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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哀求声,郑绮骤然顿住,低头看清雅,露出雪白尖利的牙齿,象野兽一样威胁她,向前迈一步,清雅尖叫一声,抱住自己。
你怕我,清雅,你象其他女人一样怕我。什么不确定,清雅,你太确定了,甚至还爱得很无耻呢。你不是在用身体引诱我,而是用灵魂,你在出卖你的灵魂,清雅,怕吗?哈哈哈——
女人都一样,你根本不爱我,你爱的只是一种感觉,女人不是都喜欢忽远忽近的梦幻感觉吗,你不是也喜欢我的冷漠吗?哼哼,我的冷漠激起你的女性冒险欲的本能,你爱那种征服的欲望,你没和男人上过床吧,你应该试一次,你的灵魂,就是爱那种感觉,甜蜜的痛苦。你不断靠近我,不断激起我的同情心,使我一次又一次地靠近你。你清楚明白地看到我在同自己作斗争,我喜欢你,但又感到害怕,这也是一种痛苦。多么的可鄙,你一举获得双份的享受,既在自己的灵魂中享受那醉生欲死的快感的同时,又因看到我的痛苦而欢喜而高兴,你比我还恶毒,美丽的女人总是恶毒的!你以为自己是纯洁善良的吗?多么的自以为是!清雅,扒光你的衣服,亲眼看看自己有多丑陋多肮脏吧。哈哈哈——女人,女人啊,为爱情而生的生物,没有了爱情就如同离开水的鱼瞬间就死亡。
不,不,不,我好象,好象错了,错了——郑绮面红耳赤,双眼充血,咬牙切齿捏紧拳头对做在地上已经被恐惧吓得不能动弹的清雅大吼大叫,扭头无意识地看四周,仰头野兽般狂啸起来,山林为之震动,清雅捂住耳朵一声声尖叫。
亚源吓得抱住亚轩上窜下跳,不知该怎么办。亚轩相机都拿不稳,滚落在地,满头大汗,瘫倒在地上,亚,亚源,快,快去找章叔,章叔,绮哥,绮哥他疯了。亚源恍然大悟,连滚带爬跑上这片树林唯一的山石小路。
我好象爱着清雅。郑绮止住啸声,低下头,踉跄着,身形不稳看周围的树木。我爱她,但是我要杀死自己才能得到爱,才能得到幸福。爱情让我迷了路,让我失去了方向,消弭了仇恨。但是母亲啊,儿子的一切都是你,是你塑造了他的灵魂,他是你的,他是你仇恨的承载体,你已经为儿子指明了前路,杀死你的爸爸!你叫他杀死他的父亲,是的,我是为此而生的!
哈哈,清雅你是不会死的,你不是还有子衍吗?哼哼,哈哈,你不爱他,你告诉过我,你不爱他。不过无所谓,爱不爱,于我都无所谓,我只要活着就好,活着就比什么都好,活着就是幸福,就是快乐。掐死一切的希望,活着,杀死所有的生物,只留我一个人看世界末日,哈哈——
善恶是非到底是什么,何为善,何为恶,何为对,何为错,这些东西又关生存什么事?啊!告诉我,清雅!郑绮咚地一声跪在清雅面前冲她大吼,抓住她猛摇,清雅的头发散开,无助地看着他,郑绮再一次嘿嘿笑两声,扔开她,声音沙哑疲惫,人生不是只有生和死两种状态吗,为什么偏偏要那样的复杂呢?既然死是绝对的否定,那么生就是一切的肯定,如此一来便无所谓善恶是非,生存就是一切,活着的才是真理!什么抢劫,掠夺,污辱,践踏,所有的一切,所有一切的过程在,生,这一整体的庞然大物面前都显得那么渺小可笑,清雅,生之为何?郑绮泪流满面,伸手为清雅抚去满脸的泪水,可怎么擦也擦不完,它象一条淌不完,流不尽的泪河。
清雅悲怜地看着他,发不出声音,起身用力抱住他,大叫,郑绮,生是爱,人活一世就必须爱一世,不要这样,郑绮,你不是一无所有的,你的人生不是从生到死的简单线条,不是!
不,不——郑绮笑着仰头,清雅,生,就是活下去,不惜一切代价活下去,杀死他人,存活自己!如此而已,清雅,如此而已。清雅为什么要爱这样的我,为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的出现改变了一切,你让我感到温暖和希望,清雅,你让我的世界观这一固体概念在这温暖的包裹下变得不确定动摇起来,它们在升腾蒸发,并且在无可挽回的消失。清雅,我怕,害怕,清雅,现在我感到自己的心脏没跳动一下,就换下一批又一批的血液,我感觉自己在消失不见。清雅。我不敢爱你,我的世界是那样的残酷,我怕无论自己怎样爱你,保护你,你都会象母亲一样消失,留下我一个人孤独存活,清雅,我的世界已经崩塌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我不能失去你。郑绮的声音渐渐变得力,脑袋耷拉在清雅肩上,清雅也感觉自己越来越无力,胸口血气翻涌,收拢手,环住他,抱紧他,郑绮,没有关系的,没关系,崩塌了,我们一起再重筑它,重新塑造一个新的灵魂与肉体,温暖的,有希望的活着。清雅将自己的骨血给你,让你再生,郑绮,清雅爱你,爱你的善与恶,不会嫌弃你分毫。或许你说得对在心底我确实是在用自己的灵魂引诱你,可爱本来就是相互之间的吸引。我不怪你,不怪你,你对这个世界的诅咒太深了。清雅不期望完全拥有你,只愿意陪在你身边,陪你走完这凄凉的人生之路,请你相信,我——爱——你,真的——是——爱你——的,正是——因为出卖了——灵魂——才——才——爱上你的。
大篷的鲜血涌出嘴巴,清雅明亮的眼睛暗淡下去,环着郑绮的手松开,向侧倒下,郑绮不知何时昏迷的,失去清雅的支撑也倒在她身上。
亚轩还蜷在石头上不敢动,远远看见他们再没动静才爬下石头,怎么也站不起来,他已经被吓得全身脱力。
从浓密的树叶逢中直射而下的阳光打在两个人身上,树叶的击打声,风声还是那么悠然宁静令人神往,远处飘落的花朵象一片血红的雾影惨烈而悲凉。
轻盈单调的脚步声自树林外的小路传来,亚轩扭头,粉蓝色的小衣裙在高大的树木间不停闪现,浓郁的花香渐渐靠近。
轩哥哥,绮哥哥来了吗?童稚的女声清脆而甘甜,脆生生如甘泉落下的“叮咚”声,蓝色的身影站在树林口,及肩的黑发随风拂动,小脸清新柔美,尖尖的下巴,鼻子小而可爱,浑浊的眼睛没有焦点。手提一个与身形不相称的大花篮,里面插满白色的百合花,刚才的花香便是来自它,她就是亚源口中几次提到的依儿。
亚轩无力地哼两声,啊,来了。可是晕倒在那边。亚源和章叔呢,怎么还没来?稍稍驱除心头的恐惧之后,亚轩站起来,双腿不停打颤,这就是爸爸口中“杀人魔王”的真面目吗?亚轩后怕地想,可是在心里他还是尊敬这个从小把他当弟弟看的哥哥,不管怎样,他还是我的绮哥。
依儿提着花篮走过来,眼睛没动,显然看不到任何东西,说,章叔到镇上喝酒还没回来。
什么?亚轩跳起来,又问,那亚源呢?
将花篮放下,依儿径直走到郑绮身边跪下,源哥哥在花圃,刚才他来找章叔,没在,之后便一直呆在那里。
该死的,这个臭小子!亚轩咒骂一句,捡起相机放进花篮中,依儿伸手摸摸郑绮,咿,怎么还有一个人,轩哥哥,是谁呀?
哦。亚轩无精打采地走过来,把郑绮从清雅身上拉开,算是绮哥的女朋友吧。
依儿皱眉,可他们为什么会昏倒,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吗?
亚轩苦笑,抚顺她被风吹乱的头发,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章叔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这几天一直是傍晚回来的。
唉!亚轩苦恼地叹口气,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个人,我可没力气把他们拖回去。算了,依儿,你回去准备两套干净衣服,让章婶熬点粥,我在这里等他们醒来。
好!依儿快乐地应声站起来,转身提花篮。
对了,我的相机在花篮里,小心点。顺便到花圃把亚源踢出来,要是他钻在那些花花草草里不动,就用树枝把他赶出来。
是,依儿一定把源哥哥找来。
爱要伤害到多大才会流血呢 第七章 心伤还是情伤
学校里不到中午,早上清雅和郑绮出行的事就传遍,如同所有的流言,传到最后面目全非。不过至原听到的是最确切。因为逸秀是这件事的目击证人。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亲了个嘴,不过我看他们很象恋人,真心相爱的那种。这是她的原话。
至原一早把生日礼物送到她房间去,人已经离开,书桌上留了张便条,说是请一天假。
搞什么,怎么会和郑绮那小子混在一起。至原纳闷地想,立即拨电话给卢尤子问张子衍的情况,说是很平静,还反过来安慰他。兴高采烈计划着今晚的生日派对。可怜的孩子,为了清雅的生日偷偷摸摸准备了一周,现在全泡汤了。
至原哀叹一声,趴在桌上,那个小女孩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告诉我,怕我反对吗?苦恼地抓一把头发,发短信叫卢尤子想办法让张子衍做好心理准备,最坏的打算不是清雅回来说要分手,而是她根本就不打算回来,那该怎么办?
搬回幻岛后,一直就再没时间回去看凉子,中午好不容易催促卢尤子以最快的速度吃完午餐,然后急急忙忙蹬上校车,往情池方向去。清雅的事也想问一下凉子该怎么办,那孩子这下可真的是犯了众怒,至原感到害怕。
两人说说笑笑刚转过一片开得妖娆的玉兰花树林,就被四个身着黑色西服,打领带,相貌堂堂的男人挡住去路。
这里从来不会出现外人!至原和卢尤子对看一眼,心有灵犀,闪电般同时出腿,将正要开口的男人搁倒在地。美丽的脸换上英俊冷酷的神色。
至原和卢尤子背靠背防御三个同时呈进攻姿势的男人。你们是什么人?被搁倒的男人爬起来叽里呱啦咒骂一通。
日本人!至原和卢尤子两人不约而同准备收手,但为时已晚,误会造成,对方四个人同时大叫着冲过来,无奈,只好接招。
至原能行吗?卢尤子撤步闪过对方一腿,大声问。
至原也灵巧闪躲进攻,你没倒下,就不要担心我!
能不能让他们住手,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