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圆通大师是受燕祁万岁指使,离间你我君臣的!”万岁痛心疾首地看着沈钟磬,直恨不能敲开他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都变浆糊了,“这么简单的离间计,你怎么连脑袋都不长。人家一说就信?”竟然当真要辞去大将军之职。
“臣知道。”沈钟磬磕头。
“知道你还信他!”万岁暴喝。
“……这是唯一能救阿忧的法子!”
“也许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洗髓心经,只是骗你发一个誓言!”万岁语重心长地看着沈钟磬。
“圆通大师德高望重。”
“也许他那个心经根本就救不了沈夫人!”万岁好容易压下的声音又高了八度。
沈钟磬神色一黯,随即义无反顾说道,“不试一试。谁也不知道。”
试一试?
万岁怒急反笑。
他弯腰看着沈钟磬。
“……你可知道试的后果?”
沈钟磬紧闭着嘴。
“没有朕的恩宠,你什么都不是!”万岁猛地站起,“你会失去所有的荣华、富贵,和滔天的权势。从此以后不再是一呼百应的大将军,而且……”他话题一转。“即便如此,你得来的那心经也未必能救得了沈夫人,她一样会死,她死后你将一无所有,连街头的流浪狗都不如!”他直直地看着沈钟磬,一字一字说道,“这样,你也愿意去试?”
“臣无悔!”沈钟磬磕头。
万岁怔住,他不认识般定定地看着沈钟磬。
突然,万岁一把将龙案上的奏折打翻在地。
“朕不准!”
“求万岁成全!”沈钟磬磕头,“没有她,臣就是一俱行尸走肉,再不是您的大将军。”
“滚!”万岁猛地暴喝一声。
“万岁不答应,臣不起来!”沈钟磬固执地说道。
太阳渐渐地变成了一个又大又圆的火球,染红了西面半边天。
沈钟磬仍然一动不动地跪在太和殿门口。
“将军,将军……”荣升满头大汗地跑过来,“……万岁带御林军包围了将军府!”
沈钟磬腾地站起来。
“……将军留步!”瞧见沈钟磬带人煞气腾腾地冲进来,奉命守在浩然居门口的御林军呼啦一声围上来。
沈钟磬眉头一立,一股无形的煞气瞬间蔓延开来。
“将军稍安勿躁……”见沈钟磬要硬闯,闻讯出来的顾彦浦忙开口阻止,“万岁只是在和夫人说话,还请将军耐心等候,夫人……不会有事的……”他朝沈钟磬无声地摇摇头。
君臣名份大过天,今天的沈钟磬可不是当日受宠的时候,他和万岁关系已经濒临决裂的边缘,一个不慎,就会给将军府带来一场灭顶之灾。
想起甄十娘还在万岁手里,沈钟磬一拳狠狠地砸在门口的木桩上。
顾彦浦见了就欣慰地点点头。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练,他的棱角到底被甄十娘磨平了些,懂得压抑怒火了。
浩然居正堂大厅里,万岁正神色复杂地看着甄十娘。
“……你知道吗?”万岁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两年前朕见你第一面,就想杀了你。”
第一眼见到她的倾国之色,他就担心会有这样的一天,沈钟磬会被她完全迷了心智。
到底,沈钟磬还是被她迷惑了心智!
虽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样,唆使他反出大周。报她满门的血仇,可是,迷惑沈钟磬年纪轻轻就解甲归田,打算后半生终老山林,这算什么?
千军易得,一将难寻。
没有沈钟磬,他统一三国的大业要靠谁来完成?
对着眼前明明已经行削骨立,可却依然沉静淡泊如一泓山涧清泉的甄十娘,万岁心里百味陈杂。他慢慢地转过头,看向窗外红彤彤恍如巨大火球般正徐徐西落的太阳。
“臣妇知道……”端庄地坐在椅子上,甄十娘神色祥和地看着窗前的明黄背影。
万岁身子猛地一颤,他蓦然转起头,定定地看着甄十娘……
恍然一只咆哮不安的狮子。沈钟磬来回在浩然居门口踱着步。
全神戒备的御林军目光随着他的脚步晃来晃去,一个个如临大敌。
生怕这个煞星一个忍耐不住,发作出来。
吱呀,浩然居正屋大门被从里面推开,万岁满面春风地走出来。
沈钟磬一个箭步冲过去。
御林军呼啦一声挡在他和万岁之间,咄咄地和沈钟磬对恃着。
紧张之势一触即发。
“退下!”万岁声音冷冷的。
御林军刷地退到两边。
一步一步来到沈钟磬跟前,万岁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瞪着血红的眼睛。沈钟磬也一瞬不瞬地看着万岁。
空气沉闷而凝重。
御林军一个个心弦绷的紧紧的,哪怕一个细微的声响就能断裂。
“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万岁首先开口,“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看这情形,甄十娘应该没事?
沈钟磬暗暗透出一口气。
他扑通跪倒。“臣意已决!”又道,“若万岁想劝阿忧放弃,臣将以死谢罪!”若甄十娘被他说动一心求死,他得了心经也莫奈何。
万岁脸色一阵青黑。
他猛一转身。大步走了。
呼啦啦,围在浩然居门口全神戒备的御林军迅速跟了上去。
慢慢地转过身。沈钟磬静静地看着万岁的背影消失。
忽然,他转身风一般冲进正堂。
“阿忧!”沈钟磬咣当一声推开门,焦躁的声音里带着股莫名的惶恐。
目光寻找了一圈,落在默立在窗前的纤细身影上,沈钟磬缓缓透出一口气。
甄十娘正神色黯然地看着窗外如血的残阳,祥和的神色间有抹冷凝的沉重。
沈钟磬刚放下的心砰地跳了下。
“阿忧……”他朝甄十娘背影说道,“……你以为军营是我的生命,你不知道,后半生若没有你相伴,我也再带不了兵!”落寞的声音里有股说不出的苍凉。
甄十娘慢慢地转过身,向卧室走去。
沈钟磬呆呆地看着她缓缓地从自己身边经过,看都没看他一眼……难道她……眼前闪过万岁那一脸春风得意,沈钟磬心一阵莫名的惶恐。
“阿忧……”沈钟磬突然回过头。
声音里有股浓浓的绝望。
“阿忧,我……”他追在甄十娘后面。
甄十娘突然回过头,“……学洗髓心经会不会很苦?”
沈钟磬怔住。
“和你从前练内功一样吗?”甄十娘又问,“我可不可以偷懒?”
沈钟磬呵呵地笑起来。
“差不多吧?”他也不知道那个洗髓心经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不过,沈钟磬话题一转,“你别想偷懒,我会二十四个时辰盯着你练。”
抑制不住心里的狂喜,沈钟磬哈哈大笑。
甄十娘也跟着笑。
因被祁国高僧迷惑,执迷不悔的沈钟磬执意要辞去大将军之职,惹的万岁勃然大怒,誓死不肯答应沈钟磬辞官挂印解甲归田,最后两君臣一夜间反目成仇,那个下午,万岁带兵封了将军府,准备逼甄十娘自裁,可是,在和甄十娘长谈后,万岁却欣然改变主意,春风得意地带人离开了将军府。
至于万岁最后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放过了沈钟磬夫妇,没有人知道。
传说,是甄十娘利用对太子的救命之恩要挟万岁放过了她们,亦有传说,甄十娘献出了许多价值连城的秘方。最后求得万岁网开了一面,总之,关于万岁为什么会答应沈钟磬解甲归田,民间的各种说法不一。
大家唯一知道的,为救甄十娘,沈钟磬到底中了燕祁的离间计,用手中的兵符大印,用后半生的富贵荣华为甄十娘换了一套洗髓心经,最后被万岁一夜间贬为庶民。
而沈钟磬则带着甄十娘一家老小悄然离开了上京城。
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那个洗髓心经对甄十娘到底有没有用……
而那个彩带飞扬的日子,那个白衣白发直把阳光都折射出五彩光华的少年将军携着他娇弱的妻子一步一步艰难登上只有七级台阶的观礼台朝众人鞠躬致歉的故事,却成了上京城百姓间一个不朽的传奇。
…………花絮…………
天色微明,茫茫的弥漫到天际轻飘飘的白雾中,一条舒缓曲折的青石台阶恍然冲天而起的灵蛇蜿蜒通向灵台山观日峰上。山脚下,一对步履缓慢的好似乌龟爬行的夫妇正一级一级地往上攀着。
走的近了,人也越发的清晰,男子白衣白发,俊美的面容凌厉而沧桑,女子瘦削纤弱,八月的天气还穿了一见雪白的银狐皮大坎。正是失踪在上京城的沈钟磬和甄十娘。
他们十指交握,一边走着,一边低低说着话。
“……你到底答应了万岁什么条件?”沈钟磬问道。
沈钟磬一直好奇甄十娘到底答应万岁什么,会让万岁一夜间就改变了态度?
“当然是丧权辱国的条件了。”甄十娘神色间闪过一抹黯然。
丧权辱国?
想起那日他冲进浩然居。就看见甄十娘一脸的黯然,沈钟磬心里一阵紧张。“到底什么条件?”他腾地站住。
“给你三次机会。”甄十娘伏在他肩头低低地喘,“你猜?”
“……利用对太子的救命之恩相逼?”民间都这么传说。
甄十娘摇摇头,“……太子是我义子。我救他是本分。”
“献出许多价值连城的秘方?”这也是民间的传说。
甄十娘摇头,“再多的秘方也不能助他完成统一大业。”
沈钟磬一激灵。“……你把我那些兵法阵法秘笈都卖了!”万岁拿了这些就能统一三国了吧。
“你那些秘籍都放哪了?”甄十娘眨眨眼。
她经常去他书房,好像竟从来没见过这些呢。
沈钟磬脸色涨红。
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