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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告诉我真正的原因吗？为什么要收回去？”
“你能挣大钱，我们也能挣。你是给你自己挣，我们是给国家挣，我们不能拿着国家财产让你发财。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们的协议才执行了半年多，我刚刚起步，没挣到什么钱。”
“有40万了吧？不少了，你知足吧，有多少人一辈子也挣不了40万。”
“你怎么知道？”
“我算出来的。”
“我就是不交，白纸黑字有协议，看你怎么办！”
“说到协议，我忘了提醒你，我这里还有一份补充协议。”
“什么补充协议？我没有和你签过任何补充协议。”
“你没有签，可乙方当事人之一梅竹小姐签了。”
“她凭什么签？她代表不了我，我们早就分手了。”
“你们是分手了，可协议上的条款没有变，你们在协议上的共同签字没有变。协议第###规定，如在协议执行过程中修改协议条款，甲乙双方任何一位签字人均有权代表本方在新的协议上签字。给你看看，白纸黑字。”
我的脑袋大了许多，这个混蛋说得一点不错，协议上是这么写的。我还记得当初之所以写上这一条，是从时间安排上考虑的。我和梅竹爱得要死要活的，谁都可以代表谁，签个字就是走个形式。没料到梅竹会来这一手，抢在我前面签了个什么补充协议。
“把补充协议拿过来，让我看看。”
“可以。”他递给我一张纸，“很简单，主要内容就是一句话，从即日起原来签订的协议作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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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把快餐车交给梅竹经营吧？”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交给谁是我的权力。”
“早知如此，我真该把它烧掉。”
“烧掉你要赔偿的。这是协议上的规定。”
“协议作废了。”
“那是以快餐车没受丝毫损坏为前提的。”
“你和梅竹串通好了一起耍我。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随你便。不过我想提醒你，耍混是没用的，黑道白道随你挑。”
“我操你妈！”
“别激动，做好善后工作，后天我派人去接车。还有，看在曾经同过学的份上，这个月的租金就免了。”
我不知道我的拳头是怎么打出去的，愤怒使我失去了理智。在我的重击下，这个狗狼养的跌坐在他的老板椅上，一股黑血从他鼻孔里流出，在他那张保养很好的脸皮上画上了一个惊叹号。
错乱 九（3）
离开那个狗娘养的，我进了一家小饭馆。我记不清是怎么回来的，早晨醒来时头还像针扎一样疼。小英子守在我的床边，瞪着大眼睛看着我。她见我醒来，脸上露出宽慰的笑容。
“老板，我去给您打洗脸水。”
“昨天晚上我是不是喝醉了？”
“您回来时又哭又喊，样子好吓人的。”
“对不起，让你害怕了。”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没伺候好老板，让您心烦了，要不然你不会喝那么多酒。”她把下巴抵在前胸上，满脸愧色，两只手在不停地卷弄着衣角。
“和你没关系。从现在起，你不用为我服务了。”
“为啥？”她抬起头来，眼里盈满了泪水。
“我们的快餐车被人收走了。”
“您不是干得挺好吗，干嘛被人收走？”
“有些事你不懂。总之我们是不干了。你帮我把大伙喊到一起，我要给大家说几句话。”
小英子懂事地点点头，出去了。不一会儿，30多个打工仔打工妹挤在了外面。
“大家安静，老板有话要跟大家说。”小英子抬起手来让伙计们安静下来。
“我想说三句话。第一句，谢谢你们为我打工出力。”我对着手下人鞠了一躬。
“老板，您这是干什么？”
“老板，有什么话您就说，我们承受不起。”
底下七嘴八舌起来。
“第二句，从现在起，我们停业了，什么时候开业，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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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为什么停业？我们怎么办？”
“英子，让大家安静下来。”我对小英子说。
“大家等一会儿再议论，先听老板的。”小英子喊道。随着她的喊声，大家都把嘴闭上了。
“第三句话，不论先来后到，每人发两千块，大伙儿自谋出路去吧。我的话完了，现在可以领钱了。英子，你帮我发一下。”
“老板，我们不走！”有人喊道。
“你们现在必须走！你们需要挣钱娶媳妇，需要挣钱养家糊口。等我重新拥有了快餐车，你们再回来。”
“老板，放心吧，一定会回来的。”有人喊道。
我急忙走了，我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在手下人面前痛哭流涕。说起来我对他们还是很残酷的，每天都是超强度劳动，给的报酬也不算高，他们竟这样舍不得离去。就是为了这份纯朴的情感，我也要东山再起。
我来到了快餐车前，招呼值班的4个人回加工点。我告诉他们去找小英子，有什么事都可以问她。
“老板，你一个人留下行吗？”他们不放心。
“没问题，你们去吧。”我倒希望现在有人来袭击，最好能把快餐车点着了，让冲天的大火把梅竹和郭来宝的美梦烤成羊肉串。
快餐车里里外外干干净净，卧在这里，仿佛是一辆即将出征的战车。在过去的几个月它在京城餐饮业里异军突起，引起轰动效应。我是它的最大受益者，由一个穷光蛋变成了一个小老板。它本可以为我取得更为辉煌的战绩，让我由小老板向大富翁挺进，然后去实现我的立体思维的梦想。谁料到梅竹从我背后下家伙了。我是伤害了她，但她一定要采取这种方式报复我吗？她没有需要巨额资金才能实现的人生理想。而我有，我的人生理想关系到整个人类的命运，没有资金，我的人生理想的实现就会变得遥遥无期，那样的话，就会对包括她在内的整个人类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她怎么不想一想就下毒手？我不停地用手拍打快餐车，对它真是难舍难分。
“吴昊，是你吧？”有人喊我道。
我抬起头，顺着声音望去，竟是多年没见面的插队“队友”林雄。书包 网 87book。com 想看书来
错乱 九（4）
“是我啊，林雄！”
“在这儿干嘛呢？”
“没干什么。”
“知道这辆快餐车是谁的吗？”
“有何贵干？”
“想认识一下。”
“认识他干嘛？”
“你不知道这辆快餐车有多火，我估摸着它1天能赚个万八千的。别的不说，就我那儿子，几乎天天到这儿来吃几串。我也想造几辆快餐车，往商场门口一摆，钱就来了。”
“你能造吗？”我的心一动。
“这没有什么难的吧？”
“你现在干什么工作？”
“我这儿有名片，多多合作。”他递给我一张名片。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林雄现在混得可以，居然是个厂长，而且还是个轻型汽车改装厂厂长。
“你真有心思合作？”我问。
“当然，赚钱谁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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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告诉你，这车是我的。”
“你的？我的天，早知道是你的，我就不用花钱给儿子买羊肉串了。”
“明天这车就不是我的了。”
“什么意思？”
“这车是我租的，车主看我挣了钱，就把协议撕毁了，要把车收回去。”
“那太不够意思了。不要紧，我帮你造一辆。关键是这块地你能不能占住。这是块宝块，让车不让地。”
经他一提醒，我恍然大悟。对，宝地不能让。是我交的占地费、清洁费，不能让出去。还有各个关卡，什么工商、税务、卫生、防疫、公安、街道等等，这些关系都是无形资产，让他们从头跑去吧，我所要解决的不过是一辆快餐车而已。
“上车看看，技术上有没有难题。”我拉开车门。
我和林雄上了车。他像个老练的专家仔细察看了一番后，脸上的表情不像刚才那么兴奋了。
“怎么样，没问题吧？”我着急地问。
“做不了，从材质和工艺上都达不到老美这辆车的要求。”
“不一定按这辆车的标准。只要外观像，操作间是不锈钢的，有电源装置，我看就差多了。”
“它的动力部分呢？”
“不要，用4个轮子，能用车拖着它走就行。”
“那就好办多了。”
“你估计造价得多少？”
“大概要10万。”
“那就成交，我订购3辆。”
“一下子订3辆？”
“我这次买了个教训，我要迅速占领市场，将来我还要订购30辆呢。”
“要先付一半钱。”
“没问题。多少天能交货？”
“一个月一辆。”
“第一辆要快，20天怎么样？”
“不蒸馒头争口气，我答应你。我马上回去，叫人来拍照。”
“我哥就是个摄影记者，让他来照就行了。”
我们正说着，哥哥来了。看他满脸焦急的神色，似乎已经知道快餐车易主的事了。果不其然，他一上车就把我拉到一边，问：“这车人家给要回去了？”
“是，没错。你怎么知道的？”
“我去了加工点，听那些伙计说的。你还不想想办法，还有心思跟这儿聊天？”
“办法已经想出来了，我正要找你帮忙呢。”
“我能帮什么忙，经营快餐我可一点都不懂。”
“有两个忙需要你帮。一个是给这辆车全面拍照，一个是到我老同学的工厂去监制。来，我给你介绍，这就是我的老同学林雄，汽车改装厂的厂长；林雄，这是我哥，专门搞摄影的。”
两人握过手后，哥哥对我说：“拍照可以，监制我可没有时间。”
“我给你找一个人，鲁魁，也是咱们的同学，你还记得吗？”
“记得，他现在干什么？”
“在一家电脑公司，他大学毕业后在企业里干了几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