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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里看看。
“他们常常在这里见面吗?”
“大概五、六次吧!”
“是春江先来还是敦子?”
“春江先来的。恩田和春江尝到好处之后,又带由良家的夫人来。”
“由良家的夫人没打扮就来了吗?”
阿系有点害怕,耸着肩膀说:
“才不是呢!她总是用头巾把脸包起来,我一开始也没发现是由良家的夫人,因为她在我们面前很少开口,可是有一次她要去上厕所时,我瞥到她的侧面,顿时楞在当场,幸好对方没发现我有看到她。
我吓得连父亲也不敢说,又担心他们在这里幽会,会不会给我们惹来麻烦,因此我才找村长商量。”
“你什么时候找村长商量?是那件案子发生前还是发生后?”
“是发生前。 结果村长骂我, 要我不可以把这件事情张扬出来。他告诉我:‘如果这件事情被揭发了,你只要说你没发现那个人是由良家的夫人就行,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的。’
正当我的情绪渐渐平静卜来的时候,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分手了,我没有再看到夫人出现,也因此安下心来。”
“老板娘,谢谢你。我们谈过的事情,请你暂时要保密。”
“当然了,这种事情我绝对不会轻易说出来的。”
没多久,金田一耕助措上最后一班火车前往神户。
在鬼首村,矶川警官等了大约三十分钟后,本多老医生的俯下夹着一本老旧相簿回到偏屋房间里。
“让你久等了。一子,辛苦了,你可以到那边去。”
“好的,我把酒放在这里,有事情再拍手叫我。”
等一子的背影消失之后,矶川警官擦身往前说:
“老医生,这本相薄是什么?”
“矶川,我刚才去找找看验尸报告有没有备案,但是找不到,可能不见了。不过,我突然想到还有这个。”
“照片吗?”
矶川警官张着充满好奇的眼睛往矮桌上看去。
“是的,当时我很迷恋摄影,而且第一次处理凶杀案,为了留做纪念便拍下照片来。这是在你们从冈山县来到这里之前拍的。”
“那么也有尸体的照片了?”
“有的。不过跟现场照片不同,是我在等你们的时候拍下的。”
老医生拍掉相簿上面的灰尘,把它放在矮桌上。矶川警官一拿到相簿,立即兴奋地用发抖的手指掀开封面。
第—页的照片他有印象,是从多多罗放庵偏屋外面拍的全景,矶川警官看都不看就翻到第二页,只见他惊讶得倒吸一口冷气。
那张照片拍的是被放在棉被上面仰躺着的尸体,脸上虽然盖着白布,不过两个袖口烧焦了,从那里露出的两只手臂到手指都有烧焦的痕迹,这副景象不管经过几年,都深刻烙印在矶川警官的脑海里。
没想到二十三年后的今天,这副影像竟然再度重现眼前。
矶川警官看着尸体的双脚,压抑着眼中闪烁的光芒。
尸体穿着夹衣(注:一种日七式棉袄),绑着腰带,两脚从夹衣的裙摆里露出来,幸好他没有穿足袋,而且脚底正对镜头,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中趾比平常人还长了半个关节左右。
矶川警官发出大口吸气的声音。
“矶川,怎么了?”
“老医生。”
矶川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老医生说:
“这具尸体的中趾,你不觉得比一般人长吗?”
“是啊!我有发现到这一点。”
“你有发现?”
“是的,我不仅注意到这一点,而且还问过‘龟之汤’一家人。可是他的父母、兄嫂,还有现在的老板娘都说源治郎两脚的中趾都比普通人长。”
可是,“龟之汤”一家人有可能看到尸体的时候,就注意到脚的中趾比较长,因此不能确定他们说的是真话。
“老医生,是否还有别人可以证明源治郎脚的中趾比别人长呢?有没有这类的证据?”
“我没有去证实,因为我不像你那么多疑,想象力那么发达,对他们的证词很满意。就像我刚才说的,我也是最近才发现到,完全没有证据可以证明那就是源治郎的尸体。”
(“龟之汤”一家人一定在说谎,不可能会有那么多人的脚都有这种特征,而且也不可能巧到凶手和被害者的特征是一样的。
那具尸体一定是恩田几三!因此,昭和七年那件案子的凶手一定是“龟之汤”的源治郎,“龟之汤”一家人才会迅速将尸体火葬。)
矶川警官对于自己的明察秋毫感到很骄傲。
就在这时,本多医生回来了,矶川警官看着手表,已经十点了。由于话题改变,矶川警官不禁多喝了点酒。
本多医生不太爱喝酒;老医生则是一有酒伴,要喝多少都行。
“矶川,你今天晚上住这里吧!脚踏车给金田一先生骑走了,现在也没办法回‘龟之汤’,就在这里尽情地喝吧!”
就这样,矶川警官喝到十二点左右,终于烂醉如泥地躺在主屋房间里。
可是不到半个小时,他就被本多医生叫起来。
“警官、警官,快点起来!又有一个人失踪了!”
“什么?”
矶川警官连忙从床上跳起来。
“是大空由佳利吗?”
“不,不是由佳利,是‘龟之汤’的里子还没有回去。”
第二十一章 “龟之汤”女孩之死
猜测出错?
矶川警官昨天晚上喝了太多酒,加上几乎没睡,因此,酒精全都沉淀在全身细胞里,连他自己都清楚的意识到脑细胞因充血而紧绷。
矶川警官悲伤地歪着头,不过对于被害者不是由佳利而是“龟之汤”的里子,感到些许的安慰。但是,即使被害者跟预测的不同,另一方面又让他感到这个案子的可怕。
而最不该的是自己竟然喝得烂醉,这个认知使他感到惭愧不已。当他昨晚坐在脚踏车后座,摇摇晃晃的被带到村子里的派出所,遇到立花警官时,他就感到丢脸得抬不起头来。
矶川警官只是茫然的听着立花警官的审讯。
这里是村子派出所里面一间简陋的六叠大榻榻米房间,龟之汤的歌名雄跟立花警官隔着一张漆包剥落的桌子面对面坐着。乾刑警在另一张桌子上,记录两人之间的一问一答。
现在是昭和三十年八月十六日早上十点多。
里子的尸体是这天早上六点左右被胜平跟五郎发现的,地点是从樱之大师后面往六道过的路上。
樱之大师附近就是仁礼家,仁礼家后面的路渐渐变成上坡,两侧都是一大片的葡萄园,胜平跟五郎这组搜查组发现有一只狗不断在那里挖着土吠叫着。他们俩住葡萄架里一看,看到一个裸体女子倒在里面,正是里子。
里子死因跟之前两名死者不同,泰子跟文子都是勒死的,可是,里子却是被人用钝器用力敲打后脑,她的头盖骨裂了一个大缝。
而且前两桩杀人案,尸体都是遗弃在杀人现场,这次尸体却不是在现场。
里子陈尸地的葡萄架位于六道过,在交叉口有个跟人一样大的地藏菩萨,凶手好象是躲在地藏菩萨后面,从地藏菩萨的台座上面,往背对着地藏菩萨而站的里子头上用力拿钝器敲下去。伤口喷出很多血,红色液体从地藏菩萨的胸口流到腹部。
现在的疑问就是里子为什么会在那么晚的时间还站在那里?
敲击里子的钝器也找到了,凶手在秤屋的空葡萄酒瓶里装上沙子,然后在握柄处包上绷带避免手滑。凶手手拿空瓶,用力一敲打死里子之后,就把空瓶丢进地藏菩萨后面的草丛里面。瓶身有些裂痕,不过,沙子并没有漏出很多来,上面还沾着血迹。
为什么只有这次凶手把里子的尸体藏起来呢?而且把里子身上的衣服都剥光?
一听说发现尸体,矶川陪官马上跑到葡萄园去,一看到尸体的残忍景象,不禁移开视线。
里子全身赤裸,只穿着女村裤,因此,全身的三分之一部布满红痣,那可怕的景象,当里子穿着和服的时候,外人根本无法想象得到。
里子一生都不想给人看到这一身的红痣,为什么凶手要给予里子如此残酷的侮辱?
“是你骑脚踏车载妹妹回到家附近?”
矶川警官混浊的耳中,传来立花警官刺耳的声音。
在进行审讯的房间一隅,矶川警官背靠着墙壁,抱着膝盖,全身感到无力,只觉得某处的神经很不自然地紧绷着。
“是。”
“可是当时你为什么不送妹妹回到家呢?都已经送到附近了,为什么不干脆送到大门?”
“我若是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就送她到大门了。”
歌名雄用工作服的袖子擦着泪水。
因这个案子而受到最大伤害的应该就是歌名雄,他前天失去了爱人,今天妹妹又被杀了。
今天早上他得知这个事实的时候,茫然得流不出眼泪来,现在面对立花警官的指责,恍然觉得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和怠慢,才会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他忽然无法压抑地落下泪来。
“可是当时我妹妹说:‘送到这里就可以了,你可以走了。’而且当时我也很急。”
“急什么?”
“您也知道,我们青年团决定去搜山,我们为了要开会讨论搜山的事情,约好昨天晚上九点在派出所集合。”
“这样啊?你跟妹妹离开仁礼家的时候是几点?”
“大概是八点十五分左右。日下部先生,也就是由佳利的经纪人,他来接由佳利,因此由佳利就回去了。里子突然觉得很寂寞,就去跟妈妈说她也要回去。这时候,妈妈便叫我载里子回家。”
“当时你妹妹穿什么服装?”
“当然是穿丧服。”
“你在你家附近把你妹妹放下来,就回派出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