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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体会到了,我把白倩气跑了,我对无辜的导购小姐展示出尴尬的笑容,笑过之后立马追了出来,却在街的拐角处看见白倩正拿着一把牛肉串吃得正欢。我说白倩,就不生气了?白倩呵呵呵笑得极度夸张,那样子跟蜡笔小新的妈妈差不多:“你以为我是傻瓜,试了那么多件如果不买的话下次还敢来啊。我装的呗,这样出来多简单省事。你还真以为我生气啊。”我听得直想撞墙,但想起左笑笑的那个所谓的天劫,看来还真的要小心自己的头。
左笑笑这个人有点神,他说的事差不多都会灵验,不过多半是坏事,所以我才跟他谈梦。
记得有一回班上一个女生掉了一部手机,整天愁眉苦脸不思茶饭,坐在那里伊人独憔悴。左笑笑不怜香也不惜玉的跑过去对她说:掉个手机不可怕,可怕的是把人给掉了,那就不得了了。结果几天后那女生请假没来上课,她的室友解释说“她早上下楼的时候不知怎么从楼梯上摔下来,脚扭得错位了,现在正在医院捏骨。”我突然发挥想象力想到这个可怜的女孩子被众多护士七手八脚的按住,医生的脸上带着企图麻醉人的笑,向她的腿伸出了双手……紧接着一阵杀猪般的哀号爆发出,病房里的窗户玻璃碎了……
左笑笑的这种恶毒的咒怨也在我身上出现过。有一次我拿到为数不多的一笔稿费,左笑笑闹着要我请客,我当时没答应,左笑笑就说我马上会破财,还只有他能补救。我说****乌鸦嘴。没想到就在当天下午,我的钱包在坐公共汽车的时候被人很欣赏的扒去,好在里面空空的只有十几块钱。几天后左笑笑拿着一叠钱来找我:“李遥你上个星期取了钱放在我书包隔层里了,刚刚洗书包时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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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无非就是头被敲几下吗。
我对白倩说,白倩你在我头上打一下好了。白倩说为什么啊,你头发痒啊,是不是长了虱子?我哭笑不得。我想现在叫人打都没人肯动手,我就不信这回左笑笑的话还能那么邪。
然而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错误的,我还是被人打了,而且还被打得头破血流,我躺在医院里想起了堪那个关于理想的定义,我现在就被打破了头,而且还真的头顶鲜红的往前走。我现在是不是到了自己的理想状态?我笑不出来。生活的伟大之处就在于它永远不可预知。
那天本来是没有这个故事的。但它却实实在在的在我身边发生了,我没有把它一笔勾销的能力。它先是从我身边擦肩而过,在我准备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来驻足观看时,它的中心突然就卷起一阵旋风,我被卷了进去,成了它的主角。
我的意识里没有料到会这里碰到猫猫。我的意识里她应该很安静的呆在离这里很远的那个我叫做家乡的地方,心平气和与世无争的做着她的女老板,享受着香淳的铁观音绿茶和美味的手撕鱿鱼。可是猫猫却还是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现在的这个城市里,以另一种我同样无法预知的姿态。
白倩说,李遥,我们今晚去蹦迪吧,我有个中学同学在那里做服务领班,可以不要门票。我说好啊,但是这个地方哪有什么好迪厅,全都是假情调。“李遥,你别这样啊,我看到你这几天都不高兴,想陪你去散散心啊。”白倩拉着我的手摇来摇去。我说好吧好吧,难得有美女盛情邀请。
我们在傍晚坐了的士出来。白倩在车上和她的中学同学用家乡话聊天,隐约听得出什么“帅不帅”,“男朋友”之类的几个词。反正不是说我。
的士在白倩很罗嗦的指挥下七弯八拐的来到一处很偏僻的城区,这是老城中的老城,一片黑灯瞎火的楼群,几盏一会亮一会不亮的路灯,地上一堆一堆的槟榔渣,还有不时从脚边一窜而过的老鼠。我说白倩这是难民区吧,怎么来这种地方玩?白倩呵呵呵的笑,这你就不懂了,这个迪厅生意很好呢。很多人都专门赶到这里来玩,这一带都没住人了,声音多吵也没人管,这样才玩得尽兴啊。她带着我一边往前走一边介绍,转过一栋轮廓很厚实的高楼,我看到了我们要去的那间迪厅,它的招牌悬在一座类似教堂的屋顶上,几个不断变换着色彩的大字:被遗忘的时光。令人联想起电影《无间道》,似乎有着某种联系。
白倩打电话叫出她同学,一个长得干干净净的男孩子。他说,欢迎,进来吧。
里面照样是黑灯瞎火,这我倒早有准备,现在全世界开着日光灯来蹦迪的迪厅恐怕没有,有的话可能那是在引导另一种时尚潮流,或者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里面发泄激情的都是盲人。盲人眼睛看不见,开什么样的灯都是一种黑色幽默。
嗨,你好!我叫Dvid!白倩的中学同学朝我吼,周围的音乐太吵了,不用吼的话说话效果等于零。但我还是没听清他的名字,我听起来像DVD。差点我也朝他吼,啊,DVD,你什么牌子的?
我和白倩还Dvid三个人在昏乱的人群中不停的扭动着身躯,激光灯一扫而过,仿佛照射着一群逃出地狱的野鬼,张牙舞爪的向人世间示威。我们都在燃烧激情……
我记起曾经很喜欢的一本叫《渴望激情》的小说。基于这本小说,我又记起了那个高三的我。寂寞的男孩,失语的天台,落日的节拍,小可站在楼顶放声歌唱“让我们荡起双桨”,一支点然了却没有抽的烟……这些意象一闪而过,如李寻欢的飞刀,一次次准确又迅速的击中我的命门。我开始忧伤,我怀念过去,我放纵现在,我寻觅激情,我无可救药,我的青春对我说:你活该!
恍惚间我的手被人用嘴吸了一下,我抽开手,看到白倩睁得滚圆的眼睛。“李遥,呵呵,给你留点绯闻印记。”我笑不起来,这时音乐由Wewillrockyou换成了DJ版的《有多少爱可以重来》。一个压抑着的男人的声音吼得歇斯底里: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值得等待……
Dvid还在跳,他的身体像一架全功率运转着的机器,无数活力像水蒸气一样从他眼睛鼻孔嘴巴甚至任何一个毛细孔冒出。他在疯狂的领舞,周围许多人疯狂的跟着他摆动。Dvid是个疯子,我们也是。
我对白倩喊我们走吧,太闹了我头晕!白倩喊你说什么,才来就走,Dvid说待会他请我们吃宵夜!“那我在旁边坐会,你继续,我在那边等你!”我跳出舞池,径直走向一个座位。
“这里有人。”一个声音冷冷的说,我看到旁边的角落里坐着一个人。我让开,走到另一处座位坐下来。“那里也有人。”这个声音又对我说。我问他“人在哪里。”那个坐在角落里的人说:“人一会就来了,你最好走开点。”那语气像是在命令。我闪到一旁的吧台,心想,坐在这里总可以了吧。眼睛却仍然盯着那边几个座位看。我是个好奇的人。左笑笑说我一个男生却长一双这么大的眼睛,还是双眼皮,一定有严重的偷窥欲。我说你什么破理论,你纯粹是在为自己那双芝麻小眼鸣不平。
大约过了半个时,那边有几个人从外面进来了。两个个子比较高,一个挺矮的,黑暗中隐约听到他们叫猫姐。我想其中还有一个女的啊。这时那边有人招呼点单,我对着吧里面的女孩子说他们叫东西了。女孩说你去看看吧,Dvid正在跳舞呢。我就拿着笔和纸走过去。我在心里想还真是新鲜,第一次来做做服务员。那边坐着的四个人一人要了一杯啤酒。我记下了准备转身离开,其中那个女的叫住我:等一下,我的换成红茶。我回头对着她改单子,写好后一抬头看到一对熟悉的眼睛,猫一样的眼睛。我停了好一会,我说你是……她低下的头又扬起来看我:你——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你。
但是我认出了那张脸。
我确定那个人就是当年的猫猫。那种猫一样的眼神,说话的声音,还有刚才他们叫她猫姐。我想她一定是猫猫,错不了的。她现在不认识我了吗,不记得在初中的时候她抱着一个男孩的头对他说男孩子要坚强一点的事了吗。还是她又在装作不认识我。如果是,她这样做又是为什么。
我把酒和饮料端过去的时候他们正在激烈的争吵,说什么五五分不行,四六分还可以考虑之类的,又说这次风险太大搞到手不容易……我在旁边轻咳了两声,这四个人立即停止了交谈。一个男的拿了酒,在盘子里放了一张二十元,这是给你的,你可以走了。我走到猫猫旁边,低下头去对她说:“猫猫,我是李遥,初中时我坐在你前排啊,我还和小可同桌,你忘了?”她再次扬起头来看我,停了几秒钟:我没有这个学同。
我转身失望的离开,她后面叫,李遥,你快点走。
她叫了我的名字,却拉开了与我和距离。我一个人回到吧台边,很落寞的朝那边看。吧台里的女孩问我,怎么了,玩得不尽兴,我请你,要喝点什么。我说没有,遇到一个熟人,她却装作不认识。女孩把一杯可乐加冰推到我面前。“算了吧,现在的人感情淡薄,认不认识无所谓了。”我觉得她说话的口气和我的姐姐芬如出一辙。
我喝着可乐,玩味着吧台里面女孩刚才的话,却想不出还有别的意思来。她也只随口说说罢了,哪里需要深究。
我继续喝可乐,继续看着不远处的猫猫。他们又开始吵了,而且比刚才还吵得大声。还有拍桌子的声响。吧台里的女孩有点怕了,“他们怕要出事了,赶紧叫人去看看。”我说上哪叫人,Dvid还在跳舞。女孩说你去把门口卖票的人叫进来吧。
正准备往门外走,猫猫他们打起来了。一个男的把一杯酒泼到另一个男人身上,猫猫上前给了那个泼酒的人一个耳光。“操!你这**还真打人啊。”被打的男人来劲了,一手把猫猫连人带椅推到地上。桌子也翻了,酒水洒了一地。我冲过去,你们干什么!“小子这里没你的事,走开。”
我扶起地上的猫猫,你没事吧。猫猫甩开我的手,我没事你走开。我说猫猫你忘了,我是李遥,你初中时的好朋友,你忘了。猫猫说你走开,还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