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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斯坦·海尔可真是大手笔,这些衣服都是从罗琳达难得登门选购的最贵的时装店大批定购来的。
每件衣服都配了鞋子,瑞琪尔夫人是从巴黎来的最著名的服装设计师,她知道罗琳达的尺寸,这些衣着都是她特地为罗琳达设计的。
罗琳达又发现一整列丝织花边内衣,这些都是她一直梦想拥有的。
但是她的倔强使她拣了一件从家里带来的长礼服——一件大胆暴露而她也从未穿过的长礼服。
她想知道德斯坦·海尔究竟会有什么反应。
淡黄|色的薄纱长礼服上半身几乎完全透明——当初罗琳达也是一时兴起才买下来的。
低胸,露背还是其次,罗琳达整个Ru房都活生生地一览无遗,玫瑰色的|乳头令人血脉贲张。
她在穿衣镜前端详许久,心想还好只有她丈夫单独与她进餐,没有别人会看到她这副模样。
她不断地忖度她丈夫可能的反应。
她知道她这个样子会使世界上任何一个男子疯狂。
她可以毫不困难地想象出罗克斯·福德张口结舌的样子,而爱德华·辛顿会象个白痴般不停地流着口水。
她要女仆把她火红的秀发流得蓬松狂野,使她小小的瓜子脸显得神秘而诱惑。
当她下楼时,杏眼明亮清澄,樱唇嫣红似火。德斯坦·海尔正如预期在餐厅门口等她。
她刻意让自己的出现富于戏剧性,在楼梯口停顿了一会儿,才慢慢一步一步走向他,使他能仔细地看看她诱人的穿着。
她知道天花板上的吊灯会明晰照出她玲珑胴体,她的眼睛笔直地注视着他,探寻他的反应。
他一直等她走到跟前才说:“我从伦敦给你订购了些衣服,我不相信这件怪物是其中之一。”
“你不喜欢吗?”罗琳达妩媚地问,“我想你会满意呢!”
“这种衣服是给荡妇穿的,不是我太太该穿的。”
“你难道是个老顽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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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马上去给我换一件庄重的衣服。”
“你说得太晚了,何况我根本不想换掉它。”
“我命令你换。”
“我没兴趣接受这种命令,我也不以为你有资格发号施令。”罗琳达挑战地望着他,她知道这又是场意志力的对抗。
“很好!”最后德斯坦·海尔说:“如果你想暴露自己,何不干脆一丝不挂。”
他边说边伸出手,一把撕下她的透明礼服,直扯到腰际。
她吃惊地尖叫,双手本能地掩住Ru房,拔足狂奔。
她看到他流露出胜利的表情,她还没跑到餐厅门口,就听到他冷硬、毫不妥协的声音。
“我要你跟我一起晚餐,”他说:“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换衣服,如果你超过五分钟,我会给你一顿教训。”
她没回答,也没回头看。
她在穿越大厅时,努力以优雅的姿态拖住前胸被扯破的衣服,一路上楼,回到寝室。
女佣正在整理房间。
“发生了什么事,夫人?”女佣惊愕地问。
“出了点意外。”罗琳达不得不加以解释。
女佣帮她换上一件从伦敦买来的漂亮长礼服。
她甚至没看镜中的自己。她只象个木偶般站在那里,让女仆帮她换装。她的眼睛直盯着壁炉上的挂钟。
如果德斯坦·海尔说他罗给她一顿教训,她知道他说到做到。幸而她受辱时未被佣人看到,否则真难堪已极。
穿着完毕,女佣问她:“这件衣服要不要我帮你缝好,夫人?”
“把它扔了!”罗琳达尖声回答,“我再也不要看到它!”
当她下楼时,德斯坦·海尔走出餐厅,她知道晚餐准备好了。
他没有对她的衣着再作评论,仅仅伸出臂膀搀着她。她厌恶与他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两人互不交谈。
很意外地,罗琳达一夜甜睡无梦,只是当她醒来时,觉得自己陷入一场永无止境的梦魇中。
“我们怎么能这样生活下去?”她问自己。
她第一次感到与这么一个坚强如铁的人作徒劳无功的战争是多么令人沮丧。
她承认昨晚她确实激怒了他,然而他的反应也太出乎意料之外了。
她料到他会生气,却没想到他在盛怒之下会这么的凶暴,她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有些怕他。
“那是因为他深不可测,”她说,“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反应,可是我却无法预料他的下一步举动。”
在床上用过早点后,她担心地问女佣今天有什么计划。
“主人希望你能再跟他一块去骑马,夫人。”女佣回答,“他指示下面安排你昨天的坐骑。”
“至少这可让人透口气。”罗琳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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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骑在爱喜儿身上时,她可全然忘却任何忧愁与憎恶,而沉溺于驰骋名驹的狂喜中。
她想爱喜儿可能是他最钟爱的马匹之一。对于他任何善意的安排,她都丝毫不存感激。
她选了一套金黄|色的骑马装,比起昨天那套绿色的还要显得出色。
“他才不会注意这些呢。”她喃喃自语。
“你在说什么,夫人?”女佣问。
“哦!我在跟自己说话。”罗琳达回答。
她的帽子是伦敦最有名的女帽专家设计的。
她还记得有一打以上的男人赞赏过她的帽子,而且从他们流露出的眼神,她知道这顶帽子使她分外俏丽迷人。
只有心如铁石的人才能抗拒她的诱惑。
她怀疑德斯坦·海尔是不是只对纤雅娇弱的东方女人感到兴趣?他会不会压根儿不喜欢金发碧眼的西方女人——不管她多么美艳?
“我还是高兴他根本不想动我一根寒毛。”
但是她无法装作毫不在乎他的无动于衷。
她走下楼时,发觉丈夫并未如预期中的站在大厅等她。
“主人正在书房,夫人。”仆役领班对她说。
罗琳达正要前去,她丈夫和秘书、代理人一间从书房走出。
他对他们作了些指示后,对她说:“十分抱歉,罗琳达,”他说:“今天早上恐怕我没空陪你了,我要赶去法尔茅斯处理一桩生意。”
罗琳达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前门的马匹。
“你可以骑你的马,”他继续说:“会有一名仆人陪着你。”
“我不需要人陪,”罗琳达说:“我宁可一个人骑马。”
“仆人会陪着你!”他简短地说。
她愤怒地瞪着他。
“我告诉过你我不需要人陪,我一向都一个人骑马。”
他走过大厅,打开餐厅的门。
“你过来一下。”他说。
她听命前去,不知他要说些什么。他把门关上。
“我们把事情说清楚,罗琳达,”他用毫不妥协的声音。悦:“一个有教养的女人骑马时,一定要有仆人作陪,这不但是传统,也是应该的。我希望我的太大能做到这一点。”
“这不是很可笑?”罗琳达反驳。“谁会看到我?”
“问题不在这里。”
“我不要让一个碍手碍脚的仆人跟在身旁,做起事来都不方便。”
“我会叫一名仆人跟着你,我们不必再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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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斯坦·海尔打开门,回到大厅,罗琳达听到他吩咐仆人把爱卡巴牵回马厩,另叫了一名仆人骑另一匹马过来。
她站着聆听一切,牙齿咬着下唇。
她愤怒自己的任何愿望都毫无保留地被制止或修正,她十分不愿意骑马时有仆人相随。
她从小就一个人骑惯了。当她在海德公园骑马时,她也从不担忧自己没有带着仆从一块儿。
当年,只要她一到海德公园,总有一群热忱的年轻人等着她,并立时以她为中心,组成一个马队,呼啸前进。
当他们走到游人稀少的空旷地带,她就开始策马奔驰。
有时她也会作些远程的冒险,骑到汉普斯德或是伦敦西南契尔喜的旷野中。
现在她却要象小孩子般被呵护照顾,或象一般柔弱女人,处处需人卫护——她常不屑地讥讽她们只能骑“摇木马”——这对她是种侮辱。
她觉得再吵下去她丈夫可能干脆不让她骑了,所以她一边等仆人来,一边不耐地用靴子轻敲地面。
在她等待时,一辆豪华四轮马车——德斯坦·海尔第一次到她家拜访时坐的那辆——缓缓驶至门口。
就算他还记得她站在餐厅门口,他也没有丝毫表示。他仅仅登上马车,策马启程。
罗琳达穿过大厅,走到门口望着他。
毫无疑问他是个驾车好手,从后面看过去,他那宽阔的肩膀与头上的礼帽交织成一股优雅的气度。
“他也许看来不俗,”她嗤之以鼻,“但他实在是个过时的老顽固、自大狂与假道学!”
当他消失在飞扬的尘埃中时,她对他的憎恶又开始燃烧。
然后她看到一名仆役从马厩冲了出来,一路吆喝着,似乎很难驾驭他的坐骑。
佣人搀她攀上马鞍,她策马走出院落,陪待的仆役与她保持一段传统的距离。
她的脑子不停地打转,终于想出一个可以藐视她先生命一令的方法。
她刻意朝着北方前进,他们很快就越出了农庄与园圃,进入一片空旷的野地,及膝的野草中点缀着不知名的野花,大地一片荒凉凄寂。
罗琳达开始纵马奔驰,使出混身解数来驾驭爱喜儿。她展露出一手绝佳的马术。“
此时罗琳达可听到仆役骑的马在嘶喊,声音清晰可闻,他就在罗琳达身后约一哩处。罗琳达往后瞧了瞧,知道她快摆脱这名随从了。
她十分明白,虽然仆从所乘的这匹马也是匹上驷,可是跟爱喜儿无穷的精力相比,可又差了一截,更何况她的马上功夫是许多男人都赶不上的。
她风驰电掣地奔驰着,过一阵子她回头望去,那名仆役仍在远处尾随不舍,她知道他决心不让她脱离视线。
突然她发觉这个仆人正是她所厌恶的德斯坦·海尔的象征,吹毛求疵、妄自尊大,而更要紧的是他完全不把她当成一个具有魅力的女人。