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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吵醒你了?”
“这么晚了,上哪里去?”绫子用朦胧的睡眼说。
“听说安井和美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去医院一趟。”
“和美——哦?”
问是问了,但她好像还不太明白似的。
“你去好好睡吧。”夕里子说。“钱包带了——好。我出去啦。”
“不要太晚回来……”绫子说着时,夕里子的影子已经从玄关消失了。
真是……好匆忙啊。这孩子。
抑或是我太悠闲了?
绫子打着呵欠走去厨房喝水时,室内对讲机响了起来。
“夕里子忘了拿什么?”边说边出去对应。“是,哪一位?”
“绫子?是我,和美。”声音说。“现在……你一个人?”
“和美?”
刚才夕里子说了什么呢?好像是和美怎样了什么的。可是,她没听清楚。
“我可以上来吗?”和美问。
“嗯,当然可以,我开门给你。”
嘴里说着,绫子还在半睡眠状态。
出到玄关时,传来脚步声。
“绫子……”细微的唤声。
绫子开了门。和美穿着大衣,不胜其寒似地站在那里。
“进来——你的脸好白啊。”
绫子把和美带到沙发上。
“好痛——对不起,绫子,我……”
“不要紧吗?躺下来好不好?”
“醒来时好辛苦啊——你妹妹她们呢?”
“两个都出去了。这么晚啦,现在的小女孩,真是没法子。”绫子摇着头感叹说……
嫌疑犯
有人跟踪。
国友明确地察觉了。怎么说。他都是老练干探——自己这样说,肯定没错。
“喂!是谁?!”国友回头说。
街道昏暗,街灯也只有微光照到。
对手站在暗街一角,只见到黑暗的轮廓。
“跟着我干什么?来,出来。我知道了!”
国友小心地摆起架势。
对手缓缓前进。动作十分沉重。而且——不只一个!
他的后面还有两三个影子在动。
“有什么事?”国友说——对手沉默不语。
当然不回答了,在街灯的微光中浮现的是——穿着干湿褛,一副杀手打扮的“烤牛肉”。
“呃……”国友瞠目。接着,软酥酥的布甸点心“巴伐利亚”,穿着洋装走过来。
从它后面出来亮相的是穿“踢死兔”的大型朱古力蛋糕!
“不要!够了!”国友呐喊。“走开!”
他想跑,但跑不动。肚皮辛苦地肿胀,腰带抛掉了,裤子前面的钮扣也飞脱了!
身体太笨重,动也动不了!
烤牛肉上前拥抱国友。
“不要!”
国友被压倒了,体重是国友双倍的烤牛肉骑到他身上。
“走开……好辛苦……”
他想推开烤牛肉,但它纹风不动。
这时,巴伐利亚说:“国友先生!我爱你!”(它是怎么开口的?)然后亲吻国友的脸。
被甜腻腻的香味包围。国友呼吸更辛苦了。
“走开!不要……我已经吃不下了!”他拼命喊。“已经……吃不下!”
他挥动双手,可是巴伐利亚却往他的手中潜入。
再加上朱古力的味道,国友快晕倒了。
救我……夕里子!快来救我——
“夕里子!”国友终于喊了出口。
同时啪地坐起。当然他知道,自己在做梦,被噩梦缠扰……
国友叹息了好几声——
好像已经天亮了。
微光透过窗帘照进来,模模糊糊地照出室内的情景。
房间?这是什么地方?
肯定不是自己那间窄小的斗室。
对……是室田春代的房间。
国友感觉到血液缓缓地回流到昏昏沉沉的脑袋中。
当然,他记得昨晚的事。
他和春代一起吃那分量惊人的料理。春代已较上次沉着下来,慢慢地吃,然而还是国友万万赶不上的食量。
终于国友也饱得动不了,结果在这里留宿一宵。
夕里子应该会谅解他吧!
仔细一瞧,就如梦中所见的,连裤带也掉了,样子很狼狈。
烤牛肉和巴伐利亚的梦,太羞耻了,不能告诉夕里子。
但国友察觉,自己在床上。
“——不会的!”
不,没关系。他并没有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只是在这里睡着而已。
只是肚子太辛苦了,所以沉沉入睡而已。
“好了……该走了!”
国友爬起身,伸个大懒腰,蓦地看看旁边。
春代俯脸睡在毛毯下面,露出了光光的肩膊,看上去似乎什么也没穿。
“春代女士——怎么啦?”
国友搭住她的肩膀轻轻一摇——然后见到一件藏在发间看不太清楚的东西。
是条绳子,陷进她脖子似地捆在那里。
“不可能的!”国友脱口而出,这回的意思完全不一样。
怎会如此荒谬!国友慌忙把春代的身体往上翻过来。
见到好几部巡逻车停在那幢公寓前面时,夕里子加快脚步。走进大堂,有个见过面的刑警过来打招呼:“嗨,刚从学校回来?”
“嗯——国友呢?”
“还在上面,五O三号室。”
“谢谢。”夕里子准备迈步。
“等等,你一个人进不去的,我陪你好了。”那名刑警跟着。
“对不起。”
乘搭电梯时,夕里子觉得有点头晕。
因为昨晚几乎没睡过。无论怎么年轻都好,精力总有个界限。
还没找到安井和美。结果捱到天亮才回到公寓,根本没合眼就直接更衣去学校。
上课时多少有点打瞌睡,放学时打电话回家,结果接到这个消息……
五O三号室的门开着,好些公寓的住户在走廊上战战兢兢地窥望着。
夕里子走进去时,国友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国友。”
“你……的消息很灵通啊。”
“更重要的是……你没事吗?”久里子把书包放在一旁。“——这是你们昨晚吃的东西?”
她看着桌上“陈列”的食物。
“对……两个人吃的。然后,我觉得肚痛,结果在她的床上睡着了。”国友说,又慌忙补充。“不过,只是睡觉而已。真的……什么也没做。”
“知道啦。”夕里子在国友旁边坐下。
“尽管如此……真没出息。”国友摇摇头。“在同一张床上,就睡在身边,居然没察觉她被杀。她被人勒着脖子时,我在她旁边呼呼大睡。”
“不要这样想不开。”夕里子拍拍国友的肩膀。“可以看看现场吗?”
“嗯——尸体已经搬走了。”
“没关系。”
夕里子走进鉴证人员在努力工作的卧室,在凌乱的床边俯视着。
“国友,你睡哪一边?”
“那边。”
鉴证人员一见国友就喊:“嗨,风流男子。”气得国友鼓起腮。
夕里子看着那张不大宽阔的床说:“真奇怪,如果春代女士稍微乱动的话,你应该会醒才对。”
“可是,我真是没醒过来。”
夕里子快步走出卧室,回到餐厅。
“国友,叫人检查一下这些食物吧。”
“嘎?”
“不管喝了多少酒,你都不会不醒过来。可能有哪样食物下了药也说不定。”
“是吗……那么说,春代也可能因此而沉睡,一动也不动了。”
“对呀。若是有人在食物下药……你来的时候,食物已经摆好了吗?”
“嗯。她一个人在,已是这个样子了。”
“详细告诉我你来这里后的情况。”夕里子说。
夕里子突然清醒过来了。
国友先委托鉴证人员检查食物后,在沙发坐下。
“若是什么药也查不出来,怎么办?”他忧虑地说。
夕里子苦笑,催促他:“别担心——说说昨晚的情况。”
国友从春代用电话叫他出来开始,详详细细地说了出来。
夕里子一直倾耳垂听。
“我注意到一件事。”她边想边说。“你在楼下按对讲机时,没人应对吧。”
“嗯——我记得很清楚。”
“你讲述时,我就觉得心里一动。”夕里子说。“有人接听了,听见你的声音,开了中央系统的锁。假如那是春代女士的话,她为何不答话?”
“不晓得……我没问她。”
“还有,你进来时,她马上从浴室出来?”
“嗯,头发也是湿的。”
“换句话说……你从楼下上到这里来,不到五分钟吧?你用对讲机时,她应该还在洗澡才是。”
“即是说——有别的人打开了中央系统的锁?”
“如果是春代女士的话,起码会说一两句话吧?不过,究竟是谁在那里呢?”
夕里子站起来,催促国友说:“检查一下这里,看看有没有其他人逗留过的痕迹吧。”
“即使有人躲在什么地方,我也察觉不到。因为我只是留在客厅,进卧室时,已经相当神志不清了。”
国友等人在春代的寓所内展开搜索,希望找到引人注目的东西。
“要详细检查的话,需要相当时间啊。”夕里子说。
这时,年轻刑警叫道:“国友兄,电话。”
夕里子走向设有对讲机的厨房。
“我们要失陪了。”签证人员走出玄关穿鞋子。
“对不起——可以拜托一件事吗?”夕里子叫道。
“呵,国友兄的‘她’啊。”其中一名相识的脸孔笑说。“羡慕死人啦。”
“我希望你们套下这里的指纹。
“你想拿下国友的指纹,去别的女人房间做调查?”
“不是啦。”夕里子脸红耳赤……
国友到客厅时,已经过了将近十分钟。
“怎么啦?”夕里子问。
“……是科长打来的。”国友出奇地没精打采。
“有什么事?”
“他说暂时停职。”国友沉重地坐在沙发上。
“停职?”
“的确,我在死者房间过夜,被人怀疑也是没法子的事。”
“但……”
“没有因为涉嫌杀人而被拘捕,已经不得不感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