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能让万岁亲来,她们的馆主何其骄傲!
卢俊等人却没这么自豪,额头的汗水正噼里啪啦地往下淌。
“……沈夫人可知道万岁来观礼?”褚榆压低了声音问卢俊。
“我没听师父提过?”卢俊一边拿袖子擦额头的汗,“怎么办?”他看着前面四层钟楼上的巨大青铜漏壶。“时辰就到了。”甄十娘还没来,他们这些人可以等,但万岁皇后不能等!
若是寻常也就罢了,这也许是甄十娘参加的最后一个典礼,真心里,卢俊一定要等到她来致词。
传信小厮汗流浃背地跑过来,“……将军传信,夫人刚醒,让大家别等了。先典礼吧。”
“我去请示傅公公。”将太医就走。
傅公公匆匆来到观礼台上的伞盖下,俯在万岁耳边低声问,“……沈夫人刚醒,下面问要不要先典礼?”
万岁抬头看看蔚蓝的一丝云彩也没有的天空,“再等!”
花絮彩带在微风中轻轻飘扬。站满了人的广场鸦雀无声。
“沈将军,沈夫人到!”随着一声高呼,广场上一阵骚动,众人纷纷回头望去。
看着沈钟磬小心翼翼地扶甄十娘走下蓝色高棚马车,万岁下意识地站起来
万岁身后的公主嫔妃和广场两侧的百官更是一个个惊愕地睁大了眼。
他们,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只见明明六月的天气,头顶艳阳高照。可甄十娘竟然还穿了一件雪白的银狐皮大氅,阳光下映衬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越发的苍白,而沈钟磬,也少见地穿了一身白衣。没有戴冠,一头花白的银发简简单单在脑后束了个马尾,棱角分明的面孔更加凌俊,有股说不出的沧桑……
他。真的白了头?
直直地看着这对风霜浸染的夫妇,万岁嘴唇翕动。
瞧见观礼台上的万岁。沈钟磬也怔了一下,随即扶着甄十娘从容地向观礼台走去。
“……干娘走不动了。”瞧见每上一级台阶,甄十娘都要倚在沈钟磬肩头气喘一阵,郑毓勋突然抬脚往前冲去,“我去背干娘走!”
被杨雪梅一把抱住。
“娘!”郑毓勋大叫。
众人纷纷回过头。
杨雪梅一把捂住郑毓勋的嘴,“别去,别去!”声音里有股极力压抑的抽噎。
听到身后一阵骚乱,甄十娘若有所思地回过头。
“……大约是嫌我们走慢了吧。”沈钟磬轻笑地调侃道。
“还好了。”甄十娘喘息着笑,“这只有七级台阶……”灿烂的笑容仿佛把阳光都折射出五彩光华,沈钟磬黯然地眨眨眼。
迈上最后一级台阶,带甄十娘向万岁谢罪后,沈钟磬转过身朝着众人真诚地一躬到地,“夫人身体不好,让大家久等了,我代夫人向大家赔罪。”
甄十娘也跟着他盈盈下拜。
“……我没什么好说的,只希望大家以后无论走到那里都要永远记住,我们是大夫。”甄十娘目光缓缓地掠过众人,“我们的职责就是治病救人!”她喘息了一下,“想尽一切办法治病救人!”
看着这一对白衣白发,恍然金童玉女般华光四射地站在那里,明明耀的人睁不开眼,却又恍然有股说不尽的沧桑悠荡在眼前让人止不住想流泪的璧人,众人俱忘了回应。
广场上鸦雀无声。
“……是不是嫌我说的太短?”甄十娘压低了声音问沈钟磬。
想要长篇大论,侃侃而谈,她已经不能够了。沈钟磬心里一阵酸楚,只脸色笑容更加温和,“你说的已经够多了。”他笑着扶了她转过身,“我以为你上来鞠个躬就行呢。”甄十娘就把头倚在他肩上,“……我们走吧。”
讲不动了,她是真的讲不动了。
能站在这高高的观礼台上,再一次看到自己这些学子,她已经很满足了。
微风轻轻扬起沈钟磬满头发白,散落在雪白的狐皮上,迷醉了众人的眼,直看着那一对十指交扣相携的身影消失在观礼台的另一端,沉寂的台下才发出一阵暴烈的掌声
长宁公主已经扑到彩云身上,痛哭失声。
不过两个月的光景。他怎么沧海桑田,仿佛过了一甲子?
直看着沈钟磬扶着甄十娘走下最后一个台阶,万岁目光还怔怔的,尤不相信眼前所见。
“……要不要奴才去把他们叫回来?”见万岁失神地望着沈钟磬的背影,傅公公小心翼翼地问道。
“……由他去吧。”万岁凝重地摆摆手,
杨雪梅特意给甄十娘安排了一间宽敞的休息室,和沈钟磬刚刚坐下,秋菊就一阵风冲进来。
“夫人……”她扑通跪到甄十娘脚下,“您就让奴婢回去伺候您吧。”又道。“奴婢可以晚上看书,绝不会耽误了学医!”
“我有将军在身边就够了。”甄十娘摇摇头,“连冬菊夏菊都被我撵去医馆了。”她语重心长地拉起秋菊,“卢俊虽说叫我一声师父,可他只是挂了个名。你才是我真正的首徒,以后啊……”她轻轻摸着秋菊的头发,“我的医馆,学馆都要靠你们撑着,你一定要努力啊,千万别给我丢了脸……”
再忍不住,秋菊一转身。蹬蹬蹬跑了出去。
透过明亮的玻璃,看着秋菊趴在梧桐树下的颤抖身影,甄十娘微微有些失神。
转过头,沈钟磬正静静地看着她。
“……要不要去上面看看?”他指着窗对面高高的四层小钟楼。
甄十娘目光就亮起来。“好。”
那里能看到学馆的全貌,这是她一直想做的。
……
“将军,将军!”高全激动的声音都变了调,“夫人。夫人……夫人有救了!”
急促洪亮的声音打破了浩然居死水般的沉寂。
众丫鬟呼啦一声冲了出去。
咣当,正喂甄十娘喝药。沈钟磬手里的碗掉在地上,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腾地站起来。
咳,咳……甄十娘一阵剧烈的咳嗽。
“阿忧……”回过神,沈钟磬忙抱了甄十娘轻轻拍着她后背。
呼出一口气,甄十娘抬头怔怔地看着门口。
抱起她放到床上,又掖紧了被子,沈钟磬爬在她耳边柔声说,“……我一会儿就回来。”他迈步走了出去。
“将军……”高全拿着一个大红的拜帖激动地看着沈钟磬,“夫人……有救了!”他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外面来了个和尚揭了皇榜,说是他有一套修心养性的洗髓心经,只要帮夫人打通经脉,慢慢修炼,假以时日,夫人便可洗经伐髓,重获新生……”
沈钟磬目光越过高全,看向他身后身披红色袈裟,面色慈爱的白眉白发的老和尚。
“圆通大师……”他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阿弥陀佛……”圆通大师双手合十,“沈将军,贫僧说过,我们有缘,还会再见。”
此人正是当年沈钟磬去祁国送亲,为甄十娘求辟邪驱害的五毒玉佩的大慈寺高僧,传说中德高望重法力无边,见人但凭缘分的圆通大师。
当年祁国举行十年一度的大朝圣,他和二皇子同去祁国大慈寺,二皇子曾花费千金,都没能见到他。
竟然是他揭了皇榜!
看到他,原本以为又是个无名小辈来骗钱的沈钟磬,完全信了。
圆通大师,他说能治好甄十娘,就一定能!
沈钟磬声音微微发颤,“大师……”他一躬到地虔诚地给圆通大师施了一个重礼。
“阿弥陀佛……”圆通大师又念了一声,“若要治好沈夫人,还需沈将军能放下屠刀,一心向佛。”他看着沈钟磬,“若沈将军肯辞去将军之职,发誓此生绝不再执掌兵权,老衲愿献一心经,助沈夫人洗经伐髓……”他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洗经伐髓的心经?
甄十娘皱皱眉。
身为现代医生,甄十娘还是坚信以医治病,对于这些东西,她并不十分相信,也不十分热衷。
心经,就是前世说的那些气功之类吧?
前世也听过一些报道,某某气功大师能隔空取物,某某大师用气功治好什么什么病,她当时看了也是一笑了之,从没认真考证过。
也不知是真是假。
可是。自古就有内功可以养生的传闻,连中医专著《黄帝内经》里都记载“提挈天地,把握阴阳,呼吸精气,独立守神,肌肉若一,积精全神,精神不散”等修炼方法。
和神奇的针灸术一样,气功自有他的神奇之处。就像她稀里糊涂地穿越到这里一样,都是用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谜团。
她眉头越拧越紧。
骨髓移植……洗经伐髓……难道……他们真有异曲同工之处?
身为现代人,要甄十娘完全相信这些是不可能的。
可是,若一点都不信她也做不到,心里犹犹豫豫。她也分不清圆通大师的话有几分是真,到底可不可信?
只是,有一点,她毫不质疑。
“……这一定是燕祁的离间计!”她静静地看着沈钟磬,“是他们也惊觉于大周一日日的强大,发现了将军和万岁的意图,才利用我的病要将军发誓从此永不言兵!”
否则。以圆通大师的身份,多少人慕名去祁国大慈寺,花费万金都不得见,他却不远万里跑到大周来给自己传授洗髓心经。
她本就来自不信鬼神的现代。佛家不把她做另类烧了就已经阿弥陀佛了,她自信自己和圆通大师绝没有那么大的佛缘。
越想越对,她搂了沈钟磬,“我早已病入精髓。多少名医都束手无策,我不相信他一套心经就能治好我。”
“阿忧……”沈钟磬扳正甄十娘的身体。郑重地看着她,“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试一试。”
“可是……”
可是,这可不是被骗花了点冤枉钱,他一旦在佛祖前发下重誓,即便圆通大师的洗髓心经救不了她,他也不能反悔了。
征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