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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曦竹窝在长沙发的一角,正整理着一些晚上节目里要用的资料,耳边听着两个好友的拌嘴,吵杂中见着温馨;这就是她们的相处之道,口头上可以互相厮杀,不留情面,实际上却是交心交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说到有难同当,她想起这几天袁缃依一直郁郁寡欢,忧心忡忡的不知在烦恼什么,她是四人中年纪最小的,所以也受到大伙最多的照顾。
还差半个多月就二十四岁的袁缃依长得和袁靓妹有七、八分相像,两人不但同姓,据说五、六代以前的老祖宗还是同一个人,说简单点就是八竿子打不着远房亲戚。
两位袁氏美女虽然容貌相像,个性却天南地北迥然有异,有别于袁靓妹的暴力急躁,袁缃依的温柔可人尤其让人怜爱,她那对微拢的柳眉和忧愁的星眸,谁见着了都会忍不住想将她揽入怀里保护,不过那只是她的表象,她虽然乍看像林黛玉般弱不禁风,其实却是外柔内刚的现代女性。只是连日来的烦恼,倒真让她有些像林黛玉一样忧郁了。
“喂,你们俩别尽顾着斗嘴,有没有发现这两天缃依变得很怪?”杨曦竹出声唤来甄筱琪和袁靓妹,“我想她一定有事情瞒着我们,而且还是大事。”
“这死缃依每次都这样,有事情说了不就结了,干啥故作神秘,朋友又不是当假的,难道还会见死不救吗?真是欠扁。”袁靓妹的热心肠全教她那口粗话掩盖了。
“她怕给大伙添麻烦喽!”甄筱琪拍拍袁靓妹,浇熄她轻易冒出来的火花,“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个性,一向最怕欠人情!”
“筱琪说得没错,缃依看似柔弱其实也是个倔骡子,弄得不好,反而会伤了和气。”杨曦竹赞同地点点头。
“哪那么多顾忌,朋友本来就该有难同当,我才不会像死要钱,眼睛里除了钱,什么都看不到。”
“喂!暴力妹你太过分了喔,这是人身攻击耶。”
“停,别闹了,缃依如果太晚回来,你们俩负责问问她是怎么回事,若有事大家好同心帮她解决,记住没?”
杨曦竹叮咛着,被交代的两人也很听话地点头如捣蒜,正好都没注意大门开启,被惦念的袁缃依正无精打采地把自己摔入沙发里。
“唉,你们不用麻烦了,这事情谁也帮不了。”
幽怨的口气说得仿佛天要塌下来似的。袁缃依紧皱双眉,全身乏力地看着面前的三个好友摇摇头,活像要生离死别一般无奈。
“缃依不要这么丧气嘛!”甄筱琪坐进沙发里,伸手抱抱她,“把问题说来听听,所谓‘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我们虽比不上诸葛亮,可也不至于一无是处,或许能想个好法子也不一定呀!”
“对啊!不说我们怎么帮你想办法,难道你真不把我们当朋友,那就太过分了。”杨曦竹也在一旁安慰打气。
“死丫头还不快说,你是故意拿乔是不?”
“靓妹……”
“暴力妹……”
袁靓妹一话换来两双大白眼,她不驯地哼一声,找了个最远的椅子忿忿坐下。
“其实不是没法子,只要有一笔钱就能解决。”
“钱,要多少?”每一个人都在想手头上有多少钱可以动用。
“你们不用想了,就算把我们四个一起卖掉可能还凑不齐数目。”
甄筱琪和杨曦竹好奇地问:“天呀!你到底需要多少?”
“喂!我有那么不值钱吗?”袁靓妹却是很不服气地嚷着。
“一千两百万。”袁缃依有气无力地说。
“新台币?”甄筱琪听得咋舌不已。
“不可能是美金吧!”袁靓妹风凉地搭腔。
“暴力妹……”
“靓妹……”
又是四颗卫生眼一起轰来,她只好装得很无辜地闭起嘴。
“确实好大一笔,你不会做了什么非法勾当吧?”杨曦竹满脸疑惑地盯着袁缃依看。
“不是我,是我爸偷偷挪用公款去做股票,结果股市一直跌就被套牢了,本来只是一点小钱,可是为了翻本越偷越多,终于变成大泥沼陷死自己。”
“你老子惹的祸叫他自己去收拾。”袁靓妹超讨厌袁缃依那个喜新厌旧、花心风流的爹袁斐易,“要不然也该让他的新妻子去操心,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他们现在除了一堆废纸股票以外,连我妈当初攒下的房子也做了二胎贷款,剩个空壳随时可能被银行查封。何况还有羽缃和廷缃两个孩子要上学生活,实在拿不出钱还给公司。”
“管他们去死,当初他不顾你们母子死活,现在你倒替他们操心活不活得成。笨呀,白痴,真是猪头。”袁靓妹口气呛得吓死人。
“靓妹,你怎么这样骂缃依,她也很为难,要不,何必这么烦恼。”杨曦竹就事论事说着,“缃依,你别理那个疯女人,说说看这一千多万要怎么还。”
“公司说可以不告他,只要有担保品甚至不开除他,而且还让他分期摊还。”
“鬼咧,你老子早穷得连裤子都没得当,拿什么当担保品,何况又没钱怎么还。”
“对呀!一千多万的担保品,难呀!”甄筱琪瞧着袁缃依艳如桃李的脸孔和魔鬼身材,一种很不好的念头浮出来,“你老爸想把你当作担保品?”
“他敢。”袁靓妹大吼一声,比自己遇上事情还激动。
“他真的把脑筋动到你头上?”杨曦竹比较冷静,她看着袁缃依无助的表情,就猜到事情的重点了。
“嗯!”袁缃依无奈地点点头,有点欲哭无泪。
“笨女人,不要理他们,他不会送羽缃去呀!凭什么当年遗弃你们,现在出了事又想利用你。”袁靓妹最看不惯袁缃依的软弱,想当初她们母子两手空空被赶出袁家差点流落街头,要不是她们几个互相帮忙接济,她哪能顺利完成学业,和办理她母亲的后事。
至于袁斐易那个烂男人别说钱了,连人也不见一个,自个和新妻子快活,哪还记得和他共甘苦的糟糠妻女。
“我也不想呀,但是他总是我爸,况且对方指明要我,不要羽缃。”
“奇怪,这十几年他对你不闻不问,对方怎么会知道你,恐怕是你继母的坏心眼吧?”
“可能啦。”袁缃依失意地垂下头,“他求我救他,要不然他逃不过被判刑坐牢。”
“所谓担保品是怎么回事?”杨曦竹盘算着怎样才能解决这个难题。
“我不太清楚,只知道要去当他老板的看护,至于多久,就要看对方复元的情况而定。”
“怪事,看护?”甄筱琪怀疑地说着,“你既不是护士,又没有护理经验,我看要你去做看护是假,送你去当暖床工具才是真的。”
“他×的,这个死老鬼,真是混帐加三级。”袁靓妹一听更火大,一字经都用上了。“看我怎么整他。”
“靓妹……”
“暴力妹……”
杨曦竹和甄筱琪默契十足地又大喝一声,连烦恼不已的袁缃依都忍不住笑了。
“靓妹,算了啦!去就去吧,反正对方伤重在床,就算有心想作怪怕也无力,应该不会像筱琪说的那样不堪。”
“说了半天那个老板是谁?”甄筱琪好奇得很,“如果是个五、六十的老公公就无所谓,反正不具危险性,应该还好啦!”
“错了,他一点都不老,才三十出头,是很出名的风云集团总裁。”
“傲啸风云的老大任傲云。”
“哇!黄金单身汉。”
“任傲云——”
三张口同时尖叫,惊讶中带着不信和打击的是袁靓妹的哀号,“怎么会,老天,怎么可能是他。”
“靓妹你怎么了,为什么听到他的名字就变得这么激动?”杨曦竹最细心,马上就发现袁靓妹的表情古怪。
“我没事,缃依你赶紧说清楚,任傲云到底发生什么事?”
“我不知道,事情很莫名其妙,五天前家里跟我要钱,我说没钱,他老婆不信还和我大吵一架。今天又突然说他老板下了命令指定我去当看护,要不然他就得坐牢。”
“奇哉,这几天没有任傲云受伤的新闻呀!”甄筱琪疑惑地看向杨曦竹。
“不奇怪,消息肯定被风云集团封锁了,你们想任傲云是何等人物,他要是有个万一的话,会引起经济风暴的。”杨曦竹想得比较深远,“所以风云集团除了最顶层的少数人以外,应该全数被瞒住了。”
“该死,不知道伤得如何?”
袁靓妹在一旁焦急的模样,全落进杨曦竹眼里。
“靓妹你很关心任傲云喔!”
“哪有?”
“死鸭子嘴硬,你要是不承认,我可不帮你想办法。”杨曦竹故意刁难地,凉凉地说,“那你就在这里慢慢嘀咕,急死算了。”
“竹姐,你是说妹姐动了凡心呀!”袁缃依和甄筱琪异口同声冲着袁靓妹大叫。
“死竹子……”一向大咧咧的袁靓妹居然脸红了,回头对着袁缃依和甄筱琪又吼又叫,“你们两个也欠扁是不是?”她羞恼地握紧拳头追杀他们。
“别闹,我有办法了。”杨曦竹一招手,把玩闹的三个人喝停,“缃依不想去当看护,靓妹又急着想知道任傲云的情况,不如就来个李代桃僵,让靓妹代替缃依过去,正好各取所需,圆满解决。”
“好主意,反正她俩都姓袁,长相又差不多,靓妹对缃依家也很清楚,应该瞒得过去。”甄筱琪盯着她们两人看,越看越觉得可行。
“行是行,可是靓妹的暴力脾气和我差那么多,只怕很快就会穿邦的。”袁缃依还是有些担心。
“这倒是个问题,要暴力妹改性子怕比登天还难,万一穿帮不是弄巧成拙,更糟了吗?”
“不会,只要能顺利混进去就成了,对方一定想不到这种事也会有人愿意替,何况靓妹年为了照顾奶奶还考到物理医疗师执照,对重伤的任傲云大有帮助,就算真的被识破,他们应该也不会赶她走,毕竟留下她有益无害嘛!”
杨曦竹条理分明地分析着,“靓妹,你真的要收敛一下子,别刚到人家地盘就撒泼,凡事先忍忍,等弄清楚情况站稳了地位,才能做回自己。”
“那多难过呀!我和缃依的个性完全相反,别说学,就算再忍也不会像啦!”袁靓妹很有自知之明地说着。
“你就是,毋需学她、假扮她,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