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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你……”坚赞不明白沃措玛在说什么。
沃措玛终于克制不住自己要再次伤害父亲,保护自己爱的人,她绝望地失声大叫,“你再走几步就必死无疑了! ”
坚赞和他的人迅速搜看着四周,没有可疑的动静,这是为什么?
沃措玛为自己再次伤害父亲而痛苦,她无力解决自己在亲情和爱情之间出现的巨大的矛盾,她再次背叛了亲人! 她无力地跌倒在地,哭着骂道:
“你真的是魔鬼,你还要出现? 你为什么不在其他地方死掉,还在这里冒出来。你滚,滚得越远越好,滚吧……”
天很黑,坚赞他们无法看清脚下这片空地有什么异样,但他明白了,这一定是多吉贼有什么阴谋,他在利用女儿的感情来除掉他。就在这时,他的一个侍卫叫了声,手腕上中了一箭,黑夜里不知什么地方射来的,接着就是明火枪响了,坚赞立刻对他的人说:
“我们中计了,快离开! ”他对沃措玛说,“沃玛,走吧,跟我走! ”
“你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
“等着我,我会来接你的! ”坚赞说完跟他的人疾驰而去。
本来这是个多么好的计划,让所有土司、头人闻风丧胆的暴乱分子,会不费吹灰之力就消灭在他翁扎多吉甲波的计谋里,他设的陷阱里的铁刺和刀矛足以刺穿只要落进去的乱贼,他的仇人坚赞的身体,那是绝无生还的余地! 没想到他的女儿再次让他失望,对那个魔鬼男人如此地着迷,已经过去了几年啦,还是对那家伙有感情,他怎么就生下这么个情种! 居然可以如此地不孝敬父亲,怎么如此地分辨不出好坏? 失望的土司爷开始认为这都是因为他太爱她们的结果,从小她们姐妹俩是他心尖上的肉,手心里的露珠,他可以对一切都残酷无情,但对女儿,他的父爱就像草原的太阳一样,永远是温暖的,像湖泊一样永远那么深,自从生下来他从没有打过她们一下,是他,全怪他和夫人把这个小女儿惯坏了,如此的分不清楚是与非,如此的不懂得孝敬和感激爱她的亲人和养育了她的家,一错再错,把她杀了在什么道理上都说得过去的呀! 但是翁扎·多吉旺登对女儿怎么也狠不下心,他只是第一次亲手鞭打了女儿,他先是咆哮着责骂着打,最后却是含着泪水抽打着他一直那么呵护的小女儿,沃措玛没有告饶,没有哭泣,父亲越是打得疼,她越觉得心里好受些,当她感到父亲是含着泪水在鞭打她时,她终于有气无力地说,请父亲打死她,她不想再活了,她对不起他!
听女儿这样说,又气又恼的甲波爷更加气愤,忽然他觉得自己喘息急促了,头痛得厉害,他才停下了通常只要他挥动起来就无法停止的鞭打。夫人和萨都措没有来劝,她们对沃措玛的行为也充满了责备。此时见老爷这样疲累,丝琅才抹着泪水急忙进门来安慰丈夫,命下人把土司搀扶着回了卧房休息,丹真忙传唤了喇嘛医生来给甲波爷看病。
痛苦不堪的多吉旺登流着泪伤心地对妻子失望地说:“你看,这就是我们的女儿,丝琅,你生了个什么样的女儿呀! 她就是这样来报答我对她的养育之恩的……”
“是的,如果没有生她,该少多少麻烦……”
“我们该拿她怎么办? 她怎么就这么倔,脑子就这么有问题,比白痴还傻,同在一家长大,萨都措却比她懂事,她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土司多吉旺登更加感到大女儿萨都措的可爱和重要,大女儿也是他最大的安慰,他一再迁就两个女儿,没有强迫她们,依着她们的性子,把婚事延了又延。要惩罚沃措玛,只有把她嫁人,让她远远地离开家吧。
萨都措没有听到妹妹的哭泣求饶声,她觉得奇怪。昨夜,当妹妹去履行父亲的计划时,她甚至在心里隐隐的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落进陷阱死去的人不是坚赞而是妹妹,因为妹妹离开她走向青杨树丛时,对她说了句奇怪的话:她也会死,跟坏蛋一起。
但是事情却不是这样发展的,萨都措以为展现给大家的情景一定是沃措玛殉情与情人一同死在陷阱里,没想到她也怕死,居然暴露了父亲的计划,当父亲的人把她从黑暗的树林里拖回来,她看见的妹妹是好好活着的,只是没有一点力气了,她这是被她自己做错的事吓傻了。
见妹妹这样护着本来是她所爱的男人,萨都措更加坚定了与坚赞较量的决心,她跟他没有完,她也不会原谅妹妹,她能肯定,沃措玛的存在,沃措玛一次又一次地保护坚赞背叛父亲,坚赞会更加爱恋沃措玛,一想到这些,萨都措心里愤怒的妒忌的火焰就越烧越旺了,为了泄愤,她也拿起了皮鞭,走到已经受伤的妹妹身边,鞭打起这个她爱过、又如此痛恨的妹妹来,直到沃措玛昏过去,她才住了手。她说,她这是替父亲、替翁扎家、替布隆德抽打大逆不道的妖女。
第二天早晨天色大亮时,人们才发现坚赞的人马已经消失了,都说他们敌不过翁扎土司坚固的城堡和诅咒,终于撤走了。
日子过去了半年,心已麻木的沃措玛身上的伤好后,她才感到身体的疼痛帮她打发了许多流逝的时光,现在她的伤好了,反而感到孤独难耐,萨都措对她的冷遇就不提了,本来已经原谅了他的父亲又不再搭理她了,心肠柔软的母亲也就只有常常抹泪责备自己或女儿。
家里的仆人除志玛外也都有些小瞧她的意思,觉得她太不孝敬父母,太没出息了,实在让人看不起。在官楼里执事的涅巴们更是不会给她好脸色看,他们都略有所闻,甲波爷的小女儿,爱上了强盗,爱上了他父亲的仇人,真的是个逆子。骂得难听的人就说她太下贱了,管家丹真现在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了,父亲令志玛不许再侍候沃措玛了,什么事情都让她自己做。豪华、宏大的官楼里有那么多的人,惟有她沃措玛是多余的,渐渐地她的存在与否,都无关他人的痛痒,她像幽灵一样游移、居住在这幢宫殿般的豪宅里。
萨都措终于跟父亲提议该把妹妹嫁出去了,这也是土司夫妇想做的,虽然小女儿一次次地伤害他们,一次次坏了大事,但她毕竟是他们疼爱着长大的女儿,她犯的错误足可以杀头,但土司下不了这个决心,杀她不忍心,赶她出门又不愿意,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嫁得远远的,早就该这么办了,就因为甲波爷太爱女儿,不愿让女儿为难,迁就她才造成了今天这些不痛快的事情,这次就由不得她了,虽然他一直模棱两可地应付着求婚者,也得罪了一些人,但期望得到他女儿的贵族人家还是不少。自己一年年地衰老了,上门女婿还没定下,万一哪天他出现什么不测,谁来帮助萨都措管理这么大的家业和天下业? 大女儿的婚事也不能再拖了。
萨都措和沃措玛是天姿绝色,又是富甲一方的豪门子女。康巴藏区土司贵族阶层常以联姻来扩大自己政治、经济上的势力,但权势赫赫的翁扎·多吉旺登却由于对女儿的溺爱,使他不忍心强求她们嫁人,另外还有个原因是这样多的土司头人巴结他、亲和他想与他联姻,如果他过早地选中女婿,会让这种热望的浪潮很快消失,他喜欢这种对他和他的女儿们寄予希望的人们围绕着,这种氛围对他是一种享受,也是一种扩大威势的诱饵。这样不急于定亲,也正合女儿们的意。但现在这种非常时期,沃措玛又如此不争气,他必须选出她远嫁的人家,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远在康藏北界地区的克萨大土司,萨都措的婚事得等消灭了眼前这股土匪再定。他给小女儿选中的这个女婿正是多年以前在布隆德草原欺负坚赞、曾在沃措玛面前夸口会成为她姐夫的那个骄横的克萨土司少爷一贡布。
女儿的叛逆性格跟他那么相似,都去爱上不该爱的人,把这个家搅得不安宁,他把所有的恼恨都集中在了那个异乡的仇杀者身上,就是他蛊惑了两个女儿,他完全就是个索命鬼,老是在他的命运里出现,虽然他对坚赞的身份一直持怀疑的态度,事实却不得不让他总要把以前的往事想起,如果那个掉进悬崖深渊的小崽子还活着,那他是怎样生还的? 这太不可能了。但是种种迹象却显示着这是真的,那个小子侧面看去极像他所谓的“哥哥”——死去的前土司,难道他的亲信谎报或看错了? 罢罢,只有抓住了他才见分晓,不管他是人是鬼,他一定要抓住他,消灭他,把他的皮肉和筋骨都砸得稀烂! 曼图亚被这个魔鬼占去了,但这只是暂时的。
多吉旺登联络几路土司头人的军队,在坚赞的队伍撤回曼图亚不久就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布隆德,土司头人们知道翁扎土司仅略施小计用病毒就把那么猖狂的土匪打败了,实在是了不起,对他的敬佩倍增。人们都以为这次“神剑队”失败,一定大大伤了元气,就这几路土司头人的队伍足可以歼灭他们了。但经过了几个回合的战斗,事情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他们没想到神剑队的战士都是由那些满怀深仇大恨、不堪忍受欺凌的劳苦人组成,他们的同仇敌忾,他们的那种以一当十的英勇顽强,远远胜过了为支应军差被召集起来的农奴军队。坚赞出色的将帅才能和他的品格形成了极其高尚的人格魅力,凝聚着他的兄弟和朋友们,他把部队的纪律和自己的表率看得很重,对士兵公平对待,善待百姓,对老百姓是坚持扶弱助贫,他们走过的地方很快都会赢得百姓的拥戴和追随。
与土司头人军队交战五次后,激烈的曼图亚之战,终以土司头人们的联合军失败而告终,就这样两军僵持开来,漫长的冬季到来了,多吉旺登土司要收复曼图亚的誓言仍旧没有实现……
藏历新年将至,所有的家庭都在为新年“甲波甲洛”的来临而忙碌开了,最忙的可以说是贵族家庭的主妇们,康巴藏族女性是很优秀的,她们的贤能、坚韧、智慧和勇敢不亚干康巴汉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