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夏菊进来回话,“……荣升来了。”
甄十娘又嘱咐了喜鹊几句,告别李道婆出来。
荣升带了个高瘦的中年男子等在厅里。
“……余庆,原是负责将军府庶务的买办。”荣升指着他给甄十娘介绍,“将军说暂时让他做祖宅外院总管,负责外院修缮,夫人有事只管吩咐他。”见甄十娘皱眉,又道,“夫人放心,将军府的庶务独成一体,和内院是分开的,他们这些人都只对将军一个人负责。”又回头吩咐道,“……快给夫人见礼。”
余庆给甄十娘见了礼。
甄十娘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三十左右岁,身体瘦高,脸色白净,一双眼睛不说话时也带着笑,看上去一团和气。
应该是个很精明的人。
见他只听到荣升一句“夫人放心……”的话,便对自己恭顺了几分,主动自我介绍,并再三澄清他们从不和楚欣怡等将军府内院的人接触,甄十娘暗暗点点头。
又问了几句,便令李长海带了他和荣升去后院勘察。余庆第二天就拿来了图纸和预算,和甄十娘探讨了半天,又改了几处,最后定了下来。
后院的修缮正式开工了。
怕吵到甄十娘,余庆令人临时修了堵矮墙把前后院隔开,又从池塘边开了个后门,运输泥沙木料石头等修缮材料。
着实忙碌了两三天,前院才算彻底清净下来。
快临产了,怕产房污秽,喜鹊坚持要搬回去,“……这样婆婆照顾我也方便。”又道,“夫人放心,有李道婆陪着。奴婢不会有事的。”
甄十娘想想也是,祖宅里大都是沈钟磬的侍卫,又开着工,“这儿是有些太乱了。”她点点头,笑道,“……搬回去也好,正和霸王居挨着,以后文哥武哥看孩子也方便。”
喜鹊的孩子还没出生,简武简文就天天惦记领着他出去玩了。
……
水晶的雕璧。珍珠的帘幕,坤宁宫依旧如往昔一般富丽耀眼,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墨玉雕成的地板上,有种冰冷的华贵。
皇后穿戴得一丝不苟蜡像般端坐的宝蹋上,望着窗外已发出新芽的嫩柳。目光中有股空洞的死寂。
没有盼头的日子,一天也是一天,一年也是一天。
“蓝公公回来了,万岁可有答应?”秀珠的声音从殿门口传来,皇后一激灵,腾地站起来,随即又坐了回去。“谁在外面?”声音缓慢优雅,一如往昔一样的威仪。
“是蓝公公回来了。”秀珠带了蓝公公推门进来。
“回娘娘……”蓝公公躬身施礼,“万岁怕娘娘过了病气,让秀珠姑娘代你去探视七皇子。”
秀珠拿了颗鸽子蛋大小的东珠塞给他。“蓝公公辛苦了。”
“奴才先在外面等着,秀珠姑娘收拾好了叫一声就是。”蓝公公眉开眼笑地出去了。
皇后猛地抓起一只水晶蓝晶御凤钗朝地上摔去。
“……娘娘!”秀珠扑过去,“这是您十八岁生辰万岁送的!”可惜晚了,御凤钗上一颗晶莹剔透的蓝水晶顷刻间摔的粉碎。
皇后看着一地晶莹的碎片发怔。“多年的夫妻,他竟这么狠心!”幽怨的眼底布满了红丝。
玉碎珠裂。她们真走到了尽头。
秀珠紧紧地抱住她,“……奴婢代您去探视七皇子去也一样的!”
不到半个时辰,秀珠便返了回来。
“七皇子怎样?”皇后迫不及待地问,“……还抽吗?”
“七皇子……”一直昏迷不醒靠鼻饲活着的话在舌边打了个旋,秀珠改口道,“已经渐强了,只是,癫症很难除根,太医说还要养些日子。”六公主就要远嫁塞外,勤王又被软禁,如果再听到七皇子生命垂危的噩耗,皇后怕是立即就崩溃了,犹豫再三,秀珠到底隐下了七皇子的病情。
皇后欣慰地舒了口气,“他没事就好。”她忽然压低了声音,“……见到秋云了?”秋云是她安插在怡和殿的内应。
“见到了……”秀珠将窗前的珠帘放下来,“王爷失手了。”从头上拔下一只金钗拧开,取出一张纸条递给皇后,“……甄十娘根本就不住在梧桐镇,外面还埋伏着大内侍卫,王爷的死士都中了计。”
“王爷中计了?”皇后一把抓住秀珠,“他有没有事?”胳膊上一阵刺痛,秀珠疼得直咧嘴,却不敢惊呼出声,“奴婢不知道,皇后娘娘先看看王爷信里怎么说?”
皇后松开秀珠,匆忙把纸条展开。
秀珠呲牙咧嘴地揉着胳膊,凑上前去,“……甄十娘就是民间那个赫赫有名的简大夫?”声音里一股难掩的惊讶。
纸条上寥寥数语。
“……刺杀失败,儿已得知她就是民间的简大夫,化名简忧,以女子之身行败俗之事,证据已在儿手,母后若能运入宫中,在六皇妹送亲宴上当众揭穿,甄氏必死。”
坤宁殿内死人般沉寂。
皇后目光直直地看着宝踏前宽阔的墨玉雕花地面,各宫嫔妃在这里跪成一片的繁华景象又浮现在眼前……
久久久久
皇后发出一阵狂笑,“真是老天开眼!”目光狰狞恐怖,“甄氏,这次不千刀万剐了你,难消我恨!”
以为把她软禁在坤宁宫就万无一失了?
统御六宫多年,她的根须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拔净了?!
那些没暴露的暗棋,也该活动活动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意外
三月二十五,喜鹊已过了预产期三天。
一早让小丫鬟去打探了还没动静,甄十娘就拿了本新编的大周地域志倚着迎枕看起来,冬菊安静地在一边绣着一只粉红色的小荷包,秋菊则满头大汗地坐在炕桌边描大字。
屋子静悄悄的,明媚的阳光透过大敞的窗户射进来,清新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舒心的惬意。
被鸟叫声吸引,秋菊余光瞧见甄十娘正看的专心,就抬头看向窗外,几个小丫鬟正叽叽喳喳地在前院儿才辟出的小花园里栽花,因隔着远听不到说话内容,但偶而传来的欢笑声已让秋菊羡慕不已,忍不住放下笔撑着下巴看起来。
当当当,甄十娘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别溜号!”头也每抬,又随手翻过一页书。
“夫人头顶也长眼睛呢”秋菊小声嘟囔了句,伸手捡起笔,低头对着瞄了一半的大字头痛,索性放下笔看着甄十娘,“奴婢去帮他们栽花吧?”艳羡地看了眼窗外,“她们真笨,一桶水还得两人抬。”放在她一手一只,一次能拎两桶。
自从奴才多了,秋菊每天伺候简武简武上学后,便被甄十娘逼着练大字。
做惯了粗活,她哪里能坐得住?
见外面的小丫鬟叽叽喳喳的干不好,她浑身的骨头都难受。
甄十娘瞟了她一眼,“再溜号就罚你加瞄二十遍。”
她的时间不多,秋菊必须早点学会她的医术,将来能带着简文简武把达仁堂支撑下去。
“夫人!”秋菊小脸直抽抽。
“每个字加瞄三十遍!”甄十娘眼皮都没抬。
秋菊小脸抽成一团,低了头任劳任怨地瞄起来。
冬菊抿了嘴嗤嗤地笑。
派去伺候喜鹊的小丫鬟卉珍满头大汗地跑进来,“夫人,夫人。不好了,喜鹊姑姑出事了!”
甄十娘扑棱坐直身子,“怎么回事?”
“长月姑姑和长月姑父吵架,半夜三更地抱孩子回了李奶奶家,今儿一早长月姑父就追了过来,两人在李奶奶家又吵起来,喜鹊姑姑就过去劝,不知怎么就动起手来,喜鹊姑姑被撞到肚子跌在地上……”
长月名叫李长月。是李长河的大妹妹,卉珍一边说着,一边喘粗气,“流了好多血,李道婆说怕是要提前生。”
秋菊唬变了脸。一个高窜下地,“奴婢去拿药箱。”
冬菊忙弯了腰给甄十娘穿鞋。
一行人匆匆来到喜鹊家。
喜鹊婆婆正站在院子里指着李长月夫妻破口大骂,两人老老实实站在房檐下一声不敢吭,瞧见甄十娘进来,李长月眼前一亮,张嘴想招呼,余光瞧见母亲一张紫黑的脸。忙又低下了头。
看到这情形,甄十娘就叹了口气,缓步来到喜鹊婆婆身边,“喜鹊怎么样了?”
“夫人来了……”回头瞧见是甄十娘来了。喜鹊的婆婆一阵惊喜,“快进屋。”听到屋里传来喜鹊撕心裂肺的呼叫声,喜鹊婆婆又叫骂起来,“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顺头顺溜的一个大孙子啊……”
“算算日子喜鹊也该生了。”甄十娘一边加快了步伐,嘴里安慰道。“伯母放心,她没事儿的。”
李长河正热锅蚂蚁似的在外屋转悠,几次想闯进去被门口的二妹妹死死挡住,一眼瞧见甄十娘进来,他眼前一亮,“夫人,喜鹊她……”
甄十娘朝她摆摆手,快步走了进去。
“胎儿还没入盆就见了红,我刚用了催产药……”李道婆一边安抚喜鹊,嘴里说道。
甄十娘也给检查了一遍。
胎儿还没入盆,宫口也没开,羊水就破了并见了红,放在前世直接推进手术室剖腹就是,可一来这里条件太差,手术的风险太高,二来按现有技术,一旦剖腹,喜鹊以后就再不能生育了。
在这最注重子嗣的年代,不能生育对女人的打击是致命的。
一旦喜鹊这胎是个女儿,即便再穷,李家也会给李长河纳妾,思来想去,甄十娘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喜鹊依然没动静,李道婆又给用了一副催产药。
掌灯时分,胎儿还没有入盆的迹象,李道婆就拽了拽甄十娘。
甄十娘会意,趁喜鹊疼过一阵后昏睡了,跟李道婆走出来。
李长河一大家子人都等在外屋,见他们出来呼啦一下围上来,“……怎么样?”
“不太好……”李道婆直截了当地摇摇头。
李道婆是梧桐镇最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