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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刀,将那一团圆圈之内的气息切割得乱七八糟,只溢出凌乱残破的妖气!
沉昔看不到隐藏林中的池深,却也惊讶他竟能以一人之力催动这一片气流。只是还来不及细查,那笛音拔高了便再接不下去。
但凡以一当多的术法,对于术者本身都是一种极强的消耗。沉昔心叫不好,倾身掠出,须臾间便又接近了数十丈,一眼看见远处林间亦有穿梭身影。
沉昔不再犹豫,蹲下身来以指为笔在地上迅速勾勒出手掌大小的阵法,再咬破手指滴落一滴血,随即轻拍地面,地底霎时微微拱起,仿佛有某种活物掩藏在下,围着沉昔欢乐地打个转后向着那片林子急速奔去!
片刻之后,林中传来声声惨叫,恹恹的树顶随即被骤然窜出的藤条刺穿,继而甩出几只半死不活的妖兽。一个碧色身影从林中骤然弹出,却还是快不过追上来拖出她脚踝的藤条,只是那么停滞的瞬间,三枝银白利箭突然从林中齐齐射出,同时穿透飘珠的脖颈、胸口和小腹,将她当做了活靶子钉死在半空中!
血如飞雨,她手中的娥眉刺甚至还来不及挥出。
藤蔓随即跌落。
沉昔却微有失神,怒意渐生。这三箭分明不是池深的手法,可时间卡得如此精准,竟仿佛就在等着她出手相助一般,让她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她并不同情飘珠,却也因着形势有意放她一条生路,却不想不过一个时辰便又间接杀了她。
“沉昔,还不滚出来!他就要死了你知道吗!若非为了救你这妖孽,我们何苦遭此劫难……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我知道刚才是你!”
笛音的哭声在林中凄切传出,打断了她的思路。她看见笛音抱着奄奄一息的池深,哭红了眼睛嘶声叫骂着,一双眸子浸满恨意,咬牙切齿的像是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可当真正看到自己时,却又卑微低头,恳请搭救,因为眼下荒山野岭,只有自己可能救他。她低着头尽力做恳请状,泪水横流,背脊却端直如一杆标枪,矛盾至极。
“我知道你非我族类,不是一般人。妖也好,仙也好,求你救他,求你救他,求你……他是为了救你才伤成这样的!”
“救我……?”沉昔微怔,心中五味陈杂。她远离车队,其实也是出于戒备,戒备池深对自己过于顺利的接纳。却没想到他们会出现在这里。她与他们非亲非故,若说为了救她而追入深山,她不信,却又忍不住去思考这可能性。
人类……究竟是什么样的,让她不忍,让她困惑。
时间由不得拖延,她跪下查看池深的伤势,心惊地皱紧了眉。
这个人本该是清朗如月,此刻却浑身是血,气若游丝。她撕开他被鲜血浸透的外衣,发现伤口已经凝固,仿佛已无血可流。右臂被腐蚀得露出小段白骨,左腰亦缺失了拳头大小的一块肉,露出惨不忍睹的暗红脏器。这种程度的伤,换做一般人早已失血而亡,可他却意外地尚存一丝气息,似乎是凭什么仅吊着最后一口气。
沉昔铺开结界,以自己的血催动咒法,修复他受到重创的肉体,原本深及见骨的地方也在笛音瞪大的眼中迅速长出新的血肉。但这咒法刚出效果便不敢再用。他的胸口有极其古怪的纹印,大约是某种唐土咒印。那痕迹像是对她的咒法生出了抵抗作用,产生出惊人的高热,流窜到全身各处。他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这样高的体温,却又不接受外力降温,只能停止施咒,便也无法继续治疗!
笛音急得嘤嘤直哭,指责沉昔不尽力救治。沉昔被吵得心烦,冷下脸道:“不怕他死便继续骂!”这才将她之后的咒骂堵在喉中。
话虽如此,她自己心里也忍不住焦灼,忍不住难受。
眼见池深气息愈见微弱,沉昔已束手无策,笛音亦急得快失了理智。就在此时东方突然传出一声清啸,沉昔猛然抬眼望去,霎时戒备,而笛音却满脸欣喜,起身展臂拉弓,直指天顶射出一支白羽银箭,带出一线紫烟,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凄声大哭:“师父,求您救救师兄!
哭声未落,已有个白眉鹤发的老人踏着树顶叶尖踱步而来,明明是慢悠悠的动作,却一晃就到了眼前。他却不看笛音,只注视着沉昔,墨瞳稠如黑沼,目光锐利似剑,激得她全身紧绷。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的沉昔 环境所致 比较 嗯 冷心
于她而言 不管是妖族还是人类 都是完全不相干的人 交情又不深 没那么多精力顾及
尤其对于灵力种族来说 根本上是力量决定地位
人类在灵力者心目中就没地位
沉昔已经是反应很小的了 (或者说是因为压根儿不重视所以直接无视 青州卷中 多次被卿澈相关人员侮辱却无甚反应就说明了这一点 因为人类根本承受不住灵力者的一点惩罚 既然骂了也不会少掉一块肉 所以在把我惹毛前 随便你骂 就这种心态╮(╯_╰)╭)
不过养一养慢慢就好啦
☆、逑修 上
半月之后,豫州南部。沉昔受舒二娘子舒紫栀之邀,同重伤痊愈的池深一起离开深山,赶回苏州舒家。
回想起来,仍觉那天情况万分危险。若不是池深的师父空山老人及时赶到施以援手,他恐怕撑不到一炷香时间。
这段时间沉昔一直跟着师徒三人,马不停蹄地急急出山,却又不走官道,偏捡着偏僻小径一路南下,又绕了几个圈,最终在数日后到达老人隐居的深山。笛音不能理解为什么师兄重伤却还要这样急速而隐蔽地赶路,明明前去接应那鱼妖的妖魔们已早一步被他们给截杀驱散了,为什么还要如此戒备。
但沉昔想她是知道的。
从空山老人出现的第一刻起她便不自觉提高了警惕。能够截杀大批妖族则必定非常人,虽然不论从身形气息上看他都只是个精于修身的人类老者,但沉昔依旧相信,他如此急切又谨慎的原因和她是一样的。
因为他与她一样不是人类,他们在躲避神界的注意。
而正是这认知,让她留了下来。
“怎样,家师睿智通达吧?”池深行在前面,小步压着速度,一边探路一边问道。这路还是他们师徒三人所开,虽然选的都是路平草浅的地方,却到底狭窄,马车无法通过,必须要一直走到山下最近的村庄,或者山外的驿站才可能有适于马车通行的道路。故两人皆是一人一马,轻骑下山。所幸普通动物属于兽类的最底层,本能地对沉昔极度恭顺,连鞭子都不太需要。
沉昔紧跟其后,愣了一愣才道:“很是受益,”又问,“他待你好吗?”
她想到了自己的老师,彼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辅政——咒医亚多拉·亚林亚拉。他的灵力十分强大,学识也很是渊博,几乎无所不能。可是自己,似乎总是不能够完全喜欢他。
“是的,很好,”说起自己的师父,池深一脸敬慕,“我生在乱世,父母双亡,是师父收留了我。原本他是不收徒弟的,可不知为何竟破例收下了我。”
“也许你天赋异人。”
“不,我天资愚钝,体内几乎没有任何灵力。若不是师父,我根本学不会这些咒法。”
沉昔眼中微闪,不动声色接话:“我却觉得,你已经很厉害。”池深所用的咒法不论从规模还是威力来看都不像是一个灵力低微的人类所能催动掌握的,但他看起来不像是在撒谎。
这其中似乎另有内|幕。
“师父也这样说过。”池深微笑,想了想又若无其事地问道:“你总是一个人?”
“……嗯?你刚才说什么?”沉昔眼中闪过一丝锐色,却顿了顿才错愕般回问。
“不,没什么。”池深不再多问,眼中却有微光略动。
一时两人俱都沉默下来,各有所思。
池深早在老人接手诊治的第二日便已苏醒,恢复的速度亦远超常人,没几日便可自由活动。但他和笛音都未表现出丝毫惊异,显是早已习惯。老人如同洞悉一切,一路上没有和沉昔多说半句话,更没有对她异于常人的外貌提出半点疑问,倒是沉昔自己一路观察,一路戒备,但始终没有贸然开口。
他们隐居的地方同游氏族人一般在人迹罕至的深山里,每日泉水叮咚,鸟语花香,开门便是深绿如海,林涛阵阵,如在画中。因着池深调养,沉昔亦跟着在山中住了五六日,小心观察却并不提问,最后倒是池深的师父先忍不住,主动邀她一品新茶,才算是把心中疑问顺利解去大概,却又换做更大的疑问。
茶水的具体味道转眼便不记得,对话却一句不落地刻在了心中。
“娘子第一次来唐土,不知尚可适应?”
“尚好,谢过先生。”
“在下不过一介粗鄙山夫罢了,何以担当先生之名。娘子若是不介意,可唤在下空山。
“这似乎,不太好……”
“那么……”空山老人略微一顿,才道:“逑修·利雅兰,乃本名。”
沉昔眼睫微颤,执着茶碗的手停在空中,碗中晃出几圈水纹,因为这个逑修利雅兰的发音完全是彼境语!
逑修眼中精光敛聚,仔细观察沉昔每一丝反应,半晌才缓声道:“大人请放宽心,我自示身份,自然是交坦了十二分的信任。我已隐居多年,此番冒险出山,便是为了见你一面。”
这句话是以彼境语说出的。虽然多年的闭口已让他的表达略有生疏,但就沉昔听来,却仍旧是比唐土文绉绉的说法要顺耳很多。
“我从没听说过你……”好半天,沉昔才迟疑说道。逑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