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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晨曦+番外 作者:泽诺可-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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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寂静。
  
  沉昔随烨一路疾行,拼了力气跃过城镇,直奔山丘。她还存着侥幸,希望那里可以凭借地势而避过一劫,然而水势太大,终是漫过了山腰,铺展成广阔湖面,自高向低缓慢而退,却到底没有退尽。
  
  沉昔淌水推门而入,烨则直接从墙上跃了过去。
  
  一进门,心先凉了半截。到处是冰冷刺骨的河水,漫过她的膝盖,困在院中逡巡流转。
  隐隐有哭声呜咽。
  卿澈呢?
  
  沉昔向着哭声传来的方向飞奔,一路可见粗壮冰条坠满屋檐,厚重冰壳爬满廊柱,寒气四漫,恍如冤魂泣诉的废弃冰宫。衣裙下摆浸泡水中,结冰之后越发沉重,像一个缺口,一块截面,源源不断地流失身上的温度。
  她觉得实在太冷,受伤未愈的身体经不住这样的寒,呼吸像是被挤做了冰末冰渣,刺得喉中阵阵干疼,可她甚至来不及抽出心思去调整自身状态,只一个劲飞跑。因着心中生出的某种惊惶,她急需要得到安慰与验证。
  
  好不容易奔至虚掩房门的主屋,门一推开,便听到哭声悲切,如寒水四溢,扑面涌来。
  沉昔霎时一僵,心中猛跳。
  
  主屋地势较高且设有门槛,因而屋内积水不多。这样的深度本不该有事,然而妇人却一动不动地躺在榻上,悄无声息。一屋子家仆在灰暗的光线里哭肿了眼睛。
  沉昔讷讷,缓步走到床前,微抖着伸出手,想去试妇人的鼻息。此起彼伏的抽泣声中,水声清脆惊心。
  
  这一刻,她绞尽脑汁地试图回想咒医口中关于人类的种种不屑评价。却发现自己从来就没去仔细听清。她无法安抚自己,更无法抑制缠绕心中的不适感觉。
  
  突然,“死去”的妇人猛然起身,握紧暗藏袖中的碧玉簪,向着沉昔脸上狠狠刺去。沉昔心下一震,只听见啪啦一声碎响,白光自她的胸口蹦发,如利刃飙飞,绞烂玉簪并尽数没入妇人的胸口,再由后背透出,将她活脱脱地变为一只罩着人皮的白亮灯笼。妇人的眼睛一红,血从白色薄唇中喷出,被瞬间张起的结界挡住,不得逼近,却到底泼污了视野,一片狰狞。
  
  “恶毒啊!”妇人满眼仇恨,咬着粘稠血牙死瞪着沉昔,目光如刀,恨不得将她片片凌迟。
  “是你害死了阿澈!”她似乎想要做什么,却根本无法坐起来,只能拉长了脖子,像炸毛的斗鸡,暴涨了青筋哑声尖吼:“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我诅咒,诅咒你……”
  一边吼着,一边剧烈抽搐,鲜血浸透前胸后背,很快流满大半张床榻。那夹杂着强烈怨恨的嘶哑诅咒,亦随着血液的迅速流失而微弱下去,唯有两只眼珠依旧狠狠突瞪着沉昔,死不瞑目。
  
  沉昔脑中僵作一团,震惊到极处,衣角被妇人死死跩紧,不得不将它撕下才得以脱身。
  她浑浑噩噩地侧头,避开她怨毒的眼睛。早已呆若木鸡的仆人们这才惊恐地后退了一圈,颤抖着身体,大气不敢出一声。
  
  “妖怪!吃人的妖怪!”昨夜带她回厢房的粉袄丫鬟突然惊叫,声音像火炮爆裂,狠狠炸碎了屋中死寂。一屋子家仆像被骤然唤醒,发狂尖叫着,惊慌失措地夺门而出,逃了散了,徒留立于血泊前的、相貌与发色都明显异于常人的沉昔,从头到尾,甚至来不及说一句话。
  
  呵……
  人类,不过是人类而已,再大的厌恶与恐惧,也不过是来自一无所知的人类而已。
  
  她这样想着,忍着窒闷欲呕的冲动,头晕目眩地僵着四肢,摇摇晃晃地缓缓出门
  艰难地绕开水中浮尸,靠墙前行,膝盖以下浸泡水中,长袍与裤腿上已结了厚厚一层冰壳,沉重而僵硬,阻碍步伐。刺骨冰寒蹿入全身各处,仿佛能将意识也一同封冻。
  
  越是低温,越是迟钝。脑中一片昏然,理不清那些乱成线球的情绪。
  
  卿澈似乎死了,她却半点不觉得好受。
  她不喜欢她有意无意的刁难,她嫉妒她和烨的关系,她亦确实有些藐视这些自以为是的人类。但她却从未希望她死。
  因为她是烨的过去,是烨的净土,是烨的家。
  她知晓她的重要性。
  
  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早上还泪流满面地乞求承诺,转眼已没了性命。
  她的命,一镇人类的命。
  
  她心中清楚是自己的到来掐断了他们的生活,促使了这一切。
  是不是,如果她未曾任性地要求来到唐土,如果她听话地回到彼境,便可以避免这些无辜牺牲的性命?
  
  没有如果……
  她难受极了,各式各样的情绪杂揉一起让她呼吸困难。
  
  她毁掉的是烨的过去,是烨真正的……内心。
  她甚至已不敢想象他的悲愤与可能有的狂怒反应……
  
  她循着契约的牵引来到了屋后的仓库,体内的伤因寒冷和情绪过激而迅速恶化,疼痛入骨,呼吸困难。
  可她不敢有片刻耽搁。
  
  看见烨时,他正静静跪在漂着浮尸与碎冰的冰冷脏水里,怀里躺着的,是全身湿透、早已没有呼吸的卿澈。
  
  她那时候,大约在指挥家丁转移物品。这样温婉的女子,一直在努力生活,事必躬亲,尽心尽力。
  可是那已经不再是今早的卿澈。
  大水根本就不是致死的原因,看她的模样便可以轻易知道。她的头发全散了,湿淋淋地垂入水里。发青的脸上仍旧保持着死前痛苦的表情。身体由于过度抽搐而早已僵硬,烨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它们软化了抱在怀里。
  
  很明显,死因是雷击,而且死得极其痛苦。被沉昔召唤出的落雷,沿着水,传遍了她的全身,杀死了她,甚至是一镇的人。
  
  耳中突然杂音轰鸣,意识像是生出闪断,让沉昔目光发直,脚下发软,不小心跌坐在水里。
  然后她看见烨猛然回头,目光像森寒的尖刀,眼里尽是愤怒与憎恶,凶煞得可怕。
  以及即落的泪水。
  
  那眼神让她绝望。
  
  任何人都可以憎她厌她,她不在意。
  唯有他,不能用那样的眼神。任何来自于他的恶意,都让她难以忍受,不能忍受。
  
  一瞬间胸口如受钝击,血气翻涌。她像是哑了嗓子,怔怔地张了张嘴,试了好几次,却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言不发地抱起卿澈,头也不回地走出门,转眼没入迷茫的风里。
  
  那是自他有记忆开始,便陪伴身侧的温暖,是他陪着她流浪四年也不曾忘怀的牵挂,是他心中的净土,是他最后的寄托。
  却因她的到来而生生撕碎。
  这让她要怎样才能摆脱那种自责,怎样才能抑制那些自厌?
  
  真疼呵……
  刺骨寒风中,沉昔抓紧了胸口的衣服,艰难地尝试着调整呼吸,以防再次咳血。视野迷茫,头重脚轻,却惊恐于他的离去,她不得不踩着他的脚印,远远地跟在后面。
  她的脸色惨白,喉中腥甜。她试图蠕动干裂刺疼的嘴唇,却几乎发不出声音,只能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念着他的名字,却无法到达他的心底。
  
  她看着他脚步迟缓,背影寂寥,偶尔因转弯而掠过的侧面上,尽是褪不去的不舍与痛色。她踉踉跄跄地追着他,看着他抱着卿澈的尸体,绕过山丘,直走到一片茫茫无际的白色雪原上。
  大水并没有漫到此处。满地洁白,纤尘不染,仿佛一切仍旧美好纯澈。
  
  虽然天空阴涩得像又要有巨大的水浪倾泻下来。
  
  她立在远处,不敢靠近一步,怔怔看着他将卿澈轻放于雪地上,徒手一点一点地挖雪。黑袍翻飞,风吹乱他柔顺的发,刮过雪籽与冰渣。
  但他始终不停,机械而执着地动手,直到十指皆因多处流血而变红,直到终于挖出一个半米来深的雪坑。
  他俯身缓缓将卿澈抱进雪坑里,庄严地像是在举行仪式。而后他低着头静立在原地,手中握着的雪一点一点地融化了,却依旧不肯将它们撒下。背着身她看不见他的脸,但想来一定是悲痛不舍,惋惜哀戚。
  
  天上又开始飘雪,纷纷扬扬,缀在他浓密的发间和墨黑的长袍上,逐渐堆积,他却动也不动,像是失了神智。
  
  气温更低了。
  灰色的风如同雨季洪水。寒气汹涌肆虐,铺头盖脸不可阻挡,几乎要将人吞噬。
  一没注意,沉昔捂着掌心的手就湿漉一片。猩红的血顺着白皙手臂缓缓蜿蜒,还未落地便已冻成冰晶。
  
  呵……可真是,真是自找苦吃。
  
  许久,烨才又另捧起一捧雪。他始终静默不语,也不知是什么样的表情,只能从他僵硬微颤的动作中去推测他的情绪。他的手上抖了又抖,细碎白雪从指间簌簌滑落,与漫天风雪一起飞旋而落。
  
  这样的不舍,这样的关注,这样的迟疑。
  
  沉昔看在眼里,心中酸涩至极。
  她竟然觉得委屈,竟然羡慕这样的状态,竟然变态地想要去嫉妒一个死人!
  ……真是可怖又可怜的丑陋,连她自己都觉得恶心!
  
  她静立着看他撒雪。一捧又一捧,直到雪一点点堆积,填满雪坑,再堆成了一个小丘。胸口突然再次绞痛,腥味翻涌,难受得让她几乎晕厥。她喘着气艰难地直起身,而他只是背对着她,逐渐被落雪覆盖,静如冰雕,似乎从头到尾根本没发现她的存在,更别说回过头来关心她片刻。
  
  夜色弥散开来,风雪更大了。
  
  沉昔突然凄然而笑。
  她惧怕他的离去,一路跟随,却又惧怕他的憎恶,不敢靠近,只能等在这里。
  她究竟是要做些什么。
  她何时这样在意过一个人,何时这样勉强自己。该说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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