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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荣升去她家?
那简文简武住哪儿?
之前听沈钟磬要住这儿,她就特意去了趟喜鹊家,好歹哄了简文简武答应晚上住在那儿。听了这话,甄十娘皱皱眉,见喜鹊说的极其认真,就压下了心里的疑惑,只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
“去你家?”他还得伺候将军呢,荣升指着后院,“后院不是还有屋子吗?”刚刚陪将军散步时,他可是瞧的清清楚楚,后院还有一排四五间的大瓦房呢。
“后院没打扫,而且……”喜鹊看了眼甄十娘,“家里……也没多余的……被褥了……”被沈钟磬主仆发现她们日子竟过到这份上,喜鹊也觉得脸红,不觉间便没了底气。
“……怎么竟会过到这份上?”荣升嘟囔着看向沈钟磬。
“你就过去吧。”沈钟磬皱皱眉。
看到正屋都穷酸成这样,荣升也能想象出后院的狼狈,就点点头,“那,奴才明儿一早就过来伺候将军?”
沈钟磬没言语。
喜鹊就回头吩咐秋菊,“你先带荣升去吧,这里有我和小姐就行。”
秋菊应了一声,“荣哥请随我来。”
荣升随秋菊走了。
喜鹊正要脱鞋上炕铺被,蓦然想起自半个月前把奶娘辞了,甄十娘就和简武简文住在这东屋,他们的被褥就在炕柜里!
没想到借被子的事情会被沈钟磬撞上,刚刚打发荣升时她还信誓旦旦地说家里没被褥了,现在突然发现炕柜里还有行李,沈钟磬该怎么想?
难道要告诉他那些都是他儿子的,太小了,他那体格用不了?
喜鹊不安地看向甄十娘。
潜心里,她还是希望甄十娘能坦白地告诉沈钟磬他有儿子的事情,免得这么战战兢兢的。
见屋里就剩下他们,沈钟磬也看向甄十娘。
第二十章偷看
甄十娘若无其事地给沈钟磬斟了杯茶,“将军先坐会儿。”回头吩咐喜鹊,“炕已经擦了,你上去把我和秋菊的行李拿下来搬到对屋,把这套给将军铺了。”说着话,甄十娘心里暗暗庆幸,“好在秋菊长的小,否则被他发现褥子短了一大截就惨了。”
简武简文一直合盖一床被,和大人的差不多,可褥子就短了许多。
见甄十娘没有留在屋里的意思,沈钟磬心莫名地轻松了许多,却全没注意喜鹊刚刚的异样。
喜鹊调皮地眨眨眼,她家小姐真聪明。
因脱鞋上了炕,把借来的行李在炕头铺好,又从炕柜里拿出甄十娘母子的被褥,正准备下地,见甄十娘上前抱行李,忙阻止道,“小姐快放下,让奴婢来。”
“我抱吧,你身子重,仔细动了胎气。”
两人正抢着,沈钟磬站起来,“我来吧。”将两套行李一并抱起,“……要放哪儿?”不是惜香怜玉,他可不想欺负病人。
这两个女人,一个怀着身子,一个弱不禁风。哪个也不像能伺候人的。
“将军使不得!”
“对屋。”
两人同时叫出声。
甄十娘不解地看了喜鹊一眼,随即了然:
是了,在她前世,这就该是男人的活,可,在这里,这下人的活怎么能劳烦他高高在上的大将军?也暗暗后悔嘴快了些,想改口阻止,见沈钟磬已抱起行李,就闪到一边帮他开门。
“……怎么这么重?”感觉手里像抱了块铁,沈钟磬就皱皱眉,不由想起白天救她时,她那轻若柳絮的身子。
那么弱的身子骨怎么经得起这厚铁似的被子压?
念头闪过,他又抱着被褥转回来。
“将军要做什么?”甄十娘心砰地跳了下。
他不是想让她睡这屋吧?
“你盖那床吧……”沈钟磬说着,把喜鹊刚铺好的被子卷了起来。只用眼看,他也知道这一套比较新。
“将军使不得!”喜鹊忙一把按住被子。
感觉到从沈钟磬身上发出一股冷意,喜鹊吓的立时缩了手,退出老远,嘴里磕磕绊绊地解释道,“这套是奴婢成亲时才做的,好歹新些。”
沈钟磬只一言不发地换了被褥。
喜鹊莫名地看向甄十娘。
不过一夜而已,这煞星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这是他家,即便他想把这房盖揭了,她也管不了,只要别让她尽为人妻的义务就行,想开了这些,甄十娘却是一声没吭,只用眼睛示意喜鹊把被褥重新给沈钟磬铺好,自己跟着沈钟磬来到对屋。
“……怎么会过成这样?”放下行李,沈钟磬终于忍不住问出了一下午的疑惑。
声音很低,甄十娘没听清楚,就询问地看了他一眼。
“记得你离开将军府时,嫁妆也有几千两。”后面还有半亩荷塘,这么丰厚的底子,她怎么五年的光景就落魄成这样?
铺好被子跟着过来的喜鹊正听见这话,插嘴道,“小姐是……”刚一开口就被甄十娘瞪了回去。
喜鹊噘着嘴委屈地退到一边。
目光从喜鹊脸上移到甄十娘脸上,沈钟磬瞬间明白过来,他发觉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她这一身病就是个无底洞,有多少银子也不够折腾。
想到这儿,他心没由来的抽动了下。
看到他眼底似是闪着一丝莫名的情绪,甄十娘就眨眨眼,再细瞧去,原来是自己眼花了,迎面一双冷冷的眸子,和初见时一模一样,因见他兀自看着自己,就淡淡道,“……那些银子不到一年就被我挥霍光了。”
这也不算假话,来这不到一年,她便因生简文简武发生了血崩,那些银子就被她花的七七八八了。
沈钟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黑着脸大步走了出去。
不知他怎么突然就变了脸,喜鹊错愕地看向甄十娘,说句实话,她怕死了沈钟磬一怒起来,身上不自觉地散发出的那股煞气。
甄十娘追到门口,“……热水已经烧好了,洗漱间从厨房拐进去就是。”
这是他家,洗漱间在哪他比谁都清楚,沈钟磬头也没回,大步进了洗漱间。
“小姐不用过去伺候?”喜鹊在甄十娘耳边低声提醒道。
记得在状元府时,大家都抢着伺候,这是个难得亲近沈钟磬的机会。
甄十娘却是不知喜鹊的这些想法,她摇摇头,不确定地说,“他没说,大约是不用吧?”说是明白,甄十娘实际上对古代大宅门中的这些规矩礼仪也是一知半解,直看着他进了洗漱间,根本就没让谁伺候的意思,才放下心来,回身将门关严了,拉喜鹊来到炕边,低声问,“不是说让文哥武哥住你那么,怎么又让荣升去了?”
简武简文简直就像是和沈钟磬一个模子扒下来的,一旦让荣升见着,绝不做他想。
“文哥武哥不干,吵着闹着要跟奴婢回来,说是不听故事就睡不着觉,是奴婢答应先回来安顿好客人就去接他们,才好歹同意了……”喜鹊指着后院,“这时分,秋菊大约已经将他们带去后院了。”池塘后还有个小角门可以通到喜鹊家。
“我说呢……”甄十娘恍然,“好好的,你怎么竟巴巴地让荣升过去,幸好我之前就打算把荣升安顿到后院,让秋菊去烧了火。”
后院四间房,两间制阿胶,一间小厨房,另一间原本秋菊住着,奶娘走后秋菊便搬来了前屋,就一直空闲着。
喜鹊想起什么,压低了声音,“刚刚将军在池塘边散步时,文哥武哥偷偷去瞧了。”
“什么?”甄十娘一激灵,“他们没说什么?”这两个小家伙鬼机灵,一旦发现沈钟磬和他们长得一模一样,难说不会联想到什么。
“羡慕的要死……”喜鹊好笑地摇摇头,“连奴婢吓唬说是个杀人如麻的将军,他们都不怕,直说长大了就要做这样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沈钟磬长相英俊,但神色却极冷,浑身透发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大约是带兵的缘故,他不笑的时候,自然而然就带了股令人望而生畏的气势。
就像刚刚,他一黑了脸,喜鹊全身都发抖。
“……冷成那样,竟还有人想学,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听见两个小家伙对沈钟磬竟一点都不排斥,甄十娘心里立时生出一股醋意,语气酸溜溜的。
第二十一章误导
喜鹊扑哧一笑,“……文哥武哥喜欢他总是好事。”
“好什么好?”甄十娘白了她一眼,话题一转,“你今儿就和秋菊住这儿吧,秋菊没伺候过人,一旦他半夜醒了叫人,你在这儿也稳妥些。”
“奴婢已经和长河说了,今晚就住在这儿。”
又聊了一会儿,听着沈钟磬洗漱完进了东屋,甄十娘才悄悄出了门。
秋菊正陪简文简武用小石子在地上玩画格子游戏,见甄十娘抱了被褥进来,忙起身接过去,“……难怪奴婢今儿一见将军就觉得眼熟,原来他是……”话没说完,便被甄十娘打断,她笑眯眯地看着简文简武,“文哥武哥玩什么呢?”
“娘,娘!”全没注意秋菊刚刚险些脱口而出的话,见到甄十娘,简武简文蹦跳着扑过来,“我们在玩憋死牛!”简武抢道,“……我刚把哥哥给憋死了!”
听了这童言无忌的话,甄十娘哭笑不得,纠正道,“是你把哥哥的‘牛’给憋死了。”
憋死牛就是在地上画一个“区”字作棋盘,再在“区”字右侧两角之间画一个圆圈作井,走棋时坚决不能越过这眼“井”,双方各执两枚石头,称为“牛”。
棋盘上一共有五个交点,棋子就占了四个,所以每人每次只能挪动一个位置,而且必须落在交叉点上,看着简单,真正走起来也破费脑筋。憋死牛并不以吃掉对方棋子为目的,而是以“憋死”对方为赢。两个人轮流走棋过程中,什么时候一方被另一方的棋子全部堵住了去路,那么走投无路的一方就算输了。
这都是甄十娘前世玩过的游戏,包括五子棋,虽然简单,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