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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妃叹道,“安宁公主即将出嫁,本宫也不忍过于责罚她宫中的宫女。”她挥了挥手道:“宫中礼法却不可废!拉下去,打她二十大板小小惩戒,也就罢了。”
“是!”几个如狼似虎的太监从门外进来,一拥而上,拉起青瑶拖出去。不一会儿,就听得劈劈趴趴的板子声响起,奇怪的是,却听不见青瑶的叫喊声。青琼吓得哭都不会了,愣愣地跪在地上,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手足冰凉,两眼直直地盯着地板。
半晌,板子声终于停了。一个太监进来回话,“娘娘,杖刑完毕。”
“嗯,”华妃倚在榻上,疲乏地挥了挥手道,“都去吧。”
看青琼依旧跪在地上不能动弹,一个宫女走过来,好心地扶起青琼,青琼哆哆嗦嗦地走了几步,终于气血活动开来,才挣扎着往外走去。走出宫门,她看见青瑶面朝下趴在地上,表面似乎看不见什么血迹,青琼忙冲上前去,捧起青瑶的脸,这时她才看到青瑶嘴里还堵着块布,怪不得方才听不到哭喊声,青琼三下两下把布掏出,急急唤道,“青瑶,青瑶!”
青瑶眼睛无神的望着她,嘴唇动了几下,却发不出声来。
青琼勉力将青瑶拉起,一手将青瑶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肩上,牢牢抓住,另一手挽住青瑶的腰,拖着青瑶往仙华宫走去。
刚行得几步,刚才那扶起自己的宫女唤着青琼,追了上来,青琼战战兢兢地回过头,那宫女捧着一匹锦缎递给青琼道,“华妃娘娘说,你们虽摔了茶具,让娘娘好生气恼,但安宁公主即将出阁,娘娘便奉上这匹百子图的锦缎,以作贺仪。”
青琼道,“多,多谢娘娘。”作势便要下跪。
那宫女拉住青琼道:“不用多礼了,你还是快扶着青瑶回宫去罢。”看青琼的架势,那宫女将锦缎夹在青琼揽着青瑶腰的手肘里夹着,见四下无人才小声问道:“这样你可以拿么?可别掉在地上污淖了,又招人非议。”
青琼感激地点点头道:“不会的,我会很小心的。”
那宫女叹道,“快走吧,我就不送你们了。”
青琼道:“多谢姐姐。”她咬着牙,奋力往仙华宫走去。
好不容易捱到仙华宫门口,青琼让青瑶靠着自己,腾出手来,拍响了门环。
红姑过来开门道:“你们两个小丫头又跑到哪里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话音未落,却见青琼直直的扑了进来,一跤跌在地上,红姑大骇,忙把青琼拉进来,此时青琼方敢放声大哭,喊道,“红姑,青瑶!”
红姑再看向门外,青瑶软瘫在门口,一动不动,红姑忙把青瑶拖进宫来,顾不得细问,先把她搀进里屋,放在榻上,见青瑶面如金纸,两眼紧闭,尚有气息,这才稍稍放下些心来。回头看青琼犹自坐在院中大哭,红姑忙出去关上宫门,把青琼拉起,也拉回屋里,关上门,方问道,“青琼,别哭,到底出什么事了?”
青琼将手中仍紧紧攥着那匹布举到眼前,语音哽咽道:“红姑!”竟一字也说不出来。
红姑急道:“我的小姑奶奶,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成心想急死我不是?”
此时,安宁听得前屋喧哗不比平常,也走了出来,见青琼说不出话来,便道,“红姑,让青琼先坐下,再好生问她。”
红姑稳了稳心神,按着青琼坐下,又倒了杯茶,送到青琼嘴边,喂青琼慢慢喝了几口水,又抚了抚她的背,青琼脑子才清楚了些。
安宁附身看躺在榻上的青瑶,青瑶的长裙一角在放置时已然撩起,裙下雪白的裤腿上沾染了几点红迹。安宁将长裙掀起,不由惊呼一声,裙下竟是血迹斑斑。
此时,青琼才断断续续地讲起方才的情形。安宁和红姑虽只听个大概,但也好歹明白了。
第一卷 第八章 教训
安宁道:“红姑,先不急着盘问青琼,给青瑶治伤要紧。”
此时青琼的三魂七魄还未全部回转,指望不上,红姑解下青瑶衣裙,见她大腿上大片血紫,眼泪不由得掉下来,“好狠的手,好苦命的孩子。”
安宁道,“腿还能动,想必筋骨不致折损。红姑,你先给她清洗,我去取药。”
红姑忙出去打来热水,给青瑶轻轻擦拭干净,安宁取出一个白色鸽子蛋大小的药丸,拿了碗水,倒了小半碗水,将那药丸放入化成糊状,用干净手绢沾着药糊,轻轻抹在青瑶伤处,红姑道,“公主,还是我来吧。”
“没事儿,红姑莫急,这白玉活络丹最是灵验,只要不伤到骨头,但凡跌打损伤,红肿疮毒最有奇效。方才听青琼说,青瑶被打时,堵住了嘴,想来内里必有淤积,倒是快去寻个太医开个化积消淤的方子才是。”
“是是是,我马上就去。”红姑抬脚便欲出门。
安宁道:“别惊动人,寻个相熟的太医悄悄开了方,寻了药拿来自家煎吧。”
红姑点头称是,去她的小匣子里取了些碎银,吸了口气,定了定心神,又整了整鬓角,方才出门。
过了半晌,红姑拎着几包药回到宫中,看青瑶抹了药的伤口,果然颜色淡了好些,没先前红紫得那么触目惊心了,但她人仍昏昏沉沉的,红姑便去煎了药,给青瑶灌下,让她睡一会子。
折腾这么些时,青琼也回过神来了,安宁见她哭得两眼肿得跟桃子似的,声音沙哑,便命她也去躺着歇会。此时,青琼方觉得两个膝盖和手肘痛得厉害,可知进门那一跤跌得不轻,安宁见碗里那白玉活络丹还有些剩的,便给青琼抹上。
傍晚时分,红姑去领了晚膳回来,给青瑶留了些饭菜汤水。
闹了半日,青琼累得不行,红姑便打发她先睡下。又伺候着安宁洗漱完毕,安宁便自在寝宫呆着,让红姑去照看青瑶。
到得二更,青瑶才悠悠醒转过来。只要不动,腿上倒不觉得十分疼痛。红姑喂她吃了些汤饭,青瑶有了些力气,才慢慢恢复了点生气。
红姑泪眼婆娑道:“平日里我劝你,你总是不听,今日可惹出祸来?还好没伤着骨头,你要有个好歹,让姑姑怎生是好?”
青瑶哭道,“姑姑,咱们做奴才的,恁地如此命苦?那茶具真不是我摔碎的,分明是华妃让人故意绊的我。”
红姑叹道:“你现在可知道这宫里的险恶了?姑姑自然信你,可有心人要拿你错过,你再怎么避让也是于事无补。”
青瑶想了想,鼓起勇气问道,“姑姑,华妃说陛下曾召见我来着?”
红姑道,“我也不瞒你了,确有此事。”
青瑶急道,“姑姑,那您怎么不告诉我?”
红姑轻抚着青瑶的头道,“好孩子,姑姑要是真告诉了你,你若是去了,恐怕早就连小命都断送掉了。”
“怎么会?”青瑶急道。
红姑顿了顿,侧过身道,“那日,我们一同去皇后宫中辞行时,你也听说了,姑姑曾经侍奉过先皇,我知道你后来一直想问我来着。”
青瑶低头道,“是,可我怕惹您伤心,不敢问。”
“说说也无妨,也许我早告诉你,也好让你早死了这攀龙附凤的心。”红姑咬了咬牙道,“唉,那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那时,安宁公主才出生不久,当时的皇帝是圣德皇帝,就是当今陛下的父亲。我那时就和你现在差不多大小,也和你现在一样爱美爱打扮,在御花园里伺候花鸟。那天,我记得是初夏,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年长的嬷嬷宫女姐姐们都在午睡,我睡不着,一个人跑到御花园里,逗那画眉鸟儿玩。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陛下突然站在了我身后,当我发现时,吓了好大一跳。陛下望着我,只是笑,然后就吩咐我随他去他的寝宫侍候他更衣。就是在那里,我唯一一次侍奉了陛下。”
青瑶面露迷惘之色道,“姑姑,那您怎么会没有被封妃呢?”
红姑凄然笑道,“傻孩子,你以为封妃是那么容易的么?你看宫中那么多嫔妃,真正能封妃的,哪个不是家中有大臣在朝中当官的?唯一的例外可能就是丽妃娘娘了。”红姑眼中露出一种又是赞叹,又是羡慕的神情,“可象丽妃娘娘那样的容貌,这世上又有几人呢?”
青瑶道,“丽妃娘娘很美吗?”
红姑道,“不仅仅是美,而是你不知道她哪里不美,哪怕只是她随意的一举手,一投足,便也是风华绝代,那是用言语形容不出的美。不管有多少人站在一起,你都无法不去注意她,而一旦你看到了她,视线就再也无法移开半步。”
青瑶奇道,“那不是跟神仙一样。”
“对,就象天上的仙女,原本陛下是要封她做仙妃的,可是当时的皇后激烈反对,说是仙字实在过于尊贵,冒犯神灵,所以才改作丽妃,但咱们这宫殿仍赐名为仙华宫,在当时的后宫里,丽妃娘娘真是宠冠一时,无人可比。”
青瑶不觉问道,“那姑姑又怎么被皇上看上的?”话一出口,便觉失言。
红姑并不以为意道,“丽妃娘娘生性冷淡,不喜过多陪王伴驾,又身子孱弱,时常犯些小病,不时需要调养,所以宫中其他嫔妃才有机会侍奉皇上,而陛下,又怎么会嫌美人太多呢?只是越受宠的妃子便越是其他所有妃子的敌人,但因丽妃受宠却无意专宠,在宫中才没有树下过多敌人。而我那次,恰是丽妃刚刚生产后。”
青瑶道,“那后来呢?”
“后来,没有后来。”红姑苦笑道,“原本我也一心以为陛下会给我个封号,起码不用做侍侯人的奴才。可那次以后,我仍是被送回到我的花鸟处去值守,我等呀等呀,从白天盼到黑夜,又从黑夜盼到白天。等得心急火燎。直到过了一个多月,那天,我在皇后的坤宁宫修剪花草,一个太监突然跑过来说我养护不力,弄得花上长了青虫,这是对皇后娘娘的不恭。那花上怎么可能会长出那种青虫呢?分明是有人捉了故意放上去的。”
红姑叹了口气,接着道,“皇后当即大怒,便要人拖我出去打死。正巧丽妃抱着刚满月的安宁公主来给皇后请安,我那天还没被堵住嘴,正在大声哭喊求皇后娘娘饶命,吓到安宁公主,也一齐大哭起来。丽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