娘带秋菊和简武简文住东面三间大屋,另两间都做了库房,东西厢房夏天空着,冬天用来圈鸡鸭,耳房堆了些杂物。
喜鹊也快生了,在自己眼皮底下总好一些,要不,就让他们搬过来?
甄十娘心里一阵犹豫。
沈钟磬自那日匆匆离开便再没消息,也不知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若他坚持和离,那么她很快就会被撵出祖宅,这时候再收拾耳房实在多余。
房间虽然空着,可多年没住人,要收拾起来也颇费事儿。
“要过年了,家里的亲戚都要来,娘这两天正让我给收拾屋子呢……”见喜鹊递过眼色,李长河忙附和道,“正好,我和喜鹊就把耳房收拾了住过来,把家里的房子倒给他们。”
“小姐,奴婢搬过来就不用天天走了。”见甄十娘依旧眉头紧锁,喜鹊就拽了她胳膊摇晃,“奴婢才两天没见着您,浑身都难受。”
汗,又不是同性恋,有那么严重?
甄十娘起了一身鸡皮,拿手推了推她,“好了,好了,你们收拾吧,家具什么的就别搬了,从我屋里挑两件抬过去便是,你们只拿被褥过来吧。”也免得她们一旦被撵出去,再折腾。
“奴婢这就去收拾……”喜鹊起身就要下地。
“……你就陪小姐在屋里暖和吧,我回去叫二弟过来帮忙。”李长河伸手拦住她。
喜鹊就应了一声,“……别忘了把我的针线活带过来。”
秋菊带着李长河和他的弟弟妹妹们正忙着,荣升带着五大车年货来了,瞧见他们折腾的热火朝天,就呵呵笑道,“大奶奶真是神机妙算。知道奴才今儿给您送年货来了,就张罗着收拾屋子装。”
和前几次不同,这次荣升语气带了明显的讨好,态度也极为恭敬。
“小姐才不是为这个收拾屋子呢!”秋菊听了就抢白道,“是昨天晚上……”话没说完,便被甄十娘打断,“是昨天晚上喜鹊回去时滑了一跤,险些出事,我才让她收拾屋子搬这儿来。”
“小姐……”喜鹊朝甄十娘连连使眼色。
能让荣升送来几车财物。再看荣升这态度,明显是沈钟磬打算留下她家小姐了,她们正可趁机告诉沈钟磬这里不安全,早日被接进将军府去。
人总是喜欢得陇望蜀,之前喜鹊一直祈祷她家小姐别被离弃了。刚一有转机,她便又想着将军能把她家小姐接进府去。
“荣升进屋坐儿。”甄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