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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爷,我不走了,明天再说吧,我想多陪陪阿爷。”
“这还差不多,才像我的外孙女! ”
“老爷,上楼喝茶去吧,准备好啦! ”尕尕的父亲出来说。
“好,上楼。沃玛,来拉阿爷一把,现在不行了,”老人起身后念叨着,“过去到这里来,一溜烟地快马奔跑,用不了半天的时间,现在不一样了,真是老了! ”
“阿爷年轻时一定很棒吧,现在还这么硬朗! 要是我到外公的这个年纪不知有多不中用,你说呢,次仁彭措。”沃玛对尕尕的父亲说。
“是是,我们都不及老爷硬朗,老爷不简单呀! ”
老人乐呵呵地笑了,沃措玛牵着外公的手上了木梯。整天沃措玛都陪着外公,她还请求外公答应她一件事,就是不要派人告诉父母她就在这里,。就让父母以为她已经是出家的入了,那样更好,他们也就放心她了。外公对外孙女的要求不置可否,算是勉强答应了。
下午,太阳西斜时,沃措玛跟尕尕去送外公,走出一道松树林山坡,远远看见一队人马正在山脚下向东走着。
“老爷,那些人好像就是那帮暴乱的家伙,”走在前面的侍从用手遮住太阳虚着眼遥看着说了句。
“他们这是干什么去? ”老爷自语似的遥看着说。
“可能还是例行巡逻吧,你看他们的头也在。”
这时,沃措玛马上紧张起来,她怕其中有人认出他告诉坚赞。下面的人显然也看见了他们,沃措玛停下来对外公说:
“我不敢下去,阿爷,我怕他们,我和尕尕就送您到此吧。他们不会对您怎样吧? ”沃措玛担忧地说。
“不会! 这帮该吃毒咒的人还是知道我是有威望的,我不滥杀无辜,他也不会把我怎么样。回吧,沃玛,开心地过些日子再回来,阿爷派人来接你。”外公对外孙女说。
沃措玛对外公慌忙地说了几句道别的话,就匆忙掉转马头,尕尕恭敬地告别老爷也跟着沃措玛沿山坡上的小路走进松林。
那帮刚才头人说是“该吃毒咒”的人走近,其中还真有坚赞。
“你好,阿格塔绒! ”坚赞微笑着问候道。他对这个头人印象不坏,面慈目善的老人确实是个心地极其善良的人,老百姓对他的尊敬是自然的,有的还把他当成菩萨,并奇怪地说,这样好心的人怎么不是活佛。
老人对坚赞本人的看法就很复杂,说他好呢,却又对他的暴乱行为感到憎恶,说他不好呢,也没见他做什么残暴之事;不知这个是神还是魔鬼的家伙应该属于什么,每次他遇见坚赞都要把头扭开去看别处,嘴巴撅得老高,几根稀疏的银白胡须也翘翘的,很是不了然之貌。
“你好呀,头人阿格! ”坚赞见他不理的样子,故意想跟他开开玩笑。
老人还是说话了:“我能好什么呢? 你很清楚! ”
“看来你今天辛苦地走了远路,你这是到什么地方去了? ”
“到什么地方? 我还能到什么地方? 我是到我家的下人格绒家去看了看,我有这权利吗? 东本。”他把帽子揭下来放在胸前故作敬畏地说。
坚赞身边的一个青年人问:“刚才还有两个骑马的,怎么见我们就躲了? ”
“那是怕你们呀! 很明显的事情! 我也怕你们,但是我得回家,再怕也没用。”
“我们并不乱杀人,他们根本就不用怕。”
“你们把世界搅得乱七八糟,怎么不怕? 我都怕你们,姑娘就更怕了,都说你们是魔鬼。”
“你也这么认为? ”坚赞问。
“是! ”老人说了句。
“你说刚才躲起来的两个人是姑娘? ”一个士兵问。
“不是躲起来,是回她们自己的家去,我家女佣的姑娘。我可以走了吗? ”老人没好气地说。
“当然,可以走。”坚赞依然微笑着说。因为对沃措玛的感情,他对老人有一种亲和感,这感觉只有他自己知道。
当老头人和他的人走了,坚赞的人才说:“我感觉刚才看见我们就掉头躲开的两个人有点蹊跷。”
坚赞点头说:“至今,我还没听说我的部队里有烧、杀、抢、奸的事出现,她们怎么那样怕我们? 奇怪了,不过也许这是正常的,我们打破了他们常规的生活,他们都不太习惯吧。”
一个本地差户家的青年士兵对坚赞说:“我认识头人女佣的女儿,刚才有个好像就是。
他们家就在沙鲁。“
“看来我们该去去那地方,应该让所有曼图亚的人都知道我们是在为正义而战斗的,不是什么强盗之类! ”说完,他挥了下手,他们一行人就继续向东边的一个村寨走去。
两天后,坚赞带了几个士兵跟他一起往沙鲁的方向走去。他们到了这里就走访了几户农奴家,人们并没有对他们产生什么恐惧。他们又到别的住户处去看了看。
尕尕的父亲恭敬但并不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当坚赞温和地告诉他,他们的起义是正义的,是为了所有受苦的、没有被尊重的人而战斗的,尕尕父亲却说了句让他吃惊的话:
“这样打杀要死好多人,这不好。每片土地都是千百年前神划定了的,有什么争的呢? 我的主人对我家一直都好,我也甘愿成为他的下人,这有什么不好?我不想改变我目前平静的生活。”
坚赞心里涌起了悲哀、怜悯和激愤,但他仍然平和地说:“因为这些,你和你家人很害怕我们,是吗? ”
“不,没怕,我知道你们不乱抢杀,我只是觉得你们这样做太违背常理了……”
面对眼前这个甘心为人支配的人坚赞没什么好说的了,他走时对老人说:“告诉你的家人,见到我们不用躲藏。两天前你女儿就很怕我们的样子跑了。”
“喔? 我不知道,也许是色姆姑娘怕你们吧? ”
“色姆? 谁家的色姆? ”坚赞马上追问。
“老爷的外孙女,她就是怕被你们伤害才躲到了这里。”
“是萨都措? ”坚赞吃惊,他真是感到奇怪,土司的两个女儿,无论谁来这里,都是一个大问题。
“不是,是沃措玛。”
这话简直不敢让坚赞相信,沃措玛怎么可能来这里?
“沃措玛? 不可能! 她怎么会到这里来? ”他怀疑地看着他说。
“老爷可放心我家啦,你看,把外孙女都交给我们看护,我说的话你可信了吧? 她和我女儿昨天上午就上牧场去了。你不会伤害她吧,东本? ”尕尕的父亲看着坚赞奇怪的表情担忧地说。
“她怎么会来这里? ”坚赞希望是因为他,她才来这里。
尕尕的父亲却说:“好像是要去当尼姑什么吧,我也不是很清楚。老爷也说翁扎土司家也该有一个孩子去寺庙,这就对了。”
坚赞没再说什么,听他说完就走出大门。
“你可别伤害色姆! ”尕尕的父亲追出来大声说。
“不会,不会的! ”坚赞回答道。
坚赞终于把许多天以前士兵汇报的一个扮成男装的漂亮姑娘路过关卡的事情与沃措玛联系起来。要去当尼姑,为什么? 她原来早就在曼图亚了,但一直不见他,而他还以为她一定在经受着她父亲的处罚,他担忧着、思念着、感激着她,而她却就在这里躲着不愿见他! 坚赞的心澎湃起来,他急迫地想见到他爱恋的沃措玛。
沃措玛来这牧场主要是因为尕尕告诉她的一个秘密,尕尕说这秘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专有的一个供奉祭祀神山仙女的地方,她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只要在那里祈祷,女神就会来帮助她的,她说得很真切,极为肯定地告诉沃措玛她看见女神显形了。
到了牧场,她和尕尕就迫不及待地向尕尕栖息少女心灵秘密的神秘之所奔去。沙鲁的牧场比别的牧场海拔低,春季也来得早,这个春三月牧民称为“猪月”,是个日晒时间很长、但有长风伴随的时节,在这个月,早上晒出的牛粪晚上就可以烧了,而此时节,布隆德草地还刚出嫩芽尖尖头,这片草地可已经是春意盎然,这里还有一种红艳的小花,在春三月最早开放,这里的人称它为“色尔麦朵”,就是珊瑚花,它的开放几乎与绿色同时来临,花朵娇小,但花期很长,又耐寒。尕尕的秘密之所就在这样的花朵烂漫盛开的地方,在拉措湖附近。尕尕说这里可是每个季节都有花朵盛开,色尔花花朵很小,但却是最美的。当她们走过一片茂密得几乎不透风的森林,绕过沙树森林,树林中间一个椭圆形、不太大的平坦草坝出现在眼前,尕尕说这里只有她发现了,只属于她。看来是真的,这儿可真像是天堂遗失在人间的小乐园,如此温馨,美丽! 周围是茂密的森林围着,茂盛的绿色青草上缀满了娇艳雅致的红色花朵,间或有些蓝色花,满地的艳红被点点淡蓝花朵陪衬着,一个祭坛似的草丘上也是花朵点染,两棵大树的根部在草丘间扭结成个圆结,空隙处正好可以放跪拜者的头额。正对草丘上的两棵树干,向远方看去,是开阔的视野,透过树丛,下面是一片芦苇,一汪松耳石般绿色的几何形湖泊展现在前方不远处,微风把平静的湖水吹皱出粼粼碎片,沃措玛和尕尕的到来把芦苇丛里栖息的几只红脚白羽鸟惊起,尕尕说它们也是在春三月迁徙来的,再过一段时间这片湖泊边就有很多的鸟类迁徙来,天鹅和仙鹤最多,它们都迁来这里住下很长时间。
“都到这里来,它们够吃吗? ”沃措玛问。
“湖里的鱼它们是永远也吃不完的,你随便一伸手就可捞一两条呢! ”尕尕很懂地说。
“你看见了它们是只吃鱼吗? ”
“那是。我高兴的时候来这里,不高兴的时候也来这里,看得可多呢。”
湖水远方正好就是噶协姊妹神山,冰洁峭拔、亭亭玉立的雪峰像唐卡画卷装在两棵沙树干的框架里,从这里观望神山真的是美丽而肃穆百倍,心灵会感动不止而觉异常神圣。
“这可真是神灵降至的地方,真美啊! ”沃措玛激动地说。
“是的,你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