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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怔怔地站在甄十娘身边。直看着沈钟磬背影消失,秋菊才被马蜂蛰了似的,一步窜上前,“什么东西,将军非逼您喝了?”拿起勺尝了一口。“这么难吃!”秋菊脸色一阵发绿。
就算励志,要煮难吃的东西磨练战士意志,也不用逼着她家夫人一起用吧。
“是木耳炖猪血,他想饿死我!”甄十娘没好气地说道,推了推秋菊,“快,趁他没在赶紧去倒了。”
“哎……”秋菊应了一声。端着就往外跑。
还是她家秋菊好,甄十娘端过燕窝粥,美美地吃起来。
用过饭,甄十娘又问起家里情况。
“……文哥武哥都很好。下学后先做完功课才出去玩,就是天天嚷着想您,每天都问奴婢好几遍您什么时候回去。”然后又提起产婆的事儿,“……郑伯母大前天就生了。李道婆昨日就住进了祖宅,崔妈传信回来。她姑妈家的表嫂也是这几天的预产期,她要在安平等着接生了才回来,大约来不及给喜鹊姑姑接生。”秋菊担忧地看着甄十娘,“她不来没事儿吧?”
“……李道婆接生了三十多年,也是个经验丰富的稳婆了。”只是不如崔妈开通活分罢了。
想起李道婆的古板迷信,甄十娘心里总有一丝不安,盘算着还是自己早点回去放心,就伸手拿起日历,“喜鹊还有……”声音忽然顿住,甄十娘望着日历发怔。
她竟然昏睡了两天两夜!
难怪沈钟磬脾气这么好,自己连连拒绝他竟让没有暴走,还能心平气和地盯着她吃饭,她还以为他转了性呢。
以前她稍有疏忽,不知怎么得罪了他,他都会莫名其妙地黑了脸,然后暴走,然后就会跟她别扭上大半天,这次却不同。
甄十娘不由猜想:
是看到她昏睡了两天同情心泛滥了呢,还是因为她救了他的爱将,心怀感激?
不管是什么,他肯弯腰下心平气和地同她相处,总是个好现象,至少以后的日子里她会少受些气,不是长久夫妻,她压根也没打算改变他,但他肯自己改变,甄十娘也乐见其成。
又问了达仁堂的情况,见天快黑了,沈钟磬还没回来,甄十娘就站起来,“……不等了,我们先去军医院看看。”
秋菊应了一声,上前给甄十娘拿披风。
……
军医院里,桌子被拍得三响,大家吵的热火朝天。
“……绝不是气性坏疽,师祖说了,气性坏疽最初感染时皮肤苍白发亮,之后是暗紫色,最后才会变黑色!”胡平脸色涨红地看着大家,“而且,患处还会出现暗红色液体水疱!”
“他小指就发黑了!”张彪辩驳道,“你又不是没见过气性坏疽,不都是从末端开始发黑病变的!”
遵照甄十娘嘱咐,这两天大家轮流守着冯十三,昨天还没啥事,谁知今天被从中军账门前架回来后,冯十三刚接上的右手小指就开始紫涨,卢俊以为是轻微感染,又重新消毒换了药,并加重了抗感染中药的内服剂量,谁知,两个时辰过去了,冯十三小手指不但没好转,还隐隐泛起了黑色。
“你瞧清楚了,是暗紫色,不是黑!”胡平瞪眼说道,“师祖一直强调,望闻切诊一样也不能少,要我们观察时一定要注意细微之处!”
经过培训,大家都已经知道,那日赵宏伤口变黑是感染了气性坏疽,是处置过程中消毒不好引起的,为此,甄十娘反复强调外伤急救中消毒的重要性,许多人伤口不重却不治身亡,就是因为没有杀掉那些看不见的生物,任他们在伤口中繁殖蔓延,丢掉了性命。这次冯十三的手术就是他带人给消的毒,若真是感染了气性坏疽,岂不是说他消毒没做好,失职了!
对上胡平杀人似的目光,张彪气焰瞬间低了下去,小声嘟囔道,“不是就不是嘛,瞪什么眼。”
“整根手指都黑了……”董贤刚一张嘴,就被胡平打断,“是暗紫色,我说了是暗紫色!”他帮帮帮地敲着桌子,“是暗紫色,暗紫色,不是黑!”
董贤畏缩地退了两步,“是暗紫色,是暗紫色……”他被迫连连点头,“既然你说不是气性炭疽,那是什么病?”
“这……”胡平蔫下来,“这种情况我也第一次见到”不甘地嘟囔道,“反正不是气性坏疽”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卢俊,“师父怎么看。”
“我看也不像气性炭疽。”卢俊眉头拧成了疙瘩。
胡平就朝众人挺了挺胸。
“……那师父的意思是说冯校尉不用再截肢了?”张彪眨眨眼。
发现冯十三小手指竟变成了黑色,众人第一反应就是感染了气性坏疽,有了上次的经验,大家已经知道这种病不是不治之症,但必须截肢。
可是,就算不是气性坏疽,手指都发黑了,该不该截了去?
如果不截,会不会也像气性坏疽那样,蔓延到整只手……再蔓延到全身……最后丢了性命?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卢俊也拿不准,他眉头拧的更深。
“就说人手断了是不能接的,师祖偏不听,搞不好师祖累丢了半条命不说,最后还是要把冯校尉的手截了去。”见卢俊皱眉不语,郝立冬丧气地嘟囔道。
截了去?
众人身子都是一震。
冯十三把这只手看成了命,尤其他们的师祖为接这只手都累昏了,拖累得将军两日没升大帐,轰动了整个军营,果真就这么给截了去……
众人不敢想下去。
刚刚还吵闹不休的大帐瞬间沉寂下来,恍如古墓荒茔。
“师祖在就好了……”胡平喃喃道,“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抬起头,“弟子去看看师祖醒没醒?”
“就算醒了,将军也不会再让她过来。”想起沈钟磬对甄十娘的紧张,卢俊摇摇头。
“这只手是冯都尉的命根子啊!”看着卢俊,胡平脸色微微发白,“没了手他绝不会再偷生。”
师祖说过,只要病人有一线希望,身为大夫就不能放弃救治。
除非他没醒,若醒了,他一定会来!
经过这段日子,胡平发现,他们将军虽然一言九鼎,在军中说一不二,随便打个喷嚏整个丰台大营都颤,可是,对他们这位总是温温淡淡,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股令人心安的宁静的小师祖却纵容到没底线。
师祖很少有太坚持的事情,可只要他坚持的,最后让步的都是他们的大将军。
念头闪了又闪,胡平果断说道,“只要醒了,师祖一定会来!”
卢俊腾地站起来,“我再去看看。”
在门口遇到正要推门的甄十娘,卢俊身子一震,“……师父来了!”激动的声音都走了调。
“卢先生这是要去哪儿?”
“我正要去瞧师父。”
“让先生担心了。”想到自己竟昏睡了两天,甄十娘有些歉然,正要问问冯十三的病情,以胡平为首的众人听到甄十娘的声音,哄地一声下围了上来,“师祖!”胡平眼圈瞬间红了起来。
一个个激动的好似吃奶的孩子见到了娘。
甄十娘大汗。
她不过就昏睡了两天,有这么夸张吗?
第一百四十五章变卦
“这么晚了,大家还没休……”迈步进屋,甄十娘一眼瞧见厅北角堆放的手术器械,不觉咦了一声,“都制出来了!”
军医院的手术设备实在太粗陋了,甄十娘就依据记忆画了些手术台、牵引架、座便椅、助行器以及手术刀,止血钳、注射器、探针、刮勺等简单的现有条件下能打造出来的外科手术常用器械图纸,让卢俊分别找了木匠铁匠锡匠等去制作。
不想卢俊办事效率还真高,不到一个月就制了出来。
“除了手……术……台没木匠会打造,其他都制好了。”卢俊跟着甄十娘来到器械旁,“红木坊的师父想请您过去给指点一下。”
对手术这个词很陌生,卢俊叫起来有些拗口。
“这是什么?”秋菊惊奇地来到墙角并排一溜坐便椅前,“……中间挖这大个洞,怎么坐人啊?”好奇地摸来摸去。
“那个不说坐人的,是给伤员拉屎用的!”众人被秋菊逗的哈哈大笑,郝立冬一屁股坐上去摆出一副拉屎的模样,“就这样,底下放个便桶就是。”又看向甄十娘,“师祖真厉害,有了这个,以后那些重伤号再不用为不能蹲着拉屎头疼了,连将军都称奇呢,已经同意大批量定制了。”
军中的男人,说话都粗鲁惯了。
甄十娘前世在医院时三教九流都见过,倒也不足为奇,秋菊听了就嗷的一声蹦起来,“夫……公子!”一张小脸涨的通红,张着刚摸过座便器的小手不知该往哪放。
惹的众人又一阵哈哈大笑。
“这些都是新的,还没用过呢,不臭。”郝立冬笑的前仰后合。见秋菊避如蛇蝎似的一脸戒备,就皱皱眉,“……怎么跟个娘们似的!”对上甄十娘看过来的目光,匆忙敛了神色。
不知为什么,明明这目光温淡祥和,宁静无波,可众人就是感到一股令人胆颤的威仪,喧闹声戛然而止。
“……冯校尉的情况怎样?”见众人静下来,甄十娘就势转了话题。几步来到案前拿起护理记录。
“今天中午起,冯校尉的右手小指便开始出现紫涨……”卢俊把冯十三的异状和自己怎么处置的说了,欣慰地看着甄十娘,“看着不像气性坏疽,可不立即截去又怕耽误了。最后丢了命,大家正犯难呢,可巧您就来了。”
护理记录很详细,甄十娘越看越皱眉,她啪的一声合上记录,“……带我去病房!”抬脚就往外走。
早有人上前打开门。
“……是气性坏疽吗?”胡平追在甄十娘身后不停地问,“要不要截肢?”虽然极力否认冯十三是感染了气性坏疽。可是,师祖才是权威。
到底是不是气性坏疽,还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