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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当人师父有多威风,违了圣旨可不是闹着玩的。
“……怎么?”见他沉吟不语,甄十娘皱皱眉,暗道,“是嫌工钱少吗?”
梧桐镇好像都这个价吧?
“多谢夫人。”回过神,纪怀锋忙抱拳施礼。
“银子我会从这面出,这件事你就不用和将军说了……”甄十娘漫不经心地说完,拉了简武简文往屋里走,“起风了,文哥武哥先进屋把衣服换了。”
望着她母子三人的背影,纪怀锋腮边的肌肉直抽抽。真是前世没有修行好,这世竟被一个女人搓揉成这样。
冬菊早备好了热水。
洗漱完,用了晚饭撤下桌子,简武简文就溺在了甄十娘怀里。
“……小黑都比炕沿高了。”简武打了个呼哨,小黑就摇着尾巴跑了进来,“给我娘做个直立。”简武趴在甄十娘膝盖上吆喝道。
小黑果然就张着两只前爪站起来,颤颤巍巍的,脑袋眼见高过了炕沿。
原来是这么比法。
甄十娘哑然失笑,不过也感觉才几天没见,小黑眼看着就大了一圈,跟气吹似的,一颗比身子粗大的鬼脸似的脑袋越发的狰狞恐怖,看久了,甄十娘也有些习惯了,知道说小黑丑简武不爱听,就笑着说,“……小黑长的真快。”
“小黑一顿能吃一斤生猪肉!”简武得意地说,“前儿还咬死了两只耗子呢。”
一家人围着小黑嬉闹了一回儿,又说起学塾的事情。
“……先生只会摇头晃脑地念: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简武给甄十娘学先生老气横秋的语气,“无趣死了!”搂着甄十娘的脖子蹭啊蹭,“我一点也不喜欢,还不如跟着娘学。”
“我也不喜欢先生!”出乎甄十娘意料,简文竟没反对,跟着附和道,“狗子不会背书,先生就使劲打手板,吓的狗子一进学堂就浑身发抖,明明会的都忘了。”
想起狗子挨打的情形,简武露出一脸愤愤不平,“狗子不是不学,就是笨了些,娘说说,先生这么打人对吗?”
甄十娘就皱皱眉。
简武淘气霸道,简文却沉稳内敛。
简武不喜欢先生或许是因为他性格活泼好动,天性受不了拘束,现在连简文也说先生无趣,会不会是真的太刻板枯燥了?
不由自主的,甄十娘就想起了前世看过的老夫子漫画。
总是小镇子,有钱人都自己雇先生在家里教,上学塾的大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学塾里没有好先生也是有的。
要不,就给他们也单独雇个先生?
念头一闪,甄十娘又摇摇头,达仁堂刚开业,用银子的地方多,这两个月来几乎就是只出不进,幸亏沈钟磬一直住在这儿,她偶尔还能赢些彩头填进去,沈钟磬马上就要出使祁国,将军府内宅事物都由楚欣怡掌管着,祖宅这面的月例银子到时能不能按月拨过来都是问题,她又刚刚花二两银子雇了武师……
罢了,甄十娘摇摇头,过些日子再说吧,至少待沈钟磬从祁国回来,自己这面的经费能保证了再说吧。
想到这儿,甄十娘就含糊道,“……塾里的学生多,先生不可能每个人的兴趣都照顾道,教的呆板也是有的,文哥武哥却不可因此轻视先生。”看向儿子的目光虽然慈爱,甄十娘语气却很严厉。
简武简文就吐吐舌头,乖巧地应了一声知道了,又说起了别的。
冬菊点了灯笼来接甄十娘。
甄十娘看看漏壶,不知不觉间已经戌时二刻了,想到简文简武还要早起练武,甄十娘就站起来。
简武有些不舍,缠着想让甄十娘留在霸王居讲故事。
甄十娘笑着拍拍他小脸,“武哥已经是大男人了。”
令秋菊铺了被,看着简武简文躺好,甄十娘又给他们掖了掖被角,这才熄了灯,吩咐秋菊,“夜里好好照看着。”带了冬菊走出霸王居。
纪怀锋和郭秀等四人一直守在霸王居门口,见甄十娘出来,纪怀锋就嘱咐了郭秀一句,自己和孙庆良护送甄十娘往回走。
“……天刚黑,我不用送。”见纪怀锋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甄十娘阻止道,“你回去把,夜里好好照看着点文哥武哥。”
这条路她和喜鹊常走。
“我们送夫人吧,昨天夜里曾有人来刺杀夫人。”纪怀锋摇摇头,“幸亏夫人没在。”对方七八个人,来势凶猛又都是死士,冲进后就目标明确地直奔正屋,若甄十娘在,他们还真不能保证她会不会被杀了。
现在想起来,纪怀锋还有些后怕。
甄十娘要有个闪失,他两个脑袋也赔不起。
甄十娘扑棱站住,“谁?”
是大皇子!
话险些脱口而出,想起自己护院的身份不该知道这些,纪怀锋又摇摇头,“不知道。”又道,“我已经给将军传信了,将军正在查。”
“没伤到人吧?”
“我们伤了三个人……”纪怀锋把昨夜的情况简单说了,只是没提对方死了四个人的事儿,“还没查出是谁,夫人这些日子出入谨慎些,我们会时刻不离身地保护您。”
“我知道了……”甄十娘点点头,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五年来一直深居简出,她没得罪过谁啊?
喜鹊一直等在正屋,见甄十娘进来,忙放下手里的针线翻身就要下地。
“你快坐着……”甄十娘一把拦住她,瞧见炕上的针线活,“就快生了,那些活就别做了。”
“这是夫人的衾衣,不好交给小丫鬟……”喜鹊拉甄十娘上炕,一边吩咐冬菊,“给夫人倒杯水。”一边看着甄十娘,“夫人这么晚才回来,奴婢都想去霸王居找您呢,是长河怕路上不安全,硬让奴婢在这儿等。”
“这就对了。”甄十娘笑着给喜鹊诊了脉,又问了这段日子家里和达仁堂的情况,然后提到昨夜的事情,“……你没惊着吧?”甄十娘看着喜鹊。
“都吓死奴婢了!”喜鹊掀开席子给甄十娘看刚补好的一个三角形大洞,“坑都被刺穿了,若夫人昨夜躺在这里,早没命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夜探
这么说刺客就是专门针对她的了!
看着炕上刚用黄土抹好还没干透的洞眼,甄十娘默念了声阿弥陀佛。
“……会不会是楚姨娘?”喜鹊压低了声音,“知道将军一直住在这边,因妒生恨,起了杀心?”以楚欣怡的歹毒,这事儿她绝对能做出来。
“不会!”甄十娘摇摇头,“之前我也怀疑过她。”话题一转,“纪怀锋说刺客都是训练有素的死士。”楚欣怡的父亲不过是个通政司参议,一个五品的文职,又没多少丰厚的家底,还豢养不起死士。
“除了她,小姐还能得罪谁?”
看着喜鹊皱眉的样子,甄十娘忽然就想起了上元节夜的那场政变……唯一知道是她坏了大事的安庆侯还好好地活着,难道……
甄十娘脸色一阵煞白。
喜鹊身子一震,“小姐想到是谁了?”
“没有。”甄十娘漫不经心地摇摇头,“纪怀锋说将军正在调查。”话题一转,“我们最近或许能有一笔大买卖。”
“什么买卖?”喜鹊有些提不起劲。
“麻药!”甄十娘把卢俊找她询问麻药秘方的事儿说了,“同是医道中人,知道瞒不过他,我就告诉他我和简大夫交情颇深,或许能找到她……”眼前闪过卢俊听到这个消息的眼神,甄十娘嘴角弯了弯。
卢俊,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您要绕过将军和卢先生签契约?”喜鹊错愕地睁大了眼,这也太大胆了吧,“不会被将军发现吗?”沈钟磬是性格刚直,不喜欢用阴,不是笨。谁要拿他当傻瓜可是要倒大霉的。
隐隐地,喜鹊为甄十娘捏了一把汗。
“卢先生说低于五万两银子的契约将军基本不看……”甄十娘目光若有所思,“只要我们每单契约都低于五万两,他就可以瞒天过海地和我交易。”
五万两?
喜鹊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别说五万两,几千两的契约对他们来说都是大的了,太医院二十万粒的契约也不过一二万两银子,就把李齐高兴得什么似的,死心踏地盘了瑞祥药铺跟着他们,这要是再拿回一张五万两的军中订单……
越想越激动。喜鹊心砰砰直跳。
难怪人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面对这天大的诱惑,尽管内心还有些惶恐不安,喜鹊已经和甄十娘一样期待了。
“军中不比寻常百姓用药。战争期间,跌打和麻醉类药品的用量相当大,五万两的契约都是小的。”
“天……”喜鹊张着嘴说不出话,“夫人答应了?”
甄十娘摇摇头,“卢先生是想要秘方,我说没有,若他真想要。我可以帮着联系,看能不能买到配好的药粉,他也没一口答应,说再想想。”甄十娘笑看着喜鹊。“我也得好好想想,真要做的话,这麻药还真不能以达仁堂的名义卖给他呢!”
毕竟是和沈钟磬做买卖,一定要想好了退路。否则,一旦被他发现。达仁堂可就被他给一勺端了!
忙碌的一天,甄十娘睡的特别沉。
感觉耳边有些吵,甄十娘费了好大的劲才睁开眼,影影忽忽看到好似沈钟磬正坐在一边看着她,迷迷糊糊想道,“……他怎么会在这儿,我一定是做梦。”又闭上了眼睛。
忽然身子一凛,她蓦地睁开眼睛。
“……将军!”甄十娘一骨碌坐起,“我又昏睡了?”抬头看看窗户,黑沉沉的。
“吵醒你了……”见她坐起来,沈钟磬忙抓起被子给她围住,“快盖上被子,仔细冻着。”直把她包裹的严严实实,才松开手。
甄十娘还有些迷糊,“……将军怎么回来了?”
“听说家里遭了刺客,我回来看看。”沈钟磬看着甄十娘,“你没吓着吧,要不要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