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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恬听了,菀尔一笑。
凤鸣兴奋地道:”果然和你想的一样。”张开手掌让大家看,原来容恬在他掌心里写了两个字——上岸。
容恬道:”清理江道是徒劳无功的,阿曼江那么长,随处都可以扔下巨石,而我们捞起来就得耗费比敌人大上十倍的精力和时间。就算清理了这次,前方一定还有类似的阻挠。这样一来,我们的行踪完全暴露,敌人可以预计我们的走向,对我们很不利。”
凤鸣这才明白过来。
容虎却还是不解,”大王既然已经下了决定,下令上岸就是,为什么这么看重烈中流的意见?”
全船上下今天都被烈中流的琴声骚扰得好惨,秋月秋星更是被吵得眼睛发红,没有人明白容恬为什么如此看重烈中流,难得容虎斗胆发问,顿时人人注意地倾听容恬如何回擦口。
容恬先下回答,反而问烈儿,”秋蓝的画还在你身上?”
”在。”烈儿掏出秋蓝的画。
这副堪称”绝品”的画,秋蓝坚决不收,落到顽皮的烈儿手里,早在全船上下展示过了。
”凤鸣,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什么吗?”
”嗯。”凤鸣把头挨过来,低声道:”你说他画工精湛,每一处下笔,都毫不犹豫,而且准确无误。”
子岩也凑了过来看,认同道:”不错,看他笔锋用力,确实是毫不犹豫,没有丝毫改动。这样的眼力,也算难得。”
就连烈儿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还真的有一点画画的天赋。”
”烈儿错了。”容恬正色道:”这种眼力笔锋,绝对不是仅仅靠天赋就可以拥有,烈中流一定经过很多苦练磨砺,并且画作不断,日积月累,最后才能画出如此珍贵的画来。”
烈儿被容恬数落了一句,不敢再放肆,小声嘀咕,”虽然是画得一模一样,但是喜欢这种画的人一定不多,至少秋蓝就哭个要死。”
”大王,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大王认为烈中流的画珍贵?”
容恬刚要开口,耳边传来一声沉重的呼吸声,似乎有人蓦然想到什么,十分震惊。
他偏过头,看着脸色古怪的凤鸣,挑起英眉,”看来我们的鸣王已经想通了。”
众人的视线,顿时都集中在凤鸣身上。
凤鸣看看烈儿,又看看容虎,最后舒出一口长气,缓缓道:”因为烈中流最擅长的不是人像,而是地形图。”
”对!”子岩身为将领,对于地形图当然非常熟悉,第一个反应过来,双掌在空中响亮地一拍,兴奋地道:”只有描画地形图需要这样的细致和准确,山川、悬崖、峭壁、流沙、上坑等等,打仗的时候将军都要依靠地形图决定战术,要是地形图有错,那可会害死不少人。”
”那么以后要画地形图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找烈中流帮忙了。”凤鸣也显得很兴奋,”看来我那套黑玄玉杯送得还算值得。”
容恬却摇头道:”如果他只有这么一点用处,就不值得送那套黑玄玉杯了。本王之所以看重他,是因为他胸中已经藏有很多珍贵的各国地势资料。”
”你怎么知道?”凤鸣怀疑地问。
这次轮到容虎反应第一了,动容道:”因为大王看出烈中流绝对是个老练的地形画师,要有那种功力,他一定曾经画过无数的山川地形图,也就是说,他一定游历过不少国家,并且将这些国家的地形了记于心。老天,如果真是如此,这个人可比一座城池还贵重。”
光想想就够让人热血激动的了。
离国、繁佳、永殷……这些国家什么地方最适合设陷,什么地方最适合劫杀,什么地方最适合死守,什么地方水流湍急,什么地方有流沙……这些统统都是打仗时最宝贵的资料。
在这个交通落后的时代,敌国的资料比什么都重要,各国也都很小心保护自己的领土。要得到一张其它国家完整的地形图,需要暗中派遣无数探子,经年累月积聚而成。即使容恬目前所使用的他国地图,也有大部分是几十年前西雷先王辛苦得来的,许多地方已经不尽准确。
”嘿嘿,我就知道你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凤鸣大为高兴,用力往容恬肩上一拍,”恭喜你又得了一个得力臂膀。”
容恬静静瞅他一眼,却没有众人那样兴高采烈,淡淡笑道:”现在言之过早,这个人肯不肯为我所用,还是一个问题。”
他这么一说,大家高涨的情绪又不免下来了一点。
子岩惊讶地问,”大王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给他住,金玉珍宝随他要,所有人对他以礼相待,难道他还能在其它地方得到比这更好的待遇?如果烈中流不选择大王,那他也不能算是个聪明人了。”
容恬高深莫测地一笑,”此事暂且放在一旁。子岩传令下去,要众人做好准备,清晨离船靠岸。”
”少主,那我……”
凤鸣可爱地歪着脑袋,对罗登嘿嘿笑了一下,”你和你的下属不要跟着我们,四艘大船还是继续原来的方向,遇到江石慢慢清理,就当是一趟阿曼江风光之旅吧。要是遇到有人拦截,千万不要逞强,明白告诉他们容恬和我都不在船上,要是他们不信,就让他们上船搜好了。”
罗登是见惯风浪的人,毫无惧意,仰起下巴道:”少主放心,萧家的大船还没有被人拦截的先例。我们是光明正大的大商船,只要船上没有人牵涉他国朝局,不会有人敢故意为难我们。”
第二十六章
即日清晨,人马都准备妥当。
凤鸣知道要翻山越岭,特意挑了一件短上装,天蓝缎裤,腰带绑得紧紧,勒出漂亮纤细的腰形,下面蹬着一双高及膝盖的羊皮小靴,更加显得身段颀长。
容恬看得眼珠几乎转不开。
他们本来想让所有侍女都留在船上,随罗登他们一起,比较安全舒适。秋星秋月一听,顿时大闹起来。
秋星哽哽咽咽去求凤鸣,埋怨道:”我们又不是不会骑马,从前鸣王被若言抓走,我和秋月还去土月族向外公求救了呢,没给大王添一点负累。为什么现在忽然要扔下我们?如果嫌侍女太多麻烦,让秋蓝留下好了,她骑马没有我们好呢。”
秋月在她身后呜咽,一言不发,只是可怜兮兮看着凤鸣。
凤鸣正在为难,没想到秋蓝也听见消息赶了过来,见面就跪下道:”常言道新婚夫妻难相舍,大王和鸣王开恩让我和容虎完婚,怎么不到两天就逼迫我们夫妻分开?若要我留下,那就把容虎也留下吧。”
害得容虎在她身后抹了一大把冷汗,生怕自己也被留在船上,赶紧道:”鸣王不要听她的,我当然是要跟随在大王身边……”
”你叫鸣王不要听谁的?”秋蓝猛一回头,瞪着容虎。
容虎被她又圆又亮的眼睛一瞪,吓了一跳,要说的话顿时都咕噜吞回了肚子,立即闭嘴。
凤鸣被几个女人哭得心乱如麻,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敢,朝容恬直搓手,”你是大王,你快点说话!”
容恬看他手足无措,倒觉得非常有趣,笑吟吟把烫手山芋推给他,”你是鸣王,你决定吧。”
这样一来,秋星等人的哭声更大了,都拉着凤鸣衣袖不放,一副不让跟去就哭死当场的模样。
”好啦!好啦!都不许哭!”凤鸣被她们哭得没法,猛然大吼,等她们都愕然停下哭声,才退后一步,鼓起勇气道:”秋蓝留下,我把容虎留下陪你,不许再胡闹。秋月秋星不用偷笑,你们两个也不许跟去,留下陪秋蓝。旱路太危险,要爬山还会遇见强盗土匪,唉唉……不许哭……”
那几个侍女哪里怕他,不等他说完,早被震天的哭声淹没了。
房内正不可开交,一身甲胄的子岩气喘喘地过来,”那个烈中流真难伺候,昨晚是他自己说要立即离船的,今天早上我去和他说准备离船,他居然又和我提起条件来了。”
”什么条件?”
”他说他习惯了享受,翻山越岭太辛苦,要是没有美女同行,他是不会和我们一道走的。”子岩用眼睛偷瞧几个哭得眼睛红肿的侍女,”他要秋月秋星也跟大家一起走。”
秋月秋星一听,顿时满脸惊喜。
凤鸣皱眉道:”秋月秋星很讨厌他的,一定不肯……”
”肯!肯!怎么不肯,我们最倾慕烈中流这样的人了!”秋星大叫起来。
秋月喜笑颜开,”只要可以不被扔下就好。”
秋蓝紧张万分,扯着凤鸣的衣袖,”鸣王,你不会留下我一个吧?我是最早在太子殿伺候你的,你可不能这么偏心?难道……难道因为我和容虎完婚,鸣王就不要我伺候了?呜呜呜……”
凤鸣长叹一声,挫败地抬头,和笑吟吟的容恬相视。
最后的结果不必多言,得胜的当然是秋蓝她们三个最会使用眼泪攻势的侍女。
和烈儿说的一样,抛船登岸后,沿途都是山林。
十一国征战不断,几乎每个国家都在大量征兵戍国,许多村庄剩余的只有老人女人和孩子,开种过的土地尚且不够人手耕种,像阿曼江边一带的荒山,更加没有人来理会。
众人在山林中走了两三天,只有偶尔遇上打猎的山民。反而大概是因为人烟少,林中有不少珍奇野兽。容虎甚至亲自猎杀了一头企图在晚上靠近他们的豹子,他将杀死的豹子剥下皮,献给容恬,却被容恬反赐给秋蓝了。
凤鸣还没有和容恬在山林中冒险的经历,所以看见什么都极有兴趣。开始容恬还担心他会害怕蛇虫,也一定不适应硬梆梆的泥地和林中寒冷的露水,没想到凤鸣笑眯眯道:”跟着你什么也不怕,我从前就很喜欢野营,可惜没有机会。这次刚好可以体验一下,说下定我也可以亲手射一头狼什么的呢。”
烈中流对于容恬非常优厚的恩宠一直没有多大反应,仿佛一切都理所当然。不过自从上山之后,他就自然而然地和子岩待在一块。子岩被分配的任务是开路和打探前方状况,这些事在不经意间有大半都变成了烈中流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